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5期

放不下的别拿起来

作者:莫怀戚




  诸君注意:现代生活,花样繁多,一不小心就上瘾;上瘾容易去瘾难。
  去年我买了一支意大利厂家在我国生产的小提琴,但是有个缺点:甜美有余,力度不足。
  后来我发现某琴行有一支乌克兰琴,极有特色,与那意大利琴不相上下,然而与前者的长处和短处,刚好掉了个个儿。而那价钱,只是那意大利琴的1/3,感觉甚是值得,就买了下来。
  不料,麻烦的事情也跟着来了:我无论拉哪一支,都感觉到它的不足之处,又不甘心,于是拼命寻找方法来克服,结果往往徒劳。后来我决定,一天拉一支,轮流来。但是,只有一支琴时的单纯的快乐已荡然无存。
  于是,接下来那两三个月,我疲于奔命,到处寻找“最好的小提琴”,以至于诱发失眠症,连肝功能都失常了。“比较”竟会如此让我难以自拔,事前全然不知。
  说起来难以置信,为了摆脱烦恼,我竟然去了一趟新疆,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里心情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回来之后,我有相当一段日子不敢去碰任何一支琴。我反思,明白自己“一不小心惹上了心理疾患”。
  这段时间的心理遭遇,让我明白了任何人的德性都是复杂的,不能一言以蔽之。
  有的人,在各方面都很坚强,又洒脱,但一遭遇感情,却相当脆弱。我有个学生,当上了县长,绝非等闲人吧,但却因一点小事几欲自杀。
  我去看他的时候说,都活到这份上了,凡事应该拿得起来放得下了。他却一笑:放得下的才放得下,放不下的就放不下,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我开口不得。他说得对。其实佛家早已有言在先,眼里看得破,肚里熬不过。所以佛家又说,世事最难为的,莫过“放得下”。就是说,人的心态,其实很难受思考的支配。脑多数时候也不能指挥心。
  那么这个就很重要了:弄清自己的心理系统,强项弱项各在哪里。对弱项里的东西,千万不要随便“拿起来”,否则你很难“放得下”。
  所以,喜欢上什么,审视一下,不要上瘾,以免自己的心被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