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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璎-喜欢飞鸢女




  


  第一章
  松掉安全帽,顾飞鸢将她心爱的复古黑色五十西西的机车架好,三步并做两步地奔进自家大门。
  她是个迥异于常人的千金小姐,独钟机车的来劲,更喜欢骑机车穿梭于都市丛林间的奔驰感,那是开车无法享受的快感,可以横来直去,也可以直去横来,高兴怎么钻就怎么钻!
  但今天……哦!真是天杀的热死人了!
  夏天骑机车真不是人干的事,汗流浃背不说,拿掉安全帽之后的头发简直跟疯婆子没两样,如果不小心点防晒,还有可能在一个夏天被晒成黑炭。
  她想,她真的必须戒掉她嗜骑机车的癖好了,尤其对今天已经大学毕业,准备踏入社会的她,应该有一个比较登得上台面的交通工具才对,否则别人怎么看,她都像个长不大的黄毛丫头,不会注意到她成熟的蜕变。
  她不能忍受她的成长被世人忽视,她可是有实力的,很不容忽视的实力哟,T大大传系第一名毕业的她,未来前景一片光明美好,她有信心,她要在传播界闯出属于她顾飞鸢自己的响亮名号来!
  “咦?”
  她皱了皱眉头,怎么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环顾静得过分的四周,她扬起英气迫人的漂亮眉梢。
  哈,大家该不会幼稚到先躲起来,然后再跑出来拉礼炮、推出三层大蛋糕、献花,搞“惊喜”那套把戏吧?
  如果是这样,那她真会笑破肚皮,她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岂是区区拉炮和蛋糕鲜花可以收买的?
  “欢迎!欢迎我们的高材生!”
  蓦然间,拉炮和欢呼声此起彼落的响起,飞鸢老神在在的看着从厅旁书房里鱼贯走出来的大批人头。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飞鸢,恭喜你。”温婉婉将花环套上飞鸢的颈项,温柔婉约地说。
  “飞鸢,恭喜你大学毕业了。”钟程程献上一束包得美美的香水百合,这是她亲手设计的。
  “谢谢!谢谢!”飞鸢像个当选人般的颔首致谢,只差没一一握手。
  让她来点点名。
  黑压压的人头里有她大哥飞鹰和四人帮的其他三名成员,分别是言东堂、李边、麦跃人,里头还有李边的老婆温婉婉,她大哥手里则抱着大伙心爱的宝贝小家伙小鹏鹏。
  第二批是钟氏一族,有钟家大姐程程,程程的老公袁伊郡,老二研研,以及她的新任大嫂兼死党希希。
  另外呢.还有她姐姐飞鹞和未来姐夫李迫,仔细一看,里头有张比较上了年纪的,原来是她大伯母林月河也跑来凑热闹了。
  飞鸢漂亮的眼眸打趣地在面前那堆头颅里溜溜地转,她就知道这群没创意的老人家会用这种老掉牙的方式庆祝她大学毕业。
  “飞鸢,快来切蛋糕。”钟希希推着三层鲜奶油大蛋糕,笑眯眯的来到飞鸢面前。
  她真的很崇拜飞鸢,顶尖的课业成绩不说,光是那股风雨无阻去上课的毅力就令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像她本人就绝对做不到,要她这位好命的少奶奶每天在十点以前起床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更别说用四年的时间呆坐在课堂上了。
  飞鸢噙着微笑,“谢谢,你们真够意思。”
  她负责在蛋糕上划下一刀,希希立即职业性的接手,利落漂亮地将蛋糕切好分给众人享用。
  麦跃人也开好了香槟,醉人的气味霎时流泄在室内,气氛很好,一片旖旎的温馨。
  飞鸢低首啜了口香槟、尝了口蛋糕,嘴角有掩饰不住的淡淡笑痕。
  哇哈哈!拉炮、献花、蛋糕都出现了,一样也不差,她真的笑得快内伤了。
  “我说,鸢丫头都大学毕业了,接下来也该赶快找个对象结婚。”林月河娴雅的微笑说。
  “伯母……您……您说什么?”飞鸢差点不雅地喷出香槟。
  “我说,你该找个对象结婚了埃”林月河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希希和你同年,瞧,她都替咱们顾家生了个小壮丁了,你也该赶上,加把劲,不要输给希希才好。”
  “咳,伯母。”飞鸢清了清喉咙,非常义正辞严的看着林月河。“人各有志,我暂时还不考虑结婚,那对我来说太遥远了。”
  “胡说。”林月河轻斥一声。“我十八岁就嫁给你大伯父了,现在你都二十几岁,还不嫁人像话吗?”
  “伯母,我今天才刚刚大学毕业,我有我的理想和抱负要实现,我是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结婚的,我这样讲,您应该可以明白了吧?”
  飞鸢捺着耐子解释,谁叫站在她面前这位,正在发表无厘头落伍言论的女人,是她们最亲爱的大伯母呢?
  “什么理想、什么抱负?”林月河不以为然地看着一脸桀惊不驯的侄女。“小鸢啊,伯母告诉你,我们女人最终的归宿就是嫁人。”
  “伯母,在没有成为一名出色记者之前,我是绝不会嫁人的!”飞鸢信誓旦旦地扬了扬眉。
  “记者?”林月河瞪大眼睛,马上对侄子招招手。“飞鹰,你妹妹说要去当记者,咱们顾家的女儿在外面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你好好劝劝她。”
  飞鹰还没有走过来,希希已经上道的先跳出来了。
  “伯母,您就别管飞鸢了,给她去实现她的理想,等她玩腻了,她自然会找个人嫁,那一天不会太远的……对了,小鹏鹏会拿笔画画了耶,您要不要过来看他表演呢……”希希笑嘻嘻的揽住林月河的肩往游戏室走,反手对飞鸢比了个OK的手势。
  飞鸢总算得以松口气。
  开什么玩笑,她才刚从大学毕业,还没一展长才,岂有立即投入婚姻和柴米油盐当中的道理?
  从明天开始,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份工作,并且用最快的速度得到上司的赏识,然后,名扬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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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礼拜后。
  黑色复古机车以龟速驶进顾家大宅的气派镂雕大门,拿掉安全帽,飞鸢垂头丧气的走进家门。
  她真是不敢相信,凭她顾飞鸢十八般武艺均会的才华,居然连一个小小的记者工作都找不到?
  已经七天了,她每天看报纸、上网寻找工作机会,寄出不下百张履历表、赴了起码三十个面试,却通通石沉大海。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不足,没有人要录取她。
  只能说,台湾的失业率真的太高了,她是不景气下的受害者,这是非战之罪,不是她的问题。
  “小姐,您的西瓜汁。”
  菲佣玛丽亚善解人意的捧来一杯红红的西瓜汁,是她的消暑圣品。
  这几天下来,每当她找工作找得一肚子火回来,玛丽亚都会马上端出一杯清凉解渴的西瓜汁给她。
  “谢谢。”飞鸢接过西瓜汁猛吸一大口,嫉妒的眸光不由得瞟过黝黑又其貌不扬的玛丽亚。
  人家都有工作,而她,却连个工作的影都看不到,至今不知道打卡钟长得什么模样。
  吱——吱——陋—
  钻墙、打墙的声音不断地钻进她耳膜,她半眯起美眸,视线不爽的落在窗外对面那栋洋房上。
  “天杀的。”她烦躁的嘀咕。
  对面的房子正在大兴土木装潢中,工程浩大,像是要把整栋房子拆了重建似的,都已经一个星期了,却依然没有完工的样子。
  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天皇老子买下了那栋房子?
  如果钱多,干脆买块空地新盖不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地将房子改建,东拆西拆的,真是有病!
  “二小姐,晚上您要在家吃饭吗?”玛丽亚按照惯例地问。?
  一阵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飞鸢皱起眉头。“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晚上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吃饭吧?”
  “嗯。”玛丽亚点点头。“少爷和少奶奶不回来吃晚饭,大小姐也不回来吃晚饭。”
  “噢——”飞鸢挫折的蹙起眉心。
  他们真是没人性,明知道她找工作找得不顺利,却连闻问一声都没,两对情人忙着约会,置她的生死于度外,一点亲情都不顾念。
  “小鹏鹏呢?”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到隔壁钟爷爷家去了。”
  “唉——”飞鸢的希望再度被打破。
  连小鹏鹏都被希希她爷爷捷足先登,看来她只能一个人度过寂寞的周五之夜了。
  她打起精神,拨了通电话给大学同学陆巧婷,巧婷是个标准的舞狂,找她出来跳舞减压好了,顺便可以互吐找不到工作的苦水,一举两得。
  接通后,陆太太的大嗓门传来,“是飞鸯啊,巧婷和同事去九份玩了,你打她的手机。”
  飞鸢瞠目结舌,半响说不出话来。
  巧婷找到工作了?她居然已经有同事了?
  哦,老天!她真不敢相信,在她找工作找得灰头土脸之际,功课落后她一大截的陆巧婷已经找到了工作,而且和同事已经融洽到一块儿出游的境界。
  飞鸢顿时要死不活的瘫在沙发里,脑袋还不大肯接受事实给她的打击。
  “二小姐,您怎么了?要不要紧?”玛丽亚担心地看着小女主人。
  飞鸢还没从震惊中平复,她有气无力的挥挥手。
  “我不要紧,你去煮点吉利的菜,我晚上要吃,越吉利越好,我要去去霉运。”
  玛丽亚一头雾煞煞,“小姐,我不会。”
  “去翻食谱。”飞鸢为迷惘的玛丽亚指点迷津,“少奶奶那里有很多食谱,你去翻翻食谱就会煮了。”
  玛丽亚还是满脸困惑的杵在原地,她真不知道什么叫吉利菜,就算找到食谱也没用,她会讲简单的中文,但看不懂中文。
  铃——电话铃响。?
  “您好,这里是顾公馆。”玛丽亚像得救的扑过去接电话,暂时从吉利菜里解脱。
  飞鸢奇怪的看着玛丽亚恍如动作明星般的飞身姿势。
  玛丽亚在等家乡的电话吗?不然干嘛接得这么急?
  “是的,好的,请等一下。”玛丽亚把话筒递过去。“二小姐,您的电话。”
  耶稣保佑,希望有人把二小姐约出去,那她就不必煮什么吉利菜了。
  飞鸢懒洋洋的接过话筒。“喂,谁啊?”
  “顾飞鸢小姐,这里是时代日报,我是主编粱美珊。”沉稳的嗓音从彼方传来,很有架式。
  “啊?”飞鸢霍地坐直身子。
  “顾小姐,我们对你的学历相当满意,请你星期一上午九点准时来报到,担任本报文字记者一职。”
  意外的消息令飞鸢惊喜交集,她把头点得像在捣蒜。“好!好!我一定准时报到。”
  从天而降的喜讯乐坏了她,挂掉电话之后,她跳起来欢呼了—声,清丽的脸蛋上重新出现消失了一个礼拜的神采飞扬。
  她有寄履历表去时代日报吗?管他的,反正她被录取了,她会卯足劲工作的,狠狠的开创属于她顾飞鸢的一片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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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拜天下午,飞鸢逛街血拼了一大堆上班族必备的正式套装,还将微微凌乱的短发修剪得十分俏丽,准备迎战她的职业女性生涯。
  她的办公室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的同事会是些什么样子的人呢?
  她的上司一定对她这位新加入的优秀同仁有很深的期待吧?否则不会连面试都省略就直接录取了她。
  她之所以会被直接录取,是因为她的课业成绩真的太好了,好得让人眼睛一亮、强得让人不能忽视,所以她才会在劲敌环伺之中,还能顺利上垒得分,登上五度五关的宝座!
  哦!对于明天,她真有无限期待哪!
  她希望她可以和同事合作无间,创造出像电视影集“急诊室的春天”那样的团队效率,让整个办公大楼的人都对她投以钦佩的眼光。
  对了,晚上她要请她大哥订一部性能优越的进口小车给她代步,她已经是个记者了,理所当然要有好的交通工具才能冲锋陷阵,才能掌握第一手资料……“蔼—”走上三楼,她发出一声尖叫。
  咚咚咚——凌乱的脚步声纷杳而至,有两个人立即跑上来,是护主心切的管家孟嫂和玛丽亚。
  “怎么了?怎么了?”孟嫂急急询问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小女主人。
  飞鸢喃喃地摇头,“我真不敢相信家里会遭小偷……”她看着三楼起居室的一片凌乱,像是被小偷翻了五、六十次一般的满目疮痍,所有的东西都移位了。
  顾家怎么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遭小偷呢?这里是高级住宅区,每栋别墅均有红外线数位化的监控系统、任再高明的小偷也难逃警网埃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小偷就是闯进来了,而且还有余裕将这里搞得面目全非,看来她房里的东西也应该全部惨遭毒手了。
  “二小姐,家里没有遭小偷啦。”孟嫂啼笑皆非的说,“这些都是安先生的东西,只是稍微弄得乱了一点,待会儿我会吩咐玛丽亚打扫的。”
  “孟嫂,你说什么?”飞鸢困惑的把视线移到孟嫂脸上,为什么她有听没有懂,顾家三楼向来都只有她一个人住,除了她的卧房以外,还有一间空房,两房中间是舒适的起居室,摆了整套齐全的影音设备,是她的个人小型电影院和个人卡拉OK。
  “安先生要搬到您对面的房间住,大少爷没有告诉您吗?”孟嫂疑惑地问。
  “谁是安先生?”不悦渐渐在飞鸢胸的口扩大。
  岂有此理!
  为什么这么天大的事悄,她大哥却没有事先通知她?太不尊重她的人权了,好歹她也在这个家里住了二十几年埃“安先生就是……”孟嫂打住,笑眯眯的努努嘴。“喏,安先生出来了,你们自己谈谈吧,玛丽亚,我们下去煮饭。”
  孟嫂倚老卖老,轻松地带着玛丽亚下楼,将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飞鸢顺着孟嫂努嘴的方向看去,从她房间对面的房里正出走一个劲瘦颀长的男子。
  一看之下,她差点昏倒。
  老天!不会吧?这个人要住到家里来?
  他就像个流浪汉似的,有着不修边幅的邋遢外表,过长的头发和胡子使他的五官看不清,身上的衣服乌漆抹黑的难登大雅之堂,她大哥是打哪儿弄来这样一号人物的?
  “你你你……你是谁?”飞鸢后退一步,摆出自卫的功夫架式。
  寒假她和希希跑到中部找戎戎玩时,习兴匆匆地和孔承杰学了几招防身术,如果这个家伙胆敢靠近她,她肯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他眯起眼,微懒的目光显得很高傲。“我是安律人。”
  “安律人……”她蹙着眉想,这个名字好熟悉。
  “以前住在你家对面。”他简单的提醒她,越过娇小玲珑的她,高大的身子弯身,打开冰箱,拿了罐草莓牛奶喝。
  飞鸢再度瞪大眼眸,红唇震愕的说不出话来。
  他是安律人耶。
  她的眼角微微抽动着,还无法消化这个悬疑的事情。?
  他以前孤傲得很,常一个人在琴房里弹钢琴,每当琴房的窗帘一拉开,总会见到他穿着一身整齐的白色小西装,坐在昂贵的进口钢琴面前舞动十指,突显他高高在上的王子身份。
  其实他很没人缘,他哥哥安君人就比他可爱多了,会拿糖果和饼干给她和钟家的姐妹们吃,也会亲切的招呼她们到安家漂亮的花园喝下午茶。
  大家一致票选安君人才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至于安律人,哼,那就免了,他的排名远远落在她大哥顾飞鹰和小总管言东堂之后,根本在女生TOPS的排行榜里沾不上边。
  总之,安律人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男生,他也从不跟顾、钟两家人的小孩们打成一片,径自生活在他自己的象牙塔里。
  十年前,安家移民加拿大,对面的洋房一直空着,她可从来没想过还会再见到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
  “顾飞鸢,虽然你齿如编贝,但也不必把嘴巴张得这么大。”
  安律人高大挺拔的身躯,意态悠闲地靠在电视柜旁,三两下吸完草莓牛奶后,准确地将铝箔包投到垃圾筒里。
  他居然赞美她齿如编贝耶,飞鸢飘飘然地想,可是瞬间又回到了现实。“你说,你为什么要住到我家来?。
  三楼原本只有住她,现在多了一个他,她会很不、很不方便耶!
  他耸了耸宽阔的肩,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家在装潢。”
  ”喔——”她恍然大悟。
  原来害她天天被吵得快神经衰弱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啊,龟毛小王子要住的地方,无怪乎要东改西改了。
  “如果你要暂时住进来,可不可以请你将环境弄得干净一点,我不想住在猪窝里。”她哼地一声提出生活公约来。
  他跟她想象中的小王子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远,他的居家习惯竟然这么差,才一天就把这里弄得像垃圾坑,真不敢想象跟他继续同住下去会变成怎么样。
  “办不到。”他双手环胸,勾起一抹笑,轻松的回答。
  “什么?”她英挺的浓眉蹙起,整张脸抽搐起来。
  她有没有听错?他居然说他办不到?寄人篱下还这么嚣张!
  她真的是气不过了,就算是很幼稚,她也豁出去,她要跟她大哥告状!
  第二章
  丰盛的晚餐摆在顾家饭桌上,每一道佳肴都色、香、味俱全.可是飞鸢却一肚子火,现在让她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没有滋味。?
  晚餐前。她豁出去的把大哥拉到书房跟他告状,可是他居然告诉她,有朋自远方来,应该不亦乐乎,叫她不要太小心眼。
  她小心眼?
  她只不过要求那位客人把环境维持应有的整洁干净而已,这样能叫小心眼吗?
  “安律人,你的头发好像长了点哦,要不要到我开的美容坊附设的美发沙龙修剪一下呢!”希希很委婉地提议。
  飞鸢立即对希希投以赞赏的一眼。
  希希这样拐着弯骂安律人不修边幅就对了,替她出一口气。
  “谢谢你的好意,我觉得这样很好。”
  安律人漫不在乎的夹菜,一碗饭空了,他将空碗递给站在后面服侍众人用餐的玛丽亚,又添一碗。
  飞鸢扬了扬眉毛。
  看不出来他瘦瘦长长的,还挺会吃的。
  她伸长手去夹一块醉鸡腿肉,不巧,安律人也伸筷夹了同一块肉,他们的筷子停伫其上,僵持不下。
  她瞪着他,摆明了要他让她。
  她好歹是女生,男生让女生是应该的,而且这里是她家,哪有客人跟主人抢菜吃的道理?
  可是,天杀的,他居然死都不松筷,还好整以暇的与她对看,当做练臂力。
  “那个……飞鸢,你要不要换块肉夹?”收到老公的暗示眼神,希希打围场地建议。
  “哼!”飞鸢恨恨的松了筷,好女不跟恶男斗,她已经是成熟的职业女性了,才懒得跟那家伙要幼稚哩。
  “安律人,大哥说你这次回来将在上官律师事务所任职,我们公司刚好有些法律问题不太清楚,改天请教你。”顾飞鹞笑了笑,清晰地说。
  听到飞鹞的话,飞鸢差点把饭粒喷出来。
  这样的家伙能当律师?
  要是这样,那猪都会算数了。
  “如果有可以效劳的地方,我很乐意。”安律人又把空碗递给玛丽亚,添了第三碗饭。
  “安律人,你大哥怎么不回来?”希希笑容可掬地问,“我记得他对人很亲切,他结婚了吗?”
  “还没。”安律人慢条斯理的品菜,也慢条斯理的回答。
  “有没有女朋友?”希希再问。
  “不清楚。”他的声音添了点冷漠。
  希希极感兴趣的努力开口第三问,“那你呢?你有没有女朋友?我们飞鸢现在没有男朋友,你们要不要试着交往看看……”依照她的研究所得,天敌与冤家都会变成天生一对,她知道飞鸢现在看安律人很不爽,可是难保他们不会日久生情埃“谁说我没有男朋友,我有!”飞鸢冲口而出,她才不要安律人看扁了她,以为她是什么出清不掉的存货。
  瞧!她捕捉到安律人眼中那抹讥诮之意了,他已经在笑她了。
  希希转头好奇的对上飞鸢气呼呼的俏脸,“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说有就有!”飞鸢斩钉截铁地回答。
  死希希,她是存心让她难看吗?
  叮咚——门铃响,暂时中止了话题。
  玛丽亚前去开门,迎接进来的是提着好几个衣蝶百货大纸袋的林月河。
  “咦,怎么这么热闹?”林月河看着餐桌上那群年轻人,笑眯眯的走过去,年过五十的她,体态依然保养得宜。
  “伯母。”众人齐唤。
  林月河立即被迎上主位,玛丽亚送上干净碗筷,飞鹞替她盛了一碗热腾腾的汤。
  “小鸢,明天你就要开始上班了,伯母特别买了几套新衣服来给你,待会吃完饭去试穿看看,看看合不合身。”林月河慈爱地说。
  她只有三个儿子,所以向来把飞鹞、飞鸢两姐妹当自己亲生女儿疼。
  “伯母,您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去上班?”飞鸢嘴角扬着愉快的笑容,今晚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这个好消息她昨天才宣布的,没想到她伯母小道消息这么灵通,想必是飞鹞告诉伯母的。
  “我当然知道埃”林月河兴匆匆地说:“是我请我的好朋友刘社长让你到时代日报去上班的,我还答应他,改天要好好请他吃顿饭,谢谢他呢,你如果工作得不如意,记得要赶快告诉伯母,伯母立刻替你安排对象相亲,就不要再去工作了,懂不懂啊?。
  飞鸢傻眼地愣住,心口猛地抽紧。“您说……我这份工作是您去拜托来的?”
  她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她居然出这种洋相,摆这种乌龙……雪特!她看到安律人在笑了,他、在,嘲、笑、她!
  那家伙,嘴角正挂着一个奸佞的笑容,好邪恶的男人,他根本不配当律师!
  “小鸢啊,如果报社里的人待你不好,你尽管告诉伯母,我会转告刘社长,他跟伯母的交情匪浅,说什么也不至于亏待你的。”
  林月河一径地关心叮咛,丝毫没有注意到侄女陡然巨变的扭曲脸色。
  飞鸢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太阳穴还是隐隐作疼,她挤出一个笑容,以走调的“心平气和”语气开口。
  “伯母,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再随便插手我的事了?我已经长大,自有主张。”
  “怎么了?鸢丫头,你在生气吗?”林月河诧异地看着侄女,“可是我是心疼你每天找工作找得那么辛苦还找不到啊,孟嫂说你每天都脸色发青苍白的回来,我担心你再这么找下去会出问题,才好心想帮你嘛。”
  “伯母也是一片好意,飞鸢,不准你对伯母无理取闹。”飞鹞以长姐如母的语气命令。
  飞鸢瞪大眼睛。
  说她无理取闹?飞鹞居然睁眼说瞎话,无理取闹的人明明是伯母吧?
