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12期
初夜，一抹殷红，是我温柔善意的谎言
作者：米 乐
十八岁的时候我就有了第一次性体验。和第一个男朋友飞飞谈恋爱时我十八岁，我和他是高中同学。那也应该算是早恋吧，但我没感觉我们爱得不合时宜，那时候我们都年轻，对情对爱自然都会有着渴望，至于性那是后来的事情。
那时，我考上了北京的一个师范类学校，他高考成绩不理想，去了南方一个不起眼的学校。在去南方读书之前，他向我提出分手，原因自然是因为大家不在一个城市读大学。我哭得死去活来的，他也哭，但他坚决要分手，说长痛不如短痛。我没答应他，但他冷酷地坚持分手，在答应分手之前，我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把我的第一次给他。当时他说我疯了，无论如何也不答应我的要求。我是个脾气很倔的女孩，我表情同样坚决地对他说，如果不答应这个要求的话，我就不上大学，去南方纠缠他。他了解我，知道我做得出那种事情。所以，他只有妥协了。
那天是在我家做的。我和他都是第一次，在此之前他甚至没有看到过女人的裸体。可想而知，我的第一次有多么糟糕。他动作笨拙之极，我也没有半点经验，只是闭着眼睛等待着他的进入。过了许久，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疼痛，再后来是他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我身上。只有疼的感觉，其他什么也没有。但是我依然有满足感，因为我毕竟把第一次给了我爱的人。因为害怕我爸妈回家，整个过程中我一直提心吊胆的，事后没来得及把血擦干净我们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我家。记得在送他回家的路上，我笑着问他我是不是他的女人了，他当时就知道傻呵呵地笑，看他的表情好像还沉浸在恐慌当中。快要分手告别的时候，他突然笑着看着我说，原来做爱就是这么回事，好像挺没劲的。我也说是。
这就是我的第一次。现在说起来，那时候留下来的记忆真的很少很少。不过，我从未后悔过，那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真实。如果让我再做一次选择的话，我还是会把第一次给那样一个自己爱的人，不管他会不会是我未来的丈夫。
第二个男人就是我现在的丈夫，王刚。三年前我大学毕业，然后是参加工作，在北京一所重点中学当英语老师。王刚是我的同事，年纪比我大六岁。进学校工作不久就常听别的女老师说起他，在她们的描述中那是一个白马王子型的男人，不仅外形好，而且工作能力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教务处的副主任了。几天后，我在校食堂见到了他，一个斯文秀气的男人，年纪在三十岁左右。起初我并不觉得他有多么特别，当时我甚至怀疑这学校的女老师是不是太没有品位了，这么一个男人居然能成为她们传说中的白马王子，真是难以理解。后来接触次数多了，我慢慢发觉他的确是个有魅力的男人，有着一个成熟男人应该具备的一些优点，比如说挺有风度的，说话办事都十分从容，不慌不乱。他也是个有趣的男人，言语中透出几分俏皮幽默，能给人轻松的感觉。
后来我知道他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这倒是让我觉得奇怪。挺优秀一男人，怎么老大不小了还不结婚？记得有一次，一位女同事和我开玩笑说：“米乐，你条件也挺好的，怎么还不找男朋友？我看你和王刚挺般配的。”听她这么说，边上有几个女老师也跟着起哄。说来也奇怪，她们那么一瞎闹，我后来再遇到王刚心里就会多些想法，渐渐对他就有感觉了。
没想到的是，后来我们居然真的成了。而且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后来王刚对我说，其实他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就对我挺有感觉的。我也告诉他说，他是第一个让我有结婚想法的男人。这是真话，在遇见他之前我也谈过恋爱，可是那时候从来就没想到过“结婚”这两个字。但是，当王刚在情人节那天郑重地送上三束玫瑰时，我突然抱着他说：“结婚吧，我们结婚吧。”这种感觉挺特别的。当时我们才确定关系不久。
很快，我们就开始谋划结婚的事情了。有一天我和一个交往多年的女友说我要结婚了，她自然是兴奋不已，说了不少祝福的话，然后她的表情突然变得诡异，很小声地问我还是不是处女。我说不是，十八岁就不是处女了。听我这么说她吓一大跳，皱着眉头说：“你不知道吗？男人都很计较这个，好多男的发现新娘不是处女后会心存芥蒂的，弄不好还会闹离婚呢。”看着她夸张的表情，我第一次意识到不是处女的严重性。我说有那么重要吗，他真要是那么在乎，我就不结婚了。
