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6期

事了拂衣 雨后新晴

作者:杨中有




  事了拂衣,是人生一种优雅姿态。雨后新晴,是天然一幅清爽妙景。我把二者联系起来,作为创作石画的命题,想表明生活的阶段论,揭示如何把握住行程中那种和谐而依存的变化。实际上,这是我学习《老子》的心得,《老子》第九章讲:“功遂身退,天之道。”我在画中的完整题款是:事了拂衣,功成身退,浮云飞去,雨后新晴。
  人生有很多种转折,每个人又有不同的阶段论,我这里只讲离岗卸任的转折,它涉及内心与外在的多种矛盾,是大河的转弯处。葛拉西安说:“所有高明的赌徒都懂得在适当的时候离开赌桌。”我实在不能接受这种糟糕的比喻,尽管葛拉西安能在全世界说教,那也是对神圣人生的亵渎。我倒是赞同洛阳名士的箴言,他们说的要比外国哲人说的更入世理,更有我们民族的文化风范。一位德高望重的校长在60岁时说:“现在,我是六十花季后!”多么幽默浪漫,多么青春焕发,真是风仪可喜地迈向人生的另一个阶段。一位卸任老总在60岁时说:“古人说三十而立,我是六十而立!”多么的乐观自信,多么的壮心不已,真是气宇轩昂地奔赴新的志向。我的一位老朋友是将军,在他60岁退休时,大家举杯相安,酒过三巡,我抛出了“换频道”之说—人生有很多频道,犹如电视台,有时一台换到二台,有时换到五台六台,每台的节目不一样,各有各的风采。换台是人生的规律,“换台”之词给人以激情与安抚,“下台”之语给人以灰暗与酸楚,所以无论从道理上还是从心理上而言,“换台”应该成为一种时尚。
  一切事物皆有其时,一切行动都有定期,在一个阶段该要结束的时候,不要留恋,不要拖泥带水,更不要有落败之感。要会量度自生,即求一时,也寄十程;要在心中放个罗盘,提前定好下一个阶段的目标;要明智地设计角色,展示全新的自己,演好换台戏。
  事了拂衣,雨后新晴,是一种天人顺应的境界,也是一种信仰归宿。过去有一段时间,我赞赏一幅楹联,其下联是“来去无意,任天上云卷云舒”,现在看来,貌似潇洒倜傥,实则带有一定的消极放任。人生来去有意也无意,关键是在路口处要有新意。我在离职告别会上曾经讲过,今天我是下午五六点钟的太阳,但是明天,我又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一个新生活又开始了。这是一种积极的心态,是一个精神支柱,使生命之树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