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4期
天上的西藏
作者：程 艳
到达布达拉宫门口，就看见三位中年藏族妇女穿着同样的深蓝色服饰，肩并着肩，脚步轻快地下台阶，非常轻松而又自然地唱起了一首非常好听的原汁原味的藏歌，那曲调之欢快，那歌声之婉转，让我听得入了神，竟忘记了高原反应。
头一天去了海拔接近5000米的纳木错湖，我已是浑身疲倦，同车的人笑我又一次重温了“妊娠反应”；在去林芝的路上，车外是风光如画的雪山、草原，那都是不可言状的美，胸怀豁然开朗，人也渐渐恢复了底气，先是有人出些高深而有趣的谜语让大家猜，车上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接着就有人提议让我唱一首《青藏高原》。我想到了真正的青藏高原，还是要高歌一曲那首我唱了千百回的《青藏高原》，也不辜负我跋山涉水千辛万苦跑这一回。青藏高原啊，我终于真实地仰视了你，我终于醉到在你博大而深沉的胸怀，于是我就把那首歌大大方方地送给了有缘与我一同进藏的同路人，送给了高原上纯蓝的天空，送给了神山上千条万条的经幡，送给了峡谷中的涓涓清流。
在桑木村，那个叫洛桑的小伙子带我们和当地藏民一起跳锅庄（一种藏舞），我虽然不会唱地道的藏歌，但也随着歌声手舞足蹈起来，我们手牵着手，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踢腿、跳跃、跺脚、转动，先向圆圈中央反复围拢，再向后反复四散，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我被身边的男藏民一下子拱到左边，又一下子拱到右边，我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舞蹈队中一位藏族妇女向我使眼色，意思是要我回拱他们，我才恍然大悟起来。
藏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歌则必舞，舞中有歌，在唱歌中饮酒，在饮酒中唱歌，藏歌大俗而大雅，曲调之婉转、音域之宽广是无与伦比的。藏歌是自由的、不固定的，不受节奏、场合的约束，那优美、飘逸、浪漫的藏歌宛若天籁之音。回拉萨的路上，车里播放着《天上的西藏》，歌声配上蓝天、雪山、雄鹰，是那样的恰到好处，那歌就像甘泉一样滋润着行者的心田。
拉萨的夜晚宁静而清凉。我们一到西藏风演艺宫，迎接我们的人就给我们献上了洁白的哈达。了解西藏风情首先要融入他们的饮食，我爽快地喝了两杯奶油茶和三杯青稞酒。一位德高望重的“山歌之王”为我们演唱了藏歌，他的嗓音圆润响亮，唱完连连说“扎西德勒”。
回到家乡，忽然发现自己唱歌更轻松了，音域更宽广了。朋友说我的嗓音更嘹亮了，中气更足了，我想那是喝了雪域高原的泉水的缘故吧。
忽然就找到了喜爱藏歌的原因，藏歌的自由自在和奔放，吻合了我的嗓音和性格；忽然就发现生活中的风浪不值得大惊小怪，甚至不值一提，西藏都能去，还有哪里我不敢去？
我总是不经意地思念起在西藏的日子，思念起西藏绝美的山水，那首《天上的西藏》在我的心里荡来荡去，一不留神就唱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