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4期
韩国“炮弹酒”
作者：陈 华
华灯初放时，韩国朋友带我到汉城银座一带去逛了逛，几乎一路上全是琳琅满目的酒吧和豪华夜总会。韩国朋友告诉我，银座这里有全韩国最高级的夜总会和最奇特的酒吧。汉城下班的人流，除了女人之外，男人清一色地涌进大大小小的酒吧点菜喝酒。
韩国人喝的酒大部分是国产的20多度的烧酒，最常喝的烧酒名为“真露”，垄断着烧酒市场。此外还有各地自产的各种米酒，而度数高的烈性酒较少。随着市场的不断开放，洋酒被越来越多的韩国人所接受，喝洋酒也就成了一些人显示财富和地位的标志。有报道说，去年韩国进口的威士忌数量居世界第一。
中国酒也逐渐受到韩国人的欢迎。说起中国酒，韩国人知道的除了“茅台”、“五粮液”外，还有“孔府家酒”、“二锅头”等。对于烈性中国酒，韩国人喝的时候往往会说“太厉害，太厉害了”，而喝完后又连声赞叹：“好酒！好酒!”
说起喝酒，就不得不说到韩国爱喝的“炮弹酒”，所谓“炮弹酒”，就是把斟满威士忌的小酒杯放进啤酒杯里，然后倒满啤酒。两种混合在一起，一饮而尽。喝完后，还要拿起酒杯摇一摇，让两个酒杯发出撞击声，表示已经喝得一滴不剩。其他人为此而鼓掌叫好。
如果把斟满啤酒的小酒杯放进大杯里，再倒威士忌，那就叫做“原子弹酒”了。关于“炮弹酒”的起源，我在韩国听到过多种说法。有的说是军队里发明的，当时因为酒少人多，因此把两种混在一起喝、一会儿大家都醉了，酒也就省下来了。还有的说这种喝法与韩国人的性格有关。韩国人性子急，不喜欢浅斟慢饮，而喜欢马上达到高潮。不论“炮弹酒”的起源如何，这种喝法往往使乍到韩国的中国人受不了，两三杯“炮弹酒”下肚，有的人就开始东倒西歪，胡言乱语了。
我曾经和韩国朋友喝酒，整个晚上，大概有一半的韩国男人都喝醉了，但是白天工作他们都是滴酒不沾，非常有原则，否则让老板发现就会被“炒鱿鱼”。韩国男人个个都是海量，就算天生不会喝酒的人，时间长了也会练出酒量来。人们通过下班后“一起喝一杯”的形式，或减轻一天高度紧张的工作压力、享受闲暇与惬意，或交流信息、相互沟通、联络感情。越是节日和年末，“一起喝一杯”的频率就越高。每年年末，各单位、各团体都会举行“送年会”，同事们聚在一起开怀畅饮，互道过去一年的辛苦，互相祝福在新的一年里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这种“送年会”已经成为韩国绝大多数单位的惯例，成了一种“企业文化”，因此每到年末，各家酒店生意兴隆，顾客盈门，高级一点的酒店，往往需要提前一个多月预定。年末是酒店老板们最忙碌、最兴奋的时候。听有的酒店老板说，12月份的营业额，往往能占全年营业额的30%至40%，因此，这个月无论有什么事都要忍着，酒店必须天天开张。
在韩国这个仍存在“男主外，女主内”观念的社会里，如果一个男人一下班就回家，而不去与朋友喝一杯，时间长了会被人看不起，认为这个人“没有本事”、“人缘不好”。传统习俗使得每个妻子都支持自己的丈夫做个汉城夜晚的“醉鬼”。如果丈夫很早就回家了，或者晚上没有喝酒的话，妻子会认为丈夫没出息，不是个男子汉。我认识的一些韩国朋友，他们一个晚上喝酒喝得不停，也有一些人喝多了就不回家了，就直接睡在外面，第二天醒来直奔单位上班。每天晚上汉城的上空都仿佛弥漫着阵阵酒气，汉城之夜是用酒泡出来的，这一点不假，据世界卫生组织不久前发表的报告显示，韩国15岁以上人均年纯酒精消费量为14.4升，继斯洛文尼亚之后居世界第二位。韩国有关部门最近的一份调查报告说，在去年销售量最大的商品中，排在前5位的都是酒。调查报告说，去年15岁以上的韩国人人均喝掉1.5瓶威士忌、80瓶烧酒和100多瓶啤酒，韩国媒介为此报告说，韩国“掉进了酒缸里”，韩国人都成为“酒鬼”。
我在汉城夜晚的大街上，经常看到喝过酒之后的韩国男人，他们相互挽着手臂排成一大排唱着歌去赶末班公交车回家。这对他们来说，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乐。可以想象，每家都有一位贤惠爱干净的妻子正等着自己的男人回家。她们会把丈夫从里到外重新换洗一遍，第二天一早，丈夫的枕边有一叠熨得整洁的衣服，男人穿上之后赶去上班。汉城新的一天就这样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