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10期
一药在手,半时还魂
作者:张振曦
闲暇的时候,我总要给徐世平医生打个电话。这次想约他茶叙,拨了几次终于拨通了他的手机,我问他在哪儿,他似乎知道我的意愿,然后歉意地告诉我,他在湖北采药,并且还要去重庆,大约需要十天的时间才能返京。
十多天过去了,我再打电话,他却说刚刚返京没等安稳就应邀去了西藏,此时正在去往新疆的路上,有一位患者急着等他看病……我的徐老师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为患者操劳奔波,或搞得自己疲惫不堪,或分文不取,可我常常见到他欣慰的笑容,也就是熟人印象里那最经典的一笑:一道道皱纹环绕在眼睛两侧呈放射状,无声有色地透着淳朴与自然,仿佛写满了他对待家人、朋友的恭敬与善良;他那会意一笑,更是把患者的喜讯毫不保留地镶刻到了脸上。
2006年9月13日,我同徐老师来到了重庆奉节,专程拜访他的一位朋友—周医生。在这位朋友家里,同时也见证了一位长达两年未曾见面的患者以及他的特别病史。
两年前,大概也是9月中旬的一天,徐老师正午时分来到重庆奉节看望这位朋友,刚刚进家门,不料恰逢周医生以及他的夫人正惶恐不安、心急如焚。徐老师不禁询问并倾听着:原来周医生的弟弟周祚财和大姐远在海南三亚打工,不料,弟弟突发怪病,已在医院躺了四天了,病况为:无呼吸、昏死、浑身僵硬、牙关紧闭。姐姐在电话里的哭诉,震撼着这位中医,身为兄长的他惭愧而无奈。此时,正准备与家人及徐老师告别,带上一些药品连夜赶往海南。临行前,徐老师如同以往,平和而镇定地说:“周医生,别忙。”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一粒黄豆大小的药,塞到了周的手里,又安慰地说:“或许此药能让你弟弟一个小时内醒来……”
经过几天的路途颠簸,神魂不安的周医生来到海南三亚,久违了的三亚城市显得格外美丽,然而这些更增添了他的沮丧与凄凉,上苍的无情促使他的脑海充满了被医院判了死刑的弟弟的呼唤和姐姐的哀伤。
踏入病房,周医生习惯地叫着弟弟周祚财的奶名,可是颤抖的呼唤撞在墙上反射回来,还是自己的声音,周医生觉得情况确实不妙,凭着一名医生和当兄长的责任,哪怕有一丝希望也要去争取!他拿来吸氧金属管棒,将弟弟的牙关撬开。把徐老师的一粒药塞到嘴里,并灌了两小口清水。十分钟过去了,弟弟还是没有变化。这时本科室的医生、护士也赶来了,其他病房的患者、家属都纷纷注视着,其中一名医生介绍说,几天来一直输氧救治,毫无效果。请来附近部队医院的医生会诊,见他像死人一般,称之为癔病,更没有办法……20分钟过去,奇迹发生了,只见他弟弟周祚财微微睁开了眼睛,并下意识动了动头,周医生立刻欣喜若狂地又给他灌了几口温水,患者慢慢活络开来。几个小时过去了,姐姐紧绷着的心也收回来了。这时,患者在姐姐的搀扶下坐起来了,并发出微弱的声音示意要水果吃。周医生迅速为他买来了水果,就这样,几个水果吃下,即能在别人的帮助下于病房里慢慢走动了。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二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周祚财接连吃了大量的水果,并且神态及言谈交流基本恢复了正常。
周医生带着痊愈的弟弟准备办理出院手续时,几个病房的家属们都闻讯赶来了,面对这个如此神秘的救星、使者,起死回生的事实令他们惊呆了。周医生被他们团团围住,随身带的其他药品,虽没派上用场,却被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求要一空。
我这次采访时,同患者、患者的哥哥、嫂子,还有他的小侄女等,在一起吃饭。听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述说,如身临其境。他们一家面对徐老师,透着强烈的感激之情。三峡旅游胜地,来往观光的客人们很多,周祚财自从那次病愈后回到家乡,已为客人们服务两年多了,他常常肩扛一二百斤的行李上山下山。在重庆奉节从事这种服务的人在当地被称为“棒棒”,而周祚财则是干得比较出色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