  飞鹞大概忘了之前伯母每每要叫她相亲时,她有多烦了,现在她自己得道升天,有李迫当挡箭牌就不理人间疾苦,放她一个人遭受荼毒。
  “是啊,小鹞说的对,我是一片好意。”林月河非常认同地从皮包里拿出一叠相片来,笑盈盈地摊开在飞鸢面前,“小鸢啊,如果工作的不如意就不要做了,伯母准备了很多好对象跟你相亲,你仔细地挑,一定可以挑到一个如意即君,一个好的丈夫比十份好的工作来得重要,我们女人最要紧的就是嫁到一个好丈夫……”林月河继续滔滔不绝的发表她的高见,飞鸢的俏脸紧紧地绷着,不经意又瞄到安律人脸上浮现很讨人厌的笑意。
  她低咒一声,横了安律人一眼,扬高小巧尖润的下巴,咬牙切齿的发誓。
  就算那分工作她是靠着伯母的裙带关系得来的,她也认了,她要好好的做,绝对不要跌进伯母的婚姻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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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老天!睡过头了!
  飞鸢冲进浴室梳洗,凌乱的短发用慕丝随便抓了两下算做造型,接着胡乱从衣柜里挑出一套套装穿上,匆匆忙忙奔到楼下。
  她惊天动地的咚咚跑步声叫人不注意也难,餐桌上,所有在吃早餐的人全体抬头,迎接她跑百米冲下来的身影。
  “大哥,借我一部车,我上班快迟到了!”飞鸢连向大家道早的时间都没有,劈头就提出要求。
  “不行。”顾飞鹰慢条斯理地说,继续翻阅手中的财经早报。
  飞鸢扬起眉。
  什么不行?太不公平了吧?希希拥有一部敞篷跑车和一部轻巧的日本进口小车,而她,居然连借部车开都不准?
  ”为什么?”飞鸢气急败坏的瞠大美眸,八点了,时间紧迫哪。
  “你向来骑摩托车,我不放心你开车。”飞鹰啜了口咖啡,轻描淡写的说……“律人的事务所刚好和你的报社在同一条路上,请他顺便载你上班吧。”
  飞鸢皱起眉头。
  她很清楚大哥说一不二的个性,她继续讨价还价根本只是做无谓的挣扎,还是乖乖领命比较妥当。
  因此,她转而指挥玛丽亚。
  “玛丽亚,你去叫安律人快点下来,本小姐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给上司留下一个坏印象。”
  “哎哟!”希希噗哧一笑,笑弯了腰。
  “钟希希,你在笑什么?”飞鸢火气很大,瞪向自己的大嫂,不觉得自己讲的话有何好笑之处。
  “本少爷在这里,不劳玛丽亚上楼叫。”
  一个沉厚的声音冒了出来,飞鸢循着声音里过去。
  长长的餐桌尾,坐着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他正用餐巾纸优雅地擦拭嘴角的咖啡残液与土司残屑,然后同样优雅地搁下餐巾纸,推开椅子起身。
  显然他已经结束了他的早餐,姿态比慌慌张张的飞鸢悠闲一百倍。
  飞鸢隔着好几颗人头,瞪视着那个坐在角落里,安静斯文地吃完早餐的男人。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她错过什么了吗?
  是不是有仙女来过?不然安律人他怎么整个人里里外外都变了?
  一款她在杂志上看过的BOSS黑色西装,他穿起来有十足专业律师的架式与自信,脚踏一双黑色翼纹系带皮鞋,既稳重又有几分时尚雅痞的味道,还有着大将之风的沉稳。
  他凌乱的头发吹理过了,现在的发型就像留长发的木村拓哉一样的飞扬帅气,连碍眼的胡碴都刮得干干净净,整体来说,他精神奕奕,帅气好看的不得了。
  她的视线从头发巡到安律人西装裤下那双修长的腿,直到坐进他的深蓝房车里,她依然无法相信仅隔一夜,他居然可以把他自己弄得如此像样。
  在安律人将车驶出顾宅,开始在马路上平稳驾驶后,飞鸢终于忍不住疑惑的提出问题。
  “我记得你在律师事务所上班,不是在男公关酒店上班。”
  “如何?”他沉稳地控制方向盘,一旋,超越前面一部频频踩煞车、开得超级龟毛的车。
  飞鸢微扬嘴角,不苟同地说:“既然在律师事务所上班,你干吗把自己搞得这么帅?”
  他性感的唇线扬起一抹类似邪气得意的笑,“你这是在赞美我吗?”
  “去你的!”她才不会承认她在赞美他,虽然他真的满帅的,昂挺的鼻子跟隔壁俊美的言东堂有得拼。
  他懒洋洋的轻瞄了她一眼。
  “女孩子讲话不要这么粗鲁,还有,你衬衫的扣子全扣错了,现在微微露出你傲人的春光。”
  “你胡扯什么?”飞鸢不信,低头看向自己的衬衫,然后——“啊一—”她尖叫一声,立即亡羊补牢地用双手环胸遮祝“看不出来你—张没长大的小孩子脸,身材倒是不错。”根据他的目测,她应该拥有B至C罩杯的实力。
  “你再说、你再说——”她的脸红透了,懊恼的担心着等一下到了报社要怎么办才好?难道要用手一直这样子遮着?
  红灯车停,他瞅着她脸上的红潮。“害臊吗?女人不是都喜欢男人垂涎她们的双峰,难道你不是?”
  “安、律、人!”她真想把他的坏嘴缝起来。
  这衣冠楚楚的色狼!在他手里死掉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她才不会中了他的美男计,想用灌迷汤来勾引她,门都没有!
  “不必点名,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张开一口白牙,笑得很迷人,然后随手从驾驶座的椅背拿下一件外套丢给旁边的她。“盖住,把钮扣扣好。”
  他的外套盖住她玲珑的上半身绰绰有余,她很怀疑他有那么高大吗?不然这件外套怎么能完全将她膝部以上遮盖住?
  不管了,还是先把扣子扣好要紧。
  她解开不对称的衣扣,重新扣好,十指在他的外套里忙得很,好不容易大功告成,她掀掉外套,不期然地对上他的黑眸。
  十字路口前再度红灯,他的视线停伫在她曼妙窈窕的娇躯上。
  剪裁完美的衬衫正好包覆她美丽诱人的胸线,丰满圆润的胸部下是细细的少女腰肢,她的窄裙在她坐下时往上拉提了约莫五公分,露出白嫩修长的大腿,非常撩人。
  “谢谢你的外套。”她有点别扭地说,他的眸光令她不自在,他这样盯着她看,好像……一个男人在看一个女人……可是话说回来,他们本来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只是他看她的眼光多了那么—点点类似“欣赏”的东西……去他的!她拱起了双眉。
  安律人怎么会欣赏她?这道理就如同她万万不会赞美他—样。
  从他没有廉耻之心,把他们共同居住的起居室弄得一团混乱又不负整理之责后,她就唾弃已极了他,两人之间岂有惺惺相惜之理?
  排除掉脑中那个滑天下之大稽的想法,飞鸢拿起玛丽亚为她打包的烤花生厚片土司,大大的咬了一口,瞬间,面包屑屑掉满裙。
  安律人微皱眉心,拿出一只垃圾袋,一手开车,一手将她掉落的面包屑捡起来放进垃圾袋里。
  “喂,你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飞鸢忍不住出声抗议。
  这家伙,装得这么爱干净,世人都不知道,他在家里脏得像一头猪,和现在西装笔挺的他判若两人。
  “你的眼睛没看到我的车里一尘不染吗?”他不动如山的说,“如果你要搭我的便车,就要保持车里的干净。”
  “那你要在我家暂住,怎么不维持我家里的干净?”她反唇相稽,等待他给她一个满意的答覆,因为起居室里的脏,真是叫她刻骨铭心埃“二者不能相提并论。”安律人眼角扫了她一下,轻松又不负责任的答案从他好看的唇线中逸出。
  “怎么不能?”她不服气。
  “你上班的地点到了。”他用不疾不徐的语气终结掉她热呛滚滚的气焰,巧妙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这么近?”她惊呼一声。
  她上网查过,地家到这里开车至少要半小时的车程,可是他们好像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
  他挑动了下眉宇,淡淡的说:“我的时速飙到近七十,你说近不近?”
  “是哦!谢谢你了,恩公!”她嘲讽地说,赶忙拿起气派的公事包和未吃完的面包跳下车,斗志昂扬地奔向办公大楼。
  她走后,安律人很快的发现她把手机忘在座椅里了。
  他的视线梭巡着她的身影,透过车前亮晶晶的挡风玻璃,他看到原本要进办公大楼的她,旋身去扶一名行动不方便的老婆婆过马路,老婆婆向她道谢之时,她清甜快乐的笑了。
  一路嚷嚷快迟到的她,居然会回头浪费时间扶老人家过马路?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淡漠的眼神蓦然之间变得温柔,心弦莫名的被牵动,看似粗枝大叶又迷糊天兵的她,有颗一善良体贴的心。
  JJJJJJ
  上官律师事务所。
  忙碌的办公室里,上宫风铃的目光追随着安律人昂藏挺拔的身影,直到他走进他专属的办公室,她仍舍不得移开视线。
  老天!他是上帝偏心的杰作,不但冷峻的气质优得没话说,一百八十几公分恍如模特儿一般的身材更是令人晕眩,微微勾起的唇角充满了自信,微带霸气的飞扬剑眉犹如君王。
  早上他一来报到,就莫名的影响了她的心跳,事务所里不乏相貌堂堂的有为律师,可是他们就是平庸的无法引起她的任何感觉。
  但这次,事情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安律人是她父亲事务所里新聘请的律师,他年轻有为,从美国拿了双料法律硕士回来,父亲对他极为激赏。
  据说,他曾在纽约一流的律师事务所执业过,打赢过无数场艰难的官司,还获得比尔杂志精英分子的票选排行榜第一名,是许多女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典型的黄金单身汉。
  “风铃,你喜欢安律师对不对?”和上官风铃一样是实习生的梅小尧靠过去对她咬耳朵。“安律师不但一表人材,还学有专长,更重要的是,他是安瑞集团的二少东,身家逾百亿,只要他肯回安瑞,就有现成的接班人宝座等着他。”
  上官风铃深吸了一口气,双眼泛起迷蒙的色彩。
  有财、有貌又有才……太完美了,她的心怦怦的跳动着,这样的男人谁不想牢牢掌握在手中?想必被他宽阔胸膛拥抱的滋味一定粉美妙吧?
  “风铃,若你喜欢安律师就要加把劲喔,我看陈律师那只狐狸精好像已经在对安律师放电了。”
  陈殊如是律师事务所里惟一的一位女性律师,年仅二十,貌美如花、风情万种,追求她的达官贵人很多。
  “谁说我喜欢他了.你不要乱讲,快点工作吧。”上官风铃娇羞地斥责了梅小尧一声,起身整理后面铁柜的档案。
  整理、整理蓦然之间,上头比较厚的档案一个不稳,居然数本一起倒下来。
  “哇——”上官风铃发出一声惨叫,两眼水汪汪地转出可怜的泪花,绝望的等着被砸。
  “小心。”一只手臂从她头顶上方越过,稳稳地扶住倾斜出来的数本档案夹。
  她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救命恩人。
  然后,娇柔的脸蛋出现恍惚的神情。
  是他……安律人修长的手指替她抵住了厚重的档案,免除了她被砸到头的噩运。
  ”哦……谢谢……”螓首仰望着他英俊的面庞,上官风铃的脸绯红了,差点忘了要呼吸。
  “不客气。”安律人迈开长腿往茶水间走去。
  向来害羞的上官风铃蓦然间开窍了,她醒觉的追上去。“安律师,你要煮咖啡吗?我帮你!”
  她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说,脸上带着嫣然的酡红。
  安律人淡淡地扯了抹笑,倒入咖啡粉,启动咖啡壶。“谢谢,我习惯自己煮咖啡,你去忙你的吧。”
  “哦。”她失望的走出茶水间。
  他有两名助理秘书,可是早上他煮咖啡的时候从不假他人之手,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能说他很享受自己煮咖啡的乐趣吧。
  上官风铃神不守舍的回到座位坐下,没多久,安律人执着咖啡杯经过门口。
  他走路的样子真是沉稳帅气得令人移不开眼光,高大挺拔的身躯走得潇洒,想到他刚刚的英雄救美,她的脸蛋蓦然之间又红了。
  第三章
  夜半时分,飞鸢在睡梦中被渴醒。
  晚餐时希希煮了一锅色、香、味俱全的麻辣锅,嗜辣的她吃了好多,除了明天铁定拉肚子之外,还有一个避免不了的后遗症——渴。
  她渴得要命,房里的冷水壶又正好没水了,所以只好撑着老重的眼皮起床,走出房间找水喝。
  “哇!”她被起居室里的数道绿光给吓到。
  “小姐,很晚了,请把你的音量调歇点。”
  安律人安适地窝在电视前,他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手里拿着电视游乐器,正聚精会神的对着萤幕里的绿色妖怪大开杀戒,桌上放着一罐插着吸管的草莓牛奶,一罐喝了一半的巧克力牛奶,还有一包香草泡芙、一包孔雀卷心酥。
  “你在干嘛?”飞鸢皱起眉头,她双手环胸,不以为然的瞪视着他,睡虫一下子被赶跑了。
  都几岁的人了,还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打电动?太幼稚了啦,此种举止,谁能想像他白天是仪表堂堂的大律师?
  “你没看到我在打电动吗?”他懒懒地说,视线扫了她一眼又回到萤幕上,嘴角轻掠过一抹淡不可见的笑。
  飞鸢气结的咬着牙,“我当然知道你在打电动。”
  他明知道她问的话不是那个意思,还故意那样回答,真可恶,他是一个狡诈,牙尖嘴利,只会要嘴皮子的坏律师。
  “你呢?半夜跑出来秀大嗓门吗?”他不动声色的说,心里在笑。?
  “我嗓门哪里大了!”她的声音陡然又扬高半度,很不服气。
  他以带着磁性的嗓音,笑笑地说:“不然你就是跑出来秀身材的喽?”
  “秀身材?什么意思?”她微愣,意会到他邪恶的眼光,她低头看看自己,蓦然尖叫一声冲回房间。
  安律人从喉间愉快的逸出笑声,可以想见此刻的她大概会很想找地洞钻吧。?
  飞鸢狼狈的冲回房间,她的头发凌乱、脸蛋绯红,羞窘恼怒得快要死掉。?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安律人!
  他明明在第一眼看她时就发现她薄薄的睡衣底下空无一物,却不告诉她,故意跟她抬杠一阵才讲,好让她无地自容。?
  好邪恶的律师,他这种心术不正的色狼根本不配当律师,她要去律师协会检举他!一定要去!
  她恶狠狠的穿上一件厚厚的长外套,然后再度走出房门。?
  她特意抬头挺胸,以掩饰两颊抑止不住的臊热。?
  她再怎么粗线条,也知道女人的胴体是不能随便给人家看的,只是夏天特别怕热的她,向来习惯不穿内衣裤,只穿薄透的睡衣睡觉,刚才迷迷糊糊的起来找水喝,一时之间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才会被他占了便宜。?
  “咳!”她清了清喉咙,多此一举的解释,“不能怪我,三楼本来只有我住,我一时忘了多了一个你,也没想到你会三更半夜的还在这里不睡,所以——呃,才会穿着睡衣出来,你了解吧?我是不可能特意跑来跟你秀身材的,你不要误会哦。”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瞅着她脸上的红潮,一抹笑意藏匿在他黝黑的眸色中。
  “何必解释那么多?我并不介意欣赏到刚刚的风光,更不介意你在任何时候跟我秀身材。”
  “哼哼,你什么都看到了,你当然不介意。”她哼了哼,毫不淑女的抡起粉拳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警告你,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你敢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哼哼,我保证你吃不完兜着走,我的拳头可是很硬的。”
  “我非常害怕。”他调侃地笑了笑,挑衅地告知她。“还有,你已经构成了恐吓罪,顾小姐。”
  飞鸢嗤之以鼻的扬起眉头,“那你呢?你有没有污染环境啊?安先生。”
  环顾起居室又是一片凌乱,她的话,咬牙切齿中带着深深的指责之意。
  这个人,真有他的,一个晚上就可以把原本相当整洁的起居室给弄乱,他的实力真是一等一的强哪。
  “有吗?我看不出来有哪里乱。”安律人凉凉地说,语调自在。
  飞鸢阴侧侧的瞪着他,“因为此地已经乱成一片,没有半点干净的地方,你当然看不出来哪里乱了。”
  她发现他真是道地的两面人。白天,他把自己弄得风流倜傥,还喷上男人味十足的香香古龙水,可是一下班回来就完全走调了。
  把邋里邋遢的运动服一套了事,没吃完的零食也不会放回原位,没喝完的饮料摆了满桌,要他打扫等于要他的命,但对于制造脏乱却是不遗余力,她真是受够他了……唔,念得好渴,先找到水喝再说。
  越过成堆的零食,她好不容易走到冰箱前,边犯嘀咕边打开冰箱,顿时,她傻了。
  蔼—她的运动饮料和矿泉水呢?怎么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冰箱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饮料,有草莓牛奶、果汁牛奶、立顿奶茶、草莓奶茶、连QOO都有,还有盒装布盯豆花、爱玉、果冻,以及数盒杜老爷N种口味的甜筒冰淇淋。
  仔细一看,冰箱旁边那个原本空无一物的玻璃古董橱柜里,现在放满了琳琅满目的零食,绝大部分都是甜死人、高热量的淀粉类零食。
  她快抓狂了,这里活像个小型的7—Eleven,只差没有热狗架、茶叶蛋和关东煮了。
  “安律人,我的运动饮料和矿泉水呢?”她甩上冰箱门,转过头,怒火充斥着美眸,杀气腾腾的问向沙发前的罪魁祸首。
  “移到楼下去了。”他不痛不痒的说。
  “什么?”她愤恨的瞪着他。
  意思就是,她要下去一楼的厨房找水喝,然后再爬回来三楼睡?
  “我不介意你喝冰箱里的饮料。”他很仁慈地说,没有波纹的俊容隐约浮动嬉皮笑脸的轮廓。
  “我不要!”她真是气炸了,“我问你,你干嘛不在你房间里打电动、吃零食,非出来把这里弄得面目全非不可?”
  天哪!他是少根筋还是脸皮厚,看不出来她正在震怒中吗?如果识相的,就该快快滚回他自己的房间里避难才对。
  “我房里没地方。”他对她脸上的怒容视若无睹,还游刃有余的拿起泡芙往嘴里丢。
  她一点也不相信他的鬼话,“怎么可能?我们的房间各有足足二十几坪耶,怎么会没有地方让你打电动,吃零食……咦……你屁股底下坐的是什么?”
  她觉得那个棕色的东西有点眼熟。
  “靠垫。”他简单的告知。
  “老天!你居然坐我的爱犬,我跟你拼了!”她杀过去狠狠的从他臀部将靠垫抽走,心疼的猛拍着被他坐到变得扁扁的狗脸靠垫。
  他挑了眉头,“它只是一个靠垫。”
  她的行为可笑至极,居然拍抚一个没有生命细胞的东西。
  “胡说,它是我的爱犬!”她斥责着他的用词,抱着“爱犬”转身往房里走,不想再多看这名凶手任何一眼。
  “等等。”他叫住她。
  “又有什么事?”她不耐烦的转过身。
  他把一个东西抛向她,“手机还你。”
  她还算敏捷的接到手机,双眸乍现惊喜。“原来手机掉在你车上了,难怪我找了一天都找不到,差点就去买新的了。”
  “以后不要再这么胡涂了。”他淡淡地说。
  他又想到她早上扶老婆婆过马路时的身影,很奇怪,那个画面今天一直在他脑中浮现,挥都挥不去。
  “胡涂总比你脏乱好。”她的眼角眉梢收回了对他的敌意,孩子气的对他扮了个鬼脸。“谢谢你替我保管手机,晚安了,大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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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到了,迟到了!哦!老天,她又睡过头了!
  飞鸢三步并做二步步奔到楼下,看到安律人正搁下餐巾纸站起来,手里提着考究又专业的公事包。
  “等等我!安律人!”她不顾颜面的对他巴过去,浑然忘了他们昨夜的“恩怨情仇”。
  现在只有他能够让她不迟到,她信任他的驾驶技术,死都要跟上他的车!
  “走吧。”他长腿迈出大门,飞鸢连忙跟上去。
  奇怪,律师可以留这样有型的长发吗?
  他的半长发简直可以媲美明星了,还有,他整理自己发型的技术也是一流的,晚上可以乱成像鸡窝一样,白天又梳整出帅气自然的模样,好神奇,连她这个真正的女人也无法做到……“喔——”他无预警的停下脚步,她一头撞上他厚实的背,抬手揉着发疼的鼻梁抱怨,“安律人,你干嘛忽然停下来?”
  他淡淡的声音飘至她耳际,“抽烟。”
  她扬扬眉,算他还有公德心,没在家里抽烟,制造二手烟公害。
  当然,他也不在他自己的车上抽烟,想来他也不会在办公室抽烟,以免破坏他白马王子的完美形象。
  所以大体说来,他的烟瘾不大,不是那种饭后、”完事后”没有一根烟就会死的男人,对于这点,她倒是颇为欣赏。
  她想,欣赏他的女人应该很多吧?光看外型,他便是那种超有电力的男人,随随便便一个举手投足就会迷倒一票花痴。
  喏,就像此刻,他抽烟的潇洒姿势简直帅呆了,加上那张深邃俊挺、略带贵族气息的五官,如果不是她很清楚他在家里邋遢的真面目,难保她不会被他迷惑,甚至爱上他。
  可惜她太清楚他了,就算他用他形状优美的薄唇吻她,她也不会动凡心的,她喜欢的是表里一致、有内涵的男人,绝不是安律人这款的。
  “上车。”他熄灭了烟蒂,两人一同上了车。
  车里洁净一如昨日,那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是一致的,有着淡淡的雅香,车与人一样的体面。
  “如果你在家里也像在车里这么爱干净有多好!”她以夸张的叹息语气说。
  他勾了一抹笑,黑黝的眸里闪过不良的笑意。“如果你在车里也像昨晚在家里穿那么少有多好。”
  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她早知道自己不该跟一个狡诈的邪恶律师抬杠的,因为她永远不可能赢得了奸狡的他。
  她必须很公道的说,他真的很帅,浓黑的眉宇和挺直的鼻梁都煞是迷人,可是,他的嘴真的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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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飞鸢天天错过闹钟响的时间,也天天在安律人用完早餐之后飞奔下楼,在最后一秒巴着安律人上车。?
