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5期

幸福就是找一个人温暖地生活一辈子

作者:南 南




  失落中认识了他
  
  我是家中的幺女,读大学的那年,爸爸在广州天河区开了一家贸易公司。从小到大,爸妈很宠爱我,但在我的婚事上,他们却不依不饶、一锤定音地把我嫁给了任成。任成是爸爸手下的一名主管,高大魁梧,出身于湖南某小镇的一个工人家庭,1997年毕业后,南下广州,进了爸爸的公司,很快脱颖而出,深受爸爸重视。
  可我不喜欢任成,觉得他除了工作出色,待人热情之外,没有一点生活情趣。和任成的日子平淡得像一汪死寂的湖水,与我想像中的相差甚远,令生性喜欢浪漫和激情的我感觉十分失落。
  认识周文真是在雨蒙蒙夜总会。2001年5月10日晚上,我和莉莉一块来到雨蒙蒙夜总会。落座不久,莉莉便“名花有主”,被一个成熟、有风度的中年男人请进了舞池。就在我一个人怡然自得地吮吸着香槟时,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富有磁性的男音:“小姐,能否请你跳一曲?”他年轻,高大,气宇轩昂又有几分儒雅,我落落大方地让他牵起了我的手。他的舞跳得很好,才跳几步,我便有一种和谐、相识、相知的感觉。他说他是自由职业者,喜欢摄影。我问他怎么不请女孩子跳,他说:“那些女孩子太嫩我不感冒,我喜欢成熟的有品位的女性,就像你。”我笑了,说他年纪轻轻的,却装老成持重。他跟我急:“小姐,你有所不知,鄙人快二十二了!”他的滑稽神情、幽默风趣的话语逗得我笑个不停。整个晚上,我们聊得很开心,也就很自然地拉近了距离。
  我惊诧于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情细胞,每次,跟他约会,他都会营造许多浪漫的氛围,千变万化,独具匠心,带给我新的体验、刺激和快乐。2001年8月的一个晚上,在周文真的住房里,像所有的故事那样,我们意乱情迷地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偎在他怀里的那一刻,我下定决心要跟任成离婚,无所顾忌地做这个粉红男人的红颜知己。
  和家里摊牌后,我的话不啻是一颗重磅炸弹,爸爸大惊失色,痛心疾首地说:“筱月,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任成这么能干又疼你……他比你小3岁,没钱没事业,你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我全家一致表示,如果我一意孤行,他们就永远不理会我。
  任成得知我和周文真的事后,虽然很惊讶,惊讶到不能相信的地步,但他不愠不火,坐下来与我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首先,他为我的行为很伤心,但他不怨恨;其次,他说他一直爱着我,如果我能够迷途知返,与周文真一刀两断,他愿意原谅我。最后,他说:“筱月,我不是一个守旧、固执的男人,假如你真的认为他能够给你更多的幸福,我愿意成全你。”
  一个星期后,我将离婚协议书交给了任成。他什么也没有说,不仅提笔签了字,而且,他还站在我一边劝说我的家人,说他没有能力粘住我是他的错,这不能怪我,请求我们全家别难为我,一家人和睦相处,毕竟,亲情无价啊!那一刻,我既感动又内疚,眼角湿润了,可我没有回头。
  离婚后的第二个月,任成辞职离开了公司,他对竭力挽留他的爸爸说:“爸,我辞职不是因为筱月。你经常对我说,一个男人需要有自己的事业,离开,我是想发展一份自己的事业。”
  
  倾心的粉红男人太令我失望
  
  2002年3月8日,我和周文真登记结了婚。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爸妈尽管生我的气,可他们是疼我爱我的,仍然出席了我们的婚宴,并送了一份厚礼——天河区某花园小区一套价值40多万元的商品房。爸爸把钥匙交给我们的时候,庄重地对周文真说:“筱月为你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今后,你不要辜负了她。”
  从泰国度完蜜月回来,我们便住进了爸爸送给我们的房子里。每天,周文真以他特有的温存、体贴呵护着我,连晚上的洗脸洗脚水,也都是他放好了再叫我;早上,他总是做好早点,为我摆好牙刷,才轻轻地唤醒梦中的我。周末,我们便一起去参加朋友们的各种派对,周文真的衣冠楚楚、温文尔雅赢得了许多姐妹们青睐,她们羡慕不已地说:“筱月,你简直是掉进了蜜罐,一生的福享不完。”我的心里甜滋滋的。这种恭维让我获得了心理上的满足。
  2002年7月,在周文真的再三恳求下,我拿出自己储蓄的18万元钱,又向爸爸借了一些钱,资助他在海珠区开了一家颇有规模的影楼,为他提供了一个大展拳脚的舞台。我鼎力支持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丈夫,更主要的目的是要向家人证明:周文真不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一旦给了他一个合适的舞台,他也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但事情的发展并不像我想像的那么完美。这个营造浪漫、懂得怎样疼人的粉红男人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却是个“青头仔”。3个月下来,影楼非但没有赚到一分钱,反而亏了近7万元钱。我打算请一个善于经营的人来打理影楼,请他暂时放弃影楼的管理权,全力负责摄影工作。不料,他一听,十分不悦,拉长脸说:“筱月,这世上有几个天生具有商业细胞的奇才,你不能以一时的得失论英雄……再说,你的家人本来对我有成见,如果他们知道我经营影楼不善,岂不是让我在他们面前更抬不起头?”在他的极力不同意之下,我只好妥协。
  2003年春节过后,周文真一位酒桌上认识的朋友突然找到他,说他在深圳的一位朋友帮助他揽到了一笔生意,稳操胜券,可大赚十多万元,可由于资金不够,想向他借6万元钱,半个月后,连本带息还他8万元。周文真见有利可图,心动了。他瞒着我从我们的家庭储备金里透支了6万元。15天后,那人果然没有食言,按承诺给了他8万元。周文真见自己不费力气便挣了两万元,像注射了吗啡一样,兴奋不已。因此,一个星期后,那位朋友再次向他借25万元,并信誓旦旦地承诺8天后便给他30万元,他想也没有想,毫不犹豫地以影楼作抵押,从他人手上借了25万元交给了朋友。转眼过了10天,人却不见踪影。周文真急了,赶紧打他的手机,却告知关机;想找他,却不知他身处何方。
  束手无策的周文真才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自己的“麻烦”支支吾吾地告诉了我。这次事件过后,我静下心来好好地审视了一番我和周文真的婚姻,我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苦涩的结果:这个当初让我不顾亲情,哪怕飞蛾扑火也要嫁的粉红男人,带给我的不过是一些表面的浪漫和虚华,并没有给我带来梦寐以求的幸福。
  我越想越发现周文真还不如没气质、没品位、没情趣的任成。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无法追回
  
