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10期

古代“爱经”

作者:王俊雄




  阴阳与五行
  
  黄帝问素女:“吾气衰而不和,心内不乐,身常恐危,将如之何?”
  素女曰:“凡人之所以衰微者,皆伤于阴阳交接之道尔。夫女之胜男,犹水之灭火。知行之,如釜鼎能和五味,以成羹霍。能知阴阳之道,悉成五乐;不知之者,身命将夭,何得欢乐?可不慎哉!”
  黄帝问素女:我气力衰竭,脉理不和,终日忧心仲仲,总觉得危险将至,大限难逃,是怎么回事?素女答:这种现象是因为阴阳失调、性生活不当所产生的后果。女子精力强胜过男子时,就像水把火浇熄一样,使男人招架不住。男女性生活,正像是烹调食物,必须水和火互相配合,才能煮出佳肴,做出热烘烘的食物。能够体认水火交融的道理,便能尽嗜人间乐趣。否则,败身丧命,哪里还有乐趣可言?性生活能不慎重吗?
  
  摄补与强精
  
  素女曰:“有采女者,妙得道术。王使采女问彭祖延年益寿之法。彭祖曰:“爱精养神,服食众药,可得长生。然不知交接之道,虽服药无益也。男女相成,犹天地相生也。天地得交会之道,故无终竟之限。人失交接之道,故有夭折之渐,能避渐伤之事而得阴阳之术,则不死之道也。”
  素女说:有一位叫采女的女子,对于阴阳之道,颇有心得。
  黄帝便令采女去请教彭祖,询问延年益寿的方法。
  彭祖答:爱惜精力,修养精神,服用各种补药,便能长生不老。然而,要是不懂男女交合之道,服食再多的补药,也毫无益处。男女交合成一体,正像天地相辅相成,由于天地相互配合适应,才能永远生存,无止无境。人们若不能认识交合之道,便会伤身败体,以致早夭而不能长寿。假若能不伤身败体,尽晓阴阳之道、男女交合之术,便能长生不死,安享天年。
  黄帝由于日理万机,事多繁冗,生活中又多酒色,难免不有多少神经衰弱症。常常觉得自己有病,医药顾问对他的治疗,第一步便是增加他的信心,因此,黄帝接受素女的推荐,命采女去请教彭祖仙师。采女是一位才色兼备的女子,她极能领会房中术的奥义,且聪慧绝伦,闻一知十,十分美艳。彭祖是位精通养生术的老哲人,由于摄养得法,又常服食强精补药,因此虽已年至耄耋,仍然显得青春而有活力。据《列仙全传》记载:采女曾奉西周穆王(时在公元前976年前后)的命令去拜访彭祖仙师,请教房中术的秘诀,回来后便传授给穆王,穆王初试后,果见奇效。东晋时,有本《拾遗记》,对于这件事也有记载。描写西方王母,在那位50岁才继承王位的穆王东巡之际,下凡而来,在人间与穆王共享云雨春宵之乐。在两情缱绻之际,王母把插入阴道中的干枣取出,劝穆王即时服下,以作养生强精的补品。
  这种枣子的功用,经医学证明,确实有效。因为枣子本身即具很高的药效。枣子常常被引用于医治内脏的衰弱,对于防止老化、利尿等症状确具功效,在安定精神方面也极具效果。自汉以来,中药有种叫“甘麦大枣汤”的镇静药,便被用来医治女子歇斯底里病。中国古传的强精壮体补药很多,此类补药和一般催淫药、春药不同,后者的作用只使人透支体力,无异是饮鸩止渴,殊不足取。补药虽然是补,但是若不爱惜身体,纵淫无度,不懂交合之道,不谙阴阳互补之理,那么,即使服用再多的补药,也无济于事。彭祖早见于此,因此他认为男女间正确的性交之道,即在于大自然天地一体的道理之中,人们必明乎此,才不致于丧身败体,永葆福乐康宁。
  
