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气派豪华的会议室内,散坐在U型会议桌旁的共有六女一男,个个面色凝重,沉郁的气氛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钟头,却还是浓郁得化不开。
这里是「崔皇集团」的最高楼层,也是集团中的核心人物才得以进入的禁地,闲杂人等若是擅闯,代价非死即伤。
就算不开除,也一定会记大过惩戒,或是减薪百分之五十,下场之所以会如此惨烈,乃因此集团的主事者多疑成性所致。
崔皇集团的总裁崔远大,「疑人不用,用人便疑」是他永恒不变的定律,底下人都戏称他为「曹公」,调侃他和一代多疑枭雄曹操有相同「雅好」,都喜欢猜忌旁人。
他的猜疑成性造成他今日的痛苦不堪、有苦难言,亲生儿子不愿回来接管家业,身边又无一信任的人,眼看他几名老友都已交棒给下一代了,只有他还在苦撑死撑,期盼奇迹的出现。
「你倒是说说话啊,阿大。」崔如金蹙著眉开口。
她是崔家长女,崔远大年过六十的长姊,握有崔皇集团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是集团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是个顽固的老太婆。
「大姊,那小子不回来,我也没有办法。」崔远大年届五十有五仍然俊挺倜傥的面孔浮著一层深深苦恼。
每当五名姊姊联合出现,他就突然矮了一截,不但要忍受她们不断叫唤他的乳名,还要对她们提出的种种不合理要求有求必应,否则她们就会立即扣他一顶目无尊长的大帽子。
「听听这是什么话?」崔家次女崔如银挑起纹得细细的长眉,不悦的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对姊姊们这么敷衍了事了啊,阿大?」
闻言,崔远大俊逸的眉峰蹙得更紧。
「我没有敷衍,我是实话实说。」崔远大说话的鼻息间,传出了浓浓的火药味。「那小子的性子,你们几个当姑姑的又不是不了解,他不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逼迫他。」
「这还不是要怪你。」崔家三女崔如珠怪责地扫了崔远大一眼,娇嗔不悦地说,「要不是当年你执意娶茵茵她妈,你儿子也不会对你积怨甚深,如今咱们崔皇集团便不会落得无人接管的窘局。」
崔远大再度拧起了眉头。「三姊,都过去的事了,您现在提这些有用吗?与其说那些陈年旧事,大家还是再想想怎么叫那小子回来吧。」
「不如叫他回来结婚!」崔家四女崔如宝天真的提议。「腾棋和童家千金自小指腹为婚,这桩婚事是他亲生母亲为他订下的,腾棋向来对他母亲孝顺,不会不从了吧?」
「四姊此话有理。」崔家么女崔如玉笑盈盈地附和,「腾棋今年都三十岁了,正所谓三十而立,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叫他回来履行婚约合情合理,先成家、後立业,结了婚之後就顺理成章的接管崔皇集团,我们大家就可以放下心中大石了。」
崔远大怀疑的看著五名老姊,不认同的表情明显写在脸上。「我看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事情真会那么顺利吗?
如果那小子肯乖乖回来成家立业,那他们父子何必僵持这么多年?
