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12期

于光远吃饭

作者:单守庆




  谈“菜泥”
  
  今年92岁的于光远,是我国著名哲学家、经济学家,他还涉猎政治学、社会学、教育学、文学等领域,被誉为“百科全书”式的学者。他是早年的清华学子,曾参加“—二九”运动,曾和毛泽东在延安同桌用餐。进入老年之后,他和毛泽东有同样的饮食嗜好——喜欢吃茸泥类菜肴。毛泽东喜欢吃蒜泥;于光远喜欢吃菜泥,还专门撰写文章,谈“菜泥”。
  于光远观察到这样一种现象:老年人中不少人的牙都不怎么好,不少蔬菜老年人很难嚼碎、嚼烂,只能放在嘴里嚼一阵子之后,把它作为渣吐出来。结果纤维没有下肚,没有起到人们希望它起的作用。有的菜已经有了“无缝钢管”的别号。
  于是,于光远在《谈“菜泥”》中写道:“在讲婴儿饮食的书中,通常讲到菜泥这种食物。但是在烹饪书中讲用菜泥照顾老人这一点的,我却没有看到。”
  为此,于光远为菜泥评功摆好:一是便于老年人摄取食物纤维;二是减少原料浪费,有些菜营养成分很好,味道也不错,可就是很老,即便牙好的人也嚼不烂,因而被排斥在餐桌之外。如果制成菜泥,就可以成为可口的菜肴;三是“菜泥”中包括“肉泥”,除了植物纤维,有些肉也很老,老年人嚼不烂,如果做成丸子或肉饼,情况就不同了。
  于光远还把中餐的菜泥与西餐的菜泥进行比较:“西餐吃菜泥比较多,可是在我们国家里,菜泥的地位恐十自比不上外国。”为什么我国餐桌上的菜泥少?于光远认为“不受重视应是原因之一,因此我想写这篇文章。此外,我想缺少制作菜泥的工具恐怕也是原因之一。”他的《谈“菜泥”》发表后,报刊纷纷转载,读者反响强烈。
  于光远84岁开始用电脑写作,86岁建立自己的网站,90岁前出版了75部著作,与他的菜泥养生不无关系。
  
  食后一得
  
  制作菜泥,是将原料制成泥状制品。菜泥可用于制作蒸、炒、炸、汆、扒等菜肴,如芙蓉鸡片、汆丸子等。菜泥还可以用于酿填、黏接和馅心。目前市场上的菜泥仍不多见。
  
  说糖
  
  于光远能说能写,所说所写,都头头是道。对于糖,他说自己从小到老都喜欢吃甜食:
  “儿时我在上海、北京,抗日战争时期在延安,经常吃到一条一条的麦牙糖,吃过用糖稀浇过的糕点,以及用麦芽糖做成的瓜形糖瓜。”“小时候有点感冒,大人就煮一大碗生姜水,加上红糖要我趁热喝。不管它的治疗作用多大,我都认为它是一种特别好喝的药。”
  “后来,我从小孩一步一步地变成老头儿。有人警告老年人要少吃糖,吃糖对血管不好,容易中风,有的文章干脆把糖叫做甜的毒药。我喜欢吃糖,就不怕这怕那,不愿牺牲眼前的享受。”
  于光远已走过90多年的人生之路,吃过蔗糖、红糖、白糖、冰糖、软糖、硬糖、馅糖……对各种各样的糖,都有专门的研究。
  他最早吃到的糖是“饴”——高梁饴,中国古代就有的、用发芽高梁制成的一种软糖。他曾为此发出感慨:“不知道中国古代的糖是否很快就会被淘汰掉。其实还是很好吃的,如淘汰了是很可惜的。西洋来的巧克力糖好吃,我们国家传统的酥糖、花生糖、高梁饴也好吃。现在年轻人恐怕已经没有吃过,甚至没有听说有‘饴’这种糖了。”
  看了电视连续剧《宰相刘罗锅》之后,对乾隆皇帝蘸白糖吃荔浦芋头的镜头,于光远怀疑编剧和导演是否懂得中国古代没有白糖?经过一番考证,他终于搞清了白糖的身世:“中国在宋代就已经学会了制作白糖,已经学会去掉红糖中的糖蜜和色素制作白糖。”而为了给冰糖寻根溯源,在“正儿八经的资料没查到”时,他打开“生活的百科全书”《红楼梦》,从第一回查到第一百二十回,查出许多甜食的记述。
  于光远还注重从民间搜集关于糖的知识。早在延安时期,陕北小调中有关于糖的句子:“要吃呀冰糖呀,嘴对嘴;要吃呀白糖呀,对碗凉水。”于光远把这句话深深地记在心里,写入他2001年出版的《吃喝玩——生活与经济》一书中的《说糖》。
  
