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2期
刘禹锡解疾得良药 愈后续服反中毒
作者：易俊杰
据《刘梦得文集》载，刘禹锡在遭贬闲居期间，有一次得了疾病，整日不思饮食，全身气血不畅，高热如火烧一般，便就近到一位名医家里诊治。名医经过一番望、闻、问、切，断定他是因饮食起居没有规律，导致脏腑功能紊乱，便配好药丸交给他说：“服此药丸，能疏治昏烦，解除郁结，驱除毒邪，使损耗之气恢复。但药中有微毒，病好后必须立即停服，免得中毒”。刘禹锡颔首而去。服药两天后，原来感觉麻痹的双腿渐趋正常；十天后，燥热瘙痒的症状消失；一个月后，通体舒畅，耳聪目明，步履轻快，食欲大增，康复如初。
亲朋好友得知此佳讯，纷纷前来祝贺。有人对他说：“您服的这种药丸真是神妙，确实难得。但凡医家治病，大多要留下一手，不给根治，以谋取钱财。您何必再去求他?这么好的药绝不会有毒，您再服一些，疗效定会更好”。刘禹锡一时糊涂，觉得此说有理，便不遵医嘱，继续服用此药。想不到五天之后，药中毒性突然大发，他全身大汗淋漓，颤抖不止，宛如只热不寒的疟疾。当他醒悟后，连忙去求名医解救。名医语重心长地说：“既不通晓药理，又不遵照医嘱，终究是要吃亏的啊”!并为他配制了解毒药。刘禹锡服后，终于化险为夷。
临床经验证明，不论是什么药，即使是所谓“良药”，它既能治病，也能致病。长期以来，为数不少的人一直认为，以纯天然植物制成的中药没有毒副作用，草药是神药，能使人绝处逢生，故而随便服用和长期大量服用。其实，这种看法和做法是十分错误的。中草药在治疗某些疾病方面确有其独到之处，但并非全然没有毒副作用。例如，单味中药天花粉、贝母、丹参、大青叶、板蓝根、苦参，以及口服中成药六神丸、云南白药等，都可引起过敏反应，轻者发生皮疹、瘙痒，重者发热、头晕、头痛、哮喘、腹泻。药性大苦大寒的大黄，适量可起到泻热毒，破积滞，行瘀血的功效，过量则最伤胃气，导致腹泻，引起水、电解质紊乱，脱水，甚至造成生命危险。至于附子、乌头之类的中药，更是辛热有害，常为阴虚阳盛、真热假寒及孕妇的禁服之品。
还有不少人迷信补药，误以为“有病必虚，虚则必补”。殊不知药性平和滋补的中药，也并非绝无副作用，如药食二用的龙眼肉，患感冒、消化不良的人就不宜使用。荔枝也可引起“上火”和过敏反应。莲子虽可养心、益肾、补脾、抗衰老，但也有收敛、固涩，引起便秘的作用，故不适宜老年人常用，对冠心病患者更要慎用。而体质虚寒，腹泻冷痛的人，忌服西洋参。即使是有“补品之王”美誉的人参，如果长期服用或用量过大，也会引起头痛、心悸、失眠、咽干、口燥、急躁、血压升高，个别人还会出现水肿、性功能亢进、排便不畅，有些正常的人乱吃人参，吃得鼻孔流血、头发脱落者，也屡见不鲜。这些中毒反应，医学上统称之为“人参综合征”。现代医学研究表明，人参中含有抗脂肪分解的物质，不利于动脉硬化的康复。美国学者发现，人参中含有的这种抗脂肪分解的物质，是具有蛋白质特性的一种肽类物质，而人参中的天门冬氨酸、精氨酸等氨基酸，也都具有抗脂肪分解的特性，能够抑制体内脂肪的分解代谢。若长期服用人参，会使动脉壁上的脂类物质增加，加重动脉硬化的程度。因此，高血压、动脉硬化患者，尤其是冠心病人，都不宜服用人参。现代医学研究还证实，服用人参酊500毫升，就可以致人于死命。故医谚所云：“是药三分毒”，是颇有见地的。
实际上，药物与毒物之间，本来就没有一个绝对的界限，天然植物制成的中草药也不例外。所用之药，对症能获得佳效，是为良药；药不对症，不仅不能治病救人，反而为害，与毒物又有何异?故毒之物，固可杀人，但亦可治病，对症用之，以毒攻毒，则能医治绝症，挽狂澜于既倒，使人绝处逢生，亦当不失为良药也。故药物与毒物之间没有绝对的界限，唯妙用于其所，巧手对症得当。
此外，用药之“度”，也至关重要，适“度”（量）能治病，过“度”（量）则毒人。这正是所谓“物无美恶，过则为灾”，物极必反也。这也是刘禹锡对自己治病经历所吸取的教训和给他人的警示与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