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12期

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

作者:张卫健




  这天是情人节,珠宝首饰卖场正在打折热卖中,她拉着他,挤到柜台前,将一颗铂金钻戒戴上左手无名指,她白皙秀气的小手,刹那间变得高贵了起来,她用迫切渴望的目光示意丈夫,可他看看标价上五位阿拉伯数字后,用力将她拉了出去。她冷冷地甩掉他的手,冷冷地看他一眼,招手叫了辆计程车,很快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之前,她看上一件宝姿,他连哄带劝地把她拽出了专卖店。
  天很晚了,她还不想回去,丈夫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她狠心地掐掉,后来索性关了机。想着下午的事,她还是一肚子气。
  去青梅家吧,她搬进城来都一年多了,还没去看过呢,那次聚会,青梅显得很幸福,跟她说,她要什么老公就给她什么,看着她一袭布衣,想着青梅那当小木匠的丈夫,她有些不信,不如今天去看看吧。
  走进青梅的家,迎面扑来的是阵阵原木的香味,小小的居室朴素简洁,青梅说,家具都是丈夫亲自打的,用的是家乡的木料,因为她喜欢。她看见临窗的一把躺椅,丢下包,嘘一口气,躺了下去,看着并不起眼的躺椅,却是那样的舒适。她说,青梅,没想到你这样懂得享受,青梅笑,一直想有个躺椅,搬家了就跟他要,他花了将近两个月时间,用了多少心思设计打造的,怎么会不舒服?
  原来是小木匠给妻子的专座。
  客厅显得有些空荡,青梅见她打量,说,我懒散,喜欢躺着看电视,跟他说给我打个“懒骨头”沙发,他答应了,等眼下手里的工程结束就着手做这个了。
  她想,哪里没有“懒骨头”卖,青梅是不是有些矫情?
  门外小木匠在高喊青梅的名字,刚打开一条缝,小木匠欢天喜地的声音随风扑面而来:“青梅你看,你要的紫云英我给你带回来了!”小木匠手里,捧着的绿色里点缀着零星的紫色,散发着大自然的青草气息和淡淡的花香。看见她在,小木匠憨厚的问她好,又不好意思地说,手里的活在城郊,刚好那里有一片紫云英,回来讲给青梅听了,她一定要。
  不过是乡下漫天遍野的紫云英啊,可看着同样欢天喜地找花瓶的青梅,她有些明白了,她要的,都是他能给的、给得起的。
  她快乐,他也快乐。
  悄悄打开手机,短信息声音乱成一团,接着就是铃声,想必他是一直在拨她的电话。走到阳台,按下接听键,她说,老公,我想吃五爱路上那个胖阿姨的烤红薯。他说,行,我这就去买,又问,你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
  她是自己打车回去的,在小区门口下车时,她看到他正手捧两个烤红薯,朝着她一路小跑,胖胖的身子显得有些笨拙,可在她看来,却是那样可爱。原来,他们也可以,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