  食后一得
  
  糖,既是一种食品,又是用于烹调的一种调味品,还用于烹调中的调色。糖有白糖、红糖之分。白糖又叫石蜜、糖霜、砂糖,味甘,性寒,主要成分是蔗糖,有润肺生津、和中益肺、舒缓肝气的功效。红糖又叫黑糖、赤砂糖,是一种未经提纯的糖,虽然其貌不扬,但营养价值比白糖高得多,具有补血、破淤、缓肝、祛寒等功效,特别适于产妇、儿童、贫血者。
  家常便饭,乐此不厌
  于光远曾担任《中国烹饪百科全书》的顾问。他曾在《厨师必读》一书的题字中写道:“什么是中国最大的生产部门?1964年我曾提出过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烹饪,家家有一厨房,又有那么多的饭馆餐厅。”在于光远家的餐厅里,曾贴过他写的两个横幅:“酒肉君子馋”;“家常便饭,乐此不厌”。这两个横幅的来头还有一段小故事
  有一天,于光远在同人闲聊时,听到一个笑话张三到保加利亚出差,第一天早上在宾馆用餐时,与来自罗马尼亚的客人A先生同桌吃饭。两人坐下后,A先生用罗马尼亚话向张三说了一句客气话:“祝你胃口好!”张三以为是问自己的姓名,欠身回答:“张三”。第二天早上就餐时,A先生又对张三说了这句话。张三心里想,我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怎么又问,只好再说“张三”。第三天两人又同在一张餐桌上用餐,张三已把罗马尼亚话的发音记住了,心想,他问了我两次姓名,我还没有问过他呢?就模仿那个发音说了一句罗马尼亚话:“祝你胃口好!”经过两次与张三对话的A先生以为,发“张三”这个音,就是表达对“祝你好胃口”的谢意,就欠身说:“张三”。张三听了自己的名字,一时莫名其妙,后来弄清楚了,大笑一场。
  听完这个笑话,于光远回到家中,套用孔子《论语》中“酒食先生馔”的格式,写下“酒肉君子馋”的横幅,端端正正地张贴在餐厅的墙~--祝愿在这个餐厅里用餐的人都有一个好胃口。
  还有一次,于光远离开家里的餐厅多日,一连几天在南方的宾馆吃饭,实在吃得太腻了,没有胃口。这时,一位朋友要请他吃饭,他提出条件-你如果煮一锅绿豆稀饭,剥几个松花蛋,没有别的菜肴,我就赴宴,否则不能去,肚子实在受不了。与朋友达成“协议”后,正欲起身,却又接到一个非去不可的赴宴请帖。他只好打电话给那位朋友,请他把那锅绿豆稀饭连同那碟松花蛋带到宾馆来。吃朋友送来的家常便饭,于光远觉得有滋有味有食欲。回到家,于光远就把原来的那个横幅取了下来,贴上新写的横幅:“家常便饭,百吃不厌。”
  
  食后一得
  
  家常便饭,是家庭日常制作和食用的饭菜。由于家庭所处的地理位置、物产、生活习惯和饮食爱好不同。从而形成了各自不同的风味饮食,这也是地方风味菜系和名肴佳馔的基础。著名美食家陆文夫也曾发出对家常便饭的赞美:“吃遍天下,还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