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3期

婚外情后的意外结局

作者:阿波罗




  我是在32岁生日那天认识何林的。
  是一位朋友带他来的,朋友介绍说:“这位是内科医生何林,医术高明,医德高尚。”何林笑着说:“你把我说得这么好,接下来我怎么喝酒,怎么耍酒疯呀?”
  大家笑了起来。
  何林个子高高的,有着主流社会人士惯有的优雅、沉稳的风度,他的面容白净,俊朗,正符合我的审美观。
  他向我敬酒时,说辞平淡,却意味深长“有心过三字头生日的女人通常都被婚姻保护得很好,祝福你!”
  和何林首次约会是在一个月之后,是我主动找他。
  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临。不是何林,就是别的男人。我的婚姻在两年前就名存实亡。
  那时我在报社工作,老公在一家外企做部门经理,我们感情原本非常好,后来却出了一件事,把我们的婚姻推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在一次公安机关与各家媒体联合的突击检查行动中,我所在报社的记者在一处郊外别墅里发现了我老公的身影。据说那里正举行由主流人士参与的性派对。
  事后,老公解释说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朋友带到那里去的。
  老公向我解释这些时,我带着微微笑意看着他。一个人在该愤怒的时候却笑着,说明她的心快死了。
  老公出丑后,我无法在媒体待下去。我是一个极要面子的女人,有那样一个荒淫无耻的老公,我觉得自己很失败。我不敢想象大家背后是如何议论我,如何津津乐道那些荒淫的场面以及我老公在这个场面里的所作所为的。
  但我没有离婚,因为他是个好父亲,4岁的儿子非常依恋他,甚至很崇拜他。
  冷战的日子转眼就过去了两年。我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自己渴望慰藉……
  我和何林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里见面。何林给我讲了一个婚外恋故事。
  女人叫染,是何林的一个病人,患了癌症。做手术前,女人的丈夫坤请何林吃饭,何林对坤的印象很好。他多次找何林探讨染的病情,每当何林说到不乐观时,他的眼睛里都会盈满泪水。
  为了让他安心,何林吃了他的饭,但拒绝了他塞到包里的一张银行卡。坤说:“何医生,你不必客气,我是一个商人,这点钱不会让我日子难过,你就安心收下吧!”何林说:“这样吧,如果手术比较成功,你就再请我喝一次酒吧。”坤叹了一口气说:“我已经把你当哥们了,有些事就不瞒你了。染不是我妻子,我和她好了两年。像所有的婚外情一样,最后双方不是反目为仇,就是淡而无味地分手。就在我们俩谁也懒得理谁,一周打不上一个电话的时候,她查出这个病。我跟她好的时候,她已经离婚了。我如果不管她,就没有人管她了。”何林一时惊呆了。他知道前期保守治疗已经花了将近10万元。手术及手术后的治疗更像个无底洞,将吞噬更多的金钱。“治疗费都是你出的?”坤点点头“这是我给她最实际的帮助。”
  何林一直没有问他与妻子的关系如何。他觉得一个对情人如此仗义的男人不会对妻子寡情的。至于婚外情,在何林看来,那不过是一个婚内审美疲劳的男人偷偷溜出来透口气而已,作为男人他能够理解。
  坤与染的故事在我看来,显然已经不再承受道德层面的打击,变得别样美好和动人。
  何林与我同感。他说,这些年他忙着评职称、忙着竞争行政职务、忙着写论文、忙着做硕士生导师,对社会上花花绿绿的事毫不感兴趣。然而,他毕竟不是生活在真空当中,那些花花绿绿的事也充斥着他的耳目,但大都是一些负面的信息,他觉得那些花花绿绿的事整不好就会将生活搞得面目全非。他便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东西,这些东西既包括有形的事业、家庭,也包括无形的口碑、人气。
  但坤与染的故事,让何林动了心。“我和妻子是在读研究生时认识的,后来我们又师从同一个导师读了博士,毕业后在同一家医院同一个科室工作,经常坐在同一个房间里值班。我和她像事业上的伙伴,却不像夫妻,她从来没有让我产生过不可遏制的冲动感。如果婚外情可以像坤演绎得那样情深意长,我想尝试,我一直在寻找……”何林的目光盯着我,深情而又充满征询的意味。
  我芳心大乱,不由得低下头。怕自己的样子有“扮嫩”嫌疑,我又大胆地抬起头,戏谑道:“寻找一个女人,等她得了癌,你再去拯救她。你与她的故事一定比坤与染的更感人。”