  此后,我明显地感觉到我和周文真的婚姻出现了裂痕,一天比一天大。而屋漏偏逢连绵雨。“非典”过后,爸爸的贸易公司受到了创伤,又遇上了实力强硬的竞争对手,经营状况开始走下坡路。8月,爸爸和手下的两员干将往返穿梭于几个大城市,终于又接下了两笔大生意,可老天爷似乎偏偏和他过不去,发货前夕,客户却以货价太高为理由抽回了订单,最终,导致公司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员工纷纷跳槽。
  我忧心如焚,却爱莫能助。我轻声细语和周文真商量:“文真,爸爸的公司已经破产了,我看把影楼交给爸爸经营,好吗?”谁知,我的话像捅了马蜂窝。他的脸色一下子晴转多云,气咻咻地说:“你这样体恤他们,干脆把我们的房子卖了也交给他吧!”然后,他狠狠地拉开门,“砰”的一声关上,转身离去。
  我知道,周文真的心里早有一个小算盘,因为影楼的法人代表是他,他岂能心甘情愿地把数十万元的财产拱手相让呢?
  这一夜,周文真没有回来。我哭了,我十分后悔,后悔我真是鬼迷心窍,会爱上这么一个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所谓粉红男人!
  我隐约感到我们的婚姻离死亡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果然,我的预感成为现实。2004年4月,一天,我趁爸妈的心情晴朗了一些,便想去周文真的影楼看看,因为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去影楼了。我打的士来到影楼,外面有四五个顾客,我却没见到周文真,摄影棚里也没有,服务生说他在办公室。
  办公室在最里边。我推开办公室虚掩的门,一步跨了进去。我突然惊叫了起来:地毯上有两个男女在翻滚,都赤条条一丝不挂。我十分清晰地看到那个男人正是周文真。我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向周文真:“你……你……你无耻!”但是,回过神来的周文真没有一点羞耻,他胡乱地套上衣服后,厚颜无耻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娇小姐?千万富婆?如今,你爸爸的公司破产,你也不过是一个打工妹了!”说完,他挽着那个年轻、漂亮的小情人扬长而去。
  我绝望了。后悔像扯不住的藤蔓,在我心底里疯狂生长,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我明白我倾心的粉红男人不过是个十足的市侩男人,遭遇这种结果怪不得天也怪不得地,都是我自己揽来的,那就只有一条路:认命吧!我不再顾忌所谓的面子,愤然提出了离婚。周文真自然不肯轻易把影楼还给我,通过法律的途径,并在律师的见证下,周文真给了我20万元,随后我们办理了离婚手续。
  经此一劫,我大病了一场。出院后的第三天,在中山八路意外地遇到了已拥有一家小贸易公司的任成,旁边,他的娇妻抱着一个可爱的儿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正想躲开,不料,任成一看见我就向我走来,他对我说:“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变故,一直很担心你,你还好吗?老人呢?”我强忍着泪水说:“我们都挺好,谢谢你。”任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有什么困难,欢迎你随时来找我。”瞅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猛然间,我觉得无地自容。懊悔、苦涩的泪水再一次滑过脸颊——爱情需要浪漫的点缀,婚姻需要激情的滋润,“粉红男人”周文真虽然让我体验到了似火的激情和大漠看落日黄昏的浪漫,但那些表面上的花团锦簇,来得快,去得也快,而往往,朴实的爱表面上不起眼,却能让被爱的人感觉到一份温暖和踏实!我为自己不经意地放弃了任成,放弃了昨天那份看似平淡其实却很美丽、幸福的婚姻而哭泣,哭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哭天意弄人……(文中姓名系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