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12期
馋茶
作者:刘 巍
以前,外公喝过的茶叶总是胡乱地朝马路对面的垃圾箱里一泼,后来外婆对他说:“以后把茶叶就倒在水池旁的小篮子里,把它收集起来,我准备做一个茶叶枕头。”不到半年,外婆把外公喝过的茶叶淘净后晒干,然后一针一线地缝制起来,特意为我做了一只茶叶枕头。这枕头非常松散,按照今天的说法:既环保,而且有着保健功效。这是拿钱都买不到的东西,它积蓄着外婆的一片爱。我至今在超市里还没遇到过有卖茶叶枕头的。
也许是受生长的环境影响,我渐渐地喜欢喝起茶来。我喝茶不太讲究茶的优劣,但是有一点,我不买在公路边上生长的茶叶,因为那里污染大,汽车排放的尾气使得茶叶含铅量比较重。我喜欢到山区的茶农家里去买茶,那里的茶不仅便宜、品质好,而且青山绿水没有污染。我喝茶和别人也许不同,家里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去年的老茶还没有喝完,新鲜的绿茶又买了回家。于是我经常把老茶和新茶掺和在一起喝,这样相互弥补,清火和旺火达到一种平衡,喝起来口感也不错。更有趣的是,我还经常把两三种产地的茶叶放在一起冲泡,譬如:黄山屯绿掺着六安瓜,泾县爱民茶中加上西湖龙井。这样既有创新感,泡出来以后又有奇妙的感觉。我把这样的喝茶方法戏称为“鸡尾茶”。后来我这种奇怪的喝茶方法居然被一位开咖啡馆的好朋友学去,他的生意便火爆起来,因为顾客从来没有喝过这种方法;中泡的茶。
茶喝来喝去,我觉得最好的茶应该算是野茶。有一次我在郊区采访一位开工厂的老板,他给我们泡了一小杯野茶,我一开始并不注意,野茶的样子杂杂的,色泽跟老茶没有什么区别。当我不经意喝了几口之后,立即感到满嘴泛甜,而且这种甜越来越浓、越来越醇。凭着我多年喝茶的经验,觉得这应该是好茶。这时那位老板在一旁笑着解释道:这是他的老婆在山崖采摘下来的天然野茶。我打开那只存放野茶的饼干筒,里面只有浅浅一层野茶,因为奇特不可多得,才觉得非常少。就是偶然那次遇到野茶,至今我久久不忘。后来我到茶叶店问:有没有野茶?茶叶店老板总是回答:有。当他拿出成箱野茶后我就失望了。因为野茶根本没有那么大的产量,有那么大产量的茶肯定不是什么野茶。
我喜欢茶叶,它好像成了我生活的一个部分。逛超市时,我经常爱逛茶叶售货区,几大排放茶叶的玻璃密封瓶,里面放着各个产茶区的茶叶,有西湖龙井、福建的乌龙、祁门的红茶、黄山的毛峰,还有茶砖和普洱茶。我欣赏着各种形状的茶叶,有时打开密封盖子闻闻每一种茶叶的香气,然后我将各个地方的茶少许配一点回家尝尝鲜。如今我深深地依赖着茶,每天下班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泡上一大杯茶,这样我的心才定下来。记得刚结婚时,妻子在我回家之前总是把茶泡好,后来我泡混合茶比较复杂,她也弄不懂了,也就不替我泡茶了。星期天我在家里休息,一般都要泡上两杯茶,上午一杯,下午一杯。以茶为伴,儒气十足。去年我搬新家,重新买了一台冰箱,家里原来的旧冰箱,妻子怕占地方想卖掉,我劝她不要卖,专门给我存放茶叶。于是我把旧冰箱里塞满各种各样的茶叶,每到缺乏绿茶的冬天里,我总是能喝上一杯纯粹的绿茶。有时来客人,我就端上一杯绿茶,人家都惊叹:这大冬天你家的茶叶怎么保存得那么好。这时候我与朋友知己边喝边聊,真是人生一件福事。茶叶就像我心中的美食,它永远是我心中存在的一种“馋”。有人说:馋酒、馋烟、馋茶。我深信世上有这种“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