自从十五年前他栘情别恋,与元配离婚另娶新欢之後,唯一的儿子就对他极度仇视。
他甚至可以对继母客客气气,见了面颔首点头,维持他的翩翩风度,但就是对他这个亲生父亲冷漠疏离,甚至将他的关怀都拒於千里之外,让他一筹莫展。
如今他年过半百,儿子也长大成人了,他与现任的妻子一直没有再生育,儿子是崔家百年基业的唯一继承人,现在他摆明了不愿回来继承家业,他实在非常烦恼死後要怎么去面对崔家的列祖列宗。
「不必再计议,也没时间计议了。」崔如金锁眉沉吟,「就依如宝所讲,快些叫腾棋回来结婚,结了婚就会定下心来,难不成有了妻儿,还能天涯海角地任他跑吗?」
崔家男丁单薄,除了崔远大,就只有金、银、珠、宝、玉五名女眷,偏偏她们五姊妹像是被诅咒了似的,都没有婚嫁。
因此,崔皇集团的继承人只有一个,而且是无庸置疑的一个。
「大姊——」崔远大的表情很为难。
他当然知道成了家会让一个男人安定下来,可是儿子回不回来成这个家却完全不是他能掌控的呀。
[这是我的命令。」崔如金矜贵的眉眼不怒而威,虽然她的股权不若弟弟,但在家族辈份里,即使贵为崔皇集团现任总裁的崔远大也得要敬她三分。
崔如珠啜了口红茶,咯咯娇笑,「太好了!咱们崔家终於有喜事可办了,大宅子沉寂了这么多年,这次非得好好热闹热闹不可。」
她是个老来俏,都五十多岁了仍风韵犹存,走在时尚尖端的她是崔家五姊妹里,最有男人缘的一个,至今仍有许多裙下之臣。
崔如银向来精打细算,她开始细细盘算。
「咱们是大户人家,一切的礼俗该有的都不可以少,以免落人口舌,至於主婚人方面,就请鸿海集团的朱老担任好了,朱老德高望重,由他担任王婚人,我们崔氏家族也有面子。」
崔如宝随即也兴匆匆地说道:「腾棋都一年没回来住了,既然要结婚,也得将房间装潢一下,我叫秘书跟方设计师约个时间,他的新房就由我这个四姑姑来负责好了,包准他满意!」
崔远大无奈的觉得,这群娘子军似乎太乐观了,自己儿子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他敢保证他儿子绝不会乖乖回来如大家所愿的。
「现在的问题是,腾棋他到底在哪里啊?」
开口的是崔家最天真的崔如宝,她含著金汤匙出生,自小富贵,从来不知人间疾苦。
「是呀,腾棋到底在哪里?」
霎时,大夥疑窦四起,你问我、我看你的,没有人知道答案。
「他在威尼斯。」
一个清晰的女声开了口,瞬间,会议室里所有的视线立即集中在该女子身上。
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齐眉留海下是一双澄澈明媚的杏眼,挺直漂亮的鼻梁,薄薄的菱唇抹上艳红唇膏,高姚苗条的身段,穿著简单的七分袖黑色针织上衣和同色窄短裙,冷艳的气质由里至外,贯彻的很一致。
「茵茵,你知道你大哥在哪里也不早说,害我们几个老姑姑猜想老半天。」崔如珠半真半假的嗔怨。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崔赛茵淡淡地回答。
她是崔远大的继女,在崔家的地位很特殊。
照理来说,崔氏一个如此保守且守旧的家族,对一个外姓的拖油瓶应该不假以辞色才对,可是情况却完全相反。
她来到崔家十五年了,早已彻彻底底融入崔家的生活了,没有婚嫁的姑姑们,她的母亲生性柔顺,继父又终日操烦於商场的尔虞我诈之中,她一手打理起崔家的大小事,身份既是崔家的千金小姐,又是管家。
五名姑姑各有所需,她的管家工作并不好当,可是她仍可以把每位姑姑安抚的眼服帖帖,就连那最难伺候的大姑姑崔如金,都向旁人夸过她绝非泛泛之辈,将来必有一番成就。
大学毕业之後,她进入崔皇集团工作,目前是集团的执行长,也是她继父的左右手,她的存在日益重要,甚至快要超过她名义上的兄长了。
她知道自己优秀、知道自己重要,可是她同时也知道,无论她再怎么优秀、再怎么重要,水远也比不过兄长在继父和姑姑们心目中的地位。
反正她也未曾想过要超越她继兄在崔家的地位,甚至,她如此努力将青春及莫大心血投注在崔皇集团里,都是为了替他守住这片属於他的疆土,等他和父亲解开心结之後,就可以回来轻松地在他的王国里称帝。
「那小子跑去那种无聊的地方做什么?」崔远大不悦的问。
儿子仿佛是生下来与他做对的,他终日得面对瞬息万变的商场,不敢梢稍掉以轻心,儿子却迳自跑去浪漫游历,弃他的烦忧於不顾。
他曾经挫败的想过,如果当年他没和儿子的母亲绝裂,如今子承袭父业是天经地义的事,说不定他们可以亦师亦友地把酒言欢、无所不谈,也不会犹如今天这般的冷漠了。
