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8期

受孕在两情相悦时

作者:天 云




  此后的那段时间,我们或是到大海中畅游,或是面对着高山呼喊,或是于湖光山色间流连,换了一种生活状态,我们像飞出笼子的鸟儿一样自由快乐。
  
  当年结婚时,我和丈夫两地分居,加上职场竞争激烈,我们商量暂时不要孩子。后来,丈夫调到我身边,我在公司里也打拼出了一片天地,看到同龄人的孩子都满地跑了,而我已经快30岁,再不生育就错过了最佳年龄,这样才决定怀孕生子。
  晚上,当我们撤去了避孕的屏障,亲密无间地融为一体时,我感到这次做爱非比寻常,郑重对丈夫说:“以后,可要辛苦你了。”丈夫笑着表态:“为了咱们的下一代,我责无旁贷!”从那以后,我们把做爱作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内容,每天晚上都洗浴过后早早上床。丈夫戒掉了烟酒,尽量推掉应酬,不管回来多晚,也要唤醒我一起完成这项重要任务。
  有时候看丈夫实在是累了,我不忍心再为难他。丈夫却说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们步步为营,夜夜出击,总有一天会“撞”上的。他说得似乎在理,我只好顺水推舟,第二天则想方设法给他增添营养,补养身体。
  转眼半年过去,身体丝毫没有动静,我心里开始嘀咕:两个人身体健康,丈夫每次都能完成必需的动作,就是有时候显得“疲软”些,我也能明显感到有股热流冲进体内,那正是我们孕育宝宝的生命之源啊,可为什么就是不能生根发芽呢?别再是有什么病吧?
  开始我和丈夫还互相鼓励安慰:或许是时机不成熟,再努把力,相信我们的诚心能打动上帝。那段时间,我们白天忙工作,晚上则抱着莫大的希望耕耘播种,生活既忙碌又单调。可世上的事就这么奇怪,越是急于得到的东西,我们越是抓不到手。日复一日间,彼此从对方失落的目光中看得出,我们的信心正被无情的现实消蚀殆尽。
  不断有朋友提醒我:“小云,干事业永无止境,生孩子可是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啊。”每次我都以各种理由搪塞。我是个要强的女人,就算是面对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愿意暴露我们夫妻生活中的尴尬和无奈。丈夫呢,因为戒烟戒酒准备怀孕,开始朋友们还和他开玩笑,可时间一久人们不好意思再说了,却用怀疑甚至嘲弄的目光看他。
  我们是夫妻,彼此的苦衷感同身受,万般无奈之下,才决定去医院检查身体。怕碰上熟人,我们特意选了个离家较远的小医院。丈夫先来,结果他的精子数量和质量都达标。我的检查非常麻烦,还要按照医生约定的时间去医院,有时候正赶上工作忙,只好编造各种理由想方设法脱身,那情形就跟做贼似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烦躁。耐着性子检查了几个月,结果显示我的排卵正常,子宫、输卵管等生殖器官均无异常。
  为什么两个身体健康的人,历时半年之久却不能怀孕?面对我们大惑不解的询问,医生笑着说,别着急,该来的早晚会来。医生教给我测算排卵期的方法,并开了些滋阴壮阳的药,就打发我们走了。
  医生的鼓励点燃了我们的希望,药物的作用更使得丈夫雄风大振,那几天性爱的频率大大提高,一天就做两到三次,半个月后,丈夫“病”了。开始他说不舒服,小便时疼痛,而且淋漓不尽,很快就发展到下身没法形容的酸胀,令人坐立不安。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忽然心头一紧:别是得了性病吧?催促丈夫再次去医院检查,才知道丈夫是尿路感染,怀疑是性生活过频所致。停止了性生活,又吃了几天消炎药,丈夫的身体才慢慢恢复过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虽然这次是小小的意外,但同时也提醒了我们,小医院的检查不可靠,还是去大医院或专科医院做检查可靠。接下来,为了实现怀孕生子的愿望,我们利用节假日或是出差的机会,开始出入大大小小的医院,有时候结伴同行,有时候只身一人。几年下来,不知跑了多少家治疗不孕不育症的诊所,花了上万元的费用,吃了西药吃中药,又补阳又补阴,可希望与失望就像日出日落一样交叠更替,花开花又落,就是不见“结果”。
  纸里包不住火,尽管四处看病的事我从来没向任何人提起过,但明眼人早就看透了我的隐私。那天快下班时,几个女同事突然议论起了孩子的事情,叽叽喳喳地越说越欢,好像故意气我似的。我插不上嘴,愣愣地坐在办公桌前,感到有千百双眼睛在盯着我,嘲弄和冷漠像利箭一样刺穿了我的心。想起这几年因为求子心切,我和丈夫一有空闲就四处求医问药,经历了太多的艰辛,夫妻生活往往强装欢颜,味同嚼蜡,生活中哪有什么欢乐可言?我越想越委屈,再也坐不住,抓起手包,头也不回地逃回了家。
  我沮丧的神色引起了丈夫的注意,他开口一问,我忍不住扑进他怀里,依任泪水滂沱。哭够了,哭累了,我感到丈夫在抚弄我的头发,也听到了他发自胸腔的沉重的叹息,心里又是一阵酸痛,我经受了太多的打击,他身上的压力何尝就小呢?“小云,听我一句话,别再赌气了,我们先痛痛快快过几年日子好不好?”丈夫又说这种话,以往我一定得责怪他没有恒心,但这次,我含着泪点点头。
  正如丈夫所说,我们太累了,需要彻底的放松和休息,至于怀孕的事,暂时把它放在一边吧,或许以后会有办法。此后的那段时间,我们或是到大海中畅游,或是面对着高山呼喊,或是于湖光山色间流连,换了一种生活状态,我们像飞出笼子的鸟儿一样自由快乐。偶尔有一次,在与丈夫的激情缠绵中,我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快慰,像是置身于一泓漂满鲜花的湖水,我在花的芬芳和水的暧昧中陶醉了,再也不愿醒来。
  体验到夫妻生活的美妙,我忽然感到自己年轻了好几岁,浑身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情绪好了,精神饱满了,周围的一切也看得顺眼了。尤其令人意料不到的是,几个月后,我竟然怀孕了。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看着化验单,我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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