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5期

流产,流空了我满满的爱

作者:末 末




文:
  见信安好!
  最近时常跟你发脾气,觉得过意不去,请你原谅!
  因为心理压力比较大,常常会觉得无所适从,好像走着走着就到穷途,竟没有豁然开朗的时候。
  这些天,说实话,很苦很苦。也许你身边经常发生这种事情,女人做流产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这一次我真的很寒心。
  我没有权利要求你和我一样的难过,和我一样长时间苦痛,因为这个过程中你只是旁观者,从头到尾都没有亲身参与。自始至终,你只是一个观众,纵然难过,也是在我的剧情中为我难过而难过。
  可是一旦脱离了剧情,一旦落了幕,你还是会回到正常的生活。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个让人遗憾的故事,而你在情感上充当了一回伤心的主人翁。然而,你可以落幕走人,我不能,别人演戏,我演生活。所以即使我那么要求,你也不可能体会得到。所以我写这封信给你,告诉你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
  我的生活就是这样。天天都在谴责自己,甚至怀疑老天在惩罚我,半个月来血流不止,他让我用血洗净自己的罪过。这几天,我常做噩梦,每次醒过来的时候枕巾都湿了一片。每次看到自己的血我都会恐怖,有时候我想,如果一直就这样血流不止,我可能会死掉。每次去医院,坐在外面冰凉的长凳上,身边的女孩,比我大的比我小的,都有男友陪伴。看到他们小心翼翼呵护女孩的时候,我的心口常常会有一种麻麻的感觉,不停地向胸腔四周扩散,这种感觉让我坐立不安。
  最后一次去医院的时候,做完一系列检查,我身上只有50元钱了,一服中药要70多元,大夫叮嘱最少喝三服。因为我的情况比较糟糕,这期间劳累过度,又碰了凉水,还有一堆妇科炎症。我买不起那么多药,已经借了朋友300元钱(又不能告诉家人),下个月还不知道怎么安排。
  可是没想到今天出血量又突然增大,整个人顿时没了主意。不知道接下来该去找谁,现在连买卫生巾的钱都没有了。欲哭无泪,却也忽然有种解脱的感觉,若是就这样死掉也好,走得干净。回想起这些日子觉得有些委屈。流产其实不算什么,我的同居女友基本上都经历过。可是这个过程中,她们的男友一直在身边,经济上有男友负担,生活上有男友料理,压力有男友分担。
  我跟你说过惠的男友事后才肯出现,可是接下来的时间他给惠洗了一个月的衣服,做了一个月的饭,天天给她炖汤补身子。可是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流产第二天就自己洗床单被罩(到处都是血)。
  我知道你无能为力,知道你身不由己,知道你挂念我,也知道你心里愧疚。可是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就像没有亲眼看到孩子的出生,就不会真正体会到老婆生孩子有多辛苦一样。你体会不到你朋友的感受,体会不到惠男友的感受,更体会不到我的感受。
  你总说你对我好,可是回想这些天,你除了那些让我感动的话语,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温暖我的心。我一个人在这边好难,好难,好难,好委屈,好委屈,好委屈。
  所有的压力都要我一个人承受,心理上的,身体上的,经济上的。整个过程你都不能在我身边陪伴我,没办法照顾我,相关的信息都是从我这里了解到的。至于第一次流产该怎么做,药流人流怎么选择,去什么样的医院,要注意什么,种种种种你从来没有操过心,钱也没有出过一分。你是身不由己,你能力有限,该做的做不到,可是你能做的,也一点没做过。
  你说我独立,是的,我独立,因为没有人可以让我依靠,可是不代表我不需要。我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就像现在,口袋里只有十几块,血流不止,都不敢站起来,每一个关节都是酸痛麻木的。我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可是心理也出奇的平静,现在只想静待结果。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怎么样,还真有点好奇。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不打算再爱你了。我没办法把你再当成我的老公,没办法不怪你,不怨你恨你,没办法原谅你,没办法相信你将来会对我好(呵呵,能好到哪里去?)我答应过你永远不提分手,可是我把爱情收回了,接下来我同意你的任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