  玛丽亚已经习惯烤好一片厚吐司给她带上车里吃了,而她也很清楚安律人对车子的“选择性洁癖”,她会自动自发用塑胶袋围着嘴吃吐司,不让任何一点屑屑破坏车里的干净,做个优良的好乘客。
  “谢啦!晚上见!”
  她对安律人挥挥手,开始觉得有他在家里借住也不错,至少她有个免费司机可用。
  “嗨,飞鸢,早!”同事许芝菱在公司的人行道前和她打招呼,眼里闪着神神秘秘的笑意,对远去的深蓝房车频频打量。“刚才送你来的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啊,好像有点面熟耶。”
  飞鸢皱皱眉头,对此乱点鸳鸯谱颇为感冒。“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哩,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她才不会那么疯,找安律人当男朋友。
  她说过了,她喜欢那种温文儒雅的亲切新好男人,不喜欢只会欺负她这个女流之辈的冷峻律师。
  许芝菱笑得很暧昧,“可是我已经不只一次看见他送你来上班了耶,不是男朋友会那么殷勤?”
  “我说不是就不是,他只是我们家的朋友,暂时借住在我家,顺路送我上班而已,你不要想太多了……”“咦咦……飞鸢,你说不是你男朋友的那个男人,他是不是姓……姓安啊?”许芝菱突然打断飞鸢烦躁的解释,兴奋的抓住飞鸢的手臂问。
  飞鸢一愣,“你怎么知道?”
  “天哪!真的是他!我要昏倒了!”许芝菱夸张的拍着额,眼睛里霎时冒出许多爱慕的心型符号来。“安律人耶!我亲眼见到安律人了!”
  “安律人有什么了不起?”飞鸢更加不苟同了,看到有人这样崇拜那个邋遢鬼,她就很不爽。
  “他是史上最有才华的华裔律师啊!我真是三生有幸才能亲眼见到他!”许芝菱猛摇飞鸢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飞鸢的手臂里。”飞鸢,可不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安律师?我想要他的亲笔签名照!”
  闻言,飞鸢的眉头皱成了九弯十八拐。
  史上最有才华的律师——
  哼哼,去他的有才华,她只知道他是史上最爱吃甜食的律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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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飞鸢忙得团团转,终于将一份稿件交出去。
  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其实没有什么发挥性,她主跑艺文线,有什么国画展、花艺展、书展、资讯展,或是什么剧场表演、演奏会等等,她就意思意思去采访一下,然后写一篇文章登出来。
  这般的平淡无奇跟她想象中的冲锋陷阵有很大的距离,她不无失望,可是既然报社安排了艺文线给她?她就要做到最好,这是她不服输的个性。
  所以,她尽量用自己的生花妙笔把文章写得有趣,尽量以不落俗套的方式去采访艺文人物,希望能闯出她自己的一片天来,希望有朝一日,大家都会认得“顾飞鸢”三个字。
  虽然她知道再这样跑艺文线下去,出头的机会很渺小,可是不试过,她真的不甘心。
  今天她会有一个扭转运程的好机会,主跑财经人物的小周挂病号,主编派她代替小周去采访一位金融界巨子,如果她把这次的采访搞定,说不定她就有转线的希望。
  正在自我陶醉之时,她意外接到安律人的来电。
  “顾飞鸢,你现在有没有空?”安律人的声音很严肃。
  她扬扬眉梢,喝了口雪碧汽水。“干嘛?”
  奇怪了,安律人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给她,十几天以来,他们相安无事,他负责早上送她上班,她则以忍受他的居家邋遢当回报。
  “帮我回去拿一件急件来地方法院,文件搁在起居室的茶几上。”
  “原来杰出的大律师也有疏忽的时候啊!”她明亮的大眼睛,笑得亮晶晶的。
  谁叫他总是看起来一副自命不凡的帅样,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她当然要好好调侃凋侃他喽。
  “一句话,你帮不帮?”他的口气越加严峻,叫人听了不寒而栗。
  飞鸢撇撇唇。
  哪有人这样的!请人帮忙还那么嚣张,$#@&*……她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了安家的祖宗八代。
  “好啦。”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
  她和那位大人物约好了四点在他办公室见面,距离四点还有三个小时,严格说起来,她是有空的。
  看在他每天无怨无悔送她上班的份上,她就做一次好人吧,当帮帮他庭上的当事人好了。
  于是她叫了部计程车,赶回家拿了文件,又赶到他指定的法院,气喘吁吁地在时间内将文件送达。
  安律人坐在律师位里,五官刚毅、面无表情,他的助理接过文件,她则像被下了魔法一般,被法庭内庄严肃穆的气氛给震慑住,不由自主的坐下旁听。
  他,安律人,言语流畅、用词犀利,沉稳地在法官面前表达自己的意见,反驳对方律师的破绽。
  飞鸢坐在席上,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不一样,不是被电到,而是好像被雷劈到。
  她不得不承认,安律人在法庭上的风采好迷人,她终于认同他拥有律师执照这件事了。
  她对面前上演的司法程序完全没有兴趣,对那些正义或公理也完全没感觉,她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安律人一个人身上。
  如果他在家里也能像在法庭上那么像样该多好?
  可是人总有放松、松懈的时候,如果他在家里也那么正气凛然、西装笔挺的,她恐怕反而会不习惯,因为那样显得太假了,谁想跟一个假人生活在一起呢?
  咦——她好像开始慢慢可以接受他在家里那样懒散邋遢了,对他的凌乱也不再感觉那么难以忍受,她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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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辩护完的安律人走向旁听席的飞鸢,时间是三点整。
  “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去吃饭。”他极其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走出法院,走向停车常“呃,刚刚,你的表现真是精采。”她原本是不想赞美他的,不想让他太得意,可是这些话不经大脑就从她口中溜了出来,控制不了。
  “谢谢你送文件来。”他戴上墨镜遮挡炙热的骄阳,俊俏的脸庞显得有几分冷漠,可能是刚刚太专在答辩了,所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把车开进一间私人俱乐部,已经过了午餐时间,因此餐厅里的人不多,餐厅经理亲自出来接待,显示了安律人这位VIP级的客人身份与众不同。
  “给我两份波士顿派,一块草莓蛋糕,还要一杯餐前白酒。”他吩咐侍者,微微拉松真丝领带,慵懒地伸长一双紧实修长的腿。
  “你那能叫正餐吗?”她觉得现在的他又打碎了她刚刚对他的幻想了,她“很大人”的点了辣味义大利墨鱼面。
  他淡淡的说:“跟你在一起,我可以随便吃想吃的东西。”
  他的说法好奇怪,她忍不住吐槽他。“难道跟别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吃的都不是你自己想吃的东西?”
  “当然。”他回答得很直接,丝毫没有对她隐瞒真性情的意思。
  他的答案令她绝倒,“你还真是表里不一的坦率哩。”
  餐点送上来了,两个肚子都饿扁的人不再交谈,埋头苦吃。
  “咳咳咳……”飞鸢突然剧烈的咳嗽。
  这里的辣味还真是道地的辣,她不小心被呛到,瞬间就咳得惊天动地。
  看到她这样,他敛沉下眉头,警告地说:“你最好不要再吃这么辣。”
  他递上水杯给她,她得救似的咕噜咕噜灌完一杯,他把自己的水也给她喝。
  “好难过……”她呛得两泡眼泪乱飞,幸好没化妆,否则一定花成一团。
  她听到他扬声叫侍者加水的声音,他温暖有力的大掌在她背脊一下一下地顺拍,劲厚有力,但又不会过重,他贴近的男性气息令她瞬间有丝迷惘。
  她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她是怎么了?只是被辣椒呛到,有必要产生这些奇怪的感觉吗?
  没有必要埃
  可是她的心依旧怦怦、怦怦地跳,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悸动怦然,出现了种种不该有的反应。
  蓦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拯救了她。
  “我是顾飞鸢。”她连忙接电话。?
  “顾飞鸢!你在哪里?为什么还没去傲阳集团?”主编的河东狮吼从彼方传来,震得她耳膜差点破掉。
  她涨红了脸,指住耳朵,惊跳了起来。
  老天!她居然完全忘了要采访大人物的事,看看表,已经四点整了!
  这下惨了,她想转线是别奢望了,那是不可能的。
  “我完了……”她跌进椅中喃念,一副等着被处斩的绝望样。
  “什么事?”安律人看着她哭丧的俏脸。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死气沉沉的说:“我有一个采访忘了……”“傲阳集团?”他刚刚听见手机里那个女人的大吼了,声音响彻云霄,叫人想不听也难。
  她点了点头,哀怨地想,她大概要被炒鱿鱼了,这下可顺了大伯母的意,难道她真要年纪轻轻就去相亲吗?
  “走!”丢下几张钞票,他拉起她的手就走。
  她跟着他走,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上了车,他一路狂飙到傲阳集团,气派的金色外观显示出此财团在企业界的身价,正如同旭日东升般的光明。
  “安先生,您来找总裁吗?”总裁室前的秘书小姐笑容满面地迎接贵客。
  “方秘书,这位是我的朋友顾小姐,和严总裁约好了做采访,因为一点事情耽搁了,请你带她进去。”
  “好的。”方秘书笑容可掬地对飞鸢颔首,“您是时代日报的顾小姐吧?总裁已经在恭候大驾了,请跟我来。”
  “好、好的。”飞鸢结结巴巴的说,这样的情势扭转使得她破涕为笑。
  她得承认她的社会历练还是太浅了些,不懂得如何应付突发状况,一遇到事情就只能坐以待毙,看来她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呢。
  临进总裁室前,她感激的对安律人投去一眼。
  他站在方秘书的办公桌前,顺长的身躯潇洒的斜倚着办公桌,他那双莫测高深的黑眸也同样盯着她,薄冷的唇在她回眸时对她勾起了一抹鼓励的笑意。
  她的心咚地跳了一下,脸颊浮起一片粉晕,她的世界好像要变了。
  第四章
  “唔……好爽。”
  飞鸢懒洋洋的从被窝里爬起来,看看闹钟,十点。?
  今天不必慌慌张张的赶着上班,因为今天是周休二日的第一天,可爱的礼拜六,她可以自由自在的睡、无拘无束的睡,睡到翻过去都没关系!
  自从她伯母获知,她每天早上赶上班赶到都没时间坐下来好好吃早餐之后,就一再地叨念她这个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女有福不会享、跟人家挤破头去上班做什么?
  可是她一点都不以为意,还十分的乐意工作,工作令她获得无比的成就感,那不是坐在家里跷脚享福可以体会得到的。
  喏,就拿昨天那件事来说好了,主编把她叫进办公室里,说她采访傲阳集团严总裁一事做得极好,严总裁也十分称许她,她因此雀跃了好久,久到连当天晚上做梦都会笑。
  如果不是安律人及时帮了她一把,她可能无法如此顺利地完成主编交代的工作,搞不好还会被骂到臭头,她真要好好谢谢他,那家伙还是有他挺可爱的—面。
  梳洗过后,她换上一套简单的天蓝色休闲服,迫不及待奔下楼去。?
  经过-—夜还有大半个早上的补眠,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噜作响,现在她可以吃下三碗公的饭没问题。
  “咦?人呢?”客厅里空无一人,厨房里也是,她扬声叫唤。“孟嫂、玛丽亚!”
  没有人回应她,她不死心,再度扬声。
  “大哥!希希!”她自动省略了飞鹞,反正一到假日,飞鹞总是窝在李迫的车厂里,大小姐她是不可能在家的。
  然后,她看到一张搁在餐桌上的纸条,上头是希希凌乱的字迹。
  “飞鸢,我们出外郊游踏青去了,午、晚餐自理。”
  她的脸部表情一蹦,痛苦的呻吟一声。
  太过分了吧?扔下她一个人去郊游踏青就算了,还把管家和菲佣也带走,这分明是要看她的五脏庙于死地嘛。
  他们也不想想她拙于厨艺,而离家最近的便利商店也要开车到山下才有,她已经饿得发抖了,哪还有力气下山?
  她绝望的打开冰箱搜寻,找到一盘飞鹰昨晚没吃完的炒饭,那是希希特地为大哥炒的消夜。
  她耸耸肩,好吧,有剩饭吃总比饿肚子好。
  她把炒饭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很快的闻到传出来的香味,她肚子叫得更大声了。
  微波炉一发出叮的声响,她就猴急的打开,把盘子端上桌,整个人蜷缩在餐椅里吃,坐没坐相的。
  “太美味了!希希不愧是‘希食堂’的主厨,手艺好得没话说。”
  她一边赞美希希的伟大,一边把炒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嘴里送,狼吞虎咽。
  喀—一客厅里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然后是有人走路的声音,接着,那个人走进了餐厅里,站在她的面前,审视她蜷缩在椅中那副娇嫩修长的身段。
  她中止了吞饭的动作,看着面前的安律人,脸蛋莫名其妙的突然一热。
  他和她一样都穿着休闲服,不同的是,他还穿着运动鞋,俊挺的他做此打扮也很帅气,长发不同于以往的在脑后束起绑成马尾,别有一番都会雅痞的味道。
  “我以为你在睡觉。”她赶紧没话找话讲,沉默只会让气氛变得暧昧,她可不想重蹈昨天的覆辙,对他有不正常的反应。
  “我去爬山。”他说明了去处,拉了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昵近她的,黑眸深处有种光芒一闪而逝。“你在吃什么?”
  他探近的气息险险又令她乱了呼吸,她斜瞟了他一眼。
  他们这种有钱又有高尚职业的公子哥儿,不是都流行上健身房去练腹肌吗?他怎么会做爬山那种老人家才会做的运动?
  “炒饭。”她连忙又大大口的吞了口饭,希望自己不淑女的举止可以驱走两人之间弥漫的亲呢气氛。
  “还有吗?”他慵懒的扭转颈子,舒展十指筋骨,发出嘎嘎声响。
  “没有了。”她佯装轻松的耸耸肩,继续吃她的,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他那里偷偷飘去。
  刚刚他那个舒展筋骨的架式,好像会功夫似的,因为她曾在戎戎她老公——也就是“凌门武道馆”的孔承杰身上见过同样的招式。
  他对她偷觑的眸光视而不见,起身从碗柜里拿出一支汤匙,再度坐下,探过身去,就着她面前的盘子,分食盘里的饭。
  她瞪着他,他忽而靠近的举止害她心跳漏跳了一拍,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则对她造成极大的威胁感。
  安律人毫不介意她的瞪视,他愉快的吃着炒饭,瞬间仅剩的炒饭全落进他的腹肚,他吃得一粒不剩。
  她的黛眉微微蹙起,红唇嘟得老高。
  他居然吃完了所有的炒饭?!他还真是不客气啊!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他是吃饱了,但她的肚子还是饿得咕噜叫埃“你下午有没有事?”他忽然问,视线停在她细瘦的手腕上,她手里拿着一支汤匙晃啊晃的,已经没有食物了。
  “没有!”她答得飞快,一相情愿的认为他觉得不好意思了,所以可能是要带她出去吃饭,报答她刚刚把炒饭都让给他吃的恩惠。
  他的唇角绽出淡淡笑意。“那么,你跟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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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狱。
  她这辈子想都没想过她会踏进监狱半步.可是现在她不但踏进来了,还坐在里面,而且一坐就好久、好久。
  中午她还以为跟他出来有什么好料好康的,没想到他把她带来监狱。
  他自己在替有心考试的受刑人上课,命令她当义工,替不识字的受刑人写信回家,写得她手都发麻发酸了。
  她越来越发现那家伙异于常人的地方,说好听点是特殊,说难听点是不对劲。
  不是吗?
  有哪个大男人那么嗜吃甜食的?其中又以草莓牛奶是他的最爱,巧克力排名第二,而且他咖啡里都加好多糖,像在喝糖水。
  别人都不知道.每天他开车上班的时候,都要吃掉一盒森水牛奶糖,而三楼的起居室里,没有一天不充斥着各式各样吃完的零食包装。
  再说今天吧,人家雅痞放假白天都应该补眠睡大头觉,晚上泡夜店找美眉寻欢才对,他却一早起来爬山,现在又找她来监狱“约会”,她真是怎么猜也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他,可以用“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来形容吗!
  小时候的他,明明就是个孤僻整洁到令人讨厌的沉默小男童,长大了以后却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人前的他依然优秀,人后的他却完全的脱轨走调。?
  他是真的对这些受刑人有爱心吗?还是只是来沽名钓誉的?
  像他这样一个看起来冷漠的高知识分子,真会对这些犯了错的受刑人寄予同情吗?
  她真的不了解他,她只了解自己的肚子,因为她的肚子好饿好饿,不停发出抗议的腹鸣。?
  她是很乐意帮这些受刑人写家书啦,可是也要给她吃饱再说啊,她饿着肚子,真是写起字来也会发抖。?
  “小妞,你是安律师的女朋友?”一名头发灰白的老受刑人坐在飞鸢面前,笑盈盈的问她。?
  年轻时犯了错的他,让岁月洗去了原有的戾气,长年的牢狱生活已经让他变得心平气和了。
  “不是、不是!”飞鸢连忙否认,也不知道自己干嘛否认得那么急,还熊熊写错一个字。
  “小妞,你不必摇头摇得那么快。”老人家老神在在地说,“安律师从来没有带女孩子来过这里,你是第一个。”
  她一怔,停下笔。“他常常来吗?”
  “过去他有回来台湾一定会来,还会从美国寄教学录影带给想看的人。”老人家笑眯眯的说:“有一次他还寄了件羊毛衣给我,真是有心。”
  “他为什么要寄羊毛衣给你?”飞鸢不由自主的扬起长睫,好奇的问。她的胸腔竟微徽的发烫,期待着老人说出她想听的答案。
  老人家得意的说:“有次他来,看我冷得发抖,我说舍不得穿死去儿子送给我的羊毛衣,怕穿坏了,他就寄了件新的给我,要我套在儿子送的那件羊毛衣外头穿,这样就不会把儿子送的羊毛衣穿坏了。”
  “哦——”她长长的应了声,顿时陷入沉思当中。
  看来她是误会他了。
  如果他只是想沽名钓誉,他不必对这些老人家这么用心,他是真的把这些受刑人放在心里吧,否则他就不会牺牲宝贵的假期来这里了。
  她决定了,从现在起,她要收回以前对他所有不好的评语,她要郑重的重申,安律人是个刀子口,豆腐心的好律师,他只是嘴巴坏了一点,其实他的心,软得像棉花糖一样。
  相较起来,中午她竟然还跟他计较他吃了她的炒饭,她还真是小家子气没有格局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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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六点,他们步出监狱,天际已经出现美丽的晚霞,车水马龙的街头亮起了几盏霓虹灯。?
  “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安律人一上车便直接下来的行程。?
  “好。”飞鸢微笑点头,她表面镇定,实则在心里大大的欢呼了一声。?
  唷厚!终于听到她最想听的话了。?
  现在的她饿得两眼昏花,不可能等回到家再吃,再说,希希留的纸条上面也写得很清楚,要她午、晚餐自理,可见就算她赶回去也没饭好吃,还是先在外面解决。
  “你想吃什么?”她兴匆匆地问,基于对他的感慨,因此她的语气里出现了少有的温柔。
  能把受到世人忽略的受刑人放在心里,这不是寻常人做得到的,现在的安律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提升不少。
  “红豆粉圆。”他刚毅的英挺脸庞一径的云淡风轻。
  “什么?。她的俏脸瞬间添上几道黑线。
  她就知道她不必对他的吃食抱太大的期望,他总是“零食第一、正餐第二”,她别妄想他会带她去什么高级餐厅吃一流的料理。
  所以当他把车停在新士林夜市附近时,她也没有多大惊讶。
  “粉圆?”她斜眼睨他,再次确认……正确的说法是,希望他改变心意啦,毕竟粉圆只是填不饱肚子的甜点而已。?
  “粉圆。”他肯定地说。
  她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有种壮士断腕的气魄。
  好吧,粉图就粉圆,反正粉圆也不难吃,顶多吃完粉回再来盘蚵仔煎,附加一份生炒花枝羹,最后再来块美味闻名的炸鸡排就是了,这样总会饱了吧?
  他们走向粉圆摊位,点了三碗红豆粉圆,因为安律人他一个人要吃两碗。
  “走吧。”吃完,安律人率先站起来,英挺的眉目和流畅优雅的姿态鹤立鸡群,丝毫没注意粉圆摊的小妹注视着他的眼神是那么炯亮炽热。
  “这样就走啦?”飞鸢傻眼的意识到他所谓的“走”,就是要回家的意思。
  去他的!这家伙会不会太自私了一点?吃完他自己想吃的东西就要走了,那她怎么办?
  走到外头,两排满满的小吃牢牢的吸引住飞鸢的目光。
  她垂涎的看着那些招牌,好想吃点咸的东西哦,无奈身边有只不解风情的大笨牛。
  更令她郁卒的是,出门前她连钱包都忘了带,现在想掏腰包买点东西吃都不行,只能看他的脸色吃东西……蓦然,“药炖排骨”大大的黄色招牌像在跟她招手,她眼前立即浮现出大块排骨的美味模样,还有她爱喝的中药汤,滋补养颜!
  不管了!说什么她都要喝碗药炖排骨再回去!
  “我要吃药炖排骨!”她的眼睛闪亮,拔腿奔向心爱的药炖排骨怀抱,却没注意前方有辆机车正以极快的速度飘过来。
  “顾飞鸢!”安律人推了她一把,让她逃过劫数,可是他自己却没有那么幸运,他被机车撞飞了出去。
  “安律人!”等飞鸢回过神来,周围已经围满了指指点点和看热闹的人潮。
  她急切的奔向安律人,看到他痛苦的躺在地上,他的腿受伤流血,肇事的机车小混混却老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她泪眼婆娑地喊,从没有一刻感到这么无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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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鸢终于明白安律人的房间为什么没有地方让他打电动、吃零食了。
  这个男人——
  连在家里住了二十几年的她,东西都不及他的二分之一多。
  她瞠目结舌地把房间从左到右看一遍,又从右到左的看一遍,再从天花板看到地板,最后一把掀开窗帘。
  果然,连露台都堆满了东西,还不是普通的多,是很多、很多的多。
  最后,她只能发出一声揉合了佩服、不解与忍耐的叹息。?
