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3期

亦医亦武一奇人

作者:佚 名




  1928年出生于北京的吉良晨先生,幼承庭训,“挟医可保身,习武不忘根”,早岁入私塾,7岁时经前清廷御医河北大医袁鹤侪(1879~1958)老先生启蒙。再拜山东世医韩琴轩为师,后从福建伤寒大家陈慎吾(1897~1972)先生(陈先生不仅医名卓著,而且热衷中医教育。早年成立“私立北平中医研究院”,1950年更名为“汇通中医讲习所”亲自兼任所长。)吉良晨先生受陈慎老影响很大,习医明志、德艺双馨,21岁便悬壶京城,开诊献技。
  作为旗人,吉老自幼就练武习棒。由于资质好,肯吃苦,终于成为河南买氏形意拳第四代传人。河南买庄图先生为清朝康熙后期名震一时的形意拳高手,他传技第二代于普云和尚,再传悟真和尚及蓝成贵,四传至吉良晨。吉老同时还是太极拳一代宗师杨福魁(字露蝉)的第五世弟子。习武之人忌讳“武学两家”,带艺投师,往往被拒之门外。吉老回忆说:“露蝉大师二传给儿子杨健侯,健侯三传三个儿子,我的师祖叫杨澄甫,他领悟太极拳之精妙,演练改进成杨氏太极剑和当今太极拳最大的流派之一的杨氏太极拳。他四传给我的师父崔毅士,崔师见我是带技之身,明里虽不便拒绝,但多有防范。哎,为学一点真本事,吃了多少苦啊!”吉老眉目间流露出一丝惆怅,但他立刻笑道:“我学太极的转折点是把患伤寒病、濒临死亡的师母救治过来了,师父这才改变态度,亲自传授我太极剑法……”
  吉老亦医亦武,因此找他的人大致分两种,一是武术界的朋友和武术爱好者,一是中医界的朋友和患者。作为武术家,1957年他在27个省、市、自治区,近200名武术运动员参加的全国武术评奖观摩大会上,获得“全国武术观摩交流”银牌,吉老至今仍担任北京市武术协会委员。
  作为一位大医,身为北京中医院内科主任的吉良晨教授,常常病人挤破门,他的门诊挂号费被“黄牛”加了十几倍至数十倍。1996年他应日本小山国山先生邀请又一次访问日本,在讲学之余,也有日本人请求诊病。某日,一位中年妇女请吉老看病,只见她的手指骨节上长了很大的硬块,不仅观之不雅,而且因手指无法弯曲,给生活、工作带来诸多不便。西医要她开刀切除,并声明即使切除硬块,日后难免还会再长。她畏惧开刀,故慕名前来看中医。吉老胸有成竹地一边捏着她的手指,一边与她说话聊天,不知不觉之间患者手指上的肿块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这位日本妇女惊诧不已,围观的人众也觉得不可思议,谓之“神医”。吉老解释说:“她手指上的肿块,中医叫做‘筋聚’,一般须开刀把肿块薄膜挤破,敷上抗菌药,再缝合伤口等。我用气功加中医手法,把她手指上的‘筋聚’挤压舒散了。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算不得神奇……”这时笔者方发现吉老有着钢钎般的手指!
  大医治病救人,常怀仁爱之心,不论贵贱贫富,尽当一视同仁。1976年秋天,北京郊外山区有一个11岁少年,突然腹痛异常,冷汗淋漓,呼号凄厉。其父乃乡村医生,素闻吉老医名,急往城中延请。救人如救火,吉老毫不犹豫来到山村,见此少年苍白的脸上,满布着铜钱大小癣状的虫斑,腹部凸起块状有桃子般大小,手探则喊疼呼痛,呻吟不已,有欲如厕之想。查其舌根白黄,指甲见白点,痛则汗出。吉老诊断认为,这是虫多集聚,大肠阻遏,传导失司,延误则有生命之危。于是当机立断,用急下法,驱虫外出。不过当时山区哪里去买驱虫药?于是就地取材,用锅烧豆油60毫升,油滚冒烟时加入花椒15克,闻香不待糊即待温灌服 。服药两小时后,少年欲要大便,尚未及入厕,粪便与蛔虫交集而下,一时间竟排出蛔虫100余条,再一剂药,腹痛即消。然后嘱饮服米粥调养,即返城。其家人乡亲远送数里,感戴莫名!
  吉老擅长内科杂病、老年病。著有《中国气功萃义》、《临证验录》、《内经藏象》、《金匮要略讲义》等书。
  吉老的客厅,鸟啼婉转、绿蔓青郁,墨香满室。只见一副对联挂在墙上,联文为:良玉润珠,精神流照;吉金乐石,左右交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