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2期
那时花开,难以忘怀的第一次
作者:老 黑等
老黑,男,40岁
我经常想起那个姑娘,想起我们俩一起在那片玉米地里,我用扁担挑肥料,不停地往返,她弯着腰,露出麦色的皮肤,用铁锹把那些肥料均匀地分到挖好的每一个坑里。
当年我与大多数城市青年一样,上完中学,没来得及想将来,就跟着一大群毛头儿青年来到了祖国需要我们的地方。每个人分了任务却什么都不会,队里从各家各户调一个弱劳力分到每一组,我管这些教我们种地的人叫“帮带”。我分到的帮带是一个17岁的姑娘。当然,那时我也很青春。
我无聊时就与我组的其他人老远地喊着开玩笑,姑娘不怎么说话,偶尔冲我笑。
种子破了土,越长越高便成了青纱帐,再看不到其他人,无论抬头低头,我只能看到姑娘,姑娘只能看到我。到了玉米收获的季节,我眼里的姑娘也已经如红苹果一般。
我们之间带有性意味的接触是这样开始的:我挑着满袋玉米绊了一跤,以手撑地的时候掌心里戳进一根锋利的玉米秸,姑娘放下手里的玉米拿起我的手,态度友好地帮我查看伤口,我却用另一只健康的手搂紧了姑娘的腰,当那对汗湿的乳房贴到我年轻的胸膛时,我激动到几乎窒息……
偏偏有着献身精神的伟大姑娘此时却闭上双眼,脸色潮红地笔直躺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动作也没有,我本身也慌乱无比,擅抖着解开她的衣带后只有一条触目惊心的红色大内裤让我眩晕不止。那炫目的红,刺激着我兴奋的神经,但下面昂扬的小弟弟却悄无声息地蔫了下去。
后来姑娘哭了,我虽然自己也很委屈,但对方的沮丧显然更容易理解,一旦准备好了轰轰烈烈的献身,成功就是她分内应得的事情,对于女人而言,应得的东西得不到,当然要哭哭啼啼。至于如果成功了又有什么好处,暂且不提。姑娘肯定不知道都是内裤惹的祸,我自己也从没料到这第一次会败在一条内裤上。
多年后有了ED(阳痿)那个名词时,我听到一种说法,ED根本就是一种思想问题,也就是说,我当时的思想不够端正。当年面对姑娘的超大号红内裤,我无疑是有古怪想法的,任我之前的想象力有多么丰富,我也想不到出现在我眼前的是这样的一个物件儿。那时候大多思想端正的人在想起姑娘裸体的时候,因为太缺乏想象根据,总要加上一条圣洁的白色内裤,即便在那个年代没有蕾丝,我认为起码也要是一条纯棉的。
我性情开朗,善于与人交往,一辈子在与人的关系上成功无比,但这件陈年旧事使得其他一切都仿佛一文不值。我有时也进行客观的分析,明白那时即便没有那条内裤也不见得会多成功,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太紧张了。但人总如此,不行的时候只顾得呼天抢地,其实那点东西自己也未见得真需要。
我不是他的玫瑰
宝贝,女,28岁
我的第一次,交给了一个已婚男人,准确地说,那是个二手男人。
遇到二手男人之前我始终没有好好地恋爱过,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爱情就这样与我擦肩而过,本命年之后我依然是处女。如同一片草地上碰巧没有羊经过一样,这本来并不奇特,但是因为这样的草地越来越稀罕,我自己先自卑起来,一边自卑,一边给自己鼓劲要坚持保留童贞到遇见最爱的那个人。
然后我和那个二手男人相遇,相爱。怎样爱上的已经不重要了,但当初我原本是执意要躲开的,以为不见他就会安静下来,我疯狂地去买衣服,跟同伴去泡吧,没有用,曲终人散,回到自己家中,我想他想得直掉眼泪。
有个周末凌晨3点多我仍然无法入睡,就起来到小区门口的马路边上呆坐着。后来有人出现在我身后,是那个二手男人。他说他想我想得难受,于是来找我,从晚饭后开始就到处找我,他已经在这个城市里转了很久。为了避开这段感情,我刚刚搬了家,并没有告诉他我的地址。
“我跟自己说如果今晚让我找到你,我们就再也不要分开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有沉沉的潮雾,两个人在马路边坐到天亮,他开始迫不及待地规划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要怎样,每天有多少时间用来运动,有多少时间用来看碟,谁负责做饭谁负责洗碗……他有几千张影碟,刚开始恋爱的时候,他和我相拥着看那些经典大片,跟着剧情一起哭一起笑,他对电影的独到见解,每次都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每次我都在关键的时候忍住,推开他。因为他还没有离婚,虽然妻子一直住在娘家,但他并不是自由的。
这一次我决定不再躲闪,而是义无反顾地爱他。
我当时想,也许以前经历的种种磨难,都是为了遇见他吧,毕竟美好的东西不那么容易得到。
天亮后我跟他回家,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他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像个无辜的小孩。
我其实也困,一夜没睡。但是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软软的,都不舍得睡。想来想去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好。
我在他身边坐到他醒来,然后他说他要我。
我什么都不懂,懵懂地随他处置。
突然响起了钥匙开锁的声音,他从我身上掉了下来。门口有个女人,看着沙发上的情景,先是尖叫,紧接着号啕。
我顿时就蒙了,脑子里确实一片空白。反应很奇怪,既不羞耻也不恐惧,反而有些怜悯。
故事和电影里演的很像,细节却出入许多。二手男人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去穿衣服,而是奔向他妻子,试图解释。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男人的下体,黑黑的像溺水的乌鸦,真的不美。
我本来等着二手男人对妻子说:我爱她,我要跟她在一起。
如果是那样,这辈子哪怕他瘫痪了,哪怕是卖身,我也愿意养着他。没有,设想中的场景没有出现。
我穿好衣服,灰头土脸地溜出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