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4期

树亦有情

作者:张玉庭




  春天了,又该种树了。
  于是想起一个问题:垂着绿荫的树有感情吗?
  答曰:有。聊斋中有篇《橘树》,那里头的橘树就极有感情。
  那故事写道,有个小女孩,她不仅喜欢橘树,而且对它爱得如痴如醉,那树也仿佛特别懂事,年年枝繁叶茂。后来女孩随父外出,出行前曾抱树大哭,而树仿佛有感应,分别后立刻变得无精打采,一年年日益枯萎,日益衰败,十几年后几近枯死。也正是在此时,有位夫人随夫赴任,途经故居时直扑橘树,此树竟奇迹般再度变得枝青叶茂,这位夫人,就是当年的小女孩儿!
  呀!谁说草木无情?细品此树,不是极让人悠然神往吗?
  那么,没有草木的地方叫什么?听着,叫不毛之地。什么感觉?荒蛮无比。请再注意那个大雅之极的“茶”字,怎么写的?“草”与“木”中间有个“人”字,这的确太意味深长了!
  等到再细想开去还会有个感觉,这就是,大雅之人无一不爱树。
  比如陶潜自称“五柳先生”,比如林黛玉之潇湘馆里满是湘妃竹,比如柳宗元被贬柳州后就年年种柳,典型的“柳州柳刺史,种柳柳江边”。比如杜甫为了美化绿化他的草堂,曾写诗委婉地向县令索取各种柳苗,果然把个草堂变得美不胜收。不信请听他写给县令萧实的诗:“奉乞桃栽一百根,春前为送浣花村。河阳县里虽无树,濯锦江边未满园。”还有他写给锦竹县令求助的诗:“华轩蔼蔼他年到,锦竹亭亭出县高。江上舍前无此物,幸分苍翠拂波涛。”郭沫若先生写历史剧《屈原》时,更是用一首《橘颂》贯穿全剧,使它成了屈原伟大人格的写照。至于郑板桥的爱树故事,更是令人回味再三。有一次,郑板桥来到深山里的一座古寺,发现寺前的墙上有一副上联:“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桂古寺。”觉得写得挺妙,便苦苦思索起合适的下联。突然,他发现山上的林木被砍掉不少,想到了滥伐滥砍将会导致的严重后果,感慨万千,于是立刻写到下联:“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细想其下联,不难看出郑板桥那强烈而自觉的环保意识。
  可今人呢?天!滥砍滥伐者居然层出不穷致使水患不断,新中国建国后,我们甚至以“革命的名义”干过一系列诸如毁林造田之类的傻事蠢事。
  自然,当灾难突至,人们才恍然梦醒:原来,砍光了树,也就砍倒了希望。
  难道不是吗?只有爱树、护树,让浓浓的树荫把我们搂在怀里,才叫聪明,才叫“美不胜收”,而乱砍乱伐,则肯定傻而且傻极。
  啊!但愿放眼看去,满目皆青山,满目皆苍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