「不知道。」崔赛茵简单地回答,「我只知道他在那里化名詹姆士·崔,交游甚广、出手阔绰。另外,他在罗马甩掉了马洛斯,所以他现在是单独一个人。」
崔家少主做事向来出人意表,不按牌理出牌的他,没有人可以预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其实这些年来,若不是有那位她继父口中的「小子」一直在背地里指点她,她才不可能在崔皇集团里有所作为。
在英国修历史系的她,对商业根本一窍不通,说穿了,她这个集团的总执行长,只是照本宣科罢了,她所推动的每一项投资案,都是「那小子」企划好的,十之八九,稳赚不赔。
她知道继兄的心里放不下崔皇集团,也知道继兄与继父之问的心结始於她的母亲,她那像小雏菊般柔荏温驯的母亲,是每个男人都难以抗拒的诱惑。
她不在乎上一代的恩怨,那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现在是崔家的人,崔家供她读书,给她如公主般优渥的生活,她只知道自己该知恩图报。
「詹姆士·崔?」崔远大皱起了眉头。
敢情儿子跟他年轻的时候一样,自命风流。
不但如此,还狂妄的自谢潇洒倜傥的007。
「对。」崔赛茵的表情很平静,就像这只是如家常便饭之事。
崔如宝忍不住倾泄出满脸笑意。「哈哈……那小子太有趣了,我真以他为荣!」每天笑口常开,这是她长保年轻的秘诀。
崔如金则与妹妹截然不同,她撇撇极具威严的下垂唇线,不苟言笑的下令,「茵茵,去把詹姆士·崔给我找回来!」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水都威尼斯顾名思义,是一座建造於水上的美丽都市。
冬天是威尼斯最美的季节,无论是晕满整个海湾的夕阳、总督宫後的叹息桥,或是圣马可广场上令人流连忘返的露天咖啡座,在在都令人难忘……哦,还有无所不在的感冒!
「天杀的!为什么我这么倒楣?好不容易来到梦寐以求的国度,却偏偏病得下不了床,难道我注定和这座城市无缘吗?」
宗飞静拿出口中的温度计,皱著眉看上面的温度,三十八度七。
她不甚甘心地掀掀眉——也还不是很严重嘛!
她大哥宗飞煜和大嫂沙咏芃苋这对不顾亲情伦理道义的恶心恩爱夫妻,居然手牵著手跑出去参加嘉年华会,把她这个可怜的病人留在饭店房间里,独自面对看不懂的无聊电视节目和令人食不下咽已经冷掉的食物,连通关心她的电话都没有打回来。
她真的好想喝点浓汤哦,不然吃块道地的提拉米苏也行,若再来杯浓醇奶香的拿铁咖啡更好!
当然,其实她最想的是能出去凑凑热闹,特别选在二月来威尼斯却没有参加嘉年华会,她怎么想都不能原谅自己。
如果要一直在床上躺著,那她在纽约的家里躺就好了,何必大老远跑来这么浪漫的地方躺呢?
既然来了,又岂能让小小的病痛阻碍她的玩兴?
她就不信她宗飞静会拿这小小的高烧没辙,她决定跟病魔拚了,了不起只是体力支撑不住昏倒而已,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里,她迅速翻身坐起,拿掉额头上覆盖的冷毛巾,一鼓作气脱掉身上的睡衣,打开衣柜,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夸张深紫礼服,戴上那面她无比中意的诡吊面具。
看著镜中的自己,她满意地对自己微微一笑。
没有人会看见她面具底下不正常的高烧红晕,只要玩个两、三个钟头,在她大哥和大嫂回来之前赶回饭店就行了,不会有人发现她曾经离开过饭店房间的……对!就是这样,不会有人发现的。
锁上房门,撩起裙摆,带著兴奋难掩的心情,她愉快地奔向她期待已久的嘉年华会,准备为她的威尼斯之旅划下一个美丽的句点。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深紫礼服的主人伸出纤纤玉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嘉年华会好像没有她想像中那么好玩,因为她头昏昏、脑钝钝,体温不停在升高,四肢也变得有些下听使唤。
逛了威尼斯市中心一圈後,宗飞静在圣马可广场的露天咖啡座歇息。
落日余晖映照著被雨水冲洗过的美丽建筑物,广场上满是浓浓的节庆味道,化妆游行看得她眼花撩乱,美丽的主题花车吸引了许多游客的目光,可是她只觉得头好疼哦!
