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年第3期
小白菜之冤与用药之道
作者：倪合一
原来，小白菜的丈夫葛品连罹患丹毒，由于家贫难以求医，病情愈发沉重，发高烧，双腿肿痛，身上出现疹疮。从医学角度分析，这时该用清热、解毒之凉药调治，但小白菜不懂医学知识，误听了邻居的话，给丈夫服用党参、桂圆之类的补药，犯了用药大忌，因此，葛品连病情更加严重，脸呈紫黑色，身体虚弱之极，而他的母亲还认为是病症所致，要小白菜用万年青、萝卜煎汤施救。哪知汤灌下后气绝身亡。
由于当时天气较暖，半夜时分尸身口鼻便流出淡红色的血水，葛母不知道丹毒病人服用补药会口鼻流血而暴亡，听信有些人的议论，遂报官验尸。而当时进行验尸十分马虎，银针未用皂角水擦过就进行查验；见死者口鼻流出的血液流入眼耳之中，便说是“七孔流血”；死者的指甲灰暗，便说：“指甲青黑”。加上地方官过去听说杨乃武与小白菜的奸情，杨乃武也曾得罪过此地方官，遂乘机报复，很快就定为葛品连是被人谋害下砒霜而死，以致发生了这件沉达３年之久的大冤案。
葛品连之死的医学教训是：凡病用药，必须辨证施治，药补、食补必须有所选择。任何一种药物或食物都有其特定的适应证，这是由药食本身所具有的性能、作用所决定的。盲目用药，轻者加重病情或导致药源性病变，重者导致死亡。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服用补药的现象有增无减，无病进补、有病滥补现象较为突出，殊不知，此种举措实是弊多利少。
人参，是古往今来人们进补的主要药物，用之得当，确能滋补强壮，但用之不当则能“杀人”。日本曾报告一女性，口服１５０毫升人参酊后发生急性中毒死亡，尸检发现明显的脑出血。江苏、浙江一带民间有让新生儿口服人参的习俗，以为可以促进孩子的生长发育，其中有３例口服红参０５克～１５克，数小时后出现烦躁不安、哭闹拒乳、抽搐惊厥、心率减慢、心音低钝，其中一例抢救无效而死亡。此外，还有食参致盲、食参发狂者。《诊余集》记载：“一女子发疟，口渴索饮，适有桂圆参汤，即取半碗与饮，明日即毙。”故作者感叹曰：“此皆补药之害也。故药能中病，大黄为圣剂，药不中病，人参亦鸩毒。服药者可不慎乎！”
这话说得最明白不过了，药如果能治病即是好药，不能治病，人参亦是毒品，情同此理。作为医生，固宜审慎治病，但作为病人或其家属，更不宜凭主观意志服药，只宜遵医嘱办事。
食物也一样。大凡食物，皆有寒热温凉之属性，“所食之味，有与病相宜，有与身为害。若得宜则益体，害则成疾”。以体质而论，每个人由于年龄、饮食、疾病、居住环境、禀赋不同，体质各有差异，饮食亦需因人而宜：如表现为颧红唇赤、手足心热、口干咽燥、大便干结之“燥红质”者，饮食宜甘凉濡润类，不宜食甘温的红参、桂圆、羊肉之类。表现为畏寒怕冷、四肢不温、气短懒言之“迟冷质”者，宜甘温饮食，忌寒凉食物。如有一老者，精神疲惫、面色苍白、形寒怕冷、腹鸣泄泻，且绵延数年，一入冬季，其子女即常给老人服用补品，如枸杞、洋参、甲鱼，结果，老人越补越虚。原因何在？这叫补不对证，阳虚病人用滋阴食物进补，自然越补越虚了。
目前，有一种极不好的倾向，许多家长为强壮孩子体质，仰仗补品，以至孩子性早熟者有之，智力变钝者有之，动辄感冒者有之。其实，小孩为“纯阳”之体，脏腑功能成而未全，全而未壮，只需饮食调理即能茁壮成长，若过用补品，反易摧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