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2年第2期
抗癌化疗今昔
作者:杨秉辉
50年来,肿瘤的化学疗法有了显著的进步。例如,皮肤癌、绒毛膜上皮细胞癌和恶性葡萄胎、伯基特淋巴瘤、精原细胞瘤、霍奇金病、儿童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及肾母细胞瘤等7种恶性肿瘤,已被公认可用化学疗法治愈。对前列腺癌、慢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急性粒细胞性白血病、淋巴肉瘤、神经母细胞瘤、多发性骨髓瘤、乳癌、卵巢癌、子宫内膜癌,化学疗法皆能取得满意的缓解。遗憾的是,对一些常见的实体瘤,如胃癌、肺癌、肝癌、肠癌、胰腺癌等,化学疗法的效果仍不理想。
受抗生素治疗传染病成功的启发,人们对抗肿瘤的化学药物抱有极大的希望。大规模地寻找新的有效抗癌药物的筛选工作从未间断。据报道,仅美国国立癌症研究所每年所筛选的化学合成物就有7 000~8 000种,植物成分4 000多种,微生物发酵成分3 000多种,合计至今大约已经筛选了40余万种之多。近年来在抗癌新药的研究方面有了一些引人注目的变化,如强调新的思路,加强有理论指导的新药合成和筛选试验,改进筛选方法,注意与人体肿瘤密切相关的移植模型的应用,增加体外初筛试验的指标,重视民间提供的线索,注意在热带植物、海洋植物中开发新的药源等。近年来各国尤其重视对已知有效的化学抗癌药物进行改进,以期进一步降低毒性及提高疗效。例如,阿霉素是一种广谱抗癌药,但心脏毒性限制了它的应用,目前已经研制了表阿霉素,其疗效较阿霉素稍优,但心脏毒性只有阿霉素的一半。又如,顺氯氨铂对许多癌症都很有疗效,但肾毒性影响了它的应用,目前已有卡铂应市,其疗效与顺氯氨铂相似而肾毒性明显降低。
在临床应用方面,新的剂型、新的联合化疗方案、支持疗法的进步等,都给肿瘤的化学治疗以有力的推进。给药途径的改进在提高化学抗癌药物疗效方面的作用尤其令人兴奋。例如,肝癌对化学抗癌药物本不敏感,但经肝动脉导管灌注化学药物后肿瘤消失的报道已屡见不鲜。又如,头颈部肿瘤可经颈外动脉插管给药,肺癌可经支气管动脉给药等,也都有相当的效果。
抗肿瘤化学药物的不良反应也明显地限制了它的使用。不良反应的表现形形色色。最重要的不良反应是消化道反应与骨髓造血功能的抑制,常使化学治疗难以为继。其他的不良反应有脱发、注射部位的静脉炎以及个别药物的心脏毒性、肾毒性、肺毒性、肝毒性、周围神经毒性等。这些不良反应防治的关键在于严格掌握化学治疗的适应症、化学药物的应用剂量和周期等。此外,应针对不良反应作相应的处理。如现在已有多种抑制延脑呕吐中枢的药物问世,对减轻化学药物治疗时的消化道反应效果明显。无菌隔离和骨髓移植技术则对避免感染与恢复骨髓造血功能起了保障作用。
随着近代生物技术的发展,特别是分子生物学的发展,对抗肿瘤的化学治疗亦有许多新的认识和进展。如现代生物学研究发现肿瘤细胞和正常细胞一样,也有“生、老、病、死”的规律,肿瘤细胞走完它的毕生之路,也会按程序进入死亡,称之为“凋亡”。有些药物、包括某些抗肿瘤药和一些不具有杀灭肿瘤细胞作用的药物,能促进肿瘤细胞的凋亡,使肿瘤细胞的死亡早早地到来。这样就可兵不血刃地解决人体与肿瘤细胞的战斗。 这是一种抗肿瘤的新思路,很值得去研究这些药物。又如,现在还发现肿瘤细胞或许不一定需要杀灭,也不一定要促成它死亡。有些药物很可能使肿瘤细胞“改恶从善”。维甲酸类药物能使白血病细胞向正常细胞分化,目前已经用于早幼粒白血病的治疗,效果显著。看来也是一个很值得探索的方向。又如,抗肿瘤化疗对许多实体瘤如胃癌、肺癌、肝癌等疗效不佳的原因是这些肿瘤细胞对抗肿瘤药生来就有抗药性。而这种抗药性产生的基础却是肿瘤细胞膜上的一种称为“P糖蛋白”的物质。它能将进入肿瘤细胞的抗肿瘤药拼命赶出来,这样疗效怎么会好呢?而一些药物如抗心律失常的维拉帕米等却能抑制这种作用,抗药性解除,疗效自然就提高了。
此外,抗肿瘤的药物可以与某些亲肿瘤的物质相结合,这些物质一旦进入人体,就会向肿瘤细胞集中。抗癌药物也会随之而去,专门攻击肿瘤细胞而不会伤及无辜,称之为导向治疗,其原理竟与军事上的导弹无异,也是一种很有前景的抗肿瘤化疗的方法。抗肿瘤的基因治疗已经是箭在弦上,相信不久即可能应用于临床治疗。抗肿瘤的基因治疗方法很多,还有与化学治疗有关的,如有人设想可将对化疗药物敏感的基因输给肿瘤,使肿瘤细胞对化疗药物一触即溃。又将抗肿瘤药的基因输给人的骨髓,使病人的骨髓细胞不怕化疗药物的打击。构思真是巧妙极了。
肿瘤学家都认为,如今的肿瘤化学药物治疗正经历着一个从姑息性治疗向根治性治疗发展的过程。专家们预测,在不久的将来,肿瘤的化学药物治疗将有突破性的进展。从近代科技发展的趋势来看,这也许并非盲目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