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0期

卡布其诺的味道

作者：周稼骏

　　13年前，一个清秋的星期天早晨，女儿小雨约我到旧金山柏克莱大学附近的一家露天咖啡店吃早餐。她帮我要了一杯热的卡布其诺。可可粉的微苦，鲜奶泡的细滑，黑咖啡的醇香，还有核桃色液体一点一滴消融奶泡时的美妙，让我油然感到一阵惊喜。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卡布其诺，而且从此一见钟情，成为我对咖啡的永远留恋。
　　十多年来，我喝过许多卡布其诺。但是我总觉得，捧到手上的卡布其诺，它们的味道都好像不尽相同。蒙特利尔的卡布其诺，可可的香醇特别浓，喝着爽快过瘾；佛罗里达的冰卡布其诺，奶泡像一堆雪浪花，咖啡和鲜奶融合成一种奇妙的浆液，喝起来沁心润肺；拉斯维加斯的调配师，喜欢在卡布其诺里滴些温热的苹果酒，让你仿佛有点醉意。我在意大利翡冷翠喝卡布其诺时，特别留意调配师的手艺。他们不仅对咖啡、鲜奶十分讲究，而且在每一杯上都会撒些肉桂，或者加点丁香花蕾。在意大利喝卡布其诺，算是正宗的品尝了；但是，我却感到，所到各处不同的卡布其诺味道才是我心中的卡布其诺。
　　我家住在加州奇诺岗，那里的一家星巴克咖啡店的调配师告诉我说，不同的人调配出来的卡布其诺味道都是不同的，很难说哪一杯更好，在你品尝之前，你无法知道它的真味。如果拥有了这一杯，你又想跟人家换一杯，那好，你还是失去了“这一杯”。“卡布其诺的味道，就是爱情的味道”，意大利诗人拉墨赫说得更浪漫了。
　　不管什么产地的咖啡，不管如何加工咖啡，即使再芬芳香醇，苦终究是咖啡的原味。那么，我为什么还是喜欢卡布其诺呢？因为，每当我在喝卡布其诺时，常常联想到在这黑如夜晚的咖啡里，蕴藏着太多的生活滋味——微苦，香醇，而调配师的手艺更让我感到做人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