  “你究竟是怎么买的?”她讷闷地问向安律人。
  这里好像电视购物频道的门市部,什么器材都有,举凡健身的、烹饪的、家电的,应有尽有。
  “打电话买的。”安律人低沉富有磁性的专业律师级嗓音,闲凉地吐出这五个字。
  飞鸢听了差点吐血身亡。
  她翻眼蹬着他,眼角有点儿抽搐。
  真是废话!她当然知道他是打电视萤幕上那支订购专线买来的。
  她的疑问是,他一个人怎么可以买这么多用不着的东西回来堆?他不觉得购物频道里那些物品上天入地的功能都是唬人的吗?
  但是,显然他觉得那都是真的,所以他才会买,还持续的买了这么多。
  她挑挑眉梢,看来她又发现了这位律师不为人知的一面了。
  购物频道迷以前她就听过有这种人,本来以为都是些没有知识的欧巴桑才对,没想到堂堂安大律师也有此等痹好。?
  她小心翼翼的清出一条走道,把轻松斜倚在门边的他扶进来。?
  他两腿都受了伤,需要靠两支拐杖才能行走,医生说没有大碍,只要好好休养一两个礼拜就能健步如飞了。
  “小心、小心一点。”飞鸢一路踢开一些挡路的小东西,一边皱眉。“安律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叫玛丽亚暂时把你这些东西清到储藏室放起来,你才有地方走路。”
  “不行。”他断然拒绝。
  她挑起眉毛,没好气的问他,“为什么不行?”
  真是不知好歹,她想这样做是为了他好耶,不然他拄着两支拐杖,阵仗庞大,恐怕连走到厕所都困难重重。
  “就是不行。”他毫无道理的坚持他的想法。
  “可是你受了伤啊!”她终于忍不住发作了,温柔尽失。“你说,这样多东西你怎么下床?怎么拄着拐杖走路?况且这些东西你又不是天天用得着,暂时收起来会死吗?”
  “所以你要当我的义工。”他懒洋洋的看着她,嘴角缓缓扬起浅浅笑痕,一派理所当然的姿态。?
  “义工?”抓狂之余,她不解他的意思。
  他黑眸睨着矮他一颗头的她,她清澈的瞳眸瞪得大大的,他笑了笑,好整以暇地说:“晚上你的房门不能关,我有需要的时候,会敲敲床头叫你,你就立即过来问候我的需要,懂了吗?”
  “可是……”她张着嘴,想否决他这个提议,因为怎么想就怎么不合理。
  他说当他一敲床头,她就要来问候他的需要。
  可是,如果她很想睡呢?又或者她根本睡死了听不到他的敲床声呢?那怎么办?
  “我的伤是为你受的。”他剑眉微扬,打断她想逃避责任的话,很现实的提醒她这一点。
  顿时,飞鸢吞回了想讲的话,沮丧的感觉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
  他说的对,她没办法拒绝他这个提议,因为他现在是道道地地她顾飞鸢的救命恩人!
  关于安律人,她现在又有了新结论。
  他是个很会利用时机为自身谋福利的阴险律师。
  都怪她贪吃,想吃什么滋补的药炖排骨,否则她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呜呜,每天半夜都要随传随到耶,真不是人过的生活哦。?
  第五章
  于是她真的变成安律人的专属看护兼义工,白天由玛丽亚负责,晚上就轮到睡在他对面的她。
  第一天晚上,安全度过,他一觉到天亮,她也是。
  当她伸伸懒腰、神清气爽的起床之后,当下觉得看护的工作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嘛,她也可以胜任,她给自己拍拍手。
  第二天,与他道晚安之后,她回房熄灯睡觉,立即就跌进香甜的梦乡之中。
  就在她渴睡欲死的时候,她听到一阵巨大的敲击声,而且是一直不间断的。
  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发现声音是从安律人的房间传来,她蓦然醒觉,连忙冲到他房间。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飞鸢神色慌张,如临大敌的问。
  安律人半个身躯靠在床头,黑眸望着仅着薄衫的她,懒洋洋地说:“我要上厕所。”
  她呆了呆,愕然的眨了眨眼。“哦——”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等小事。
  她的视线从他慵懒的神态看到了他的手,他右手拿着拐杖,而刚刚敲击床头原木的就是那根拐杖。
  难怪他不怕她睡死了没听到,原来他指的“敲敲床头”不是用他的手指头敲,而是用拐杖敲,这样还听不到才有鬼。
  “来吧。”
  她认命的走过去扶他,微微弯身,把自己的肩膀给他倚扶。
  他的手伸上来,原本应该塔在她肩上的手,却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个滑落,抓住了一只柔软的浑圆。
  黑暗中,他深幽的黑眸里有火焰在跳动,飞鸢睁大双眸,被意外的状况吓到了,忘了反应。
  过了数秒她才惊叫一声。“色狼!色狼!你在乱摸哪里?”她气急败坏的捶打他,浑然忘了他是病人。
  “房间暗,我看不清楚。”他慢条斯理的把手掌移开,重新搁回她的肩上,五指伸直再并拢,紧扣住她单薄的香肩。
  “看不清楚还能摸得这么准?你为什么睡觉不开夜灯?是不是存心想占我便宜?”她咬着牙数落他。
  被他摸到胸部,她心有不甘,却还是得继续当他的义工,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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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飞鸢都在渴睡欲死的情况下被拐杖声叫起。
  “你又要上厕所?”夜半时分站在床头旁,她不耐烦的问安律人,每天被打断睡眠让她火气很大。
  她连续几天睡眠不足,而瞧瞧他,他老大好看的黑眸炯亮无比,一点儿也不像刚睡醒想尿尿的样子,他都不用睡觉的吗?
  他扯动嘴角,露出淡不可见的笑纹。“麻烦你了。”
  “一点都不麻烦。”她用恨得牙痒痒的语气说。
  每晚,她这个黄花大闺女大开着房门睡觉,她已经无法顾及自己的睡相都给他偷瞧了去,只祈祷他的腿伤快点好,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她熟练的扶起安律人走到厕所,等他在马桶前站稳后她才离开,直到里面传来“好了”两字,她才开门进去扶他。
  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好啊?医生不是说他一两个礼拜就会健步如飞了吗?怎么看他好像一点进展都没有的样子,他们会不会误看了蒙古大夫啊?
  “喂,安律人,我们明天换个医生看好不好?我觉得你……”说到一半,她感觉安律人高大的身躯有些摇晃,她纳闷地往上一看,他的眉宇正紧紧的蹙起。
  “你怎么了?伤口痛吗?”她紧张的望着他,霎时他身躯一软,倾斜压上了娇小的她。
  “哇!”飞鸢发出一声惨叫,两个人双双摔倒了。
  她不感觉痛,只感觉重,因为她的粉臀坐到一个柔软舒适的东西,正好承接住她的身躯,而她的身上压着他,所以很重。
  “你……你不要紧吧?”她浓密的睫毛掮了掮,晶灿的眼眸霍地瞠大。
  她蓦然看清楚自己身下躺着的是一张按……按摩椅,很汽车宾馆的那一种,显然也是他从购物频道买回来的。
  他没有回答,俯首凝看着她,他自然地伸手梳理起她颊边凌乱的柔软发丝,她的两腮因他饱含温存的动作而浮现淡淡的粉晕。
  他慵懒性感的薄唇近在她眼前,她几乎快忘了呼吸,眼神也开始变得迷蒙。
  怎么了?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不推开安律人?
  他的气息蓦地对她袭来,顺着发丝,他修长粗厚的手指滑过她甜美的脸庞,她的险热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内心有不知名的怪异期待在小小鼓噪着。
  她轻抽了一口气,意乱情迷的看着他。
  他的胸膛好宽阔,厚实昂藏,仅是这样抵着他,她就感觉到自己正在心跳加速,因为他很不应该的在发挥他无敌的男性魅力,把她迷得晕头转向!
  终于,他俯唇攫住了她的唇,温热的舌尖探进了她的唇齿之中,掠夺了她馨软的丁香小舌。
  “晤……。她逸出自己都不相信的细碎软吟,心跳强烈悸颤,晕红了俏脸,全身虚脱的躺在按摩椅上,比他还像个伤患。
  他深深的吮吻着她,两唇胶着、两舌交缠,他的呼吸转急促,男性的欲望被唤醒,眸色也浓了。
  轻透的丝绸布料勾勒出她胸型的姣美弧度,他顺着一个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在诱人的双峰上爱抚轻揉,盈握住一只软柔饱满的丰盈,隔着薄薄的衣料,以唇触碰她敏感的花心。
  “不……不行!”
  她红着脸推开他,把持住最后的理智,仓皇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她砰地一声甩上门,在门板后喘息,脸颊红得像火烧山。
  丢脸!丢脸死了!;她居然被安律人迷得心头小鹿乱撞,还跟他接了吻?
  天哪,她明天要怎么见他啊?她好想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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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飞鸢都百思不得其解。?
  她再怎么说,也是第一名毕业的高材生,怎么可能会喜欢像安律人那种只在工作上绽放魅力,而私生活却无法让她产生丝毫崇拜的男人?
  他是顶尖的一流律师,但他嗜吃甜食如命,又总是把居家环境弄得凌乱不堪,昨晚还趁人之危地占了她的便宜……她皱皱眉头。?
  奇怪,受伤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被占便宜的反而是她?
  昨天他压着她的力道根本不像有伤的人,她真怀疑他先前的疼痛皱眉也是假的,不然怎么一吻上了她之后,他就全不痛了?
  他这个人真的很狡狯,有时候冷漠,有时候邪恶,非常的莫测高深,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只会躲在琴房弹钢琴的安律人小朋友了,她要小心提防他,千万不能掉进他的爱情陷阱……“小姐,想买性感内裤送给男朋友吗?”专柜小姐笑盈盈地问。
  “啊?”飞鸢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凯文克莱的男性内裤专柜前,不知道已经神游太虚多久了。
  “呵。”希希故做淑女状,秀气地掩嘴而笑,睨着飞鸢面红耳赤的可爱模样。
  飞鸢秀颠赧红,她拉起希希赶紧逃离丢脸现常“你干嘛不提醒我,害我丢脸。”
  希希飞扬着双眉,快乐地说:“我怎么知道?我也以为你想买性感内裤送给男朋友碍…哈哈哈。”她毫不客气的取笑好友。
  两人走到百货公司的中庭咖啡座坐下,各点了饮料。
  “昨晚你和安律人发生什么事了?”一坐下来,希希就以此当开场白。
  飞鸢心脏怦地一跳,反应过度的瞪着希希看。“你、你、你为什么这么问?”
  希希以轻松的口吻说:“没什么啊,我听到一声好大的声音,又过了—会还听到好大的甩门声,连小鹏鹏都被吓了一跳呢。”
  “那大哥有没有听到?”飞鸢紧张地问。
  “没有,他太累了,睡得很熟。”希希露出一记甜美笑容,“快告诉我,你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少奶奶的生活过久了也很无聊,因此她想从飞鸢嘴里听点精采的。
  “什么事都没有。”飞鸢闷闷地说。
  刚刚她新买了一套保守的卡通图案睡衣,就是为了不再重蹈昨晚的覆辙。
  一定是因为她的睡衣太性感了,所以安律人才会一时发疯吻了她,都怪她没注意,早就应该换件睡衣才对,她却少根筋,直到今天才想到。
  “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希希半信半疑,但怀疑的成分比较多。
  “没有啦,喝你的饮料,我们不是还要去买小鹏鹏秋天的衣服吗?你再不喝快点,我们就没时间逛了。”
  飞鸢以顾左右而言他的手法带开了话题。
  可是她的心却有股难以形容的怪异感觉,想见到安律人,又不敢见他,好矛盾。?
  不知道昨晚他是怎么爬起来的?她那样逃掉,他会不会很生气?他的腿,还痛吗?
  哦!为什么她会被安律人弄得心烦意乱,她可不愿意承认她喜欢他,那是—件很逊的事。
  她应该和钟家的姐妹一样,都比较喜欢安家的老大才对啊,怎么现在会满脑袋装的都是安律人?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安律人这三个字……可是他的吻技为什么会那么高超缠绵,令她一再回味?
  他经常吻女人吗?凭他迷死人不偿命的长相,还有走出去冷峻专业的律师形象,喜欢他的女人一定很多。
  既然喜欢他的女人已经很多了,那她就不必去淌浑水了,早点把自己晾干比较要紧……哦!惨了,她今天干嘛一直想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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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鸢蹑手蹑脚地提着血拼回来的大包小包溜进房间,她认为自己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像阵烟一样,没有人会察觉到她回来了,特别是住在她对门的那个人,虽然他的门开着,但他应该没看见……“顾飞鸢。”安律人醇厚低沉的声音在她转动门把的那一刹那场起。
  她心弦一震,手里的袋子掉满地。
  “什么事?”她清清干涩的喉咙,但是心跳好快,这个律师的声音低沉而迷人,真是害人不浅哪。
  “我要喝草莓牛奶。”
  她深吸了口气。“知道了。”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她不可能永远不见他,除非他搬走,或者她离家出走,但两者都不可能。
  她闭了闭眼再张开,拿起挂在衣领的墨镜戴上,从冰箱取出一盒草莓牛奶,忐忑不安的走进安律人的房间。?
  这房间……嗯,还是跟昨晚一样的乱。
  她不经意瞥到那张按摩椅,俏脸蓦地一红,昨夜与他唇舌纠缠的震撼感觉全回来了。?
  她别扭地把牛奶递给他,眼睛却别向另一边,因为这家伙居然……居然没有穿上衣。
  他接过牛奶,锐利的黑眸盯着她,不发一语。
  “你为什么戴墨镜?屋里有太阳吗?”终于,他眯起黝深的黑眸问,神态懒洋洋地。
  她还是不看他,无意义地轻哼。“嗯哼,那个……我眼睛痛。”
  他裸露的精健体魄叫她目眩神迷,就算眼睛不痛也不行了。
  “多痛?”他也跟她言不及义,随便乱扯。
  “很痛很痛。”她努力撒得脸不红、气不喘,最后客套的告辞。“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有事再叫我。”
  很鸵鸟地抛下两句话,她就想走,但她没走成,因为她的手腕被安律人给牢牢的扣住了,她只好继续站在他的床旁。
  “你干嘛拉住我?”她脸上窘红,装傻地问。
  “我要跟你谈一谈。”他的嗓音有着几分慵懒。
  顿时,她觉得喉头发紧心跳加速,心脏卜通卜通的狂跳。“谈什么?”
  完了,她为什么觉得紧张兮兮的?
  这完全不像她顾飞鸢的作风,她应该是个大胆的、冒险的、进取的勇敢女战士才对呀,怎么会变成像现在这样带着微妙羞意与躁意的小女人?她真是疯了她。
  他勾动笑容,瞅着她嫣丽的脸蛋。
  这位小姐大概还没有察觉到她自己的脸有多红吧?
  昨天被她逃掉,今天她又避了他一天,现在他不会再让她逃开。
  “谈昨天的吻,以及,今天的吻。”他闲适地告之。
  接着,他动手摘掉了她鼻梁上的可笑墨镜,眸光熠熠地将她拉进怀里。
  他的唇吻住她柔红的唇瓣,昂伟的身躯将娇小的她包覆住,她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人已经在他的怀里。
  他的吻和昨天的不同,他霸气的攫住她的唇,绵密的吻她,一股麻人的电流从她心口窜过,她骤然屏息,脑袋一片空白。
  打定主意不喜欢他的,可是她却如此沉醉于他的热吻里,她已经不能说不喜欢他了,因为,她对他真的很有感觉……“飞鸢!”
  希希有一袋衣物和飞鸢拿错了,上楼来找,看到散落在飞鸢房门口的纸袋,她好奇的视线看往安律人敞开的房间。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火辣缠绵的画面。
  她先是一怔.接着便笑开了,生动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
  “瞧瞧我看见了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希希轻巧地溜下了楼,将三楼留给房里那两个冤家变亲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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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要吃一片草莓土司。”
  星期天的晨光中,安律人神采奕奕的要求面前的小女人。
  飞鸢手忙脚乱的把烤好的吐司涂上草莓酱,然后送到安大少的嘴边,对于不会烹饪的她来说,这样已经算是考验了。?
  “莫名其妙嘛,你是腿骨折,又不是手骨折,为什么要我喂你吃东西?”她虽然口里不停的嘀咕抱怨,却又顺应他的各项要求,把他想吃的东西一一喂进他嘴里。
  安律人淡淡的勾勒一抹笑。“这是女朋友的职责。”
  “我又没有说要当你的女朋友。”她皱皱鼻子反驳,心里却泛起甜甜的滋味。
  他说她是他的女朋友耶……听了真是很受用。
  “你没听过一吻定江山吗?”他对她扬扬剑眉,霸气地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飞鸢好气又好笑的把餐盘拿开,催促道:“起来吧,男人!我替你换衣服,今天我们要到医院去复诊,让医生看看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点康复的现象都没有。”
  他把两手伸高,一副等待她替他脱睡衣的样子。
  拿他没辙,她只好动手替他脱衣服。
  这个懂得利用时机的家伙,自从为她受伤之后,他最会挟腿伤以令她做任何事。
  上衣脱掉之后,安律人露出他那令男人嫉妒、令女人迷醉的精健上身。
  他有平坦的小腹,毫无赘肉的腰线,还有四块傲人的腹肌,晒成古铜色的肤色也使他看起来很健康,一点也没有白领阶级的死人样。
  她又害臊又想看的打量着他,有着深深的疑惑。
  “奇怪,考律师执照不是要读很多书吗?你怎么有时间做运动?”
  他的身材完美无缺陷,不爱运动的她看了真会惭愧。?
  他的唇边闪着笑意。“飞鸢小姐,你好像越来越崇拜我了。”
  “去你的!”她没好气的啐了声,打开他的衣柜。翱斓悖嫠呶夷阋┠囊患拷裉煲皆褐挥邪胩烀耪铮颐窃俨豢斓憔屠床患傲恕!?
  “左边第二件。”
  她替他拿下熨烫整齐的衬衫,一回头,不料却撞进他宽阔坚实的胸怀。?
  “你干什么?跑到我面前来让我撞……”她揉着发疼的鼻梁,这好像是她第二次撞到他了,上次撞列背面,这次撞到正面,都一样的痛,因为他的身躯简直像墙壁一样。
  她的抱怨未完,他的眉眼逸出笑意,热吻已经落下了。
  他的舌轻轻撬开她的唇,他轻松的搂着她吻,根本不需要支撑点。
  她轻嘤一声,舒服的沉醉在他的吻里,半晌之后,地突然觉得不对劲,瞠目结舌地推开他。
  “你的腿一—”她瞪着他惬意驻立的双腿,拐杖扔在老远的地方,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的腿伤早就好了。?
  他也没有否认她看到的事实。“腿已经好了,不需要再去看医生,而且功能齐全,你要不要试试?”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邪佞一笑。
  她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心莫名地怦然一跳,慌乱地闪避着他的目光。“你你你……在说什么?”
  他扬了一抹笑。“不要紧张,我会很温柔的。”
  他昨天就很想爱她了,只是考虑到她不是那种很感性的女人,可能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他的求爱,因此忍到今天。
  “上床了。”
  他用着磁性的声音把她搂上床,身躯轻压着她僵硬紧张的娇柔胴体,他黑黝的眸中漾起温柔神色,轻巧地褪去她的衣衫。
  她的骨架相当纤细,但是身材却相当完美,适中的诱人胸部散发着初蕾般的致命吸引力。
  “我看……还是不要好了……”她的心狂跳,身子绷紧,羞涩的想找被子盖。
  其实她并不是不愿意给他,而是……她没经验,她好慌,也怕他会耻笑她的笨拙,毕竟他的嘴巴一直是那么尖利而不留情的。
  “一定要。”他用坚定的语气告诉她,同时,他温热的舌头也溜进了她嘴里,牢牢的吸住她滑嫩的小舌头,让她没时间思考。
  整个过程她都很被动,但是她也都知道他在做什么。
  昨天她才承认自己对他的感情,这样的发展会不会太快了些?
  他的热吻与耐心的探索,渐渐撤掉了她的不安,她闭上眼睛,将自己全部交给他,随着他催情的磨蹭轻轻地摆动身子,顺应他的带领,在他的男性气息中,变成了真正的女人。
  之后,他吻着她甜美的唇,将她拥进怀里,轻抚着她雪白无瑕的美背。
  “舒服吗?”他的嗓音有几分欢爱后的慵懒。
  她害羞的拉起被单盖住自己赤裸的胴体,想到刚才从她嘴里逸出的那些娇软呻吟,她的耳根子又烧红了。
  极致的感觉真的像快飞上了天,他的带领让她除了初时的疼痛之外,没有多余的不适,只有她未曾体验过的快感。
  “为什么腿好了也不告诉我,害我一天到晚担心我会害你跛脚。”她轻声抱怨,因为她真的很担心他。
  他手一勾,把她的脸勾到面前,从容地说:“如果我腿伤好了,你就不会照顾我了。”他自有他的道理。
  “这么渴望我的照顾?”她以顽皮的斜眼睐他,漾开笑颜。“难道你早就爱上我了?”
  他的指腹划过她等待答案的唇,嘴角蓦地弯起。“你说呢?”他不予回答。
  飞鸢掀动长睫正要说,外面有人敲门,玛丽亚的声音扬起——“安先生,有您的访客。”
  第六章
  上官风铃坐在顾宅三楼的起居室中等待她要见的人。
  她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粉拳严谨地交握在裙上,柔亮的大眼东看看、西看看,感觉这里好像……没有楼下那么干净,而且散了一桌子的零食好奇怪,说是凌乱也不为过。
  不过没关系,她关心的是人,不是环境,只要能见到休假已经一个礼拜的安律人,她就心满意足了。
  听说安律人两腿受了伤,所以他手中的案子都暂时交给别人去办,今天是休假日,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询问公事的机会来访,还可以表达她私人对他的关怀之意。
  说真的,她从来没有追过男人,也不知道要怎么样追,尽管梅小尧一直鼓励她勇往直前不要退缩,凭她的条件一定可以让安律人爱上她,可是她还是裹足不前,连靠近他的勇气都没有。
  她真的很喜欢安律人,可是她也真的很缺乏勇气,如果他恢复了上班之后,再多给他们一点相处的时间,她想会比较好。
  因为届时日久生情有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有可能,况且她爸爸是上官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又在议会担任议长的工作,这样应该算门当户对吧?
