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5期
老夫少妻深深相偎到永远
作者：李 娜
一次上班时，我突然晕倒，被人送到医院后，医生诊断说我得了白血病，只有换骨髓才能挽救我的生命。面对数十万元的医疗费，身为农民的父母一筹莫展。关键时刻，是侯俊主动承担了一切费用，虽然我不愿接受，但侯俊的一句话让我的心里充满了感动：“不要想那么多，我也不会以此来要挟你什么，难道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吗？”
第一次，我握住了侯俊的手……
婚后，我和侯俊的生活温馨而又甜蜜。但每次面对侯俊斑白的头发和清晰可见的鱼尾纹，我心里就会掠过一丝凄凉，特别是看见他隆起的将军肚和松弛的皮肤，我总会感到不快，毕竟我们相差２５岁之多。
婚后在夫妻的事情上，他激动过许多次，也失败了很多次。偶尔有那么几次，男人的阳刚之气在他身上展现，我感觉要被他带走，带上蓝天，去腾云驾雾……然而还未等我张开翅膀，一切都凝滞了，我仿佛从高空跌入万丈深渊。许多次我感觉他像一匹瘦马驮着力所不能及的重物终于挣扎着上到坡顶。勉强完成夫妻之事后，他气喘吁吁，满脸潮红，发丝上升腾着湿雾，让人生怜。
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悄悄地望着丈夫那张苍老的脸冒出些既古怪又荒唐的念头：夫妻间只有情爱没有性爱该多好啊！上天哪，为何创造了性爱却又让人变老？这真是有点儿不公平。
一天，我大学时的男友李枫从好友洛平处知道了我的电话，于是利用出差之机邀我在颐和园的一家饭店共进晚餐。令我没想到的是，昔日的毛头小子，竟已成了一家ＩＴ公司的ＣＥＯ。看着发达了的昔日情人，我内心充满了感慨。
回到家，我心情很不好，无以名状的失落时时撞击着我的心。侯俊与我亲密时，我的眼前竟不自觉地浮现出李枫的面孔，不觉达到另一种快乐的境地，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我十分迷恋。可是，正当我如醉如痴时，侯俊却一泄千里，让我余兴难尽，有些沮丧。那一夜，我给了侯俊一个后背。
侯俊毕竟是过来人，知道自己满足不了年轻的妻子，于是他开始吃补药、打补针。
我知道侯俊很爱我，但此后只要他和我亲密时，李枫的影子就会不自觉地出现，让我在幻觉中达到性高潮。然而一旦回到现实中，我又后悔自己的“不忠”。
一天，洛平来找我玩，她告诉我李枫一直未婚，他还对我抱有幻想，甚至曾哭着跟洛平说，他一直无法放下对我的感情。我听得热血沸腾，有点儿不能自制——还有什么比一个人对你忠贞的爱更让你感动的呢？
那一夜，我失眠了。半夜，侯俊起来上厕所，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中，我看见他那耷拉的肚皮和斑驳的老人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赶紧闭上眼睛，把头蒙上。
第二天，洛平来电话说李枫又到北京了，问我见不见他。我一时矛盾重重，无法回答。
我徘徊了很久，终于站到了李枫面前，却再也没有以往的从容。我瘫软在李枫怀里，体会到了老男人无法给予的东西，像大海拍岸般的激情让我彻底崩溃了。
分手时，我笃定地说：“李枫，如果我离婚，你跟我吗？”
“跟！”
还用说什么？我应该给李枫一个交代。
回到家，我告诉了侯俊，显然他非常难过。躺在床上，我们一句话也没说，但从侯俊辗转反侧的样子，我能感知他的煎熬。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当我起床时，侯俊已经上班了。床头柜上是他给我留的字条：“饭菜在锅里，吃时别忘了热。关于那件事，你别太在意，如果想好了，我会签字的。只是要约个时间，把他领来让我看看，他是否靠得住。”我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在约好的时间，我把李枫领进了家门。李枫有些不自然，但侯俊却热情地迎了上来，像迎接多年的老友，又是剥橘子又是削苹果。一向自信从容的李枫，面对侯俊慈父般的目光，一下子变得萎缩羞愧。
“小娜这几年体弱多病，今后就全靠你多照顾她了。”侯俊说着，眼中噙满了泪花。随后，侯俊又开始告诉李枫要如何照顾我，最令我感动的是，连我发脾气时应采取怎样的对策哄我开心，侯俊都不忘一再强调。我突然感到自己太任性，做出这个决定真的太冲动了。眼泪落得无声无息，这一刻，我才发现我牵挂更多的是侯俊，也想到了离开我的日子，他会是怎样的难过。我不否认自己的心曾经为李枫燃烧过，但火花过后也会留下伤痕。李枫似乎也已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趁侯俊去卫生间的时候悄然离去，而我也没有挽留。
从此，我和侯俊的日子回归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侯俊依然爱我、体贴我，他渐渐衰老的事实不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
２００２年元旦后的一天，出去了一整天的丈夫回来了，一进门就说有一样东西要送给我。我很感动，心里胡乱猜：是昂贵的戒指呢，还是我早就想要的金项链呢？我追问他是什么，他竟脸红了，想往外跑。我拦住他，从他手里夺过包得很严实的盒子，撕开一看，立刻羞得满脸通红：天哪，他送给我的竟是一件新式、昂贵的女用性用品……我先是害臊、生气，到发愣，再到伤心，禁不住扑在丈夫的怀里失声痛哭。我知道丈夫这样做是需要勇气的，他知道自己真的老了，而且敢承认这个现实；我更知道丈夫心里舍不得我，为了我，他什么都愿意做，只要我好……
丈夫啊，我不需要这没有生命的东西。我只想告诉他，没有狂热的性爱当然是人生的一件憾事，但夫妻过日子有许多东西比这重要多了，比如，你让我看到你作为男人的宽广胸怀，你对生活的热爱，还有你对人生缺憾的理解和勇气……夫君啊，请你放心，我愿与你深深相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