奇怪了,她眼中那座美得会令人叹息的威尼斯城跑哪里去了?
她一直期待来这里的呀,期待在这里会有浪漫的相遇、美丽的邂逅,与英俊的异国男子在广场中翩翩起舞,共同消磨一个奇妙的夜晚。
可是现在为什么都走样了?
穿著华丽的礼服坐在她向往已久的露天咖啡座上,她的心情既不浪漫也不期待,甚至可以感觉自己大概已经烧过三十九度了,因为她浑身都好热!
唉,就这样回去了吗?
回饭店躺在床上,乖乖地吃药、乖乖地睡一觉,然後无比挫败地结束她的威尼斯感冒之旅,在飞机上自行扼腕,抱憾自己连张像样点的照片都没拍到。
她不甘心哪!
来到这里五天了,她天天都在重感冒中度过,假期只剩两天,每天看著她大哥和大嫂提著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回来,她只能恨得牙痒痒,却拿他们两个没良心的家伙无可奈何。
一个是她自认手足情深的兄长,一个是嫁来後就和她情如姊妹的大嫂,她好不容易策划了这趟水都之旅,却白白便宜了他们两个人。
搞不好一趟浪漫的旅行下来,明年她大哥和大嫂的宝贝儿子伦伦又要添个弟弟或妹妹了,而她这个策划人却什么也没捞到。
时已入夜,全城挤满了寻欢作乐的人潮,乔装的狂欢者尽情地在舞会中放纵,只有她还形单影只。
不!她绝不回去,烧得再严重她也不走,起码要等邂逅到一个风采翩翩的英俊异国男子之後才可以回去,否则她就枉来这一趟了。
她一直向往著异国恋曲,也认为年轻女孩绝不能辜负青春,太快走入婚姻,要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看这美丽又奇妙的世界,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呃,那个——先生,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宗飞静蓦然伸出戴著深蓝丝绒手套的玉手,扯住一名正经过她面前的高大男子,努力把高烧的不适丢到脑後,用她最甜美的嗓音开口。
戴著金红双色面具的男子显得有些微的错愕,可是依然秉持著尊重淑女的好教养,他停了下来,眸光莞尔的扫过她揪著他西装下摆的小手,再回到她戴著面具的脸上。
「当然。」男子的回答带著笑意,他的嗓音很好听,充满了低柔魔魅的磁性。[这是我的荣幸。」
「哦,谢谢。」宗飞静松了口气,总算有「邂逅」了,虽然是由她主动的,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请。」男子绅士地伸出手,声音始终饱含著浓浓笑意。
宗飞静挤出一个笑容,连忙把手搭上男子的手,心里同时想好一大堆的计画。
第一,她要利用机会和对方攀谈:第二,让对方留下完美的印象;第三,留下彼此的E—mail,证明她不虚此行,回去可以加油添醋和几个死党分享这段浪漫的艳遇。
「很高兴在这个美丽的地方认识你,希望我们今天都能有愉快的回忆。」
虽然脑袋很沉重,但她成功的说完了颇为完美的开场白,觉得自己的表现还不错。
她想,跟他跳完舞之後,她知道圣马可广场附近有间很时髦的餐厅,露台可以眺望凤凰歌剧院,旅游手册上说它的黑松露鸭肉很值得推荐,也许他们可以共进一顿美味的晚餐,然後再彼此互道晚安。
她很「坚强」的起身,她的小手已经被他的大掌包覆了。
宗飞静,待会儿你可要把舞跳得优美一点、淑女一点、轻盈一点,小心别踩到人家的脚,也别转错了舞步……她不断的催眠著自己,幻想一切美好的情节是她自小就有的兴趣。
哦!糟糕!她好像快流鼻水了耶,而且头也晕晕的,很不舒服。
嗯……天眩地转的感觉还真不是盖的,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一片白茫茫的。
咚!这声音很令人惊讶,因为她整个人往後栽,昏倒了。
第二章
令人感觉舒适的暖气在室内微微输送,崔腾棋的眸光兴味盎然地落在床上已昏睡了一夜的女子美丽脸庞上。
她很漂亮,是个亮眼的女孩,虽然她睡著,但只消一眼就可以肯定她是明眸皓齿的美佳人。
