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7期
生命的悲悯与温情
作者:潘 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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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日常生活中遭受了一连串难以忍受的沉重打击,虽然在承受这些打击时也曾经有过极其痛苦的感觉,但是,我们发现,寻红却始终没有成为一位生活的抱怨者。在默默承受着生活中巨大打击的同时,寻红更多的是以微笑的姿态面对生活,以积极化解人生苦难的方式来充分地体现自身生命的尊严。阅读《连翘》的时候,我们每每总是会为寻红的行为所感动。当她终于千方百计地为已经残疾的弟弟寻找到钉鞋这样一个谋生手段的时候,弟弟寻军却宁愿与瞎子们一起沿街卖艺乞讨,也不愿意在街头钉鞋。弟弟的不理解当然让寻红备感伤心,然而她最后还是理解并接受了弟弟自己的人生选择:“弟弟的歌声没有一丝苦难,唱到激动处,眉飞色舞。寻红听到那歌声里的快乐是扭动的,让身体不由得随着那歌声扭动起来,看的人真有人扭动了,寻红激动得颤抖。弟弟那种鸟一般飞翔的歌声化解了生存里最严酷的一面,寻红觉得弟弟长大了。”当寻红为弟弟的歌声而“激动得颤抖”的时候,我们却在为她对弟弟的那份悲悯与温情而深深地感动着。但更为感人的却是寻红对王二海那种特别的悲悯与温情。本来,不仅弟弟的残疾是由王二海一手制造的,而且父亲还因为王二海父亲言辞间对于娘的不敬而大打出手过。照常理说,寻红应该对于王二海充满着仇恨才是。但由于有着对于王二海的由衷爱意在先,寻红就是对王二海恨不起来。不仅恨不起来,她反而还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王二海尽快地康复起来。在某种意义上说,寻红对王二海的所作所为很有一些以德报怨的意味。如果没有一种悲悯温情的生命情怀做支撑,那么寻红的此种行为就简直是不可理喻的。当我们看到在寻红不懈地启发努力下,王二海的记忆一点一点地在恢复的时候,我们又怎能不为这生命中的奇迹,为寻红那如大地般宽广的悲悯情怀而深深地感动呢!很显然,寻红的种种言行中确实透射着一种如春桃一样的宗教感。然而,耐人寻味的是,作家葛水平自己却并不是一个宗教徒。如果说《春桃》中的宗教感与许地山本人的宗教徒身份有着直接联系的话,那么《连翘》中的宗教感又是从何而来的呢?这一切很显然只能被看作是生活的天然赐予了。我们的生命本身中或许就包含着悲悯与温情的诗意,只不过是在更多的时候缺少一种发现这种生命诗意的慧眼罢了。在这个意义上,葛水平则正可以被看作是这样的慧眼独具者。不是宗教徒却能在如同《连翘》这样的作品中,通过寻红这样的女性形象写出一种生命的悲悯与温情来,并能在其中明显地透射出一种宗教感,正是葛水平《连翘》艺术价值之最独特处。如此看来,《连翘》的艺术价值或许还要在许地山的《春桃》之上呢。当然,这仍然需要得到时间与历史的充分检验。
(责任编辑:原 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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