  “不,找到一个心仪的女人,好好地爱她,将我封存多年的火热而纯洁的激情献给她。”何林说着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何林开车来到了海边。他关了车灯,车内的音乐低沉而缠绵,伴着远处的阵阵涛声,我很快迷失了方向。
  当何林的手探进我的衣服里时,我猛地想起了老公,身体上所有的反应都消失了。我气恼地哭了,我有胆、有条件去做一个坏女人,却没有心,我的心居然还在老公身上。
  何林没有硬来:“慢慢来,我不勉强你。我不想当坤,但请相信我会有他的道义。”他为我整好衣服,换了一首流行音乐,将车窗打开,亮了顶灯。
  每周都要和何林约会。见了面,我一定会问他染的病情。他总是详细地向我讲述一番,然后我们一起感慨,一起唏嘘。
  那天晚上,何林很直接地跟我说:“今晚我们去酒店,好吗?请不要拒绝我,我已经很久没有做爱了。”我恶作剧般地问他:“很久是多久?”他想了想:“大概有两年了。”我一下子愣住了,我与老公也做了将近两年的“无性夫妻”。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我就与他室内分居了。一开始他不断地努力,试图重修旧好,可我心如止水,不给他一点机会。后来,他放弃了,从他冷漠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在恨我。有一次他喝醉了,痛哭流涕地问我:“是不是等我死了那天,你才肯原谅我?”他的模样令我有一丝丝的心痛,但我还是冷冷地说:“我宁愿你婚外恋,爱一个女人爱得死去活来,也不愿你在那个肮脏的别墅里像一条公狗似的……”“不是的{不是的!到底怎样你才相信我啊!!”他疯了似的叫喊着。
  “你,你能忍受?”我艰难地问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平静,我怀疑自己是不是ED了。我曾想花钱找女人一试,但只是想想而已。我是一个感情至上主义者,强调性接触中的感情成分,首先要有感情的洋溢,然后才允许有性欲的奔放。”
  我在心里感慨不已,何林与都市里那些可以把爱与性截然分开的男人多么不同啊!我又想起了老公的事,他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只兽,只有兽才可能做出那种难见天日的事情啊!
  那天晚上,我答应了何林。
  在那家五星级酒店客房里,何林别有用心地让我喝了一点红酒,我渐入佳境。一场激情风暴即将来临。
  突然,何林的手机响了,他置之不理,可手机响个不停,他看了一眼号码,赶紧接了。
  “是坤的电话,染的情况不太好,我是她的主治医生,比较了解她的情况,我现在得马上去医院。”
  “我也要去。”我说。很早以前,我就跟何林提过,想见见他们。
  二十几分钟后,我和何林赶到了医院。远远地,走廊对面有个人大步流星地走来。“他就是坤。”何林低声对我说。
  那个人走近了,我的心仿佛骤然停止了跳动。对面走来的人是我的老公,坤就是我的老公!
  我一下子闪到何林身后:“我去洗手间。”
  我来到何林的办公室,看到衣架上挂着一套医生的行头,我十分麻利地穿上,然后找到染的病房。何林带着医护人员正在对染实施急救。
  我只露出一双眼睛,何林没有认出我。看着病床上那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我竟然没有一丝恨意,我被那种生离死别的气氛所感染。
  何林转过身对坤摇了摇头,坤一下子冲到染的床畔,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染艰难地说:“谢谢你!我会在天堂为你祈祷,直到你和她和好如初。”泪水在坤的脸上肆意地流着。
  “我现在真想与她见上一面,告诉她当年发生在那栋别墅的事……唉!你也真是个倔男人,为什么不让她去公安机关求证?当年我们俩都是被朋友带进那栋别墅里,是我们俩给公安机关报的案,你为什么不说呢?”
  染去了。
  老公回家了。我温柔地与他说话,用悲悯的眼神看他,他惊诧,于酒后大哭一场睡在了我的怀里。
  何林是昨夜的梦。醒了,就要翻过去了。
  编后: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一场是千年修来的缘分。不容易,更应该珍惜。“长相知,莫相疑”。怎能因为一件偶然事件就否定自己的爱人呢!爱他,就信任他,哪怕他真的背叛了自己的爱人,原谅他一次,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说不定犯错的他只一次就迷途知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