她拥有东方女性的纤细身材,约莫一百六十五公分左右,挑染成咖啡色及肩的长发有些自然卷,弯弯的秀眉,长睫卷翘,鼻梁挺直,嫣红柔软的唇办尤其动人,皮肤有如雪色般白皙,姿容完美无瑕,清丽又迷人。
她很年轻,估计没有超过二十岁,优美饱满的胸线在她合身的礼眼下曲线毕露,浑圆集中的酥胸叫人血脉债张,细瘦的腰身大概只有他双掌接合的大小而已,相当可爱却又迷人。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直细的尾指戴著一只小小的银戒,上面有一蓝色上弦月的图型,贝壳般的耳垂也戴著同色的星型耳环,显示出她的童心未泯。
他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微笑的弧度。
真是个贪玩的小女生,发烧成这样还跑出来参加舞会,想必她的父母现在一定担心死了。
半晌之後,她的眼皮轻轻颤动,饱满的心型美额微微轻蹙,不适应光线的明眸眨了眨後睁开。
他看著她,杏眼如水、黑白分明,跟他想像中的,是个俏生生的娇娃。
随後,他起身去倒咖啡,想让刚苏醒的她自在些。
「唔……」红唇微启,宗飞静打了个细细的呵欠,慵懒的模样就像童话中的睡美人。
睡到自然醒过来真舒服,鼻间闻到令人馋涎的咖啡香……是她想暍的拿铁吗?
想到这里,她发现头好像没那么晕了,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她滴溜溜的眼珠转了转,眼前是一问极为雅致的房间,但似乎很陌生,不是她住的旅馆房间,厚厚的窗帘使她看下到窗外的景物。
这是哪里?
她缓缓的移动视线,看到一名穿著衬衫,袖子随意卷起的男子背对著她,从他的发型看来,很明显那并不是她的大哥宗飞煜。
那……他是谁啊?!
「蔼—」她放声大叫了起来,一股恐惧牢牢攫住了她。
人家都说义大利的小偷强盗很猖獗,难道她真那么倒楣,玩不成就算了,还被绑架?!
崔腾棋愕然回身,手上端著咖啡杯,一脸难解地看著床上正叫得惊天动地的小女人。
「你你你……」宗飞静紧紧抓著触感柔滑的被单,惊魂未定的瞪著转过身来的崔腾棋。
「我不是坏人。」崔腾棋朝她走近,提醒道,「记得吗?你在圣马可广场向我邀舞,然後你就昏倒了。」
「哦哦——」宗飞静的水眸连续眨了好几下,长睫毛跟著轻轻杠动,脸颊倏然染上一层羞窘的红晕。
她记起来了,她不甘心就此结束她的威尼斯之旅,於是在圣马可广场上大胆的随便向一个男人邀舞。
她想留下一些浪漫的回忆,没想到却留下了一个很糗的笑话,因为她居然很没用的昏倒了。
老天!怎么会这样?难道她注定不能有段浪漫的异国恋曲吗?
「你想起来了?」崔腾棋端著咖啡,轻松地走到床边的法式单人沙发坐下,交叠起修长的双腿。
宗飞静羞赧地点点头,俏脸窘的不得了,却也松卸了方才的紧绷。
「你发高烧,医生帮你打了退烧针,现在是早上七点,一夜没有回去,要通知你的家人吗?」
他俊挺而优雅,举止泰然,啜饮咖啡的姿势佣懒又性感,潇洒中带著气定神闲,宗飞静发觉自己的胸口莫名发热,呼吸有些紊乱。
「谢谢你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她连忙把视线栘开,不想自己像个花痴似的盯著他看,脑海里却还是晕陶陶的。
「还好,只不过让我睡了一夜的沙发而已。」崔腾棋笑了笑,再度问道:「要通知你的家人吗?这么漂亮的女儿失踪了,想必你爸妈此刻一定很担心。」
「我不是跟爸妈来旅行的。」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他说话的语气好像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
「那么,是跟同学来的喽?」崔腾棋迳自打趣地猜想,「满二十岁了吗?你在我这里过夜,不会有人告我诱拐未成年少女吧?]「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她泄气兼没好气地申明。
难道他那双迷人的黑眸看不出她发育的相当良好吗?