  她知道安瑞集团在商界赫赫有名,也知道安律人随时有不当律师的丰厚本钱,因为他是安家的二少爷,将来可以继承的财产是天文数字。
  但,她爱慕的是他的人和他的才华,不是他的钱,她并不在乎他身后的背景有多雄厚。
  她自小在优渥的家庭长大,对于金钱的观念很淡,她认为两个人只要真心相爱,即使贫贱夫妻也可以过得很快乐……虽然梅小尧常说她有这种观念,根本就是富人不知人间疾苦,可是她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上官小姐。”
  安律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灰色休闲长裤走出来,微乱的发让他别有一种颓废的酷帅味道,那是刚刚和里头那个小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结果。
  上官风铃被他强力的电波震得心房一跳,期期艾艾的张阖红唇,“你你……你叫我风铃就可以了。”
  安律人坐了下来,深邃黝亮的黑瞳直视着局促的上官风铃。“有什么事吗?”
  等上官风铃走了之后,他要带里头那只刚刚变成他生命的一部分的小母鸟出去,享受两人世界的烛光晚餐,虽然这样很俗气,可是他认为她会喜欢。
  “是这样子的……”她低垂着眼睫,双颊一片嫣红,秀气地从带来的牛皮纸袋里翻出一叠资料。“这是先前你负责的案子,王律师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要我来问清楚。”
  她的心跳得好快,和他坐得这么近,如果他再这样看着她,她就要昏过去了。
  “我看看。”他顺手接过资料,不经意碰到了她纤细白嫩的手指头。
  她像被电到一样的把手缩回,双眼迷蒙,语无伦次起来。“不急、不急……呃,安……安律师,你的腿伤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安律人微扯嘴角,露出淡淡笑容,开始翻阅资料。
  哼,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什么跟什么嘛?
  飞鸢里着被单,双手紧紧扳着门板偷看起居室里的动静,心里涨满了浓浓的不是滋味,门都快被她给拆了。
  混账家伙!花心大萝卜!刚刚才和她在房里亲亲密密的,转眼就把她抛到九霄云外,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出去会晤漂亮小姐,他究竟把她顾飞鸢当什么了?一时兴起的消遣吗?
  难怪刚刚他不回答她是否早就爱上了她,因为他对她根本只是玩玩罢了,是她自己意乱情迷,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跟他上床。
  外头那个女孩好漂亮。…头柔顺的乌亮长发是男人的梦中情人典型,不像她的总是乱糟糟的像鸟窝。
  那女孩喜欢安律人吧?光从她眼里流露出来的爱慕,还有她一面对安律人就紧张兮兮的神态可以看出,那家伙可能会不知道吗?
  或许他根本就知道,所以和她坐那么近,故意散发他无与伦比的男性魅力,想让全天下的女人都臣服于他,这个狡狯的风流律师……飞鸢倚着门板,继续咬牙切齿的偷窥,适才在床上柔情似水的情怀全都烟消云散了。
  “是这样碍…我清楚了,我会转告王律师的。”公事问完了,上官风铃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美目依然瞅黏在心仪的男子身上。
  “你慢走,事务所见。”安律人两手闲适地插在口袋里,没有要送她下楼的意思。
  他不想再浪费任何一秒的时间,他要回床上去和飞鸢温存,顺便要严刑拷打的逼问她,为什么她和钟家那几个没眼光的女生,在小时候总只把目光放在他大哥身上。
  什么?这样很幼稚?
  他知道这样很幼稚没错,而且他现在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不应该和那些女人家斤斤汁较些小细节,但他就是不平衡、不爽,所以他非要问清楚不可。
  “那……我走了。”上官风铃微感失望,她保持优雅的姿态起身,倏然感觉一阵晕眩袭来。
  “你怎么了?”基于人道立场,安律人出手扶住将倒未倒的她。
  上官风铃娇羞的俏脸涨得像桃子一样红,她依偎在安律人怀里,脑中除了晕眩之外,还飘过许许多多绮丽的幻想。
  天、杀、的!
  飞鸢的美眸像要喷出火来。
  他们两个抱在一起,他的手还很巧地搁在她纤细动人的小蛮腰上,她微愕的双唇则张着,就像在邀请他品尝似的。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
  飞鸢气得阖上门,冲回床上。
  她讨厌自己这样小家子气,可是又无法抑止吃醋的情绪,安律人怎么可以抱除了她以外的女孩?
  她真的很后悔、很后悔稍早跟他做了那件事,但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了,她为什么要在乎他抱别的女孩呢?
  她在房里生闷气,闷了许久,一心等着安律人进来跟她解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实在没耐心再等了,耐心这两个字向来跟她无缘,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变成像飞鹞那种泰山崩于前还面不改色的个性。
  她大咧咧地打开门,准备向安律人间个明白。
  她要问他到底喜不喜欢她?到底刚刚他们在床上做的那件事,是出于他喜欢她,还是他一时控制不住的兽性?如果是他一时冲动,她会当做没那件事,请他搬走,以免日后见了尴尬。
  很理智对吧?
  因为她是新时代的职业女性,她要冷静的处理感情问题,绝不能栽进莫名其妙的三角关系中,这样会影响她工作的情绪、生活的品质,让她的世界陷入一团混乱,她绝绝对对不要变成那样!
  可是,当她一走到起居室,她就傻眼了。
  她错愕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起居室,不敢相信他们两个居然一起走了?!太恶劣了,可恶的家伙!她发誓她再也不理他了!
  JJJJJJ
  午夜,凌晨一点。
  飞鸢又哼又唱的回到家,整个屋子的人都睡了,而她也累得无法洗澡,直接上床躺平。
  她承认她喝了酒,喝得不多,可是因为她酒量差,所以喝一杯跟人家喝十杯的效果是相同的,因此她现在醉了也无可厚非。
  晚上她和报社里的同事去唱歌,原本她是不打算参加他们的聚会的,可是就在安律人和那个美女原因不明的走掉之后,她气不过,主动拨电话给许芝菱,问到他们“黑皮”的KTV之后,就直接杀过去了。
  放纵的感觉真不错,可以不去想可恶的安律人有多可恶,可以不去想他后来和那个美女去了哪里,可以忘了早上她和安律人在床上缠绵的-—切,忘了他那张好看的俊脸。
  “好困哦……”她闭上眼,打算一觉到天亮,到时候她就会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虽然有点乐观过度啦,但是当鸵鸟的感觉真不错,她才不要那么笨,为了安律人牵肠挂肚哩……她的房门倏然被打开,她半撑起身子有点愕然,看着一抹高大的身影走向她的床。
  “你去哪里了?”安律人恶狠狠的瞪着酒醉慵懒的她,他俊容铁青,黑眸写着许多不满。
  早上他送上官风铃回去之后,再回来竟然就失去了她的踪影。
  她的手机关机,一直到现在才回来,还带着满身的酒气,让人看了就有气。
  “干……干嘛?”虽然脑袋一片混沌,飞鸢还是不甘示弱地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很努力的与他对峙。
  他以为他生气,她就会怕他吗?她才不怕哩。
  他紧紧皱着眉头,臭着一张脸。“回答我的问题。”
  她穿了一件他没见过的性感V领银白色小洋装,模样比她穿薄绸睡衣还要诱人,肌肤呈现健康的蜜色,她的脸庞红透,半撑着身子的姿态娇慵无力,不同于以往的妩媚性感,再再诱惑着他的感官。
  “我和同事出去唱歌,怎么样,犯法吗?大律师。”她扬起眉毛,极挑衅地问他。
  安律人的黑眸扫过去,瞪着她,浓眉打结。
  这女人是哪根筋不对?
  “说不出来了?”她满意地点头,满不在乎他难看的脸色。“那好,我要睡了,你别来吵我。”
  她滑进被子里,一沾到枕头就闭上眼睛。
  她累了,没力气跟他理论,而且她也不想追究他喜不喜欢她的这个问题了。
  她不要让他看扁了她,以为她有多在乎他,她要他知道,即使他们上了床,即使那是她的第一次,她都不看在眼里。
  这是身为新时代女性该有的体悟,事业第一,感情第二,她都还没有在工作领域里闯出一个名堂,不可以让感情将她的心牵绊住,那是不智的……“顾飞鸢!”安律人俊脸冷凝,黑眸深处舞漫着炙热怒火。?
  她无所谓的态度真的惹毛他了!
  她跟早上那个和他温存的害臊小女人完全判若两人,此刻的她像和他有仇,周身不但有着浓浓的保护色,还一再撩拨他的怒火,存心跟他卯上。
  “我要睡觉……”她的眉心蹙得死紧,本能地把耳朵捂了起来。
  是哪个讨厌鬼在点她的名,还吼得那么大声,扰人清梦哦……“不准睡!”他火大的冲上床把她的双手拉下来,动作粗鲁,毫不客气。
  “你下去,我不要理你……”虽然眼皮很沉重,她还是尽力地踢着双腿反抗,可是无论再怎么使劲,就是无法把跨压在她身上的安律人给踢下去。
  一阵反抗之后,她觉得筋疲力竭。
  她缓缓闭上眼眸,因为她没力气反抗了,他要这么压着她就给他压好了,反正也不会少块肉,她要睡了。
  “起来!”安律人不愿休战,他倏然掀开她的被子,恼怒的脸庞在瞬间滑过愣然。
  大床中央,她轻蹙着柳眉,微微曲起身子,肩膀还瑟缩了一下,睡得不太安稳。
  她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动人,还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他一口气哽在喉间,本来要发作的,居然在看到她这副模样之后消退了,她的模样消灭了他的怒火。
  他扯着唇,蹙着眉,最后叹了口气,抓起被子盖住她的娇躯,自己也躺下,将她牢牢的搂在怀里。
  “唔……”她呓语着动了动身子,在他怀里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轻蹭低喃。
  他的手本能的揉抚着她的腰,体温开始窜高,她亲昵的倚赖让他身体的某部分充血了。
  他蹙着眉心深深的瞅看着她,她真的要这样睡?
  她把头颅安枕在他结实的胸膛前,大腿夹住他的双腿,玉手横过去抱住他的腰,完全是她平常夹抱着玩偶睡觉的姿势。
  “飞鸢——”他低哑着嗓音,黑眸闪跳着火焰,这丫头是真的睡着了吗?
  她软腴的身子与他相抵,撩起了他的欲火,也让他的身体开始躁动鼓胀,他的手顺着她柔美的曲线不停游移,血脉渐渐沸腾。
  最后,他抵挡不住引诱,凑过头去吻住她软馥的红唇。
  她轻嘤了一声,任由他探舌而入,唇齿交缠。
  他热情的吮吻着她优美的颈子,在那里下斑斑爱痕。
  顺着肩膀,他轻易的拉下她的银白洋装,解开碍事的内衣,白皙丰润乍时在他面前裸裎。
  情欲冲击着他的感官,他喘息浊重,轻轻扯咬她胸前诱人的蓓蕾,双手不断爱抚着她,男性的气息紧紧缠绕在她无力的身子上。
  最后,感觉到她已经完全准备好,他再也受不了情欲的折磨,分开了她的双腿,推进她温湿的身子她逸出呻吟,眼眸半睁,意识到与她厮磨的他。“不要,你走开……”“好,不要——”他柔声哄着她,再度将欲望的热源推进一点,引起她发出一声媚荡的轻吟。
  “碍…”她转辗喘息,身子满满的被他占领着。“叫你走开听不懂碍…”“好,我走开。”他握着她的腰挺进,温柔轻语,再度耐心的哄她。
  她的唇被密密实实的堵住,汗湿的男性体魄开始急促地律动,亘古的旋律,是最动听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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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鸢睁开眼睛,透过玻璃窗照进房间的晨光,温煦的叫人好想再睡一会儿,鲜绿的树叶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还有几只麻雀在她的窗台上跳来跳去,交织成一副夏天最美的景色。
  她的嘴角弯超微笑的弧度,伸长了脖子要看活泼的鸟儿,被子瞬时滑落了几分。
  她的肩膀致感凉意,她低头看看自己。
  奇怪,肩膀部分是光裸着的,她向来没有裸睡的习惯,于是她很疑惑的掀开被子,霎时,原本愉快的瞳眸倏然睁亮了一倍。
  她居然没穿衣服!
  她惊坐起来,再看看旁边,熟睡的安律人和她一样赤裸着,他的手甚至还勾搂在她的腰上。
  蓦然想起些什么,她的视线猛然投回玻璃窗上。
  裸美人的额角瞬间出现数道黑线——哦!窗帘没有拉!
  “该死的安律人!”她诅咒一声,奋力将他踢下床。
  昨晚她喝醉了,酒精在她回家之后迅速发酵,她模糊的记得安律人跑进来跟她发生争吵,然后然后她就忘了。
  照现在的情形看来,昨天晚上他们势必又做了昨天早上他们所做的事,这是一个非常失策的决定,她会好好检讨的,因为她可没忘记昨天早上他是如何丢下她一个人气得半死,和美女双双失踪!
  “你干什么?”安律人的吼叫从床下传来。
  他愠怒地站起来,瞪着已经跳下床用被单包裹着身体的飞鸢,两个人隔着大床怒目相向。
  “上班!”飞鸢冷冷的说,她不再理他,打开衣柜抓了一套衣服冲进浴室梳洗更衣。
  没错!昨夜她又一时胡涂,和安律人那个花心大萝卜干下滔天错事,可是她不会再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了,他要女人可以去找昨天那个娇柔美女,他的欲望和她没有关系!
  “借过!”她从浴室出来,面无表情,但很大动作的从他面前行军般迅捷地走过去。
  “站住,说清楚你是怎么回事。”安律人修长的身躯挺立于她面前,他拢高眉头,眯细黑眼瞳,嘴角有丝抽搐。
  一大早就弄得惊天动地,他哪里得罪了她?
  昨天还好好的,她甚至任由他爬上她的床和她做爱,现在却翻脸不认人,女人当真那么善变吗?
  “懒得理你。”
  飞鸢冷冷的抬着下颚,冷冷的在他面前打开房门,又冷冷但很快速的走下楼。
  “嗨,飞鸢,昨晚睡得好吗?”希希用诡异的愉快表情跟她打招呼。
  她昨天晚上好像听到楼上有暧昧的呻吟声,飞鸢和安律人天雷勾动地火之后就开始熊熊燃烧,她非常可以理解。
  飞鸢冷着一张俏脸。“希希,车子借我,不借就恩断义绝。”
  她当着希希错愕的表情拿走她的车钥匙,自己开车上路,虽然开得心惊胆跳,她还是努力适应可怕的路况。
  比较上手之后,她拿出手机拨号。
  嘟……嘟……接通。
  “伯母吗?我是飞鸢,对……早……我想相亲,麻烦伯母帮我安排一下,条件?没什么条件,只要是男人就好……”挂掉电话之后,她还可以听到彼方她伯母精神大振的雀跃声音。
  想必接下来的这一天,她伯母会很有事情忙了,大概会替她物色一百到两百个相亲对象吧,她想。
  早上穿衣服的时候,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胸前分布着满满的情欲草莓,那些铁的证据没有一个礼拜是消退不了的。
  她蹙起了眉心,不耐烦的把手搁在方向盘上。
  前面塞车,好像有车祸,真是烦,黑色星期一,她流年不利……哦,前面车里的那对男女在干什么?居然趁着红灯时间接吻?他们也拜托一点,有那么饥渴吗?
  车里的人儿打得火热,蓦然间,她面红耳赤的想起夜晚的情挑,身体倏然酥麻一紧,耳边好像还有他浓促的呼吸吹拂着她的颈项,他的热烫,数度悸动她的柔软,他的每一个探索和热吻,都让她神智昏沉、深深迷醉……叭叭——她蓦然回神,前面的车已经走了,后头的车主在催她。
  咬着牙,她狠狠踩下油门。
  昨晚,她究竟是怎么该死的应允他的?
  第七章
  安律人轻蹙着眉宇,破例在办公室里抽烟。
  今天是他恢复上班的第一天,有许多案子等着他处理,他却一径地把时间浪费,伤透脑筋坐在这里想早上那枚小炸弹是怎么回事。
  他究竟哪里得罪她了?
  是昨夜表现的没有第一次好吗?不然她在火什么?
  早上她高翘着鼻尖,像个陌生人一样从他视线里消失,她知不知道他的心有多难受?就像小时候她们都只跟他大哥打成一片而不理他一样。
  小时候的他有点孤僻有点傲,沉默寡言兼不擅于和人群接近,看到陌生人就板着一张臭脸。
  所以,当他父母频频在外应酬的时候,他才会整天躲在琴房里扮高傲弹琴,他的玩伴只有一些没有生命的乐器,其实内心深处,他也渴望和他们玩在一起。
  就因为自己没有人缘,因此他对惟一的兄长有着莫名的敌意。
  他大哥攻读企管,接管家族事业,他就偏偏摆出对商业毫无兴趣的样子,连安瑞集团的大门也不愿走进一步。
  他是个被母亲宠溺的幺儿,但成长过程的光芒全被出色的兄长给抢走,他愤恨自己的口拙,但那是天生的,他莫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的在琴房看他大哥和对面的芳邻亲切愉快的谈天,那真是他的惨绿少年……现在的他已经和过去有很大的差别了,在国外攻读法律的过程里,他练就了流利的口才、开放的思考和敏锐的观察力,经过时间的洗礼,他跳脱了孤僻,多了一份笃定的沉稳。
  现在,他把过去的包袱丢弃,不再当高高在上的王子。
  私底下的他,总是放纵的吃他嗜爱的甜食,他生气的时候会把衣服脱了开骂三字经,他坚持家里凌凌乱乱的比较有家的感觉,他觉得购物频道里那些器材用具都很有妈妈的亲切味道,他不要他住的地方像小时候的家里一样,像皇宫般一尘不染,可是却毫无人气。
  这些与他优雅律师形象背道而驰的另一面,跟他同住在三楼的那只鸢都很清楚。
  他很高兴她一开始就用有色的眼光看待他的表里不一,她对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排斥了。
  他偶尔对她开的黄腔,她都能横眉竖目的接受,他弄乱的起居室,她会叨念两句再无可厚非的坐下,和他一起吃零食。
  她性格可爱、不拘小节,小时候顾、钟两家几个标致的女生里,他独独对她的印象最深刻。
  因为,她有一次把篮球打进他家前面的排水沟里,她居然一点都不怕脏,直接伸手下去捡,如果是他就万万做不到,那次让他对她刮目相看,从此就特别的留意她。
  他发现她很迷糊,常会掉东掉西,但她很聪明,在学校里的功课都是第一名,她不像她姐姐飞鹞那么冷,笑起来天真无邪的模样很吸引人。
  移民加拿大后,他写了一张圣诞卡给她,希望可以继续跟她做笔友,彼此保持联络,他还告诉她,全班的洋妞女生都没有她笑起来可爱动人,她的笑容是全世界最美的一朵笑容。
  那张类似告白的卡片一直没有回音,倨傲的他在恼羞成怒之下,也决定要把那个拽到天边的女生忘记,开始他的异国新生活。
  现在他回来台湾了,飞鸢和他记忆中一样可爱,原本只是对她抱着逗弄的心情,却不知不觉中,深受她的吸引。
  当他们在彼此的肢体反应理确定对方的心意之后,他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这么年轻就当新娘,但他已经夸张的想到结婚的细节,他认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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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隔着玻璃窗,上官风铃担心地看着里头沉思良久的安律人。
  他在烦什么?眉宇深锁带轻忧,好像很躁动不安,还连续抽了两根烟,跟平常的他好像不太一样。
  “喂,风铃,安律师那杯咖啡已经喝完很久了,你要不要替他冲杯咖啡端进去,顺便和他谈谈心。”梅小尧撞撞上官风铃的细肩,挤眉弄眼的说。
  “可是……”她没有把握安律人会不会嫌她多事。
  “你就去嘛。”梅小尧鼓吹她,“安律师拥有高人一等的君子风度,他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她仔细想了想,确实。
  安律人的脾气好得没话说,别的律师对助理都有失控开骂的时候,可是他的助理不管错得再怎么离谱,他从来不会在俊容上掀过波澜。
  于是她接受了梅小尧的建议,起身冲咖啡,还特意不加糖和奶精,因为其他律师们都只独钟苦苦的黑咖啡,好像这样比较有品味似的。
  她轻叩门扉,开门而人。
  “安……安律师,我替你冲了杯咖啡。”她讷讷地说,把咖啡杯往他办公桌上放,这才鼓起勇气看向他。
  “谢谢。”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咖啡喝完了,见上官风铃还不走,他扬起眉峰。“还有事吗?”
  他温雅友善的询问眸光立即令上官风铃感到手足无措,她有些慌地说:“呃……谢谢你昨天送我回家,我很感谢……很感谢你。”
  这个男人,总是对他自己的帅和吸引力没有感觉,偏偏就是他那份潇洒的从容牢牢地攫住了她的心。
  他淡淡一笑。“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
  蓦然,一个想法闪过他脑际。
  是她吗?
  是因为他送上官风铃回家,所以飞鸢在吃醋生闷气吗?
  “要不是你送我回家,我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上官风铃柔颊染着两抹情窦初开的红晕,温温雅雅地说:“晕眩是我自小的毛病,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只要一紧张就会犯这个老毛病,我想……我想可能是昨天我见到你时太紧张了,所以才会那样……”没错!他想的应该没有错,就是因为他送上官风铃回去,所以飞鸢才会那么反常,对他的态度才会那么冷淡。?
  豁然开朗之后,他俊颜绽露出笑意。
  “上官小姐,请问你有没有花店的电话?”他唐突地打断上宫风铃的话问。
  上官风铃错愕地一怔,两颊的红霞匀开了,她腼腆地垂下羽睫,心卜通卜通地跳个不停。
  “其实不必破费送花,我……我们可以出去吃顿饭,顺……顺便谈谈心,了解彼此的想法……”她声音细如蚊蚋,越讲脸越红。
  安律人挺拔的身影突然从她身旁走过,手里执着咖啡杯。
  “如果你想到了花店的电话,留在我桌上就行了。”
  他以为她念念有词地是在想花店电话,而她端来的这杯咖啡苦涩无比,他喝不习惯,他必须去多加些糖和奶精才能入口,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坚持自己冲咖啡的原因,这样他才能爱加多少糖就加多少。
  “安……律师?”
