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12期

《菜根谭》教给的养生智慧

作者:路永照




  【原文】
  前集〇二八
  处世不必邀功,无过便是功;与人不求感德,无怨便是德。
  
  【释义】
  在现世世界中生活,不必勉强去争取什么功劳名誉,其实只要没有大的过错,就算是获功了;而救助别人不必去希求对方能够感恩图报,只要对方不会怨恨自己就已经是知恩图报了。
  这样的思想,看起来是有些消极的,其实这之中却充满了人生哲学。也可以说是人间世态生活的经验之谈。
  在《庄子》中记述了魏国的学者杨朱与老子相交往的一段故事。
  杨朱四处讲学,从鲁国南行,到楚国沛地,正巧老子到西边的秦地闲游,两人在梁地相遇。老子一见到杨朱,没等杨朱致以问候,就仰天长叹,说:“以前觉得你不错,可以听得进我的话,现在看来,实在是一副不堪教育的样子呀!”
  杨朱没有想到一见面老子就教训他,一时摸不着头脑,不好回答,便请老子到驿馆再说。老子跟着来到驿馆,杨朱托盘端来脸盆、漱杯、面巾、发梳,到门口脱鞋,双膝跪行进去,放下盥洗用具,让老子洗漱完毕,才恭恭敬敬地说到:“刚才学生本想请老师批评得具体些,见老师忙于行路,没有敢开口向您请教。现在见老师能有空闲,我想请老师谈一下学生的过错。”
  过去杨朱,每次都是大模大样跨入驿馆客厅,旅客们见了纷纷起立恭迎,馆主亲自铺设坐席,主妇亲手捧上盥洗用具,旅客不敢与他同席而坐,连烤火时都不敢陪他烤,让他一个人烤霸王火,众人靠边坐。那时杨朱还美滋滋地,以为众人尊敬学者就应该如此,没想到正是傲气与之作怪呀!他听了老子对他的批评,洗心革面谦虚地对待周围人,再到客馆去时,旅客不再把他当作大学者,不但敢和他平起平坐,甚至还敢同他争贵宾席了。
  庄子通过这件事,把谦德上升到精神修养和为人处世的普遍原则:“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即是告诉世人,做人一定要保持本然人品,不可盲目去追求什么美名美德,更不可装腔作势。
  
  【养生提示】
  仲长统曰:凡游帝王者,欲以立身扬名耳,而名不常存,人生易减,优游偃仰,可以自娱,欲卜居清旷,以乐其志。论之曰:“使居有良田广宅,背山临流,沟池环匝,竹木周布,场圃筑前,果园树后。舟车足以代步涉之难,使令足以息四体之役。养亲有兼珍之膳,妻孥无苦身之劳。良朋萃止,则陈酒肴以娱之;嘉时吉日,则烹羔豚以奉之。”(《遵生八笺·起居安乐笺》)
  仲长统说:“凡是在帝王之门流连忘返之人,都是希冀能够在那里去立身扬名的,但是,人生的变化十分迅速,名誉也不能长久地保存,何不去大自然中悠然作息、自娱自乐呢?何不选择一个清净、宽阔的居所来娱乐自己的情志呢?所以我认为:让居住的地方有肥沃的田地,有宽阔的房子,背靠青山,面对绿水,既有沟溪环绕,又有竹林簇拥,场圃环于窗前,果园围于院后。出门有舟车足以代替步涉之劳,耕作也不使自己过于耗散体力,赡养父母的是美味的食品,妻子儿女也不被劳作之苦所累。碰上好朋友来相聚,便以陈酒佳肴以助兴;遇到应该庆祝的节日,则烹羊祭猪以供奉。”
  【原文】
  前集〇二九
  忧勤是美德,太苦则无以适性怡情;澹泊是高风,太枯则无以济人利物。
  
  【释义】
  尽心尽力地去做事当然是一种很好的品德,但如果过分地拘束于此而使心力交瘁,就会使精神得不到调剂而丧失生活的乐趣;把功名利禄都看淡本来是一种高风亮节的情操,但是如果过分清心寡欲,对社会人类就不会有什么贡献了。
  现代文化史和文学史上著名领军人物胡适,有一个别号叫做:胡大哥。之所以被人称之为胡大哥,就是因为他对人有长者之风。有一段时间,他在米粮库的住宅,星期天总会有客人,有人写文章说:“无论谁,学生、共产青年、安福余孽、同乡商客、强盗乞丐都进得去,也都可以满意归来。穷窘者,他肯解囊相助;狂狷者,他肯当面教训;求差者,他肯修书介绍;问学者,他肯指导门径。无聊不自量者,他也能随口谈几句俗话。到了夜阑人静时,才执笔做他的考证或写他的日记。”
  可以说胡适对待他人是十分随和且宽容的。但他对待自己,在私德上、立身上又是十分谨严的。
  当然,所谓“矜而不争”,必须是有条件、有场合、有限度的,所以它并非要求人在任何情况下都绝对不争的。所以,不仅是自己自尊自重,而且也要在事实上有优势地位,不然,矜而无所矜,岂不成了阿Q了吗?
  
  【养生提示】
  延叔坚曰:吾尝昧爽栉梳,坐于客堂。朝则诵羲、文之《易》,虞、夏之《书》,历公旦之典礼,览仲尼之《春秋》。夕则消摇内阶,咏《诗》南轩。百家众氏,投闲而作。洋洋乎其盈耳也,涣烂兮其溢目也,纷纷欣欣兮其独乐也。当此之时,不知天之为盖,地之为舆;不知世之有人,己之有躯也。
  延叔坚说“我随随便便、自自然然地坐在客堂上,早上便诵读伏羲、文王的古易,虞夏的古书,披历周公旦所制定的典礼制度,浏览孔仲尼所发挥的春秋。晚上则自由自在地漫步于内阶,唱吟于南窗,或者独自欣赏着诸子百家的赋情闲作,边走边读,时时发出会心的微笑。每当到了这个时候,我便忘记了头上顶着的是蓝天,脚下踩着的是大地,也恍然忘却了自己尚还是这个世界的一员,忘记了自己还有身躯的存在,真可说是到了旁若无人的境界,但比起高渐离演奏时旁若无人以及高凤在读书时连天下起了暴雨都不知道,我似乎还远没有进入那种境界。”
  【编者】
  本文自2007年9月连载以来得到了广大读者的喜爱和支持,今天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希望广大读者继续支持和关注我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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