她宗大小姐走在街上,可是有很多星探都赞赏她外型佳、气质优,有当明星的本钱,甚至和同学到东京旅行时,还有星探来邀她拍AV,称赞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绝对能成为AV界的一线女优。
而眼前的这位仁兄居然怀疑她还没满二十?还把她当乳臭未乾的小女孩?真是够了!
崔腾棋性感的薄唇似笑非笑,黑眸湛湛。[二十二岁了吗?你看起来很校」
他指的是脸蛋和清纯的气质看起来很小,她的身材却是庞德女郎级的软腴玲珑,一个天使与魔鬼的综合体,有别於过去和他擦出短暂火花的那些性感尤物。
宗飞静嘀咕地哼了哼。「这好像不是恭维。」
他俊挺尔雅的容貌和令人激赏的从容举止在她的心里减了几分,因为他未免太「小看」她了。
「不是吗?」崔腾棋不由得逸出浅浅的笑意。
女人不是都喜欢听别人赞美她们年轻的吗?他那五个姑姑就是最好的例子,尤其是极注重保养的三姑姑,若有谁敢当她的面说她一个老字就死定了。
「光看外表是不准的,其实我已经出社会五年了。」宗飞静一本正经地说,希望扭转眼前性感俊男对她先入为主的观念。
不是她存心要欺骗救命恩人,只是如果他一迳地把她当成小女孩看,那她怎么为这次的邂逅留下浪漫的纪念?
她是个典型的双鱼座,酷爱追求浪漫,大嫂说她是「罗曼史的偏执狂」,拥有无比的浪漫情怀,情调对她来说相当重要。
「哦?」崔腾棋略戚意外。
真是人不可貌相,她的样子实在不像已经在社会上历练了五年,她看起来甚至比茵茵还要稚嫩,就像是温室中的花朵,好人家的干金小姐。
[告诉你也无妨。」宗飞静轻睨他一眼,慢条斯理的说,「我是一名富家千金的贴身助理,陪她来这里度假,小姐和朋友到郊外的小城出游去了,放我两天假,我想好好的放松一下,所以才跑出来参加嘉年华会,没想到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
她一本正经的胡扯瞎掰,目的是希望他把她当一个成熟的女人看待。
「你的工作想必不轻松。」崔腾棋有些心疼的凝视著她清丽却仍有些苍白的面孔。
茵茵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英国无忧无虑的读书,可想而知,伺候一名骄纵富家千金的感觉,大概跟伺候他那五名姑姑没两样。
她很「认命」的回说:「还好啦,反正已经习惯了。」
「既然放假,那你今天有什么计画吗?」他微笑的问,心里有了盘算。
「没有。」她的心隐隐跳跃著期待。
他是不是打算开口约她了?
