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5期
情绪使然,温情的丈夫变得性亢奋
作者:秦 岭
李晓体态较胖,以前在炎夏,他都会减少做爱次数。但去年夏季,李晓和亚红的亲密频率却反常地上升了,甚至在午后,他也要求和妻子亲热。这令亚红异常惊喜,因此,她问他:“最近有什么东西让你对我这么有热情?”李晓不答,只是紧紧地拥抱着她。
渐渐地,亚红的惊喜被疑虑所代替。她发现李晓和她亲热时的表情有些怪异,有时候身体充满激情,脸上却是冷冰冰的;有时候一边亢奋地动作,一边却有点咬牙切齿的样子。让她更难以理解的是,李晓要求她做一些在她看来像是被压迫和被征服的动作和姿势。事后他的态度也让人琢磨不透,有时候他会极其依恋地抱着她,像一个渴求妈妈怀抱的婴儿,有时候却又把她丢在一边,独自转身蒙上被子。
温情的丈夫怎么突然变得充满爱欲,甚至可以说有些狂暴,而且变化无常?亚红开始百般猜测:难道他最近吃了什么“春药”?或者,看了什么毛片?还是他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对我有内疚感,所以冷冷热热的,用做爱来补偿我?她把这些疑问向李晓求证,李晓却回答:“别胡思乱想,我很正常。”
可亚红还是不放心,总想从他的生活里找出些蛛丝马迹,于是偷偷地翻看他的公文包,甚至悄悄地跟踪过他几次,也没有发现丈夫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亚红更加不解,丈夫的性亢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那个夏季过去,李晓才在他们的一次亲热之后告诉妻子,前一段时间,由于公司经济效益滑坡,对中层管理人员进行调整。作为销售部副经理的他很担心自己被调整下来,内心一直处于焦躁紧张状态,现在调整结果终于下来了,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了。他对妻子说:“也不知为什么,那时的我好像只有和你亲热,才能让我放松。”亚红责怪他为什么不早告诉她,他说,告诉你有什么用?那只是把一个人的烦恼变成了两个人的烦恼。
在生命中的特殊时刻,不可遏制地想以和爱人肌肤相亲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情绪,寻求情感的支持,似乎有违常规,但它们的发生并非病态,也不是“性”令智昏,而是人类一种特殊的性爱心理使然。
从表层的心理看,恐惧、紧张的时候,人需要安全和保护,性,是温暖的逃遁之处;悲伤的时候,最期待的是安慰和支持,性爱的亲密无间满足的恰是这一点;焦虑、压抑的时候,最渴望的是情绪释放或逃离,性生活所能提供的便是完全的放松和短暂的摆脱;沮丧的时候,迫切需要振作勇气和力量,性所激发的正是这种自身的潜能。
但性学专家对人们在恐惧、悲伤、焦虑和压抑的时候,超出常态地进行性爱活动的更深层解释是:当人们处在恐惧和危险之中时,会有一种寻求同伴保护和支持的渴望,爱人通常是最值得信赖的同伴,可以给予自己所期望的东西,这种给予和接受形成的保护关系,会刺激和生成性接近、性冲动。
至于焦虑、沮丧、痛苦的时候,性爱反常地跳出来,也许可以用心理学上有关心理防卫机制的理论做解释。在遭遇挫折的时候,人们会用不同的心理防卫术来抵御,痛苦时想做爱,用的是防卫术中的退行和幻想。
焦虑、沮丧得无以解脱时,在爱人的怀抱里像孩子一样被抚爱,可以获得安慰和逃离痛苦的感觉。像李晓那样在工作中遭遇压抑和紧张时,在性爱上反而勇猛起来,那是做爱给他提供了充分的幻想余地,他想象自己是一个充满力量的人,可以驾驭伴侣的身体和情绪,从而获得虚幻的自尊和满足,性爱中的自我陶醉,多少可以使他遭受挫折的心理得到补偿。
另外,在特殊时刻渴望身体交融,可能还有生理原因。迄今的研究表明,性高潮可以使身体的紧张状态得以解除,肌肉得到完全的放松,性高潮之后的睡眠会更深沉,质量更高。这些身体的变化对于情绪重压下的人是最宝贵的礼物。还有一项研究可以间接地说明做爱从生理上带给痛苦者的奇妙的作用。有氧运动的研究者发现,一定量的运动可以使脑下垂体分泌出一种叫内啡素的化学物质,内啡素有类似吗啡一样的止痛作用,所以长期运动的人会感受到欣喜、愉悦等。谁能说做爱不是一种身体运动呢?也许做爱中分泌出的物质也是有效的“止痛剂”呢。
所以,在特殊时刻渴求和爱人的亲密,并不是“错位性爱”,而是正常的心理欲求,作为伴侣,应该能够理解,并且给予对方及时的安慰和支持。
(编辑 康 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