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10期
两粒药丸让我记住一生
作者:陈孝荣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上高中后,我老生病。记得开学后不久,我就出了一次麻疹,整整耽搁了我1个多月的学习时间。最初发病的时候,我也并不在意。农村的孩子么,对头痛脑热的也不上心,心想抗一抗也就好了。所以,最初出现疼痛、浑身发热时,我还在坚持上课。没想这次不一样,大约坚持了1个星期后,呼吸居然变得困难起来,喉咙疼痛,浑身乏力,不想吃饭。即使这样我还是在坚持。就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我终于倒下了。早晨起床的时候,我发现我起不了床了。我就叫我的同铺向我们的班主任鲜于老师请了假。同铺出去后,我就听到了第二遍铃声。也就在第二遍铃声响过不久,鲜于老师就进了我们的寝室。一进来,鲜于老师就问,孝荣,你怎么搞的?我说,浑身无力。鲜于老师伸出一只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一下,说,哎呀,你得去弄药,烫得就像火炭。说过又问,你自己能不能走去?我说,能。鲜于老师又问,身上有弄药的钱吗?我说,有。鲜于老师接着说,我先去拿点退烧药来,你先把烧退了,然后再去镇上看病。过了一会儿,鲜于老师又来了,一只手里捏了两粒药,另一只手里端着一杯冷开水。他走到我的床前把我扶起来说,来,我给你喂。吃完药,鲜于老师让我睡下,并给我掖好被窝,说,你睡一会儿烧就退了,退了再去弄药。
吃了药,大约过了1个多小时,我就觉得身上的烧正在逐渐退去,然后就坚持着爬起来去了镇上。镇叫渔峡口镇。从九中到渔峡口镇有大约5里路的下坡。去的时候,我依旧感觉天昏地转,头疼得厉害,呼吸也异常困难。走上一程就得坐下休息一会儿才能再走。当然也就是这次弄药,我才知道我的病并不轻。给我诊断的医生说,你这是麻疹,得让全身的斑丘疹发出来才能好。我给你开点药,你回去睡在被窝里把被子掖紧,注意不要着风,着风就会反复。我说,嗯,然后就往学校走。没想到就在我走回学校时,看见鲜于老师正站在学校旁边的那个山包上等我。一见到我,他就问,怎么样?看了吗?我说,看了。我又说,这次我得请假,医生说是麻疹。鲜于老师说,那我给你们大队书记打个电话,叫你爹来接你。见鲜于老师这么说,我也就只能答应。原先,我是打算自己回去的。因为我知道,我的父母在队里上工很忙,抽不出时间来接我,我也不想让他们误工。而从九中到我们家确实很远,得走15里山路,然后乘车30多里,再走5里路才能到。这一来回,我爹就得误上两个工。
我爹是在第二天来的学校。来的时候,我的颈部、裆部已经有红色的斑丘疹发了出来。我爹一见情况不对,就找附近的农民借了一个背架,再用一床被窝把我紧紧地包上,于第二天把我背到镇上搭乘班车到柿贝,然后,从柿贝把我背回了家。
回家养了1个月,我的病才好。来到学校大约上了几个月时间的课,鲜于老师就调走了。有人说他去了另一所高中,有人说他调到了县里。但具体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也就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鲜于老师了。但随着时间的流失,鲜于老师的形象在我的心里却越来越鲜明了起来。尤其是他当时给我喂那两片药带给我的温暖,至今记忆深刻。如今想来,那不过是极为普通的阿司匹林,但就是鲜于老师的这个举动,使我明白了什么才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真正含义。
(编辑 祝 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