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11期

与时俱进的爱情

作者:陈 蓉




  老妈活泼风趣,老爸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老妈对此时有抱怨。我大学毕业时留在了市里工作,同时哥哥结婚,从家里搬出另筑小巢。
  一天,遥想老妈在小镇的家里无聊地打发时光,不免有些内疚之情,于是打电话给老妈。老妈在那头咯咯地笑:“你老爸欺负我呢!”然后听到老爸洪亮爽朗的声音:“别向女儿瞎告状!给你按摩大点力还叫欺负?不按拉倒啊!”我大吃一惊,我那木讷的老爸会按摩?还会跟老妈打牙拌嘴?
  我赶紧把电话拨到哥哥那儿,哥哥嘻笑不已:“爸妈是老来夫妻少年伴!现在二人世界,天天没事就对望,爱情就出来了!”
  自从儿女空巢之后,老妈就整天打电话赶着哥哥说要抱孙子。一天正在唠叨时,老爸在旁忽然来了一句:“你赶他做什么,年轻人爱享受二人世界嘛!”老妈啐道:“你懂什么叫二人世界?”老爸得意地说:“我怎么不懂。”“那我们现在不是二人世界,怎么不见你让我享受一下?”“好像也是……要不,我们补上?”
  老爸人虽不善言辞,但向来一言九鼎,说到做到。所以,对于自己对老妈的承诺,他确实结结实实地放在了心上。
  他首先接受老妈的“爱情培训”,老妈美其名曰“爱情电大”——她租了一堆诸如《我的野蛮女友》、《河东狮吼》之类的碟片给老爸洗脑,让其接受“为心爱的人折腰无损男子气概”的前卫理念,再播放长长的韩国爱情片,让老爸细细揣摩其浪漫之道。老爸虽然不太感兴趣,但也守诺乖乖地陪着老妈一起接受这些肥皂剧的熏陶。久而久之,竟也习惯性地找类似碟子看了。
  然后,老爸对“电大”课程开始了一些实际操作。他会在早上偷偷起床,笨手笨脚地照着说明书做豆浆,当豆浆机发出巨大的“嗡嗡”声的时候,老爸吓得把正在洗的杯子都扔了!为自己驭夫有成而在被子里假寐、窃笑的老妈只得爬起来帮他收拾残局。老爸搓着手望着一地的碎玻璃片,讷讷地说:“豆浆,豆浆快熟了……”这时豆浆机发出“嘀——”的长鸣音,老爸又跳起来:“怎么回事?”老妈用手指狠狠戳他额头:“豆浆这才真的熟了!”
  天长日久,老爸不但能够熟练地做豆浆,还学会了给妈“浪漫”。他第一次给老妈送花是朵粉红的月季,在邻居家的门口摘的,还一口咬定是玫瑰。第二次在街上从一个小男孩手里买了枝半蔫的玫瑰,理由是那卖花童实在可怜。第三次是在鱼塘边向他的表弟要了朵荷花,老妈问他代表什么,他振振有词地作答:“荷花够大朵啊!”第四次在路边拔了几朵矢车菊:“你不喜欢大朵花,这就够小巧啦!”老妈每次都狂晕,当然狂晕之余也喜上眉梢。
  这些花,老妈都精心地保存着,一瓣瓣的干花被老妈装在我小时候的糖果罐里,那个粉嫩的印花小罐,盛着我童年的甜香和老妈暮年的甜蜜。
  由于老爸的积极努力,加之老妈引导有方,老两口的日子竟过得活色生香起来。老妈甚至和老爸研究起网络来,学会了QQ聊天,哥哥帮他们买了摄像头,我常常在视频里看见他们凑着头在一起探讨拆字打字。
  我把父母的这段爱情,称之为与时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