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期
专家揭开抗流感药“达菲”面纱
作者：胡晋红 王忠壮 龙启才
商品名：达菲。
通用名：磷酸奥司他韦。
别名：特敏福、克流感。
性质：神经氨酸酶抑制剂。
成分：每粒胶囊含98.5毫克磷酸奥司他韦（相当于75毫克的奥司他韦）。
性状：灰白色和浅黄色双色胶囊，内容物为黄白色粉末。
适应症：甲型或乙型流行性感冒、H5N1禽流感。
背景：瑞士罗氏制药公司生产，1999年在美国上市，2002年下半年在中国上市，上市之前罗氏曾在中国做过400例临床试验。国内销售的达菲均为瑞士巴塞尔豪夫迈·罗氏有限公司生产、上海罗氏制药有限公司分装。
市场价格：30元/粒。
说起达菲，我们其实并不陌生。2003年的“非典”，已经让人们认识了它。目前，随着禽流感病例不断增加的报道，随着世界卫生组织对达菲的“肯定”，随着日本和欧美国家对达菲大规模的囤积，它再次闯入人们的视野，掀起了一场又一场更激烈的争论。
达菲，“有效”不等于特效
第二军医大学长海医院药学部教授、主任药师 胡晋红/王忠壮
达菲是一种有效的、常用的流感治疗药品，可以大大减少并发症的发生和抗生素的使用，使用越早，效果越好。但它是否如宣传所说，是治疗禽流感或人禽流感的“特效药”呢？
3种方式显示可能“有效”
目前，对人类威胁最大的是H5N1禽流感病毒，而世界卫生组织推荐达菲作为政府应对可能的人禽流感大流行的储备用药；在中国，达菲已被列为《人禽流感诊疗方案(2005版)》的治疗用药。这主要基于3方面的考虑：
◆ 理论上“行得通”
人禽流感病毒属甲型流感病毒，理论上讲，用于治疗人类甲型流感的药物，对人禽流感可能有效，从这一点看，达菲是潜在的治疗人禽流感的药物，因而，在这方面有研究价值及潜在的应用价值。
◆ 动物实验“有用”
达菲对小鼠感染H5N1和H9N2都有明显抑制作用，可迅速降低小鼠体内和肺组织内禽流感病毒的滴度，防止病毒向脑部扩散，降低死亡率。
◆ 治疗人禽流感“有效”
在亚洲地区，达菲已被用于治疗人禽流感病毒的感染者。越南等国发现，患者只要在感染初期服用，其症状会在2天内减轻。
但是，在达菲药品说明书的适应症一栏，仅有“磷酸奥司他韦为抗病毒药，用于治疗甲型和乙型流行性感冒”，并没有预防或治疗禽流感及人禽流感这一条，因此有人认为它是“超适应症”用药。
说“特效”，言之过早
看起来，达菲似乎“前途一片光明”。但是，上述3点只能算有限的个案，并不能作为确切的科学依据。基于人禽流感的特殊性、人禽流感病例的缺乏及临床试验的伦理学等问题，尚无法科学地进行临床试验，也就是说，达菲防治人禽流感，仍然没有经过严格的多中心、随机、双盲对照临床试验。
因此，目前尚无确切的科学证据证明达菲能够有效治疗人禽流感，而只能从有限的个案预言：一旦H5N1型禽流感病毒引起人类流感爆发，达菲或许可以在特效药或疫苗问世前应急使用。
既然没有确切的科学数据支持达菲对人禽流感有效，怎么能说它是“特效药”呢？
达菲可否预防禽流感
禽流感目前来势汹汹，自青海发生禽流感疫情以来，辽宁、湖南、安徽、内蒙古、新疆宁夏、云南也出现疫情，湖南和安徽各有1例死于禽流感。于是，有很多人希望，通过服用达菲来预防禽流感。这样行吗？让我们来听听专家的解答——
中山大学药学院教授龙启才：
达菲是通过抑制神经氨酸酶的活性，起到抑制病毒在人体内扩散，包括在呼吸系统扩散的作用，从而打破病毒感染循环过程。
既然神经氨酸酶在甲型、乙型流感病毒上都存在，达菲又是以“神经氨酸酶”作为“靶子”，那么，理所当然，达菲对甲型及乙型流感病毒感染的病例应该都有效。而H5N1禽流感病毒属于甲型病毒，因此，达菲也应是目前治疗H5N1感染的有效药物。
