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0期
象山故里海鲜情
作者:徐赋葆
到象山,不吃点海鲜,大概不算到过象山。即使不爱吃海鲜的人,到了象山也会情不自禁地争吃几口,因为这里的海鲜鲜活诱人,谁也不想错过这大饱口福的机会。象山靠海,有许多优良的天然渔港,沿海居民大都以渔为业。捕上来的鱼蟹还鲜活乱跳地就马上下锅,这种新鲜美味,在上海,怕是很难尝到的。
象山人爱吃海鲜,而且讲究原汁原味,所以大都用来清蒸白灼。他们甚至不愿放葱姜酒之类调味品,因为新鲜,所以很少有讨厌的腥味。对于上海人爱吃的红烧糖醋类的菜肴,他们更是不屑一顾,认为鱼虾不新鲜,才只能用调味来解救,吃不到海鲜的原汁原味,那才“呒吃头”。香港著名作家蔡澜曾在《蔡澜谈吃》一书中写道:“把生的食物变成熟的,最好的方法莫过于白灼了。原汁原味,灼完的汤又可口,何乐而不为?”其实,白灼得好也不容易,并不是放一些水,一汆了之。蔡澜先生又写道:“要灼得刚好,实在要有多年的下厨经验才能做到。”像蛏子、蛤蜊之类,时间与火候是关键之道,掌握不好,不是生来便是老,风味大减。
象山县属宁波市管辖,那里人的饮食习惯,和宁波老乡是一致的,过去因为保鲜不易,故捕上来的海鲜都采用盐渍保存。所以,宁波人都习惯于咸的口味。笔者小时候曾在象山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农村又很贫困,常吃的菜几乎都是咸涩的“龙头烤”(一种腌得很咸的小鱼),吃得我直到如今一见就怕。但现在新一代的年轻人都注意饮食保健,他们吃海鲜都讲究一个鲜活,而且还必须是野生的。象山人认为养殖的鱼蟹味同嚼蜡,他们也是不屑一顾的。当然野生鱼蟹的价格往往高一倍以上。在上海,买几只活的海鲜大概并不困难,而野生的活海鲜怕也是价格不菲,更困难的是我们往往无法分辨野生和养殖的区别,做了冲头还稀里糊涂,岂不冤哉!
一天, 孙媳素媛带来几只野生的活梭子蟹,她将蟹平铺在锅底,不放任何佐料,只洒几滴黄酒在锅内,便将锅放在炉上用中火烤,十余分钟后闻到蟹的焦香味便揭开锅盖,咬一口,便感到那带着一丝甘甜的蟹肉,又鲜又香。素媛告诉我:这样的烤蟹几乎是原汁原味,脆香可口,不损失一点营养。后来我发现他们将海虾、蛏子之类的海鲜大都用此类方法烘烤食用。
甥孙迎伟家中也备有宁波人爱吃的糟货。但决无那种咸得发苦的涩味。他们年轻人懂得饮食养生,所以都用鲜活海鲜酒糟,不放盐,然后放进冰箱里冷藏,随吃随取。这样的鲜活糟货虽然没有盐渍的保存时间长,但糟香扑鼻,清淡可口。那天,他们端出来一盆糟虾和一盆糟蟹。那糟虾只只还是嫩红色,就像刚剥出来的鲜虾,因为刚从冰箱取出,咬一口,酒香溢嘴,而且清凉爽口,鲜嫩无比,实在是夏令佳味!那糟蟹更是鲜香无比,肉嫩如玉浆,入口难忘。
一次,迎伟驱车将我们载到泗洲头一家专烧农家菜的饭店。那饭店坐落在路边山腰上,装饰简单朴实,五六张圆桌就放在两棵已有几十年的葡萄棚下。虽说也有空调包房,但我们还是选择葡萄棚下,那带有浓郁农家味的餐座。迎伟和老板熟识,不用点菜便将店里几只招牌菜烧将出来。一只焖烧山鸡,酥烂入味,很适合老年人的口味。据说此鸡是农家散养在山上,所以鲜香得很。尤其那碗白蟹蛤蜊汤,鲜得真要掉得下眉毛来。我说回去也要学着烧一碗这样的汤,迎伟笑着说:“这道菜是这里的特色招牌菜,有些店家也曾尝试着烧,但都没有这里烧得鲜美,所以,这家店虽然地处僻陋,却回头客甚多,生意极好。”可惜这道菜初上桌时,显得过分粗陋,香与味虽说上品,但在色上面欠逊不少,如只看一眼,就很难勾起食欲,这是美中不足之处。饭后,已是垂暮时分,我们趁兴漫步在这山道上,一抹夕阳镶出天际金黄色的余辉,远处绵亘青山也渐渐隐没在蒙的夜色中,那池塘的倒影,仿佛涂上了莫奈笔下的色彩,婀娜而多变。归鸟清脆的啼鸣、青蛙整齐的欢歌和远处山风吹来的沙沙声,仿佛一曲令人心醉的田园交响曲,让人心旷神怡,留连忘返。
象山的溪水清澈澄湛,游鱼可数。这溪鱼虽小,却是一道美味。允法表兄是钓鱼高手,那天上午我也跟着他去一试身手。溪鱼要比河鱼易钓。钓饵一下水,鱼群就抢着争食。不一会,表兄便钓上了二十余条小鱼,而我仅钓上了六七条。表嫂将鱼用油在锅里略煎一下,便放一些酱油等调料。表嫂告诉我:“这溪鱼骨嫩味美,不需吐头与骨,可整条嚼吃。”我一试,果然骨酥如肉,鲜美可口。据说这种鱼,饭店也有供应,价格可不便宜。
象山还有一样著名土特产——象山大白鹅。这里的白鹅体壮肉肥,白切鹅肉是一道极美的佳肴。小时在象山,很怕白鹅,因为公鹅很凶悍,常会主动攻击陌生人。据说有人宠养它来看家护院。迎伟去订购了一只,我用它烹制成五香酱鹅,大家都说味道极佳,吃得津津有味。
象山原来交通不便,解放前,从上海乘船到宁波,还要徒步走上几天。所以,过去我很怕回故乡。现在,从上海到象山,乘长途客车,仅5个多小时便到了。便捷得很!小时记忆,故乡是很贫穷落后的,现在已是村村通公路,处处是楼房了。因为山清水秀,许多地方已开发为旅游胜地,游人如织。有许多上海人还在那里购房定居,避暑消夏。真是旧貌新颜,今非昔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