  多御与少泄
  
  采女再拜曰:“愿闻要教。”彭祖曰:“道甚易知,人不能信而行之耳。今君王御万机,治天下,必不能备为众道也。幸多后宫,宜知交接之法,法之要者,在于多御少女而莫教泄精,使人身轻,百病消除也。”
  采女接着又请彭祖更深入教导。彭祖回答:“此中道理说起来简单易懂,只是一般人欠缺信心,或不能脚踏实地地去奉行罢了。现今黄帝日理万机,处理天下大事,身疲力倦,自然不能去深入了解各种养生道理。好在黄帝拥有众多妃妾,只要能把握交合要领,便能善自摄养了。这个要领,便是要多与年轻女子交合,并且屡交不泄,减少射精次数,便能身体轻快,百病不生。”
  彭祖很重视心理治疗,他认为黄帝终日劳于理政,身心两倦,容易养老而迟滞,最害青春,因此说要黄帝在后宫嫔妃中,尽量选择年轻女子为交合对象,而且要保持触而不泄,尽量减少泄精次数。如此便能常保身轻体快,心情愉悦。
  旧约圣经中的《列王纪》篇里,也提及少女曾使年老力衰的彼得大帝生气蓬勃起来。由此可见,东西方的房中术秘诀终究是不谋而合、趋于一致的。黄帝和彼得大帝都选择年轻女子做交合对象,以达到返老还童、常葆青春的秘法,主要还是心理影响占据重要的因素。近代性心理学家,如受理士(HavelckEllis)之流,都主张夫妻双方皆需要保持青春活力,彼此影响,以提高鱼水情趣。并指出,男人固然天生地富有主动侵略的性向,容易向外发展,寻找刺激,接触妻子以外的女性。而女子同样也有类似程度的倾向,希望接触丈夫以外的男性。只是这种冲动容易被外在各种道德规范的压力所压制而打消。因此,心理学家都劝夫妻要尽量保持心情愉快、青春朝气,尤其是有问题的家庭,医生总要劝太太在家时,别衣衫不整,仍要打扮打扮,以博取丈夫的欢心。又劝做丈夫的,虽然整日办公劳倦,仍应打起精神,与妻子共同培养家庭和睦情趣。夫妻性生活的原则也如上述。在结婚初期,双方均会乐此不疲,然而时久日旷,彼此往往都会感到枯燥无味。为什么会产生不耐之感?恐怕这便是日久生厌的心理在作祟。现代夫妻不可能屡换性交对象,丈夫更不可能像彭祖所说的经常与不同年轻女子交合。若要在夫妻性关系上符合本章所述的原则,就赖于夫妻互相合作,保持青春活力,相互愉悦。关于彭祖说的另外一项秘诀——避免射精一项,就是所谓的“触而不泄”。总而言之,彭祖的主张,着眼点即在于精神愉快、身心轻松,常葆青春活力。这是完全符合现代医学观念的。尤其现代人,生活在紧张而又多彩多姿的生活环境中,总会感到某种程度的精神不安、心理威胁,自然更容易因情绪不稳而滋生疾患。因此,素女的这篇记载,读者更不可等闲视之。
  
  养生与炼气
  
  黄帝问素女曰:“今欲长不交接,为之奈何?”素女曰:“不可。天地有开阖,阴阳有施化。人法阴阳随四时,今欲不交接,神气不宣布,阴阳闭隔,何以自补?炼气数行,去故纳新,以自助也。玉茎不动,则辟死其合,所以常行以当导引也。能动而不施者,所谓还精。还精补益,生道乃著。”
  黄帝问素女说:“我想暂时隔一段时间再行交接,如何?”
  素女说:“不可如此。天地的阴阳两气有开闭的现象,如春夏秋冬和昼夜明暗等,都因时序变化而有不同。人应依据这种阴阳原理,随着四季变化而行动。若要停止交合,精气不宣泄,阴阳之道即行隔绝。如此,怎能按正常的循序摄补身体?要反复地做炼气行功法,吐出废气,吸入新鲜空气,增进身体健康。阳具若不常交合,就会像蛇一样,因为不能动弹而僵死在巢穴里,所以应再练习导引法,使精气能通体圆滑地流畅着。交合时,再用还精法,使精液不致无谓地浪费,把精气蓄存在体内,便能精神饱满而生气勃勃了。”由《素女经》中,我们便能发现,古代的养生术,是多种方法的结合,并非偏执一种。尤其是房中术,必须配合其他的养生方法,多方面同时并进,方能收到预期的效果。素女指出,熟练导引法和炼气法后,新陈代谢自然通畅无阻,再加上还精法,使精气储存在体内,身体便会健康而有活力,延年益寿更是意料中事。中国很早就有许多养生长寿的方法,聪明的人,研究各种长寿动物的生活方式、饮食习惯以及性交方法,最后结晶而成各种不同的“养生术”,诸如导引、炼气、胎息、辟谷、食饵、房中术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