但从严格的意义上讲，达菲对预防感染禽流感的作用有限。
卫生部在《人禽流感诊疗方案(2005版)》的通知中明确指出，对与家禽或人禽流感患者有密切接触史者，一旦出现流感样症状，……有条件者可在48小时以内，口服神经氨酸酶抑制剂作为预防用。这样的措施，虽然称为“预防”，但实际上，仍然是治疗作用，可以理解为，把火种遏制在星星之时，比扑灭于燎原之际更有效。
对于既没有接触家禽，又没有接触患者的人群，服用达菲，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长海医院药学部教授、主任药师胡晋红/王忠壮：
达菲不能预防人禽流感。这是因为，达菲通过抑制新复制的病毒从被感染的宿主细胞中释放，来减少甲型或乙型流感病毒的传播，尚未发现其对病毒的其他生命周期有作用。因此，达菲并不能阻止流感或人禽流感病毒感染健康人体，也就不能预防流感或人禽流感。此外，达菲的说明书中也没有预防流行性感冒这一条。
八角茴香≠达菲
中山大学药学院教授 龙启才
达菲一举成名，与达菲沾边的东西也大富大贵起来。媒体报道，达菲的主要成分——莽草酸，来自于我国传统调料——八角茴香。此后八角茴香身价扶摇直上。今年10月，广东口岸八角茴香出口量比9月份增长了1.1倍，比去年同期增长1.4倍。出口增长是好事，但是，如果偏听偏信，试图靠吃八角茴香来预防流感，似乎有点滑稽，因为这不仅没有效果，还会产生副作用，纯属是有害无益。
八角茴香中确实含有莽草酸，但是从八角茴香中提炼出莽草酸，到生产出达菲，需要经过多个复杂的化学反应步骤才能完成。因此，莽草酸不等于达菲，八角茴香更不等于达菲。目前也没有任何临床经验显示，八角茴香具有防治禽流感的疗效。
而且，在卫生部颁布的《人禽流感诊疗方案(2005版)》建议用中医药治疗的方案中，均未见到八角茴香的使用。
囤积达菲是否必要
在全球阻击禽流感流行之际，传来了日本和多个欧美国家囤积达菲的报道。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这些国家要囤积达菲？有这个必要吗？个人是否也有必要储备达菲？
政府储备，可备不测（龙启才）
1918年西班牙发生流感，曾导致2000万～4000万人丧生。如今，世界卫生组织及国内的一些专家不断发出警告，预言将会演变为致命性大规模流行疾病，瘟疫流行，似乎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
但是，对于流感病毒，包括禽流感病毒，目前有效的药物只有两类，一类是神经氨酸酶的抑制剂，如达菲（磷酸奥司他韦）、扎那米韦等，而后者在我国尚未上市。另一类是离子通道M2受体阻滞剂，如金刚烷胺和金刚乙胺，可抑制甲型流感病毒株的复制。后一类已被认为病毒对其有抗药性。实际上只有达菲的产量比较大。
当然，要是人类再次爆发像1918年西班牙那样的流感大流行，将对人类是一个重大打击。那时，即使达菲的产量大，也还是应付不了。因此，有实力的国家，购买一定数量的达菲，以防不测，还是有必要的。
个人囤积，劳民伤财（胡晋红/王忠壮）
达菲是有效的流感治疗药物，尽管用于治疗人禽流感属于超适应症用药，但基于东南亚国家的使用个案及世界卫生组织的推荐，为应对禽流感爆发，政府是有必要储备的。但对个人来说，储备达菲则没有必要，原因有5点：
● 证据不足
目前尚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达菲对人禽流感有效。
● 禽流感，应对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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