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2年第2期

与癌症作战

作者:张冀秦




  说来惭愧,以前,我尽管是个从事药剂工作已有20来年的主管药剂师,尽管每天能耐心地解答患者提出的问题,但我自身的用药习惯却是“劣迹斑斑”。吃药嫌费事,就大把“撮堆吃”,“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注意:晒网的时间比打鱼的时间还长)。这样,疾病常常迁延不愈,甚至到了“恨病吃药”的地步,用我同事的话来说,是“虎狼剂量”。常常是旧病未去,又添新病——吃药吃出来的。
  13年前,一场噩运彻底改变了我。38岁的我,患了二期乳腺癌。这对于一向大大咧咧的我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我感到生命脆弱的同时,更领悟到了生命的可贵。为了我那刚刚背上书包的儿子,我必须珍爱生命,善待自己。
  痛定思痛,我反省了自己不良的生活习惯,包括以前那种近乎“自残”的不认真、不科学的用药陋习。我决心痛改前非,变绝望为希望。
  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我深知尽管做了乳癌根治术,但体内仍残留有癌细胞,一有风吹草动(当机体免疫功能低下时),它们便会死灰复燃,大举进攻,吞噬我的机体、我的生命。术后的化疗,就是打“歼灭战”,就是将体内残留的癌细胞统统“斩尽杀绝”。把癌肿复发、转移的危险降到最低。
  做化疗就像过“鬼门关”。化疗药的“双刃剑”作用比一般药物更为明显。它本身就是“毒药”,既可以杀灭、抑制癌细胞,又可以“六亲不认”地大量杀灭正常细胞 。它的副作用是多方面的,化疗的过程令人痛不欲生,苦不堪言。多少次,吐出的胆汁染黄了胸襟;飞速直下的白细胞,只有1 000多,让人感到浑身发软;手臂上的血管,像条条变黑的蚯蚓,仿佛就要脆裂;一头浓密的青丝大把大把脱落,由“稀疏”变为“荒芜”。我愤怒地打碎了镜子……多少次,我用头撞墙,真想一死了之。
  然而儿子那稚嫩的声音呼唤着我,使我有了强烈的求生欲望。“我命在我手!”“狭路相逢,勇者胜!”就这样,我闯过了化疗这一关。
  经检测,我的雌激素受体为阳性。这样,除了做化疗外,又增加了内分泌治疗。医师特别强调:要严格遵照医嘱,每日2次,每次1片(10毫克),连续5年服用三苯氧胺(他莫西芬)。
  我认真查阅了有关三苯氧胺的资料,知道它是一种雌激素受体的阻断剂。国外早已将它用于治疗雌激素受体阳性的乳腺癌患者的治疗,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效果,有效率达49%,明显降低了乳腺癌的局部复发和远处转移的发生率,提高了乳癌患者的5年生存率。我详细地了解了三苯氧胺的半衰期、血药浓度、副作用、注意事项等,严格遵照医嘱,按时按量服药。利用自己有限的药学知识,不放过一些细微之处:尽可能选用一个厂家出产的产品,以保持药效的稳定性;尽量不与其他药物同时伍用,以免影响三苯氧胺的吸收。
  也许是个体差异,副作用在我身上明显出现:恶心、潮红、出汗一阵阵袭来,水肿、失眠、血象异常,严重的精神抑郁……随着时间的延续,纷至沓来,困扰着我。我鼓励自己:大江大河都过来了,这算什么!比起我刚刚用过的其他抗癌药物,这只是“小巫见大巫”。生命弥足珍贵,只有所失,才能有所得。
  我除了注意到了三苯氧胺的一般副作用外,还注意到它的其他不良反应。一个与我同时服用三苯氧胺的癌友,因患了视网膜脱落而住院,这提醒了我去眼科检查。因为我曾看到过有关三苯氧胺导致视网膜病变的报道。我还定期去做妇科检查,监测子宫内膜的变化,防患于未然。
  充满信心,认真、科学的治疗,加上锻炼、营养等全方位的抗癌措施,我终于主宰了自己的命运——健康生活至今。
  去年9月,当我含泪送走一位癌友时,她先生悲痛地对我说:“她总以为自己是一期乳癌。术后,大夫让她服三苯氧胺,她也不当回事,上顿吃,下顿忘,也不去医院检查,太大意了。就这样把自己给耽误了。”
  这番话,令我感慨万千。这正告诫着我们:战胜疾病的信心及认真、科学的用药原则,是人生健康保驾、护航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