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7期

貂蝉能,我不能

作者:阙巧辉




  经典小说能成功地塑造出具有代表性的典型人物,貂蝉便是其一。在正史上,貂蝉并无其人。然而在罗贯中的《三国演义》里,貂蝉不但实有其人,而且活灵活现、有血有肉,连风韵、姿态都跃然纸上,成为一个有生命的奇女子,左右了一些人的命运,甚至改变了“历史”。这个人物形象留给人们的思索空间是宽泛而深广的。
  以现代眼光来看,貂蝉是一流女间谍,而且是具有双重身份的女间谍。她巧妙地周旋在两个亲如父子的大男人之间,不露痕迹地挑拨离间,讲不同的话,做不同的行为动作,导致二人相互记恨、猜疑,而最终反目。
  一个女子,同时赢得两个男人的宠爱,且毁掉两个男人,此等女子,乃一代奇女子也。
  虽然这一切设计、安排,是出自王允之手,但实际去执行,站在第一线的人,是貂蝉。
  《三国演义》中并未交代貂蝉是否受过“职前特训”,是否有高人指点她如何施媚功,如何博取男人的欢心,如果没有,那貂蝉实为这方面的“天才”。
  想那骄横的董卓,威武的吕布,皆非泛泛之辈,要游走于这两个男人之间而不被识破,不露马脚,不叫错名字,实非易事;而貂蝉竟游刃有余,左右逢源,这种能耐,又岂是一般女人所有的?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不能,完全不能。
  而我也不问自己,貂蝉能,为什么我不能,很简单,因为貂蝉是貂蝉,我不是貂蝉。
  天下有某些事人人皆能,比如让座给老弱妇孺;但有些事人人皆不能,像决定自己的生命长短;还有些事别人能,我不能;有的则我能,别人未必能。
  别人能的事,我们不能,不表示我们就差,只因各人禀赋不同,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人世间许多悲剧、烦恼、不快乐的形成,常常是有些人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有些人则以为自己一无所能。实际的情形是,普天之下,没有谁是无所不能,或一无所能的。
  每天经过水果摊,看老板熟练地削凤梨,刀法又快又准,两三下,就把一个粗粗疤疤的凤梨削得光滑圆润,真令人赞叹。有时看呆了,直觉得那几乎像一种艺术。而我知道,我是不能办到的,一如我清楚地知道,同是女人,貂蝉能的事,我不能一样。
  只是,我既不想做貂蝉,也不想做任何人,只希望好好地做我自己,做我能做的事而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