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年第12期
玩赏回文
作者：李盛仙
先说回文句。古茶壶盖上有句云：“可以清心也”。可读成五句含义不同的句子，可以清心也、以清心也可、清心也可以、心也可以清、也可以清心，真是妙趣无穷。
说及回文诗，它属杂体诗一类，在诗“族”中独秀一枝，其特点是回环往复均能成诵，合辙押韵，朗朗上口。历代诗人创作的回文诗中，不乏有令人百读不厌的精品，最有名的回文诗是宋代李禹写的“夫妻互忆回文诗”。
枯眼望遥山隔水，往来曾见几心知。壶空怕酌一杯酒，笔下难成和韵诗。途路阻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孤灯夜守长寥寂，夫忆妻兮父忆儿。
倒过来读为“妻忆夫”：
儿忆父兮妻忆夫，寂寥长守夜灯孤。迟回寄雁无音讯，久别离人阻路途。诗韵和成难下笔，酒杯一酌怕空壶。知心几见曾来往，水隔山遥望眼枯。
一方是枯眼望，另一方是望眼枯；一方是夫忆妻、父忆儿，另一方则是儿忆父、妻忆夫，贴切动人，缠绵悱恻，情景交融，真是不可多得。
下面一首回文诗据说是宋朝才女苏小妹写的，全诗共八句，句句有“花”、“月”二字，诗中词句清雅，吟诵起来恰如身历其境。请看顺读：花移月影射前林，月伴花眠着意深。霞映月光花灿灿，雾迷花色月阴阴。家家对月榴花座，处处花开爱月寻。华丽总兼花与月，纱窗倚月对花吟。
倒读则变成：吟花对月倚窗纱，月与花兼总丽华。寻月爱开花处处，座花榴月对家家。阴阴月色花迷雾，灿灿花光月映霞。深意着眠花伴月，林前射影月移花。
我们再举明代张芬《七律》一例。它的有趣之处是正念是诗，倒读则是词，而且都符合格律。明窗半掩小庭幽，夜静灯残未得留。风冷结阴寒落叶，别离长倚望高楼。迟迟月影斜依竹，叠叠诗余赋旅愁。将欲断肠随断梦，雁飞连阵几声秋。回环可读成《虞美人》词：秋声几阵连飞雁，梦断随肠断。欲将愁旅赋余诗，叠叠竹依，斜影月迟迟。楼高望倚长离别，叶落寒阴结。冷风留得未残灯，静夜幽庭，小掩半窗明。
回文联又叫回文对，是指一副对联的上联和下联都可以分别倒过来读，和原来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上下联不得颠倒。如：小窗明月明窗小，多色秋山秋色多。
这就是一副回文联，上联写明月照小窗，下联写秋山多色彩。如果我们从右往左读，就发现文字和原对联一模一样，毫无区别，令人颇生趣味。
据说明代江南才子唐伯虎有一次到一座寺庙去游玩，看见一个和尚画了一幅荷花图，画得不错，唐伯虎就在画幅上题了一句：画上荷花和尚画，并告诉寺僧，所题之句是一副回文联的上联，倒过来之句是一副回文联的上联，倒过来读为：画尚和花荷上画，仍为正读此句的谐音，征对的下联也应有这个特点。这幅画在这座寺庙里挂了许多年，竟无人能对出下联。后来到了清代，四川才子李调元路经此地，看到了这幅画，并读到“画上荷花和尚画”的句子，不解其意。问寺僧方知底细，就笑道：“对出下联，这有何难?选”于是李调元即对出下联并写于唐伯虎的上联之后。其联为：书临汉字翰林书。众僧见了，皆拍手惊叹，称赞不已。因为这句倒读，是正读韵谐音，与上联回文的特点相同。
北京的老舍茶馆，品茗听戏吸引了众多茶客戏迷，有人吟出一回文联：前门大碗茶，茶碗大门前。一位茶客对出下联：满座老舍客，客舍老座满。在厦门鱼腹浦，有副“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的回文联，此联将鱼腹浦那令人胸襟开阔，心旷神怡的美景尽收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