崔腾棋俊朗地微笑,不疾不徐地说:「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对这里很熟,也许我有这个荣幸带你到一些有趣的地方走定。」
她兴奋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约她了!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看来她的浪漫邂逅终於有著落了。
别说她毫无危机意识,她可不是不知人间险恶的大小姐,而是她对自己识人的功力有信心。
别说他身上浑然天成的贵族修养,非獐头鼠目之辈可比拟,想必住得起这样雅致讲究的房间,料想不会是什么坏人。
唯一有的可能,就是他的环境还不错,而她宗家想来也是有头有脸的好人家,既然势均力敌,她有什么好怕的?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自从来到威尼斯之後,宗飞静觉得只有此刻的自己才像个人。
身处在极为幽静窄巷中的一间小餐馆里,位在二楼的餐馆,有墨绿色的窗棂,一开窗就可以看到优美的水道,让人一坐下就不想走。
她品尝著浓醇的义式咖啡,送入口的是刚出炉的松饼,里头涂著厚厚的一层店家自制的鲜奶油蓝莓酱,十分美味。
她知道该打个电话回旅馆向大哥报平安,但可想而知,她的下场只会被命令立即回去,而她压根儿就不想白白放弃和俊男同游的好机会。
再说,那对恶心的恩爱夫妻都已经不顾她死活五天了,她小小的惩罚他们一下又算得了什么?让他们紧张紧张,看他们会不会良心发现。
她的吃相让崔腾棋勾起了一抹笑。[这里的柑橘煎饼是老板娘的独家绝活,滋味独特,要不要尝尝看?」
看她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似乎很饿。
可怜的小女人,他几乎可以想见她平时的工作有多忙碌。
昨天她昏倒後,他替她将面具拿下来,见到的是一张脂粉末施的清丽脸蛋,在那一瞬间,他有意外,也有惊艳,印象非常深刻。
这几年来,他锺情於威尼斯的颓废美感,每年的嘉年华会都不曾错过,也曾随兴地邂逅过不少陌生女子,只是摘下面具後的她们往往还是一张化著大浓妆的脸,跟戴著面具没两样。
只有他面前这个吃得很痛快的小女人,摘下面具後的面容,甚至连口红都没有抹,像是存心来跳一支舞就要回房睡觉似的,吊诡的面具与她清丽秀美的脸蛋形成强烈对比。
「好!」宗飞静浅笑盈盈的爽快答应。
她非常勇於尝试不同的食物,反正她那不善厨艺的众堂姊妹们,每次交了新男友要展现厨艺前,就会徵召她去试菜色,算一算足足有十六位堂姊妹耶,她老早就练就了百毒不侵的护胃神功,再奇怪的食物也吞得下去,更何况这问餐馆的食物如此美味,她可一定要试试。
崔腾棋招来了老板娘,加点一份柑橘煎饼。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崔腾棋点完餐後微笑的询问。
「我叫傅莱儿。」宗飞静嘴里有食物,含糊不清的反问:「你呢?」
她不习惯把真名告诉这种只打算用来「邂逅浪漫」的男士。
不是她没有诚意,只因纽约[蒙赫集团」的名声太过响亮,她可不想有人是冲著她身份来跟她交朋友的,那完全违背了她追求浪漫的本意。
因此她往往用「飞」字的英文直译,这样不算说谎,又有二分之一诚意,算是对自己的良心交代得过了。
崔腾棋淡淡一笑,用低柔的嗓音说出自己的化名。「我叫詹姆士·崔。」
听到他的回答,宗飞静的眼睛为之一亮。
他是詹姆士?水都的晰……哦!那她就是东方的庞德女郎喽?
嗯,很符合她心中的浪漫元素,她对这次的「圣马可广场邂逅记」更期待了。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吃完早餐甚至还不到八点半,水都雾蒙蒙的,充满了诗情画意的情调。
崔腾棋与宗飞静坐上游河的贡多拉船,对於船身所经之处,宗飞静都赞叹连连,她把注意力拚命放在两岸或辉煌、或特殊的建筑物上,刻意忽略一旁比皮尔斯布洛斯南还英俊潇洒的东方詹姆士·崔。
平心而论,眼前的他有著沉熟稳健的大将之风,却又不失幽默,昨晚好心肠地救了她,把他舒适的床铺借她睡了一晚,并且在得知她是卑微的千金伴游身份後,对她依然温文有礼,没有半分鄙夷之意。
他成熟出众的男性魅力让人无法抵挡,她对他是有点……好吧,她承认她很心动,甚至花痴地想在他手中终结自己的处女之路。
如果要失身,与其交给将来渺茫不可知的丈夫,不如给一个此刻她喜欢、有好感的男人——对於「第一次」,她一直有著这样无可救药的浪漫想法。
他跟所有过去围绕在她身边猛献殷勤的那一大票男同学完全不同,那些雄性动物都只给她毛头小子不牢靠的感觉,她对他们连产生欲望的动力都没有,只把他们当很好用的跑腿小弟看待。
可是,她偏偏就是被詹姆士·崔给电到了!
