>>> 2005年第3期
懵懂少年的爱恋
作者:红 军
那是我高中时发生的事。我就读的那所农村高中,向来以早恋成风、升学率低闻名全县。
那是高二的下学期。我开始物色女朋友,并最终把目标锁定在兰子身上。兰子是个娇小可人的小女生,来自城市,但她父母都是搞地质勘探工作的,流动性强,工作地点经常变换,因此她也不得不跟着父母辗转各地读书。因此兰子虽然出生在城市,但成绩并不好。凭着三好学生和校篮球队主力这两个幌子,我很轻松地赢得了兰子的芳心。开始我和兰子的交往很单纯,也很简单,最亲密的举动就是在别无他人的时候拉拉手。我很知足,以为恋爱也就是如此了。
一次,大牛很神秘地递给我一只“气球”说:“这是安全套,用了这个,男人就可以和女人干那种事了。”那套像个烫手的山芋,我想扔,却又舍不得。后来,我郑重地把套珍藏在抽屉里。安全套如一道催化剂,使我的性意识蠢蠢萌动,我急切地期盼着尝试禁果的味道。
从此,兰子在我眼里完全变了样:她的身材不是瘦小不成熟,而是娇小性感;她的眼神不是清纯如一,而是充满了女人诱惑的气息,牵手时,我会故意触摸她娇小却丰满的臀部,或者故意用手肘去蹭她发育未成熟却如青苹果般诱人的胸部。刚开始时她很吃惊,常瞪大了眼盯住我,似乎想说什么,我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于是她就以为我是无意的了。以致于到后来我明目张胆时,她也见怪不怪了。
一天晚上,我和她加班复习准备期中考试。我们心照不宣地一直复习到很晚,直到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后来,我们就坐到了一起。忽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学校教室的灯到晚上12点就会自动关闭。)
黑夜中,我心中欲望的种子迅速膨胀起来。我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颤抖着向她的腰伸去。兰子迟疑了一下,也紧紧抱住了我,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我以为她允许了,于是就得寸进尺。当我的手试探着伸向她的隐私时,兰子突然全身颤抖,像只受伤的羔羊,双手极力阻止我,尖利的指甲轻轻在我手上留下了几道火辣辣的感觉,我知道手流血了,但此时理智已经被情欲战胜了。
我们的双手在黑夜里作无声的搏斗。兰子粗重的喘息声更激发了我最原始的欲望。过了一会,不知是没力气了还是同意了,兰子竟一动也不动了。我轻轻地靠近她,低声说:“我有避孕套……”
那晚,靠着大牛给的那只避孕套,我们摸索着迈出了成为男人与女人的一步。虽然我们都不曾经历风月之事,但耳濡目染,我们却无师自通,带着解开人生谜底的神圣感完成了第一次性爱——我们动作僵硬生涩手忙脚乱草草了事,在做爱过程中,我丝毫没有体验到书上描写的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我的第一次就在懵懂无知与索然无味中完成了,全然不知道我们已经种下了我们柔嫩的肩膀难以承受的恶果。
转眼间,我们步入了高三。随着功课的增多和压力的加大,我和兰子的关系平淡了许多,我们很少单独在一起。但这时,我和兰子种下的恶果突如其来,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体育老师在进行体能测试。其中男子跑一千五百米,女子跑一千二百米。我很轻松达标了。但看上去兰子的状态很不好,兰子娇小的身体穿了件宽大的蓝色运动衣和一条白色的运动裤,弱小的身体显得更加单薄无助。她的跑步的步伐笨拙沉重得像企鹅,不到两分钟,她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当其他同学都跑完全程时,她仅跑了三分之二都不到。我想上去陪她跑但又不敢。
正在犹豫,只见兰子突然晃了几晃,随后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却又异常坚决地扑倒在地,如一片花絮落地悄无声息。
兰子双眼紧闭,汗水浸透全身,下身一片殷红。鲜红的血液沿着她纤细的大腿如潮般一涌而下。大家全被吓坏了,个个呆若木鸡。
这时体育老师冲了上来,抱起兰子就冲向医务室。一路上,淅淅沥沥的鲜血滴个不停,那点点滴滴如一串巨大的省略号。
在医务室,我忐忑不安地和同学们等着检验结果。一会儿,铁青着脸的体育老师出来了,同学们问他怎么回事,老师狠狠朝地上吐了口痰,凶巴巴地说:“拉肚子拉坏了,大家继续上课。”大家当时也都是十六七岁的人了,都将信将疑,说拉肚子哪会拉得流血啊。我感到了一阵阵心悸,头皮一个劲发凉,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果然,不一会儿,医务室便有人说出了真相:流产大出血。这个消息如一枚重磅炸弹,在全校掀起了轩然大波。而我,则是满心的酸楚与无穷无尽的悔恨,我知道罪魁祸首是我。
随后,学校放出风来说一定要查出另外一名当事人,扫除隐藏在学校的渣滓、败类。我惶惶不可终日,虽然我知道老师万万想不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我这个校市级三好学生。我担心的是兰子不小心会说出来。
我想去看兰子,却又害怕我和她的关系暴露!当我和另外几名班干买水果去看她。在医院里,趁大家没注意,兰子竞塞给我一张纸条。我转过身一看,上面写着:放心吧,我很好。我不怪你,是我自愿的……看到这,我悔恨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最终,兰子被学校劝告退学了。据说老师曾百般诱导兰子说出是谁干的,但兰子牙关紧闭,只说了三个字:开除我。兰子收拾东西退学回家那天,我没敢去帮忙。因为班主任告诉我学校已经把我列为保送对象了,千万别出什么差错。我泪流满面地看着兰子独自一人,拖着一个比她身体还大的皮箱,艰难地行走在灰尘满天凸凹不平的机耕路上,一步三回头……
兰子退学后的第五天,我请假去她家里找她,没想到她家已经搬走了。此后兰子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和我联系。八个月后,我被保送到省里的一所重点大学。
逝者如斯。弹指一挥间,这件事过去已经10年了。如今我已结婚,有了一个3岁的小孩子。但每每想起兰子下身那片触目惊心的红,我的心便隐隐作痛。都说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但时至今日,我的愧疚却与日俱增,留在我心底的,除了初恋的回忆,更多的是无穷无尽的悔恨。我终于明白,某些时候,贪图一时的快乐与猎奇,要用一辈子的痛苦来承担。
在此,我想提醒那些沉迷于爱河中的年轻人,禁果固然诱人,但女人是生理上天生的弱者,来潮、生育无不是女人承担的不便与痛楚,即便是做爱,男人穿上衣裤便了无牵挂,而女人却要为此长时间担惊受怕,一直到下次来潮。因此,身为男人,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的欢娱,让爱伤害了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