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3期

自己吓自己

作者:邵江天




  自从史局长被确诊为肝癌以后,局里的几十号入都感觉自己的肝部不适,尤其是经常跟在局长身后陪酒赴宴的小张和老裴。更是坐卧不宁。虽然,他们都很想到医院去检查一下身体,可就是鼓不起勇气来,生怕一查一个准,进了医院就再也出不来。但是,每天一回到家里,他们就会感觉肝部隐隐作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眉宇间也不由自主地局促出一个大疙瘩来,分明是大病将至的模样。老婆们毕竟敏感。一天比一天催得紧,要他们马上到医院去检查一下,虽然他们嘴上说不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可经不住老婆的软硬兼施,还是去医院抽了血。抽了血以后,还没等化验结果出来,小张和老裴就瘫下了,家属为他们办理了住院手续,病床挨着病床,小张和老裴同病相怜,互相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些安慰的话。第二天,老裴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一切正常。老裴当时就感觉肝部不再隐隐作痛,于是立即从病床上跳下来,抱起小张的头猛啃,就像得到初恋情人的首次恩准那样,啃得忘情而投入。老裴全然没有注意,小张其时早已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就连呼吸好像都已经是时有时无的了。小张想,我和老裴是同时抽的血,他的结果出来了,而我的结果却没有出来,这不是凶兆是啥?等到老裴发现小张有点儿不对劲的时候,小张已经失去了知觉。
  小张苏醒以后的第一句话就问:我的检查结果出来没有?护士说,她刚才去了检查科,翻遍了验血单,就是没有发现小张的那张。还没等护士说完,小张就又昏了过去。小张的化验单不知被谁误拿了;直到第三天也没能找到。医生一边检讨,一边建议为他重新抽血化验,但小张怎么也不同意,他知道,这是好心的医生和护士在合谋骗他,癌症嘛,哪能让患者自己知道!
  小张的病情日益加重,一连5天滴水不进,人也瘦得变了形。小张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什么好药都用上了,但是,这一切手段似乎对小张的病情全无效果,10天后,36岁的小张就匆匆地离开了人世。
  尸检证明,小张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病,他是被自己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