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10期
快乐的痛，今生好好珍惜来生的缘
作者：安 安
浩哲心细如发，第一次身体缠绵，他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漂亮的安全套：“为了我的小媳妇我的妖精的身体健康，也为了我们要好好地享受两人时光，所以我要穿上这小雨衣。”他的诙谐让我忍俊不禁，他的主意也正中我的下怀，我心花怒放地扑进他的怀抱享受他男子汉的强悍和浓浓爱意。
一年两年……我们像贪馋的孩子寻觅到了精美的的糖果，孜孜不倦地用年轻的身体和旺盛的精力品尝着生活的甜。我们的工作称心如意且收入不菲，双方的家庭也无须我们担忧，所以我们无忧无虑。有人说步入婚姻不久就会有倦怠的感觉，可我和浩哲却好像还在恋爱一样。“才步入婚姻这段时期应命名为性爱享受期，一来就开始繁衍后代的人真是傻瓜！”浩哲像个理论家，他的观点我总是全部认同积极响应。通过不断的实践和摸索，我们的性爱走过生涩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我们享受到了生命极致的欢愉，还彼此给对方起了煽情的绰号，我叫他“浩色郎”，他叫我“安色女”，那样的日子我们二人犹若神仙眷侣。
看着同事朋友一个个骄傲地抱着自己的宝宝招摇过市，我也想要宝宝了，可浩哲却好像并没有做爸爸的打算。“浩哲，我可不想当高龄产妇，也不想孩子还没长大我却已是个老太婆，我现在就要做妈妈！”我说话的口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浩哲同意了，不过不是那样欢喜。“你不高兴做爸爸，是不是准备做个花心大萝卜抛开我啊？”我一半是玩笑一半认真地问。
“别瞎想！你狐狸一样妖，我舍得吗？”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一怕你怀孕受苦，二怕那漫长孕期的性煎熬，三怕有了宝宝你冷落我，四怕……”他凑近我低低地说了最后一句，我举起粉拳就砸：“打你个自私鬼！只想着自己美，你要是怕……我可以剖宫产啊！”我为他的担忧感到好笑。
说通了浩哲，我们不再采取避孕措施，以科学的姿态步入人生的一个重要旅程。我如愿以偿地怀上了，按捺不住喜悦的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一直在等待的双方家人，于是我一下子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好吃的东西不断地送到我和浩哲的小窝，还时时有人打电话上门嘘寒问暖。浩哲戏谑我是国宝大熊猫，我也觉得挺骄傲的，原来做母亲是一件伟大而光荣的事。
我们的性爱生活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我不想让浩哲在这漫长的孕期困成一只时时睽视着笼外的兽。所以，在孕产书籍的指导下我们小心行事，有时我就用浩哲喜欢的方式给予他快乐。
我妊娠后期，行动十分不便，而这时浩哲公司的工作日益繁忙。一惯把我当成心肝的妈妈来到我身边，细心地照料我。除去照料好我的饮食起居，妈妈用空余时间开始为小宝宝缝制各种各样好看的小鞋小帽小衣服。妈妈的女红做得相当精美出色，那些精巧的虎头鞋、唐僧帽、对襟小褂让一个个上门看望我的朋友叹为观止爱不释手。
终于迎来了我十月临盆，那几天忙坏了妈妈和浩哲，他们一天几次地穿梭在家和医院间。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特别是妈妈，我心里想，以后要加倍对妈妈好，才能报答她的一片慈母心。
满月了，正当我沉浸于初为人母的喜悦里之际，灾难突然从天而降。那天早上，妈妈说为了让我更好恢复身体，要到城西集贸市场去，那里有山区农户下来卖不喂人工饲料的土鸡和鸡蛋。因为路远，我想不让妈妈太过劳累而阻拦她，可妈妈还是拎上小包出了门。
没想到这一去竟成永诀，妈妈让一辆失控的卡车撞了，等我和浩哲接到消息赶去时妈妈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巨大的悲痛让我一下子昏了过去，几天后醒过来，我只会流着泪一个劲地自责：如果不是为我，妈妈不会遭此横祸。
那种痛悔，像一座沉重的山，重重地压在我的心上，我的心情因为这件事结成了冰。悲伤使我一连多天水米不进，我的身体正常功能一下子紊乱了，几天前像泉水一样汩汩溢出的乳汁迅速消失得不见影踪，宝宝饿得嗷嗷直叫，浩哲只好用婴儿奶粉。再多的安慰也无济于事，浩哲一时间束手无策。