  上官风铃无措地看着心仪男子的背影,他有没有听到她说不用送花啊?
  还有,他这样走掉,那他到底有没有要邀请她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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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大功告成,你自己看看满不满意。”希希得意的微扬起唇角,镜子里映照出来的那个粉雕玉琢的人儿可是她的精心杰作哦。
  飞鸢烦躁的蹙蹙眉心。“还可以啦。”
  她对镜里的自己不感兴趣,不过希希把她打扮得如此艳光四射,想必她们的伯母会很满意。
  “飞鸢,你真的要去相亲?”希希不死心,这是她今晚第N次问了。
  飞鸢说她和安律人只是玩玩而已,她要去看看外头还有什么好男人可以挑选,今晚是属于顾家二小姐的相亲之夜。
  飞鸢和安律人明明就电力超强,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只是玩玩就算了?
  她虽然压根儿不相信,可是既然飞鸢都那么坚持了,她也就乐得替飞鸢打扮,因为这本来就是她的兴趣兼专长呀。
  飞鸢扬了扬英挺的浓眉,似乎在责怪希希多此一问。“伯母都已经在餐厅等我了,还有假的吗?”
  她略略侧身,有点烦恼的看着自己好像有点太露的背部。
  可是她的前胸种满了草莓啊,只好包得密不透风,意思意思露个背腰了,不然要怎么电男人?
  “可是你们昨天晚上明明就……”希希眼瞳里闪出笑意,伸出两手食指碰来碰去、火热交缠,用手指表演鱼水之欢的境界。
  看到希希手指头“赤裸裸”的演出,飞鸢涨红了脸。“钟希希!我已经说过,那是你听错了,不要再提了。”
  “好——我听错了。”希希故意拖长暧昧的语调,笑嘻嘻地说:“二小姐,祝你相亲顺利喽。”
  反正她保证飞鸢去相亲一定会后悔的,早上安律人下楼来的时候也是一脸难看的阴鸷,他们小俩口肯定是闹别扭了。
  “谢谢!”飞鸢板着俏脸,拿起皮包走出房间。
  希希笑着摇头叹气。
  飞鸢那样,哪里像高高兴兴要去赴相亲约会的样子?根本像要去送死。
  她跟着飞鸢下楼,一边赞叹着飞鸢背部优美无比的线条,连点抠青春痘留下的疤痕都没有,不知道她是怎么保养的?
  突然之间,飞鸢在楼梯上停下了脚步,她的身子一僵,心房陡然一跳,希希忍不住往旁边探头过去看。
  安律人站在大门入口处,显然刚下班回来,他左手提着公事包,右手抱着一束美丽的天堂鸟。
  “天哪……”希希倒抽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应该避开,可是为了避免出人命,她还是在这里监看一下好了。
  “你穿这样要去哪里?”安律人剑眉耸凝,黑眸灼灼的盯着她,锐利的眸光在她身上梭巡了一圈之后开口了。
  他不喜欢她脸上看他像看陌生人的表情,可是他无法不注意薄施脂粉的她,那如此撼动他的心弦。
  “相亲!”飞鸢故做轻佻地吐出这两个字,然后提起裙摆优雅地走完最后几阶楼梯,从他面前走过。
  她要相亲?
  他的黑眸闪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的脾气要闹到什么时候?”他拢高着眉问,看到她光裸的背脊之后,他的火气也上来了。
  “很抱歉,安先生,我没有跟你闹脾气,我要去相亲。”她的语气是一径的冷漠。
  接下来,他的声音比她更冷。“顾小姐,你是我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跟别人相亲?”
  “你在胡说什么?”飞鸢的俏脸瞬间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她恼怒的瞪着安律人。
  他白痴啊?干嘛在这儿把他们不可告人的关系公开啊,难道他没看到一旁还有第三个人在吗?
  希希强忍住笑意,忍得好难受。
  他们在干嘛啊?好搞笑哦!要是她不在,飞鸢大概就不会冒出前面那句薄弱的指控了。
  “跟我上楼,你立刻去把这身不能见人的衣服换掉!”他拧起不悦的眉心,铿锵有力的命令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飞鸢握紧纤手,她要自己大胆的与他对峙,因为他的态度差劲,连句温柔的话都没有,她根本不必理会他。
  “你真的见鬼的要去相亲?”安律人的眼神已经不再冷静沉着,而是燃烧着一簇簇怒火,她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没错!”她在心里加了一句,不去的是小狗!
  他绷着绝俊的脸庞,冷冷地撂下,“随便你!”
  他把花束狠狠的抛进垃圾筒中,旋身从她旁边走过,头也不回的上楼去。
  飞鸢僵硬地怔在门边,刚刚神气活现的眼眸转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她得逞了,安律人不再管她要不要去相亲,这样很好,她可以大摇大摆的走了。
  可是为什么,她鼻头酸酸的,觉得不是滋味。
  为什么他不拉住她?为什么他不狠狠的把她抱在怀里阻止她?为什么他不跟她解释昨天他跟美女走掉的事?为什么他不把花送给她,反而扔进了垃圾筒?
  天堂鸟孤寂的躺在垃圾筒中,她觉得,被扔进垃圾筒的好像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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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星级饭店的西餐厅中,飞鸢度过一个难熬的晚上。
  她如坐针毡地虚应着她的相亲对象,无精打采、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对方无趣的话题,一心只想回家捡起垃圾筒里的花。?
  她真的很后悔要求伯母替她安排相亲,对面那个阿呆不知道有没有看出她非常的心不在焉?
  应该没有吧?不然他就不会一直很智障的对她傻笑了。
  “后天我有这个荣幸可以请飞鸢小姐去听音乐会吗?”相亲男热切的提出要求。
  他最欣赏俏丽明媚的女孩子了,顾家的二小姐百分百的符合他的理想,他家是医生世家,和顾氏联姻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飞鸢应付的笑了笑。“到时候再说吧,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空。”
  她好像看到她伯母翻来的白眼了。
  呜呜,她知道她错了,她也知道她用这副吊儿郎当的姿态会让她伯母难做人,可是她也不想欺骗阿呆的感情,她对他真的一点来电的感觉都没有。
  “那明天可以请飞鸢小姐吃晚餐吗?”相亲男不死心,继续热情邀约。
  对于阿呆的白目,她也只能自叹弗如了。
  飞鸢仍旧笑了笑。“也是到时候再说,我的工作有很多突发状况,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时间。”
  她没有漏掉的又得到伯母的白眼一枚,心甘情愿地领受,因为这算是她自作自受,不能怪谁。
  十点,总算散席。?
  一干人等在门口客套来、客套去,天公不作美的飘下毛毛细雨,加上车程,她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了。
  一进家门,飞鸢就迫不及待的一头冲向垃圾筒的方向。
  “太好了!”
  天堂鸟还在,没有被玛丽亚整理掉。
  她欣喜若狂的抱着花束猛亲,脑海里浮现出安律人抱着花束的模样。?
  西装笔挺,捧着花要送给情人……他真的好帅、好迷人、也……好贴心。
  她的心因为这束花溢满了暖暖甜甜的感觉,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束花!是个特别的纪念。
  她已经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跟他僵持不下了,她该问清楚的不是吗?
  就算她再怎么吃醋,也该给他解释的机会,而不是在他面前穿着露背装、扭头就走,当着希希的面,一点男人的面子都不给他。
  他当然会生气,他有足够的理由生气,她一点都不怪他,只怪自己不够成熟的孩子气。
  看来她距离成熟的女人阶段还远得很呢,改天她得向程程姐讨教一下,看看怎么当一个温柔体贴的女朋友。
  女朋友……
  想到这里,她的红唇弯起了喜悦温暖的弧度。
  她好想念他的吻哦!一整个晚上在面对阿呆的时候,她满脑袋里想的都是他,如此思念一个人的心情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经验。?
  她捧着花束走上三楼,起居室里空无一人,而且好像都整理过了,很整齐,狗脸靠垫拍松地放在三人沙发的中央,看起来很无聊。
  没有他熟悉的身影在打电动,也没有他堆放一桌一地的零食,偌大的空间忽然显得有点孤寂。
  他的门扉紧紧关闭着,里头悄然无声,像是把她一颗热切道歉的心也阻隔在外。
  她在他的房门口徘徊良久,真的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敲他的门。
  她这个小女子也是有小小的自尊的,他一定还在气头上吧?气头上的人是不会轻易原谅别人的,再说她晚上对他的态度实在太恶劣了,她应该给他多一点时间平复怒火才对。
  她回到房间的梳妆台前坐下,提笔写了一张纸条。
  律,我不希望再跟你吵架,我想向你道歉,如果接受的话,请你明天能给我一个最迷人的笑容。
  她把纸条塞进他的门缝里,希望她的让步能够唤回他们昨天以前的和睦,而明天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第八章
  飞鸢坐在餐椅里用早餐,一双眼睛却不时往楼上飘,她面前餐盘里的东西都没动半口,不像在吃早餐,比较像在看早餐。
  “小姐,你眼睛痒?”玛丽亚把煎热狗端上桌,关心的问着小女主人。
  “没有啦。”飞鸢脸一红,连忙收回飘得太明显的视线。
  小鹏鹏还在赖床,飞鹞昨天留宿在李迫那里没有回来,餐桌上就只有他们兄妹、姑嫂三人,气氛有点鬼诡,因为以前都是安律人和大家一起吃早餐,而她慌慌张张的冲下来才对。
  希希噗哧笑了出来。“小姐,你到底在等什么?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待会楼上会有绝种的恐龙走下来吗?还是会有天堂鸟飞下来?”
  “你管我。”飞鸢轻哼了两声,叉起火腿片吃,不理希希的调侃。
  “我是关心你啊,亲爱的小姑。”希希笑盈盈地说:“因为你今天很奇怪,居然没有睡过头,也没有巴着安先生下楼。”
  “哈,谁规定我每天都要睡过头的?”飞鸢讥诮地哼应,但是希希提到的“安”字却让她的脸颊掠过了一抹小小的绯红。
  他还没起床吗?她有点小担心地想。
  今天该不会换他睡过头吧?她要不要好心点,上去叫他呢?不然他们两个都会迟到哩。
  “对呵,是谁规定的呢?”希希假意偏头想了想,然后甜甜地微笑了下。“大概是你身体里的懒惰因子吧,我想。”
  飞鸢挑起眉毛,忍不住还嘴。“你自己也勤劳不到哪去,没嫁到我家之前,你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直接吃午饭。”
  “至少午饭是我自己做的,你不会煮饭。”希希占上风地说,扬起胜利的笑容。
  飞鸢无所谓的耸耸肩。“不会煮饭有什么关系?我会吃就好。”
  “猪也很会吃埃”希希扮了个鬼脸,一点也不像个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的人。
  飞鸢扬扬眉。“那你是说你煮出来的东西都像猪食喽?”
  飞鹰闲适地看他的早报,对于希希和飞鸢的斗嘴,他早巳见惯不怪。
  “奇怪,怎么还有一个人没下来吃早餐呢?难道他今天不用上班吗?”希希闲凉地说,故意学飞鸢刚刚魂不守舍的样子,一双骨碌碌的大眼尽往楼上飘。
  昨天她已经详实地把飞鸢和安律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报告给她亲爱的老公知道了,可是刚刚飞鹰连过问一声都没有,所以她也决定静观其变,做个夫唱妇随的好妻子,看看有什么最新进展。
  “什么?我不知道小鹏鹏已经长到可以上班的年龄了,真是失敬失敬。”飞鸢假装不懂希希说的人是谁,胡诌一通。
  希希似笑非笑地说:“反正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少夫人,小少爷醒了。”玛丽亚抱出小鹏鹏。
  “小宝贝,你醒了埃”希希连忙接过宝贝儿子哄着,晶亮的眸子忙碌的猛往飞鸢瞧,不想错过好戏。
  飞鸢不理会她的鬼鬼祟祟,示威般无聊的对着空气扬了扬眉,佯装安适地开始用餐。
  七点四十,安律人从楼上走下来,还提着一只大皮箱。
  飞鸢瞅瞪着他,以及他手里的大皮箱,眼皮微跳了一下,有不好的预感。
  “飞鹰,谢谢你的招待,房子已经装潢好了,我今天搬回去祝”安律人的视线定格在飞鹰的方向,似乎没看见餐桌上还有另外两个女人都在瞪视着他,一个是惊讶,那是希希,一个是惊怒,那当然是飞鸢了。
  她又惊又怒的瞪着他那张淡漠没有表情的面孔,血液瞬间往她脑部冲,理智在刹那间全被摧毁了。
  “今天就要搬回去了吗?”飞鹰没意见地微笑。“其余东西我请孟嫂派人帮你送过去。”
  安律人的神态一径的淡漠。“谢了,那正是我需要的。”
  “要不要吃完早饭再走?”顾飞鹰闲适地问着,和两个女人那目瞪口呆的拙样截然不同。
  “你真的要搬回去?”希希的俏脸充满困惑,忍不住看了看飞鸢,再瞧回安律人脸上。“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起?”
  “希希。”顾飞鹰对妻子露出一记温和的笑容。“律人只是搬回对面,他可以常常过来走动。”
  希希连忙点头。“对!住得近,走动也方便,欢迎你随时过来,没饭吃的话,天天过来搭伙也没问题,我的手艺可是一流的哦!当然,我们家飞鸢也是一流的,她也很欢迎你……”“谁欢迎他啊?”飞鸢气得丢下早餐不吃了,她抓起皮包起身。“我要上班去了,你们慢用!”
  她强忍住快夺眶而出的泪水,快步走出大门。
  太过分了!他凭什么说搬走就搬走?一点都不考虑她的感受!
  难道他没有看见她给他的道歉纸条吗?她已经向他低头了,他却绷着脸,连一个笑容都吝啬给她,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那么狠心,那她也不需要再留恋什么了!
  从今以后,他们就是见面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她绝对不会再看他半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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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炽暑的周日午后。
  望远镜从窗口笔直地对准另一扇窗口,望远镜后的人儿聚精会神地睁亮双眼,她双肩撑得笔直,维持同一个姿势已经很久很久了。
  对面的泳池畔有一名体魄劲瘦挺拔的年轻男子,在海滩椅上做日光浴,他仅着一件深蓝泳裤,身体的其他部分晒成了健康的古铜色,值得膜拜的平坦腹肌和修长结实的双腿在阳光下显得耀眼而迷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绕出来一名穿着清凉的美丽女子,手里端着托盘,盘里有一杯用水晶杯装盛的饮料。
  那女子的肤色和玛丽亚差不多,只是长得比较冶艳一点,厚厚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有点像好莱坞的黑人影后荷莉贝瑞,身材也和荷莉贝瑞有得拼,该凹的凹,该凸的凸,一点也不含糊,很有看头。
  女子妖娆地走到安律人身边,风情万种地半蹲下来,浅笑盈盈地将饮料送到他手边,低低的荷叶领口露出诱人的深深乳沟,看了会喷鼻血。
  一只软绵的纤柔玉手轻轻拍上偷窥者的肩膀,意喻着“抓到了哦”的娇甜声蓦然清脆地扬起。
  “哎,飞鸢,你又在偷看安律人了啊?”
  希希快乐的说完,快乐的等,等着飞鸢转过头来。
  飞鸢缓缓的转过头,她撇了撇唇,俏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拜托,我要说几次,我是在欣赏蓝天白云。”
  希希嘴角泛着淡淡笑意,用轻快的语调问:“好、好,那今天的蓝天白云情况如何?乐观吗?”
  飞鸢不答反问:“你有事吗?”
  这个希希,整天闲闲没事干就爱盯着她,看来她得鼓励大哥再生一个女宝宝,让希希快点大肚子,那这位少奶奶就不会整天注意她在观察安律人的这回事了:希希天真烂漫的笑了笑。“我不小心多烤了一个苹果派,正准备把多余的那一个送到对面给安律人,可是我还要端海鲜浓汤没有多余的手,可以请你帮我拿派吗?”
  她流利的说完,等着飞鸢回答。
  飞鸢不答应也不拒绝?她扬扬眉梢,不实可否地道:“你可以先送派过去,再送汤过去埃”希希夸张的比了个大距离。“对面耶,很远呐,我不想跑两趟嘛,拜托你帮我这个忙好不好?”
  飞鸢蹙着眉心,内心无比挣扎。
  地何尝不知道希希是在找台阶给她下,制造她见安律人的机会。
  可是,就这样跑过去好像太没个性了。
  她已经发誓再也不会看他半眼,结果她忍不住想他的心,买了望远镜偷看他,这已经非常的违背她的原则,如果她再跟着希希过去,虽然有送食物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仍然觉得别扭。
  “拜托啦,我们赶快送过去,我还要回来哄小鹏鹏睡午觉哩,你知道小鹏鹏没有我哄是不睡的。”希希软甜地要求。
  飞鸢扯扯嘴角。“好吧,反正我也没事,就帮帮你喽。”
  她再不答应就是不知好歹了,希希不愧是她多年的闺中密友,知道怎么让好强的她软化。
  “太好了!谢谢!”希希如释重负的想,这丫头总算肯领情了。?
  她敢打赌,飞鸢如果再这么拗下去,安律人恐怕会和他家里那个疑似新来的菲籍俏女佣步入结婚礼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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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人,一个捧着苹果派,一个端着海鲜汤,从顾宅大门出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们已经站在安宅门口了。
  希希轻快的按下电铃,笑容满满地等待里头的人采开门。
  相较于希希的神采飞扬,飞鸢就忐忑不安多了。
  她和安律人已经十几天没见,经由望远镜的偷窥,她知道他每天规律的上班、下班。
  几天前,那名妖娆的外籍女子住进了安宅,她猜不透那女子的身份,可是她偷看到那女子又洒扫庭园又买菜的,直觉上应该是安律人请的菲佣吧?不然这年头的女人谁会这么贤慧?
  猜测之余,她越想越不是滋味。
  哪有人找个那么惹火的女人来当菲佣的?那家伙是不是想演台版的“麻雀变凤凰”,和俏女佣来段风流韵事?
  她就不相信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不会擦枪走火,她就不信当那俏女佣低着身子把饮料端给他喝的时候,他不会想发挥他男人的兽性。
  “飞鸢,你干嘛咬牙切齿的?”希希奇怪的看着她的脸。
  她蹙蹙眉心。“有吗?”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经随着思绪大变特变,眼中饱含着妒意。
  “哪位?”大门打开,一名眉目英挺的俊朗男子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下,他唇角带笑,态度亲切而友善。
  “安大哥!”
  两个女人惊诧的声音异口同声地扬起,她们万万没想到会见到安律人的大哥安君人。
  安君人微笑的看着她俩。“是希希和飞鸢吧?”
  安君人比安律人年长了四岁,他英挺而成熟,举手投足间尽是儒雅丰采,身为安瑞集团总经理的他,自有一股领导人的气质。
  “安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希希兴奋地问。
  安家没有女儿,安君人对她们顾、钟两家的一干娘子军都好得不得了,他和四人帮那四个不把她们女生放在眼里的男生都不同,总是耐心的询问她们的需要,他是她们的偶像、白马王子的典型。
  “昨晚的飞机,才刚刚睡起来。”
  “喔——”飞鸢拉长了声音,点点头。
  难怪她都没有偷窥到安君人的身影,原来他昨晚才回来而已。
  她不着痕迹地探了探安君人背后的游泳池,刚刚安律人还在晒太阳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他是不是听到她的声音,所以跑进去躲起来了?
  “你们进来吧,律人也在。”安君人亲切的招呼她们。“我本来打算晚上过去跟你们问候的,没想到你们两个先来了。”
  她们跟在安君人高大的身影之后进入安家的客厅。
  陈设简单但品味甚高的客厅里,安律人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看电视,桌上满满各式零食,还有一瓶开封的草莓牛奶。
  看见有几个人进来,安律人漫不经意的一瞥,与飞鸢眼神对个正着。
  他的黑眸跃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深沉,然后又懒洋洋的移开,若无其事的回到前方的电视萤幕上。
  眸光交会之际,飞鸢的心狂猛一跳,熟悉的感觉瞬间回到了她的心田。
  真的好久没那么近的见到他了,他看起来精神不错嘛,好像一点也没有失恋的痛苦,看来揪心的人只有她这个笨瓜了。?
  她懊恼着自己浮动的情绪,更怨恨安律人对她出现的无动于衷,他的心是冰做的吗?没有感情的吗?
  “你们随便坐。”安君人在单人沙发坐下,轮流看着希希和飞鸢,露出一贯的温和微笑。“希希都当妈妈了,身材还是保持的这么苗条,真不简单。”
  希希嘴角弯起甜甜的笑。“因为我是美容师嘛,当然不能胖得太离谱喽,否则客人都不敢上门了。”
  安君人的视线移到飞鸢身上,温和的目光赞赏地停伫在她明亮的脸庞上。?
  “飞鸢比小时候更漂亮了,多了股小女人的妩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吧?”他打趣地问。
  “没有啦。”飞鸢笑了笑,发现自己该死的忍不住想往安律人那里看,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啊?
  “客人请用。”被飞鸢偷窥到的外籍女子端着三杯饮料出来待客,还笑得非常的“女主人”。
  “这是律人请的菲佣,她叫玛丽亚。”安君人为她们介绍。?
  “玛丽亚?”飞鸢、希希一同扬起眉毛。
  “我们家的菲佣也叫玛丽亚耶。”希希笑咪咪地说。
  飞鸢则有些不太爽。“回去叫玛丽亚改名叫玛丽就好了,不要亚了,以免混淆视听。”
  哼哼,安律人那家伙干吗故意在女佣面前做日光浴啊?想展现他的好身材色诱俏女佣吗?真是居心叵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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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希希大展手艺,做了一桌子好菜,客人是对面的安氏兄弟。
  “希希的手艺又更精进了,飞鹰真是好福气。”安君人对菜肴赞不绝口,还很赏脸地添了两碗饭。
  顾飞鹰笑道:“喜欢的话,欢迎你们天天过来,这丫头没有别的嗜好,就是爱做菜。”
  “真的吗?”安君人徐徐地微笑。“真的可以天天过来?”
  “能让安瑞集团的首席总经理天天大驾光临是我们的荣幸。”顾飞鹰打趣地说完,转而关心的问:“你这次回来,短时间之内不打算走了吧?”