说实话，我一直就觉得“贞操”二字太不公平了。其实，这也是女人造成的，总把自己搁在一种附属的位置上，研究那么多“丰乳”制品干什么呀。广告词“做女人‘挺’好”，说到底就是“挺”给男人看。那么多花花绿绿的杂志封面，几乎全是女人。表面上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活得很风光，但实际上还是活给男人看。要不然，修复“处女膜”干吗?我觉得这说明女人的心理有障碍，是为失身而愧疚。其实，有什么好愧疚的?女人失身之时，男人同样失去了童身呀!可却有那么多女人为处女膜的破裂心急如焚。男人呢?为什么上帝没有造处男膜!说实在的，一听女人修复处女膜我就来气，即便是婚前没有性事，谁又能保证处女膜完好无损？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体育考试就要达标，哪个女孩子不是又蹦又跳又跑又蹿又爬高。
听我这么说，我那位女友立刻提醒我，这种事情还是要处理好，否则真的容易酿成大错。她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婚前失贞属于绝对秘密。“打死我也不说!”才是让这件事平稳过度的最好选择。说到这里，她脸上顿时露出狡猾的眼神，她悄悄告诉我说，当初，也是为了避开可能产生的不快，她把结婚的日期定在了月事之后的第四天。“不是要见红吗?咱们可以给他来一点儿红，幽他一默!”听她说完，我们俩都哈哈大笑起来。她接着说：“这倒不是我多么狡猾，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一则，可以打消顾虑，二来谁能证明他是童男？这就算是扯平了!”
她这么一传授经验，我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感觉心里有了底儿。那天和女友分手之前我感激万分地说：“结婚以后一定要好好请你吃一顿。”女友笑着说：“吃饭自然是少不了，不过，可千万要把经期算准了。到时候要是见不了红，你可就惨了。”
于是，和女友分手回家后我就开始认真地推算起经期。心想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千万别算错了日子。可想而知，婚礼前几天我都是提心吊胆地过来的。老天保佑，婚礼的前两天，久违了的“大姨妈”终于来了。那天王刚看着我异样兴奋的表情，问我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我神秘地眨眨眼说不告诉他，他当然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就瞎编了个理由，说是有个亲戚送了我一套特别漂亮的衣服，我很喜欢。我这么说，他也就信了。
婚礼前几天那时间过得可真慢啊，不仅要忙前忙后，应付一大堆事情，精神还高度紧张，生怕他发现我的“秘密”。后来，终于熬到了新婚之夜。虽然那天我们都很疲惫，但没在床上躺多久，王刚就开始和我亲热起来。当时我可真是紧张到了极限，一边要敷衍着与丈夫温存，心里还一遍遍地念叨着：“到关键时刻了，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叫人生气的是，丈夫那天动作特别温柔，而且话还特别多。一番温存过后，他突然表情严肃地看着我的眼睛说：“亲爱的，你这是第一次吧？”我立即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当然，这当然是第一次了。”于是，我看见舒心的笑容在丈夫脸上绽开。说实话，看着他的眼神我心里还是有些内疚，撒谎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但是，事到如今，也只有咬牙欺骗下去了。我叮嘱自己，表情和眼神中绝对不能流露出慌乱，否则丈夫一定会心生疑惑。
时间过得好慢啊，等待许久，丈夫终于做出了最后一个动作，十分温柔地进入了我的身体。由不得多想什么，我马上装出一副疼痛难耐的表情说：“太疼了，疼得难受死了。”其实，我当时确实是感觉到了疼，因为还在月经期呢。不过，并没疼到像我表情那么夸张的地步。丈夫听见我喊疼后就赶紧停了下来，然后神情凝重地拿纸巾给我擦，盯着纸巾上那抹殷红色的血，丈夫兴奋得手都发颤了。感谢上帝！我长出一口大气。
丈夫接着对我说，刚才他紧张坏了，如果发现我不是处女的话，他一定会崩溃的。后来他伤感地说起五年前的那次恋爱，他说当时很爱那个女孩，但是那个女孩的第一次不是和他，这件事让他心里一直不是滋味，两个人的感情也因此变得不和谐。后来他们还是分手了，从此他就没再谈恋爱，因为对女人失去了信心，直到遇见了我。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一阵后怕，多亏女友提醒，依照我的个性，肯定会傻呵呵地在新婚之夜向他坦白我的过去。要是那样的话，真不敢想象我们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想来也有些可悲，做女人实在悲哀，新婚之夜还要上演这样一出“处女戏”。
不过，现在回头来看，新婚之夜的欺骗是值得的：我和丈夫结婚三年来，关系一直十分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