一周、半个月……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我无法走出阴影，极度的抑郁让我的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如针扎似地疼，好多天不说一句话更是让我觉得快要窒息了。浩哲要带我去医院，我拒绝了，那是一种无药可医的心病。
那天晚上，浩哲给宝宝洗了澡，喂饱后哄他睡了。然后浩劫说是给我按摩想让我减轻疼痛，我知道无济于事可是我还是默默地依了他。浩哲温热的手先轻轻地按在我的头部，然后是颈项，一点点地往下滑。我麻木地躺在那里，从身体到内心冰凉如水，要是在过去，浩哲的手总像带着魔力，可以很快让我欲念丛生。可是这一场灾难像千年的冰山封冻了我的欲望，我无法融化无法燃烧。
浩哲的手还在往下移，而且他动手褪我的内衣。他竟然要做那种事！我恼怒地阻止了他，可是他一把抱住我，拼命地吻起来，边吻边说：“我爱你，爱你！”我挣扎，可是他却并不放开。于是我用力咬了他一口，他松开手后我疯了一样扑向他：“你是不是人？你有没有良心？在这种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思想那个！”我愤怒地骂他。“安，我是想……”“你给我闭嘴！我不要听你解释，不要！”我打断了他的话。浩哲没有再辩解，默默地离开卧室去客厅待了一夜。
这件事成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一堵墙，浩哲怎能那样自私那样不懂事呢？我对他有了过去没有的怨恨和不满，我觉得无法原谅他的这种行为。浩哲一次次开口要向我解释，他还没开口就让我挡了回去，愁云密布的气氛笼罩着我们的生活。
冰冷的日子度日如年，宝宝白天由保姆照看，晚上的任务全落在了浩哲身上。我沉浸在哀思之中，根本没去理会宝宝的衣食和成长不说，我甚至听不得宝宝哪怕是轻微的一声哭闹。
“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母亲在天有灵，是不会愿意你如此伤心，如此冷待自己的爱人和孩子的。母爱只能陪伴我们一程，可是我们的爱人和孩子将陪我们走过一生一世。所以，安，走出来，快乐起来，我们大家想看到过去那过活泼幽默的漂亮女人，而不是一味郁郁寡欢憔悴不堪的伤感妇。”我最好最好的闺中密友从几千公里之外的城市远道而来，就为的是让我早日阳光起来。她将我的宝宝抱在怀里，和他咿咿呀呀逗乐，宝宝咯咯吱吱地和她笑啊闹的。
“你看看，多可爱的小宝哦，来来，让妈妈抱抱，和妈妈亲热亲热。”她把孩子放进我怀里，孩子却直往外挣。那一刻，泪水涌出了我的眼眶，我几乎没有给过他一点点母爱，难怪他要认生了。
是的，我要走出伤痛，我要给宝宝一份健康明朗的生活，我要给浩哲女人的温柔。消失已久的温柔情怀一点一点地回到了我身上。“浩哲，原谅我对你的粗暴和冷淡！”半年多了，我们之间极少说话，所以，当我对浩哲说这话时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浩哲，这半年让你受苦了！”我将他揽在怀抚摸着他的头，浩哲贴紧我，身子颤抖起来，片刻后我感到有液体浸湿了我的前襟。是浩哲的泪，他像一个受了好多委屈的孩子终于得到理解而哭了。
“那天晚上是我不好，我不该拒绝你，一点也不为你着想，可是我是因为哀痛所以……”“别再自责，好吗？其实，那天晚上我那样做并不完全是为了自己积蓄已久的欲望，因为我看了许多书，书上说性爱可以让极度的痛苦得到缓解所以我就……”原来是我辜负了浩哲的一片好心！
“知道吗？看你一天到晚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的心像刀绞，我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减轻你一点痛苦，我并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传统观念里那样的行为是大逆不道，可是现代医学书上讲的有一定的道理，所以我就想试一试。”浩哲道出肺腑之言一下子消除掉了我们之间的那份隔阂，如此一个体贴的好男人哪里去找！
我轻轻解开自己的衣扣，我要将自己依然美好的身体向浩哲打开，从怀孕末期到现在，他差不多快要有一年没有享受过一次性爱的欢愉了，今夜，我要给他，给他，为他倾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