  安君人点点头。“我父亲的意思是,安瑞将全力扩展亚洲版图,我至少要在台湾待上三年。”
  “那律人呢?要不要回去助你一臂之力?”飞鹞问了个最实际的问题。?
  安瑞集团除了高科技之外,还有金融与营建,安律人没理由不回去帮忙,尽管上官律师事务所声名再高,也是别人的事业。
  “公司有大哥就够了,事务所的案子多,我走不开。”安律人在他兄长没回答之前先开口了,语气淡漠,就像在把自己和安瑞划清界限一般。
  安君人笑了笑,无所谓地道:“律人如果肯回来帮我是最好的,可是他一向对商业没兴趣,我不会勉强他。”
  飞鸢故意用夸张的羡慕语气说:“真好!有个那么体贴的大哥。”
  下午,安律人那个没礼貌的家伙一直窝在沙发里,连正眼也没瞧她半眼,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高傲的模样。让她看了就有气。?
  他已经全忘了他们之间的一切了吧?有个俏女佣相陪,相信他的日子一定过得快乐似神仙。
  她决定了!待会上楼就马上把望远镜丢掉,她不要再偷窥他了,他不值得她为他感到揪心之痛,她会尽快把他忘了,他只是她试验初体验的一个男人罢了,不代表任何意义。
  叮咚——
  门铃响,现在正式改名玛丽的原玛丽亚引着客人进来,是他们的伯母林月河来访。
  “你们又在宴客啊?”林月河笑着进来。“真巧,每次来都碰上你们在请客,我真是有口福。”
  “伯母请坐。”希希勤快地为林月河加餐具,她是最没有架子的少奶奶,关于厨房的事,她都爱极了亲力亲为。
  “我已经吃饱了,喝碗汤就行。”林月河笑咪咪的坐下,马上把焦点放在飞鸢身上。“小鸢,伯母是特地来问问你还不要再相亲?有个对象不错,是个年轻有为的外交官,长得很像金城武哦。”
  “好埃”飞鸢连想也不想就答应。“我正好最喜欢金城武了,那就麻烦伯母替我安排。”
  她要示示威,不是只有安律人有俏菲佣,她也可以有金城武的。?
  “咳,各位——”安君人清了清喉咙,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之后,他温文地笑了下。“如果伯母和飞鹰不反对的话,我想和飞鸢试着交往。”
  此语一出,全堂哄然,飞鸢更是震惊的红唇微张。
  安大哥说要和她交往?她没有听错吧?
  顾飞鹰淡淡地扬了扬眉,“君人,你的意思是——”“我想追求飞鸢。”安君人微笑地宣布。
  希希立即看向这出戏里她认定的男主角。
  她敏锐地发现安律人俊美的嘴角微微抽搐,帅气浓密的眉宇胡乱打结,一直冷静的他,居然出现扭曲的表情。
  她欣慰的松了口气,安律人果然是在乎飞鸢的。
  既然郎有情、妹有意,真搞不懂他们两个还要冷战多久?现在多了一个程咬金杀出来,难保不会改变剧情,因为安君人的翩翩风采实在太迷人了!
  “安大哥,你……为……为什么要追求我?”飞鸢受宠若惊地问,脸颊出现了淡淡红晕。
  安君人是女生们的偶像,而他现在说要追求她,虽然她对他还没有感觉,可是那还是让她飘飘然了。
  这下安律人知道了吧,她不是没有人要的壁花,有人要追她,而且追她的人是比他出色几倍的他的大哥!
  “飞鸢,下午当我一打开大门,看到你清丽明媚的脸庞时,我就感觉一股怦然心动的骚动在我体内汹涌,你甜美的笑容深深打动了我的心房,我无法将视线从你动人的脸庞移开,我想天天见到你甜美的笑容,我想保护你、守护你,让你无忧无虑。”安君人用感性至极的语气娓娓说道。
  “安大哥……”飞鸢动容了。
  她真不知道自己有那么美好,死安律人都没赞美过她。
  “呵呵,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们几个女生都已经名花有主了,所以安大哥你才要追求飞鸢哩,没想到她有那么多美好的优点,听得我都感动了。”
  希希开玩笑地说,语气里夹带着几分戏谑调侃,因为她真是听得鸡皮疙瘩掉满地,没想到她们的偶像王子安大哥,会讲那么不切实际又肉麻兮兮的话,真是跌破眼镜。
  餐桌的一角,安律人死死的瞪着飞鸢,他俊容冷肃如冰,紧抿着唇没说话。
  该死的女人,她居然出现喜悦的表情?
  她很高兴被他大哥追求吗!在她的心里,他究竟算什么!一个和她上过两次床的男人而已?
  而他大哥,又是哪根筋不对?
  他明明喜欢的就是成熟妩媚型的艳丽女子,又怎么会一下子将标准陡降,对飞鸢那个还未成熟的小女生发生兴趣?
  这一切显得古怪至极。
  “飞鸢,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吗?”安君人温雅地问,眼睛放得深柔,不带半分勉强。
  在众人等待答案的注视之下,飞鸢绽出一记灿烂的笑容,重重点头。
  “我愿意!”
  安律人因为那三个字而感觉到很闷、很闷、很闷。
  “那太好了。”安君人宽慰一笑,接续的道:“我公司里正缺少一名能力出色的企划专员,工作的挑战性很大,你愿意来试试吗?”
  这个意外的提议令飞鸢又是一愣。
  反正她在报社的工作是靠伯母的关系得来的,又没有表现机会,也没有发展空间,干脆换个环境也不错。
  ”好,我愿意接受挑战!”她满脸的笑,神采奕奕。
  “看来家里很快就要办喜事了。”林月河兴奋的阖不拢嘴,她对安家很满意,对安君人出色的人品更加无从挑剔。
  顾飞鹰看似乐见其成,没有表示任何意见,惟一有意见的就只有一个人。
  挑战个头!安律人沉下脸来,他的胃隐隐发疼翻搅,感到自己再也没有半点食欲。
  第九章
  安瑞集团气派的办公大楼是栉比鳞次的商圈中最耀眼的一栋,当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大楼灰鸽色的外观上时,连美丽的蔚蓝天空也会为之失色。
  站在大楼前,飞鸢深深呼吸一口气。
  它决定要在这里扬眉吐气,决定要在这里找到她的专业领域,让她在报社里没机会发挥的能力好好发挥,不要辜负安君人对她的赏识……不过想想还真有点泄气,她的的第二份工作还是靠关系得来的,虽然有违她的本意,但是只要她表现的好,别人也不能否认她的能力,她会好好干的!
  “顾小姐,这是您的办公室。”助理秘书微笑的引导她!来到企划部的专属办公室。
  飞鸢讶异的打量着宽敞华丽的空间。“这个办公室只有我-—个人用吗?”
  助理秘书微笑地点点头。“是的,这是您专用的办公室。”
  “哦——”她拉长了声音,不置可否地东看看、西看看,在办公桌上看到一盒印好的名片,上头写着她的名字和头衔。
  以前在报社里,她和别人的办公桌是排排并列的,不要说隐私权了,连活动的空间都很校而现在,这间办公室不但专属于她,拉开窗帘还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外头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夜景一定很美。
  “顾小姐,总经理吩咐过,请你一到就先到他的办公室去,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助理秘书柔声提醒。
  “好。”飞鸢搁下把玩中的名片盒,嘴角微泛着轻快又满意的微笑。
  安大哥还真是有心,她才第一天来上班,他就叫人印好了她的名片,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盒名片耶,很有纪念价值。
  “顾小姐,这边请。”助理秘书恭谨地带路。
  她跟着助理秘书来到总经理室的所在楼层,比她所在的企划部高了五层,想必视野更加辽阔。
  “顾小姐,总经理已经在等您了。”总经理秘书起身迎接,似乎很明白来者的身份娇贵,因此不敢怠慢。
  秘书替她开了门,飞鸢走进总经理室,坐在办公桌后的安君人对她露出一记笑容,一贯的温雅亲切。
  “飞鸢,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吃早餐了吗?”
  “没有!不过没关系,我不饿。”飞鸢也还以一记轻快的微笑,鹅黄色的套装在她身上制造了明亮柔媚的感觉。
  因为按照惯例睡过头,现在她要自食其力的自己上下班,已经没有人会载她了,看来她得再去买一个闹钟才行……她神情一僵,甜美的笑容瞬间在唇角冻住,她看到了……办公室里有另外一个人在,她心头一跳,血液加速运行。
  顺着她的目光,安君人极为寻常的笑说:“律人是安瑞的法律顾问,今天我约他来商讨一些法律问题,他也还没吃早餐,而我还有些文件要看,你们就一起吃好了。”
  她无奈的蹙着眉心。“好……”
  镇定!镇定!她命令自己要表现出绝对的镇定,绝对不能让那家伙看出她有多想他。
  她慢步走到沙发前,安律人坐在那里,他西装笔挺,表情凝肃,好像人家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他的面前摆着简单的早餐,而且有两份,安大哥好像早算准她也会没吃,因此也准备了她的。
  “请坐,顾小姐。”安律人剑眉轻挑,用嘲讽的语气说话,一想到未来她都会和大哥朝夕相处,他的表情就更冷了。
  他没有发现,即使刻意把人放得懒洋洋,他浑身散发的气息还是和剑一样锋利。
  “谢谢,安先生。”飞鸢也以冷漠的神态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她真后悔今天自己穿了裙装来,害她现在在他面前坐得好不自在。
  他开始吃东西,她也埋头吃,两个人都没有交谈,也不再看对方,冷漠而生疏。
  安君人略略抬眼,他从文件后睨了前方的情况一眼,那里的气氛实在很僵,他可不希望他们一直用这种方式相处。
  “咳。”安君人清了清喉咙,明快地扬起声音道:“飞鸢,往后你负责的工作将会有许多法律问题牵涉在其中,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直接找律人问明白,知道吗?”
  飞鸢瞪大水眸。“要我问他?”
  她真的很不愿意问他……她懊恼的蹙起眉心,很清楚的知道不是因为讨厌他,而是她不想自己因为再度亲近他而失了魂,她不要那么在乎他,他们之间已经毫无瓜葛了。
  可是……唉,她却该死的没有把偷窥他的望远镜丢掉,她实在不放心他和那个讨厌的玛丽亚同处一室。
  “有什么问题吗?”安君人微笑的问,一副大家可以商量的语气。
  飞鸢深吸了口气,摇头。“没有,没有问题。”
  这样也好,与安律人接触,正好可以考验她对他的感情已经逐渐在消逝当中,她可以如常的面对他,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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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远镜诡异的又被架起了,目标仍是对面的安宅,路灯在天色暗沉之后亮起,夏末的空气仍旧是闷热的。
  飞鸢专注的集中精神。
  对面的客厅里,安律人赤裸刚劲的体魄,只穿一条马裤,高大的身躯在屋里走动,他意态悠闲,与面对她时的棺材脸判若两人。
  玛丽亚拿着吸尘器,还围着小碎花围裙,可是里头依然穿着清凉性感,露出她的招牌乳沟和性感长腿,不停的绕着安律人吸灰尘。
  这个画面令飞鸢的眉心打成结,她瞪着他宽阔的背部。
  该死的他,干嘛在家里穿得那么清凉?她真是受够了。?
  还有那个玛丽亚,真不知道她是在吸灰尘还是吸魂?每次一经过安律人的身边时,就摆出一副撩人的性感女神姿态。?
  她不知道其实男人对黑黑的女人不太有兴趣吗?其实原本她也不知道,这是希希告诉她的。
  总之,她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洒脱与放得开,安律人这三个字就像个咒语,让她时时刻刻都会心烦的想起他。
  噶,就拿今天来说吧,她知道晚上安大哥有应酬,因此家里就只有安律人和玛丽亚独处,她越想越是不妥,—回来连澡都还没洗就忙着架望远镜偷看他。
  她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变态?人家都不在乎她了,她还那么在乎他的一举一动做什么?
  况且她现在在和安大哥试着交往,也不该还一直牵挂着安律人不放啊,她这样三心二意对安大哥来说太不公平了。?
  安大哥对她真的很好,和安律人对她的态度简直天差地远,她的安大哥每天对她嘘寒问暖,照顾的无微不至,体贴的不得了。
  反观那家伙,见到她的时候,除了板着一张冰雕男的严酷律师面孔之外,就连一声问候也不给她……咦?她瞠目瞪着对面,没有心脏病,但血压倏地升高。
  玛丽亚媚笑着把窗帘拉上了。
  时间还早,她拉窗帘做什么?是不是想做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安律人是不是要像占有她一样的占有玛丽亚?
  她紧紧咬着红唇,脑袋中的想象力开始狂飙,这个想法令她极端痛苦,可是又无法停止不想,还越想越离谱,想到了安律人正在扯下玛丽亚的细肩带,她快抓狂了……叩叩,敲门声响起,希希笑咪咪的走进来。
  “嗨,小姑,吃饭了!”她走近飞鸢旁边,凑上粉颊。“咦,你买新的望远镜啦?”
  “没有。”她立刻拿了条布把望远镜盖住,不让希希看。
  这个希希,每次都只敲敲门了事,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跑进来,不知道想探听什么情报,她还是小心点比较妥当,绝对不能泄漏了她做的事,否则就会颜面尽失。
  “那——”希希水灵晶亮的眸光一转,笑意横生。“是旧的那个没丢掉喽?”
  “老爸如果回来要赏鸟用得着,我是留给他用的。”飞鸢嘴硬地说,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
  “哦——”希希调侃地拉长声音,嘴角有隐藏的笑意。
  她自然知道她公公的癖好,从年轻开始就酷爱赏鸟,还把三名儿女分别取名为飞鹰、飞鹞和飞鸢,后来连小鹏鹏也难逃命运,被取名为顾凌鹏,以兹纪念他自己那段年少轻狂的迷鸟岁月。
  可是,飞鸢之所以留下望远镜,万万不会是为了孝顺公公,这点她有把握,她相当的清楚。
  “喂,二小姐,都那么久了,你也该和安二少和好了吧?”希希撞撞好友的肩膀,套话。
  飞鸢白了她一眼。“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在和安大哥交往,我干嘛要和那个人和好?”
  “好好,你说什么都对?下来吃饭吧,我煮了你喜欢的红烧狮子头,很香哦。”
  哈,听听她小姐的说辞,还和安大哥交往哩,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是粉难收拾善后的。
  就像当初她吃醋之下就笨蛋的远走他乡一样,苦得要命,可是都没有台阶可以下来。?
  她觉得,飞鸢现在就是踩在那个台阶上面,台阶那么高,很惊险哦,一踩空就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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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律人咳了一上午,飞鸢很想关心他,可是偏偏脸上摆出来的却是嫌恶他搞坏空气品质的晚娘面孔,她痛恨如此口是心非的自己,却不知道如何改变现状。
  “我看好了,不懂的地方上面做了记号,你解释给我听。”
  她冷冰冰的把一份文件推过去,看他咳得那么难受,她的心也跟着难受。
  活该啦,谁叫他一天到晚都穿那么少在家里走来走去,这样不感冒才怪,现在得到报应了吧。
  “你难道不能去喝点热水吗?”她忍不住开口建议他,当然用的还是晚娘语气,以免被他识破她在关心他。
  这几天她都必须跟他一起工作,安大哥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这个大案子的法律问题真不是普通得多,因此他们两个被关在企划部附属的小型会议室里,别人不能随便来打扰他们。
  即使可以与安律人朝夕相处,却一点也没有帮助到她,他对她依然冷若冰霜,她也不爽的用同样的态度回报他,两个人像仇人一样的相处,气压低到快下雪了。
  反观安大哥就不同。
  他对她体贴无比,不但天天接送她上下班,还天天陪她一起吃午饭,每隔一天就送一束洋溢着热情气氛的玫瑰花给她,更吩咐秘书每天为她准备下午茶点心,在在表露出他对她的关怀。
  她真不知道平平都是同一个娘生出来的儿子,性格为什么会差那么多?
  恨的是,偏偏她对安君人的温柔体贴就只有感动,没有心动,这该怎么办才好?
  傍晚,她接到安君人的电话,请她陪他出席一个商业酒会。
  “好啊,我最喜欢参加酒会了,而且我还有一套露胸又露背的晚装没穿过,我会好好打扮的,晚上见,安大哥。”
  她故意说的大声让坐在对面的安律人听,她跟他大哥出双人对的在社交场合出现,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吗?
  安律人眉眼不抬,淡淡的讥诮声从他口中传来。
  ”穿太少,明天换你喝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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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沉,安君人将车停在顾宅前,月色很美,四周宁静无比,车里的冷气适中,还流泄着浪漫的小提琴音乐,一切都显得很动人。
  “飞鸢……”安君人静静的凝视着盛装的她,黑眸里带着一股前所未见的炽热神采。
  飞鸢心卜通卜通的跳,她紧张的捏紧裙子,心想他要做什么?
  “飞鸢,今晚的你好美。”温柔的声音从安君人口中逸出,俊朗的面孔近在她眼前,虽然眉目一贯的温和,却跳跃着热烫的火焰。
  “谢,谢谢。”她低垂着眉眼不敢看他,心里好慌好乱,好想夺门而出,因为车里怪异的气氛快让她不能呼吸了。
  “飞鸢,我要吻你了,可以吧……”他倾身过去,呼吸变得浓浊,动情地想吻她的唇办。
  “对、对不起!”
  就在安君人的热唇快贴靠到她的时候,她飞也似的别过头去,心脏差点跳出胸口。?
  不是兴奋,不是害羞,也不是乐昏头或没有准备好,而是她……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愿意让他碰她,那感觉好像……好像她在背叛安律人一样。
  哦!她在心里哀嚎一声,那他呢?
  一整个晚上她都心不在焉的随着安大哥在酒会里应酬,虽然脸上挂着微笑,可是她心里却总是牵挂着那个破病人。
  下班的时候,安律人咳得越加严重,她很担心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去看医生?
  男人通常都很逞强,感冒对他们来说,是只要撑一撑就会自然好的小毛病,不屑去看医生。
  “没关系,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是我太心急了。”安君人温柔一笑,将身子靠回驾驶座上,没再侵犯她。
  她嗫嚅地垂着头。“安大哥,我……今天可能太累了。”
  真是天杀的烂理由!
  “到我家喝杯咖啡好吗?”他并不介意,微笑体贴的提议,“我买了些很好的咖啡豆,我想你会喜欢。”
  她的心一跳,如果去安家,就有可能见到她牵挂的安律人,于是带着深深的罪恶感,她点了点头。
  安君人露出一个笑容。“那太好了。”
  他利落地将车开进车库,带着飞鸢进门。
  他用钥匙把大门打开,客厅里,安律人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他紧紧蹙着眉心,看到他们进来,原本倾身靠近他的玛丽亚连忙起身跳开。
  “我去泡茶!”玛丽亚连忙往厨房里跑。
  瞬间,飞鸢的心咚地往下沉,整个身子像遭电击一般,掉到一个无底的大洞里去。
  他们在做什么?他和玛丽亚在接吻吗?
  她的俏脸扭曲,嫉妒得快疯了。
  “安大哥,我不喝咖啡了,我先回去,再见。”她忍住酸楚的感觉,勉强说完场面话就转头。
  “飞鸢——”
  她不顾安君人的叫唤声,夺门而出,再也顾不得他是否会怀疑她古怪的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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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飞鸢无神的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她鲜少失眠,可是昨晚她却失眠了,所以现在才六点半而已,她毋需慌慌张张的赶时间。
  失眠……哦,她居然不能释怀安律人和玛丽亚之间的一切,她竟然那么在乎,在乎的睡不着觉,在乎的失了眠。
  铃铃……房里的电话响起,她郁郁寡欢的接起电话,传来安君人的声音。
  “飞鸢,我今天不能送你上班,律人昨晚昏倒了,现在在圣母医院五一五号病房,我在这里照顾他。”
  安律人昏倒了……她倏然坐起身子,讶异的睁圆了眼睛。
  怎么会呢?
  “路上,她心乱如麻的开着车,本来要去公司上班的,却不由自主的来到圣母医院。
  安大哥说他在五一五号房,她的脚像被控制了一般,来到病房门口。
  叩叩。
  敲门后,她屏息了一会,推门进去。
  病房里,安君人闲适地坐在家属椅里翻杂志,安律人坐在病床上,阳刚又俊逸的面孔上有着一股懒洋洋的气息,他好像已经没事了。
  “安大哥,我来接你去公司。”飞鸢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细胞浮动而躁热,因为她知道自己在说谎,心中充满了罪恶感。
  “你真体贴。”安君人对她露出一记宠溺的微笑。“飞鸢,下个月我爸妈会回来,我希望到时我们可以先订婚,你没意见吧?”
  她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在病房里向她求婚,这太突然了,她真的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会不会……太快了点?”她期艾地问。
  出于本能,她下意识地瞥了安律人一眼,发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树叶,好像对她要订婚一事毫无兴趣。
  安君人微带笑意地说:“怎么会呢?我已经三十二岁了,我爸妈都希望看到我们早日步入结婚礼堂,他们对你很满意,我也是。”
  “可是……”她为难的咬着下唇沉吟,心里却觉得有气。
  看那家伙那么满不在乎,她真想冲动的答应安大哥的求婚。
  “关于婚事,我们晚上再讨论吧。”安君人站起身,走到飞鸢的身边,倾身吻了吻她的发际。“你在这里替我陪律人,我突然想起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要开,我开你的车去上班,下班再来接你。”
  他不由分说的决定,拿走飞鸢的车钥匙,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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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蓦然一片沉默,僵凝的空气似乎已经持续了一百年。
  “恭喜你了,安大少奶奶。”
  安律人讥诮的声音可媲美西伯利亚的冷锋,刀刻般的脸部线条紧绷着,眼里有一道锐利闪光,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她蹙起了眉心,笔直注视着他,胃微微的翻搅着。“难道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如果他什么也不表示、什么也不解释、什么也不挽留,那么表示他们之间的一切已经结束了,她就牙一咬,嫁给安大哥好了。
  安律人剑眉微微一挑,很酷的说了一个字——“有。”
  “什么?”她红唇微扬,对于他的答案,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他黑眸冷淡的扫向她,徐缓地说:“如果你真的嫁给我大哥,我会跟他打一架,然后离开台湾,永远不再回来。”
  他的话使她整个人都松懈了,有种想哭的感觉,她看着他,眼眶微微泛红。“你的意思是你还……”“什么意思都不是。”他粗鲁的打断她的话,要求道:“我想喝水,请你拿水给我喝。”
  她瞪着他,这家伙,难道不能干脆点的说他还喜欢她吗?
