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3年第12期
积极应对非典后遗症
作者：凌 凌
股骨头坏死的治疗现状
患股骨头坏死的抗非典医护人员，眼下有人尚能行走，有人需要拄拐，但有人已经是坐在轮椅上了。据在北京鼓楼中医医院工作的一位抗非典护士回忆，今年４月２６日，在转走一批非典确诊病人后，她开始发烧，确诊为非典后，入住北京第六医院治疗。入院头两天，她接受了每日２４０毫升的糖皮质激素静脉滴注。两天后，被选为“冲击疗法”的试验者，每日注射皮质激素达到２０００毫克。两天下来，她心跳急剧上升，心律失常，随即停止“冲击”。此后一周激素用量维持在每日２４０毫克，并逐周递减８０毫克，直到改为口服片剂。６月，她康复出院，但仅仅两个月后就又回到病房。从非典病房走出的那天起，她就一直感觉髋骨和大腿骨发凉，夏天穿牛仔裤、睡觉盖大被子还是觉得冷，走路稍远就下肢酸痛。８月下旬，接受核磁共振成像检查，发现了股骨头坏死症状。
股骨头坏死全称股骨头无菌性坏死，或股骨头缺血性坏死，是骨坏死的一种。股骨头坏死是由于多种原因导致的股骨头局部血运不良，从而进一步缺血、坏死、骨小梁断裂、股骨头塌陷的一种病变，可导致髋关节的功能障碍，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和劳动能力，若治疗不及时，还可导致终身残疾。通俗地讲，人的股骨头就像个圆球，当发生缺血性坏死后，圆球就不圆了，再也不能转动自如了。股骨头坏掉４０％后，圆球就不能用了，就会产生塌陷。股骨头坏死的发展过程：坏死股骨头逐渐萎缩和排出，新骨生长补充坏死面；但由于新骨的生长是不规律的，无法取代旧骨；如此，关节产生塌陷，无力支撑起人体重量。股骨头坏死发病部位主要为髋关节，有的患者还伴有全身关节坏死。早期股骨头坏死的患者，个体差异很大。在不负重的情况下，１５％的患者可以自行好转。其中骨杆坏死相对好一些，以后还可以走路，关节坏死则不行。
股骨头坏死目前并没有统一、规范的治疗模式。北京鼓楼中医院骨科目前采用纯中药疗法治疗股骨头坏死。这种疗法的有效率达９６％，治愈率为４８％。“有效”意为：不再疼痛；活动不受限，但瘸得明显，可能伴有新骨增生的变形；“治愈”的标准则是变形不明显，一般活动不受影响。有的医院利用中西医结合的手段治疗骨股头坏死。高压氧舱是新近由国外引进可用以治疗股骨头坏死的一种设备，它的原理是改善骨组织供血，促进新骨生长，但目前仍是试验治疗。宣武医院骨科沈惠良教授认为，高压氧舱和中药治疗，都还没有让人普遍信服的疗效。至于人工植入关节，寿命只有１０来年，对于年轻人是不合适的。
股骨头坏死的治疗费用十分惊人。一个疗程（３个月）的药费达１０００多元；如住院综合治疗，一个疗程的花费近万元。即使是骨股头坏死早期，中西医结合治疗周期也至少在一年以上。如果中药治疗效果不好，被迫做血管植入、介入治疗直至人工关节置换手术，费用更庞大。人工关节置换的手术费为４万～５万元。
非典后骨坏死的成因有待进一步研究
２００３年１０月１０日，卫生部下发了卫医发（２００３）２８６号文件《传染性非典型肺炎诊疗方案》，该方案仍主张使用糖皮质激素治疗非典。姜素椿教授说：“非典如果再来，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我还是赞成用激素。”不过姜强调，“要酌情、适量。对一些老年患者，用量一定要保守。我染非典以后，要给我上大剂量，我坚持要保守，只用了８０毫克（每天）。”
皮质激素导致股骨头坏死早有定论，激素使用造成血管收缩、缺氧，用量过大引起脂肪堵塞血管通道，造成股骨头缺血性坏死，以及其他多种副作用。糖皮质激素以往也广泛用于疾病治疗，但像非典期间这样“超大剂量使用、持续时间长、人群广，这种集团性的使用尚是第一次”。
据调查，广州的激素使用量是短期内（即一至两周的时间）每天使用１００～３００毫克，而香港则是５００～１０００毫克。关于北京各家医院的使用量，各家医院方案不同，用量不一。卫生部建议的日用量是３２０毫克。
有关非典病毒、激素和骨坏死之间的关系，钟南山认为目前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究竟是非典病毒本身还是治疗用激素导致骨坏死，情况还不清楚。钟教授谈到，“有一些人只使用了少量的糖皮质激素，但也出现了骨坏死。另外，在核磁共振图像中，一些骨坏死患者呈现出散在病灶症状，而这是不容易由糖皮质激素引起的。”
北京宣武医院沈惠良也提供了相应依据，非典患者中有人未使用激素治疗，但也出现了股骨头缺血性坏死表现。此次非典康复患者除了出现股骨头病变外，股骨窠也发现骨信号改变，这是过去没有出现的。沈惠良据此提出了几种猜想：“非典康复者之所以患上骨坏死，可能和使用激素有关系，可能是非典病毒本身造成的，也有可能是两者共同作用的结果。”
公开资料显示，截至２００３年８月１６日，北京累计确诊非典病例２５２１人，累计死亡１９３人。中国内地累计报告非典确诊病例５３２７人，治愈出院４９５９人。北京市目前尚未对此进行流行病学调查，患者复检一般是自发性的，非常分散，数据尚无统计。且由于信息不灵和检查费用等原因，来就诊的普通非典康复者只是很少一部分。
非典后骨坏死不是传染性极强的非典，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影响，但是，如果不及早发现治疗，仍然会对患者造成严重的危害。我们不能因为它不像非典那样具有传染性和致命力，就对之松懈，就麻痹大意。有关部门如果不及早地向非典康复者通报最新情况，免费给他们检查，将会在观望中贻误最佳治疗时机。所以当务之急是，国家和各地职能部门应该尽快对非典康复者进行全面的健康检查，以便拿出一个权威的、科学的结论。同时还应本着非典时期的信息公开原则，把这些信息尽快公布，发出警示。非典到目前对我们来说，仍是一个没有完全揭开的谜。想把危害减到最小，惟有高度谨慎，极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