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2年第12期
本来可以避免
作者：碧 潭
初春的一个星期天，吃过早饭，玉莲嫂便收拾好毛巾、洗浴液、梳子、拖鞋和换洗的衣服，要到闹市区的一家浴室去洗澡。
玉莲嫂到这家浴室去洗澡已有些年头了。开始时，家里没有澡盆和热水器，只能去澡塘洗。日久天长，成了习惯，现在虽然家里有了方便的洗浴条件，老伴也说你别跑那么远，就在家里洗得了，但她就是喜欢那儿人多热闹，水又大，洗着痛快，不愿改变自己的习惯。
假日，洗澡的人多，水气潆潆，人声嘈杂。玉莲嫂熟悉这里的环境，一进去便有条不紊地洗起来。她是个爱干净的人，身子冲了一遍又一遍。一个多小时过去，她忽然觉得头有些疼，而且越来越厉害。她叫身边的一位大姐给她捏捏头，仍不管用。她便蹲下来，想过一会就会好了。结果，只有几分钟时间，她便——阵眩晕，倒在了地下，说不出话了。浴室的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她抬到休息室。等医生赶到，她已停止了呼吸。医生说，她是由于脑溢血致死的。
玉莲嫂死后，她的丈夫王大哥痛心不已。他对来看望的朋友总不停叨叨说：要是在家里洗澡，不是就没这事了。再说，洗个澡，也不要用那么长时间呀。当然，王大哥不知道，玉莲嫂虽然平时身体还不错，但脑血管已经严重硬化了。
二、幽院前的变故
曲大姐是位老革命，七十多岁了，虽头发花白，但人仍很精神，在小区里，同大人小孩都很合得来，大家都很尊敬她，稍长一些的人见面都称呼她曲大姐。
曲大姐有个最大特点就是爱说，不论同谁，一打开话匣子就没个完。过去老伴在职当局长时，有人来家里请示工作，她就爱插话，还因此得了“二局长”的外号。
前年，老伴去世了，曲大姐心里虽十分伤感，但整天仍闲不住，主持组织老同志的许多活动，有时连双休日都不休息，结果由于劳累过度引起心肌梗塞，经抢救才躲过一劫。得病后没休息多长时间她又忙上了，10天前心肌梗塞又二次发作，住进了女儿所在的一家大医院。
有女儿出面，医院当然是全力以赴，不久就转危为安，脱离了危险。今天，她的病情完全稳定下来，便要求出院，医生也同意了，反复嘱咐她回去后要注意休息，再次复发就危险了。
曲大姐要出院的消息在病号中传播得真快。不一会，就有不少病人三三两两过来给她送行和道别。曲大姐是个热心肠，谁来了都拉呱一阵，她给这个说以后回去要注意什么，鼓励那个要有战胜疾病的信心，嘱咐一些外地来的病人以后有困难找她……女儿过来催了她两三次，她都没有空整理东西。
不觉两个钟头过去了。听说车在外面等了好长时间了，她一着急，赶忙把衣物往包里放。忽然，她觉得胸前一阵剧痛袭来，想扶住身边一个病友的肩膀，谁知一下扶空了，她咚地就摔到了地上。众人赶忙呼叫，但等医生赶到，曲大姐已经永远停止了呼吸。
来看望她的病友这时都十分后悔：“曲大姐不能受累，可我们你来看，他来看，都是我们把曲大姐给害了!”
三、“再坚持一公山”留下终生遗憾
王大伯在改革开放的风一吹来，就率先在市区办起了一家饭店。那时，生意多，来钱快，没几年功夫，就富了起来，给三个儿子一人盖了一座小院。这几年，饭店到处都是，生意不好做，他便把店铺租了出去，自己和老伴整日在家带带孙子孙女，到街坊邻居串串门，好不轻闲自在。
论起来，王大伯的身体还不错，虽六十出点头，但脸色黑里透红，很有光采，也没啥毛病，就是胖一些，呼吸时喘气较粗，他也没把这当成什么毛病，没检查过，更没吃过药。
这年暑天，在省城工作的大儿子来电话说，孙子放假了，想爷爷奶奶。他和老伴更想孙子。这不，接到电话的第二天，老两口就坐上长途公共汽车往四五百里外的省城去了。
上了车，老两口才发现，车上的人真不少。车厢里空气不流通，那股汗臭味直熏得人头发晕。王大伯上车后没多长时间就感到不舒服，头闷沉沉的，吸气也不清爽，站也不是，坐也不行。老伴扶他靠在车窗旁，说过一会习惯了就好了。就这么过了一站又一站，车到省城的前一站了，王大伯觉得胸口堵得慌，还一阵一阵刺痛。他预感到这次病来得不善，便同老伴商量：“我觉得难受，咱们到这一站下车吧?”老伴一听，心想，就剩下一站了，下了车，人生地不熟，又带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咋照顾得过来，便说：“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你坚持一会儿吧。”王大伯体谅老伴的难处，便再没说什么。谁知道，车从这最后一站开动后，王大伯胸痛不断加剧，头上冷汗直冒，还一阵阵呻吟起来；等到终点站，人已经不行了。
事后，王大伯的老伴十分痛心，逢人便说：要是在前一站下车，老头的命可能就能保住。谁知道这病就这么急，一点都耽误不得。医生说，王大伯过去血压高，有冠心病，一直没有治疗，在恶劣环境中引发了心肌梗塞，救治又不及时，死亡率是很高的。
四、春节的喜和悲
人们都说苏梅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可不，前几年，50出头的她要带孙子，白天闲不住，晚上睡不好，结果就患了冠心病。患病后，本来很潇洒的一个人，一下憔悴了许多，脸色发黄，面带浮肿，说话有气无力。丈夫赶快带她看病，就这么还突发过一次心肌梗塞，差一点没了命。
从那次遇险以后，苏梅坚持服药，注意休息，科学营养，身体一天天好起来。自去年开始，她先是练太极拳，后来又练木兰扇、木兰剑，每天早晨就要锻炼近两个小时。今年以来，她的药就停了。冢—她身体恢复得这么好，都十分；兴。前一段时间搬了新家，老伴清理家庭药箱时，把她过去服的药都集中到一起，说声“拜拜”，就都给扔掉了。
春节到了，小儿子结婚，苏梅心里那个高兴劲，就像喝了蜜一样。她总怕婚事哪儿有不周到的地方，便处处都亲自过问或操办。儿媳妇进门后，她又开始应酬来拜年的客人，白天不得休息，晚上到十一二点。初六那天，一切都渐渐平静下来，晚上，一家人一起做了些好菜，儿子媳妇为了犒劳母亲，吃饭时还执意让母亲喝了一些葡萄酒。就在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之时，忽然苏梅大叫一声，随即用手捂住胸口就倒到了一边。儿子媳妇手忙脚乱去扶她，老伴心想她怕是又犯了心肌梗塞，急忙去找救心丸，但那里都翻到了，就是没有。过了好长时间，儿子才想起给急救中心打电话。这里是郊区，等急救车到来时，人已经没救了。
提起这事，她老伴就后悔：她得过心梗，咋能让她受累。急救药也不存一点，放在手边。一点没想到，就把她的命给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