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12期
人生是一道四则题
作者:严 言
去年歌王查出患有胰腺癌时,很平静很坦然地对传媒说:“我这一生够幸运够精彩了,受点打击也是正常的,应该付些代价……”
很钦佩他的达观和乐天。或许帕氏这一生,已在舞台上亲历了无数次的生离死别,即使命运之神来叩响他现实生活的大门,他也能做到“笑傲江湖”,这与他庞大的身躯和高亢的歌喉十分吻合。
对今人而言,71年的生命似太短促了一点,但那是怎样的经过浓缩的精彩又辉煌的71年,从《我的太阳》到《今夜无人入睡》,他的歌喉将与这些经典旋律天地同在。
天地同在!对一位艺术家,这是最成功的人生。
帕瓦罗蒂是够幸运够精彩的了,他生前享誉全球,最后的日子得以和家人同处,并且是在家里告别人世。他的葬礼也是在老家的教堂举行,最后长眠在故乡亲人和夭折的孩子身边!当然,他也留下遗憾,但与他生前已得到的,他仍属够幸运的。
对于死亡,东方人和西方人,或者说中国人与西方人有很大的不同,比如中国人称之为“追悼会”,西方人则称之为“葬礼”;一个“会”一个“礼”,可圈可点。“会”讲究的是级别规格和场面;“礼”似更讲究氛围和感染力。
说白了,西方式的葬礼,那种由鲜花、灵歌和有节制的悲哀构成的“礼”,令“死亡”,可以理解为人生这部大书最后一页一个圆满的句号,有种华严之感。
一直十分抗拒中国传统殡葬文化,设在火葬场内的追悼会,哪怕排场再大、规格再高,总让人对“死亡”生起恐怖之极的心理反应,让人觉得冰冷冰冷的,很有一种“死了”“死了”、一死百了的万念俱灰之感。
曾有一位朋友在一连跑了几次火葬场后,十分沮丧地说:“将来我死了,不要什么追悼会也不要什么落葬,骨灰干脆抽水马桶里冲掉算了(当然此举大大地违反环保)。”
很喜欢西方小城小镇的教堂,远离喧嚣的城市,这些建筑往往都有几百年历史,人们在这里接受出生洗礼,在生命终极时在这里举行葬礼,然后埋在教堂后的墓园里,与自己的父母、乡亲父老长眠在一起,开始和结尾首尾相融,印证了生命的不息、周而复始。这样的人生后花园,温馨又平和!真令人向往!
忽然觉得,人生酷似一道四则运算题。小时候十分痛恨数学,什么先乘除后加减,正数负数大括号中括号小括号的,辛辛苦苦一环一环往下解,解到最后,答案不是零就是一。到后来连自己都知道,如果四则化简层层解下去答案不是零或一,那一定是解错了。
现在自己离开中学时代已经几十年了,越来越发现,人生就是一道四则运算题,生活本身就是算不完的加减乘除,还要遵守铁定的游戏规则:先乘除后加减,先解小括号里再做中括号的,按部就班,来不得半点乱套,否则就要返工,甚至中途中断!数学的灵魂就是一个等号,即是平衡,所以,你不可奢望你的四则题只有加乘没有减除,否则就失衡解不下去了。所以,人生一时的得失不要看得太重,放开胸怀。
帕瓦罗蒂对人生之题十分有颖悟。所以,珍惜我们的人生,不理是得还是失,都是上帝赐予的礼物,是为了让我们可以一环扣一环地把人生之题顺利解下去,而人生的乐趣,也正在这些加减乘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