  她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愠恼的递给他。
  蓦然间,他拿开她手中的水杯,扯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
  他的唇贴上她的,他的舌尖探进她的唇齿之中,一阵强烈的吸吮深深撼动她的感官,她沉醉在他跋扈的热吻里,浑然忘了他们之间的冷战。
  “听好,我不许你嫁给我大哥,不许你嫁给任何人,你只能嫁给我!”他的大手紧紧的压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潮红的面孔压向自己的胸膛,他低沉的声音在她烧红的耳畔响起,“告诉我,你究竟在闹什么别扭?”
  她皱了皱眉。
  怎么?他不知道吗?
  她轻轻哼了两声,觉得自己怎么搞的,好像变成了个娇柔的小女人。“就是,那天,你和你公司的美女双双失踪了,你们去了哪里?”
  “原来你真的在气这个?”他失笑的抬起她的下巴,叹了一口气。“我们没有去哪里,她头晕,无法自己回家,我只不过送她回家罢了。”
  “哦?”她微扬眉梢。“那你为什么没有事先告诉我一声?”
  “我想速去速回,再回去和你温存。”
  他的说法让她心中一暖。“那么,我写纸条向你道歉,你为什么连理都不理我?”
  他剑眉一蹙。“什么纸条?”
  “你买花回来送给我的那天,我相亲回来,写了张道歉的纸条塞进你门缝里,你没有看到吗?”
  他不以为然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房间有多乱,我怎么可能看见什么纸条。”
  “好吧,这我也接受。”他的房间确实是乱得人神共愤。“那么,你昨晚为什么吻玛丽亚?”她最后一问。
  “我吻玛丽亚?我会吻玛丽亚?”他激动的语气好像她的指控对他是多严重的污辱似的。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难道没有吗?”
  “当然没有!”他铁青着俊容,冷然地说:“我发烧,她好心来探我的额温,你们刚好进来,她就立刻退开,如此而已。”
  “那么你们……这些日子以来,到底有没有怎么样?”她忍不住的问。
  “顾飞鸢!”他失却了风度,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手臂将她娇小的身子拥得更紧。“不要把我想成那么没格调的男人,玛丽亚离乡背井来工作,我很尊重她,不会随便侵犯她。”
  她扬起眉毛哼了哼,细声细气地说:“她不知道多想你侵犯她哟。”
  “那么你呢?你为什么答应和我大哥交往?”他厚实的掌心牢牢固定在她的腰际上,一双锐眸直勾勾的盯着她,换他来审问了。
  “嗯哼……反正就是那个……不甘示弱。”她心虚的垂下眼眸。“因为你不理我,所以我就……那个……”他掀高眼皮。“意思就是,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大哥?”
  她白了他一眼,觉得他问得真多余。“当然了,我对安大哥只有兄妹之情。”
  “那么,我立刻跟他说清楚,我可不想下个月我爸妈来了,你变成我的大嫂。”
  她大惊失色的反对,“不行、不行!我自己跟他说。”
  安大哥是个好人,她不想伤害他。
  他耸高一道眉,柔和了一点的嘴角又僵硬了。“为什么?”
  “因为……因为……唉,”她叹了口气。“总之,我自己跟安大哥说,祸是我闯下的,就由我自己来收拾,我觉得这样会比较好。”
  他沉吟了下,勉为其难的答应她。“好,可是要快点,我可不想为了一个女人弄得兄弟阋墙。”
  她眨了眨圆亮明澈的杏眼,扬起漂亮的长睫。“你是说我不值得你们兄弟阋墙喽?”
  对于这点,她倒是有点意见啦。
  再怎么说,她也是安大哥挑明了说很心仪的女子啊,她是很有实力的。
  “女人真是无聊。”
  他咕哝一声,手一勾,把她的脸勾到自己面前,低头吻住她柔软的两片唇瓣。
  他霸气的含吮令她娇弱的阖上了眼睫,两人的舌尖霎时热烈的纠缠翻搅,身体也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他的吻又浓又烈,她娇喘着感到一阵晕眩之后,被他压倒在病床上。?
  他欲罢不能的揉抚着她纤细的腰身,眼中赤裸裸的欲望说明接下来他想做些什么。
  她沉醉地沦陷在他带来的欢愉感觉,心底却有个小小的隐忧,那隐忧令她感觉到惴惴不安。
  她要怎么跟安大哥说呢?
  哦,这已经变成了她现在最大的烦恼。
  第十章
  灯光美、气氛佳的法式餐厅里,一对衣着入时的男女坐在靠窗的雅座里,女的甜美、男的俊朗,是一对相当引人注目的组合。
  他们面前摆着浓醇红酒和碳烤羊排,台上的现场演奏正扬起优美的“第六感生死恋”主题曲,用餐的客人都深深的陶醉在其中。
  “飞鸢,今天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吃饭,我真的很高兴,这里的气氛很不错。”
  安君人优雅的使用刀叉,从容的对飞鸢微微一笑。
  飞鸢也赶紧笑了下。“你……喜欢就好。”
  她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向安君人说明一切,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她玩弄了他的感情……说玩弄好像太严重了,但若说她没有罪恶感又是在白欺欺人。
  她对安大哥真的感到很抱歉,她不该在一时冲动下答应和他交往,现在搞得进退两难,无法收拾。
  “飞鸢,你今天很漂亮。”安君人紧紧盯着她明媚的脸庞,眼里有着溺爱与纵容。“柔亮的灰蓝色洋装很适合你,是特别为我打扮的吗?”
  她垂下眼眸,避开他灼热的眼光。“我只是随便穿穿啦,安大哥你别取笑我了。”
  被他那么一夸赞,她觉得局促不安,更加无法开口。
  老天哪!他一径这么深情款款的,这让她觉得说出拒绝他的话是很残忍的行为,他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贸贸然的伤害他呢?
  哦,真不知道他对她付出了多少感情?可以马上收回吗?如果失恋了,他会不会难过得活不下去啊?
  他对她的感情应该不会很深吧?她想。
  因为他们连吻都没有吻过,只不过他会在过马路时牵牵她的手而已,一过完马路就立即松开,他们根本就像兄妹嘛。
  “你随便打扮就很出色,化妆的时候很明媚,不化妆的时候更清丽,什么时候的你,我都喜欢,就算看一辈子也不会腻。”
  “是——是吗?”她僵硬的扯着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心乱如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在他的眼中当更那么美好吗?
  如果他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他老弟,那他会不会恨她?他有办法接受她跟安律人在一起的事实吗?
  “上次我提过的订婚,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安君人微笑的问,意态闲适而自得,就像在询问她一件寻常至极的家事;飞鸢如遭电击的惊跳了下,结结巴巴的说:“那个——我、我想我还太年轻了,以后再说吧。”
  安君人眼中连半丝勉强她的意味也没有,安然自若地道:“虽然很失望,不过我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谢。”飞鸢松了口气。
  现在她不求自己能够开口告诉他真相,只要他不对她逼婚就好了,这样,应该也算小有进展吧?
  “快吃吧,你的羊排都没动半口,羊排凉了就不好吃,会有股腥味。”安君人体贴的催促她。
  “好!”她连忙动起刀叉。
  紧张了一晚的神经总算可以稍微放松,她不必再提心吊胆着什么时候开口,什么时候要面对安君人知道真相之后的痛苦表情,因为,她今晚已经不打算说了。
  没错,她又失败,又没有说出口,这两个礼拜以来的第N次了。
  她哪,等着回去被安律人剥皮,他一定会气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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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没有告诉我大哥?!”
  安律人瞪着身下的小女人,刚才的温存与缠绵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悦。
  飞鸢润了润唇,费力的解释,“你不会了解那种情况的,我实在说不出口,安大哥他对我那么温柔体贴,要我残忍的告诉他,自己喜欢的人是你,我……我觉得自己狼心狗肺……”她真的尽力了,她希望安律人能明白,能体谅她的处境,不要老是在她失败回来之后,给她施加压力。
  “那我们这样算什么!”他掀开被子,让她看清楚他们还交合在一起的躯体,铁证如山的激情。
  飞鸢脸颊晕然一红,连忙勾住他的颈子,安抚怒火冲天的他。“你不要这样,先别生气,把被子拉起来,我会害羞啦。”
  自从他们和好之后,她家不能去,他家里也不能去,因为每个人的认知都是她与安君人在交往。
  因此他们现在最常跑的地方就是这里一间高级的六星级汽车旅馆,以隐密性和昂贵著称。
  她的热吻稍稍消退了他的怒火,可是他还是很不悦。“顾飞鸢小姐,你搞得我们好像是地下情,你像个有夫之妇,而我像你的外遇!”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她赔着笑脸,知道一切都是她的不对。?
  如果不是她在没搞清楚事情的状况之下就乱和他冷战,他们今天也不必这么辛苦的躲躲藏藏。
  她也不愿意过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啊,可是谁叫她心太软,不能对敌人残忍,就只好对她自己残忍了,虽然安大哥也不能说是她的敌人啦……唉,一切已经无语问苍天、无从追究起了。
  “你明天一定要跟大哥说清楚,否则我们就分手!我再也受不了天天和你在这个鬼地方见面。”安律人软硬兼施,一声大过一声,一点风度也没有。
  “好,好,明天我一定说。”飞鸢还是一张卑微的笑脸。
  这个人哦,脾气那么坏,火起来还会骂三字经,一点也不像个精英律师,她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少惹他为妙。
  可是明天,明天又是另外一天……那是郝思嘉那种决断力十足的女人才配说的话。
  至于她,她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明天可以顺利成功,因为她是顾飞鸢,又不是郝思嘉,很有道理哦,可是安律人可能会认为她在强辞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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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礼拜过去了,飞鸢仍旧处在天天给承诺,承诺做不到的为难境地里。
  每次一跟安君人相处在一起,他的百般温柔、万般宠溺一使出来,她就沦陷了,乖乖地把想讲的话全吞了回去,两个人和和乐乐的吃完一顿饭,他送她到家门口,解散。
  后面的发展是,安律人打电话来追问结果,然后指天咒地的海削她一顿,气冲冲的挂上电话,隔天又再重复一次。
  她真的已经不怕被安律人骂了,她怕的是,越晚告诉安君人,他知道后所受的打击就会越大,到时恐怕天降奇迹也挽回不了。
  “明天我们约会。”安律人在两人激情过后,趴在飞鸢的身上,微喘着说。
  场景同样是那间美美的汽车旅馆,今天他们住的是宫里岛套房,充满了热带风情,很浪漫。
  “明天?”飞鸢一愣,有不好的预感了,待会儿一定会吵架,因为……他撑起了头,抬起下颚,眸中倏然一冰的精光扫向微怔的她。“怎么?你有事?”
  “安大哥约了我。”她硬着头皮说。
  “你推掉。”他不容置喙的命令她,很强势。
  她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疼了,这是最近每次一提起这个话题时,就会有的反应。
  “恐怕不行……”她为难地咬着下唇。“安大哥好几天前就约我了,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叫我一定、一定,绝对、绝对不能爽约,我……就答应他了。”
  安律人疲倦地叹了口气,颓然倒躺在她身边,蹙着眉心,肌肉紧绷着,神色有点古怪。
  “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大哥了?”
  她惊跳起来,半撑起身子,侧过身去望着他,心中跟着惶恐起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看来……她又做错了。
  不能对敌人残忍的后果就是,伤了另一个爱她的男人的心。
  呜呜,他居然怀疑起她是否爱他大哥,她真是……只有里外不是人可以形容了。
  “因为你一直不肯对他表明立常”他的语音开始沙哑,里头满溢了对她的失望。“告诉他我们的关系有那么困难吗?或者,你根本舍不得离开我大哥的温柔怀抱。”
  她是他很在乎的女人,她可知道?每当看见她和大哥出去约会的时候,他心中有多么不是滋味。
  “我没有!”她激动的喊,可是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像根墙头草似的,他会怀疑她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因为她真的太离谱了。
  他没有说话,对她的激动也视若无睹,这令她难受极了。
  “我保证好不好?明天我一定跟安大哥说清楚,我已经知道你的感受,我不会再拖下去,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拖……唉,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明白。”
  “好,再信你一次,明天。”他决定退让一步,毕竟他当初就是喜欢她这分迷糊天真的可爱劲,总不能现在把它归类于缺点吧?
  “好!明天!”她连忙应承,在心中松了口气。
  雨过天青了吗?幸好他没继续跟她拗下去,否则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记得你自己的承诺。”他的语气充满了警告意味,很像、很像个律师。
  “明天我陪安大哥,我们可以后天约会啊,后天是礼拜六,我们去看电影,你不是想看布鲁斯威利的新片吗?我们去看!”她讨好地提议。
  他哼了声。“后天不是我生日。”
  她瞪大水眸,差点掉了下巴。“明天是你生日?”
  哦!老天,她怎么办才好?
  他的生日,她却无法陪他度过,这不是一个好的女朋友该有的行为,她对他感到好抱歉、好抱歉。
  “那你的生日怎么过?”她小心翼翼的问。
  “在家跟玛丽亚吃烛光晚餐过!”他赌气的说。
  她笑了。“我知道你只是说气话而已,我会帮你补过的,不然我们现在就提前先庆祝也可以啊,来点特别的,像这样……”她钻进被窝里,顽皮的磨蹭着他的敏感带,他的躯体在她的热情挑逗下融化,虽然他心里还是有丝芥蒂。
  他的生日耶,他们交往之后的第一个生日,她居然要去陪他大哥,天下没有比这更令人吐血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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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鸢看着驾驶座的安君人将车开进安宅车库里,她惊讶的微扬起眉毛。
  “安大哥,你不是说我们今天要做一件很特别的事吗?为什么回来这里?”她不解的问。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安君人微微一笑,熟练地倒车入库,将车子熄火。
  飞鸢跟着下车,看着满天灿烂的星空,觉得神清气爽,这真是个美丽的夜晚哪!
  回来也好,她想看看安律人是否真在和玛丽亚吃烛光晚餐,说她不担心是骗人的,那位玛小姐毕竟身材火辣、笑容甜美,是男人都会心动。
  “走吧。”安君人率先走在前面,挺拔的身形从后面看起来,倒和安律人有几分相似。
  飞鸢拉起长裙跟上他的步伐。
  她今晚穿了一件白色丝绸晚装,这是她下班前安君人命令秘书拿给她的。?
  他要她换上衣服与他约会,还派了名造型师来为她化妆梳头,没想到他们约会的地点竟然是安宅。
  她知道自己今天的使命,她必须诚实的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是安律人,取得他的原谅与祝福。
  这个任务相当艰巨,她已经开始紧张了,可是她不能退缩,再退缩就是小狗,她不想当小狗,所以必须达成任务,要不然非但安律人会想宰了她,对她所敬重的安大哥也是不公平的。
  蓦然间,安君人停下了脚步,他旋身,英挺地站立在她面前,微笑以对。
  飞鸢眨了眨眼,看着面前好像电影景一般的场面。
  泳池畔摆着长桌,长桌铺着白色的桌布,上面摆满了鲜花与食物,那样的份量可不是两个人吃得完的。
  “怎么回事?要庆祝什么吗?”她心惊胆跳的问。
  安君人微微一笑,沉稳又笃定地说:“这是庆祝订婚的宴席。”
  “订婚?”飞鸢一愣,觉得头皮发麻,脑袋里一团混乱的嗡嗡响,原本想好要讲的话全被打乱了。
  “对,订婚宴。”安君人扬起一抹笑,瞅睇着脸色瞬息万变的她。
  “不不,安大哥,我想你误会了。”她结巴起来,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慌乱着。“我我我……我不能跟你订婚,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很抱歉伤害了你,可是我我我……我爱的人是安律人,我对你……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没有别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到最后,说不下去了,她竟然泪眼婆娑,觉得自己是个始乱终弃,对感情不负责任的差劲女人。
  她不敢抬眼看安君人,生怕看到他受伤的表情,那她会自责的心痛,自为她从小就很仰慕崇拜他,他是待她很好很好的邻家大哥、很特别很特别的正人君子……骤然,在飞鸢低呜不止、哭得很难看的时候,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掌声伴随着悠扬的结婚进行曲,温馨地漫开来。
  她抬起头,眼眶还酸酸热热的。
  她看到一大堆她认识的人从屋里鱼贯地走出来,阵容就跟她大学毕业那天没两样,只不过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俏菲佣玛丽亚,一个是……西装笔挺的安律人?
  “怎么……怎么回事?”飞鸢怔然凝视,像个洋娃娃一样的眨动眼脸。
  今天的场景也很老套,可是,她有点明白又不太明白,硬是猜不出来个中缘由。
  安君人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谢谢大家今天来参加这场温馨的订婚宴,恭喜你们了,飞鸢、律人。”
  “我不明白。”飞鸢还在震惊当中。
  安律人握住她的手,斜撇的弧度挂上他的嘴角,他清了清喉咙,为她解开疑惑。“大哥老早知道我们的事了。”
  他不想承认自己对兄长自小就存在的那份敌意很无聊,可是……现在他得承认了。
  大哥一直是把他放在心上的,否则就不会费心安排这一切了,而且,是在他生日这一天,表示大哥记得他的生日。
  他像孩子般的感到喜悦,这对幼时孤僻的他来说,意义重大,补足了他心中缺憾的一角。
  安君人笑意浓浓地说:“那天我一回国,洗完操准备要休息了,却发现书房的灯亮着,我走进去,律人丝毫没有查觉,他很专注的在看一张相片,我一探头,发现是飞鸢的相片,小时候在我们家花园照的一相片。”
  “所以安大哥就故意表示要追求你,想让闹别扭的你们快点和好,才不是因为你真像他讲的那么动人哩。”希希补强地说:“安大哥告白的那晚,真是吓得我们其他女生差点就没自信,以为你哪来的魅力让我们小时候的偶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你非要用写实的说法让我认清事实不可吗?钟希希?”飞鸢气不过的挑起眉毛,不过眼角却泛着隐隐的笑。
  一切都得到圆满的结局了,她就算给希希调侃两句也值得。
  “切蛋糕喽!”希希把蛋糕推过来,她精心烘烤的新鲜草莓蛋糕,完全迎合今天寿星的口味。
  飞鸢紧紧握着安律人的手,两人的浓情蜜意展露无遗,一切尽在不言中。
  “哦,对了!还有这张卡片!”希希扬起手中一张古老陈旧的圣诞卡,笑嘻嘻地说:“我来念给大家欣赏欣赏咱们安大律师早期的作品,很不赖哦!”
  “那是什么东西?”飞鸢莫名其妙,安律人的作品怎么会在希希手中?
  安律人眉锋一拢,俊脸有些扭曲。“原来在你那里。”
  “到底是什么?”飞鸢更加疑惑了。
  “准新娘子请稍安勿躁。”希希举高卡片,清脆地朗诵出声,“飞鸢同学:我已经来到加拿大,这里的气候很寒冷,可是只要一想到太平洋彼方你的笑容,就像有阳光照耀着我孤寂的心,我全班的女同学笑起来都没有你可爱动人,你的笑容是全世界最美的一朵笑容,我想和你继续保持联络,做个笔友,彼此问候关怀,如果同意的话,期待你的回信——你的邻居,安律人笔。”
  在安律人面红耳赤之中,此起彼落的爆出笑声。
  “这是骄傲的安二少寄给我们飞鸢小姐的表白圣诞卡,可是因为那天本小姐跟飞鸢吵嘴,闹得有点不愉快,所以就故意把卡片藏起来,不给她看。”希希笑盈盈地说:“没想到姻缘天注定,没有看到这张重要的卡片,他们还是看对眼了。”
  飞鸢的眼睛定格在希希手中那张迟来的卡片上,感动暖暖的在胸口扬起。
  她看了旁边涨红了脸的安律人一眼,一颗心轻飘飘的飞扬起来,原来,他这么喜欢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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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教堂里,俊朗潇洒的新郎挽着小腹微凸的美丽新娘聆听神父的询问,虽然是先上车后补票,可是他们的神情很虔诚。
  “真是浪漫碍…”希希对教堂的梦幻布置赞叹连连,好像恨不得自己是今天的主角。
  “对呀,真浪漫……”希希旁边的俏丽女子应声附和。
  安律人掀起眼皮,懒洋洋的扫了一眼那名跟着附和的俏丽女子。“小姐,连我大哥都娶了玛丽亚,你什么时候要嫁给我?”
  今天的主角是安君人和玛丽亚。
  玛丽亚的家里原来在菲律宾小有资产,她是为了体验生活才跑来台湾打工,没想到日久生情,与安君人擦出爱的火花,这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再说吧,反正我们已经订过婚了,谁也跑不了。”飞鸢不甚在意地说。
  现在她才在工作上展露头角,安大哥很器重她,她好不容易找到工作上的成就感,不能那么快就步入婚姻。
  “随便你,我也不急。”安律人剥开一颗森永牛奶糖往嘴里送,胸有成竹的知道,激将法对身旁的小笨鸟最有用了。
  解开多年的兄弟情结之后,他也回到了安瑞集团,律师变成了他的兼职,他还是经常会在上官律师事务所出现,那里还保有他的办公室。
  “你也不急?”飞鸢霍地转过头看着他,轻哼了哼。“是不是享受美女对你崇拜的感觉很美妙,所以不急着结束单身汉的生活?”
  她说的美女当然是上官风铃,那位娇柔美女对安律人有无尽幻想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或许吧。”他摸棱两可他说。
  “或许?”飞鸢大大不悦的挑起了眉毛,她横眉竖目的瞪着他俊挺的五官看。“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任了,你说?”
  他懒懒的含着糖,淡淡地道:“我没那么想过。”
  她哼了一声。“那好!我们下个月就结婚!”
  看她气呼呼的可爱模样,安律人忍住笑,俊容依然一片轻描淡写。“随便你,你说要结就结,我没意见。”
  飞鸢赌气的扬起双眉。“结!一定结!”
  旁边的希希噗哧一声,逸出一记低笑。
  笨哦!笨鸟又冲进网里了。
  一完一
  ※欲知钟家老三戎戎如何栽进情恋天地,请看简璎圆月弯刀外传之《情定功夫男》※欲知钟家老二研研如何坠入绵绵情网,请看简璎《情定管家男》※欲知顾飞鹰如何爱到最高点,献情网住钟希希的心,请看简璎《情定飞鹰男》※欲知顾飞鹞如何为好友两肋插刀,意外恋上李迫,请看简璎《情钟飞鹞女》全文完.
  

创建时间:2008-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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