但,他们只是短暂的邂逅,她对他可以有满满的浪漫情怀,就是不能留下难分难舍的深刻爱情,避免到时候又要牵涉到彼此身份、地位、门当户对的种种问题,会将她的完美邂逅留下不完美的败笔。
「傅莱儿小姐,请问你在看什么?」崔腾棋一派潇洒的表情,有些好笑地问。
她神游太虚的模样很可爱,而且她一直盯著他看,满足了他男性的虚荣。
「啊?」宗飞静从九霄云外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然在不自觉中,盯著人家看,真是色欲薰心,好糗!
可是看著他俊雅的笑容,她竟然有种想就这样跟他坐著船,游到天涯海角的感觉。
她忍不住的想,像他这样伟岸的男人,会喜欢她这样的小女人吗?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游完船河,崔腾棋和宗飞静在威尼斯的购物街上随意流览。
窄街上商店林立,各式各样的高级时装店、玻璃艺品店、皮制店、古董、珠宝、首饰店、礼品店和书店,橱窗布置精美得令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宗飞静从美丽的橱窗反射中,看到她与崔腾棋手牵手、俪影双双的美妙影像。
从下了贡多拉船,他就自然而然的牵著她的手,两个人外型登对,动作亲密,不管怎么看,都像极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她爱极了他牵著她的感觉,有一种被宠爱的甜甜暖意,他是个会令任何女人都倾心的成熟男子。
「傅莱儿小姐,不介意我送几套衣服给你吧?」在橱窗前,崔腾棋绅士般的询问她。
她身上还穿著昨天的深紫礼服,虽然穿在她身上很漂亮,可是一直穿著礼服想必不会舒服的。
宗飞静脑中自动浮现「麻雀变凤凰」的电影情节。
男主角李查吉尔邂逅了阻街女郎的茱莉亚罗勃兹後,带她到专柜名店大血拚,让女主角一吐不被重视的秽气。
那一幕真是太经典、太浪漫了!
「好!」她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想一尝麻雀变凤凰的滋味,虽然她本来就已经是只非常非常富贵的凤凰了。
崔腾棋迈开大步,昂藏挺拔。
宗飞静昏眩地看著他,连忙赶走心中逐渐发酵的爱苗,并再次告诫自己,这只是短暂的异国邂逅,她可以有浪漫的怀想,但绝绝对对不可以放感情在他身上。
崔腾棋带她走进服饰精品名店,里面有几位高雅的名媛贵妇正在选购试穿。
「小姐喜欢的东西,全部包起来。」他拿出金卡付帐,甚至连金额都没有问。
宗飞静钦叹一声。
相信如果他老用这招把美眉,一定所向披靡,男人的出手阔绰向来是女人最无法抗拒的优点。
因为家境富裕的关系,她不在乎男人有没有出手大方这项优点,但她也无法忍受小气的男人,尤其是有钱却又小气的男人最令人发指。
午餐时,她已换上刚买的衣服,漂亮的深蓝及膝大衣在帽领处滚著毛茸茸的灰蓝边,俏丽可爱,很适合她的一件外套,里面搭著浅米色的淑女式优雅短洋装。
「詹姆士,你是做什么的?」她吃著可口的蕃茄鲈鱼,好奇地问。
崔腾棋优雅的切著烹调得恰到好处的樱桃小牛肉,抬眼勾勒一抹微笑。「我是古董商。」
崔皇集团旗下有一问世界知名的拍卖行,专门流通昂贵的古董,他一直用詹姆士。崔这个化名进行大宗买卖,家族里无人知晓。
「古董?」她扬扬眉梢,老实地说,「我一窍不通。」
倒是她家里有满坑满谷的古董,因为她大伯父和二伯父都是古董迷,喜欢到处收购古董,买到没地方放,就堆到她家里去。
崔腾棋回以微微一笑。「年轻女孩没有懂古董的必要,太老气了。」
「说的对!」他的话深得她心,她绽出开怀的笑意,「我喜欢吃有浓浓日本风的马玲薯炖牛肉,喜欢现在正流行的薰衣草香味,也喜欢『西雅图夜未眠』那种隽永深刻的浪漫,就是对古董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其实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喜欢古董的人。」她兴致勃勃的盯著他。「你像明星、模特儿,或是有权有势的黑帮老大,也或著是隐藏身份但身边有点钱的没落贵族。」
笑意在崔腾棋唇边扩大,她说话还真直接。
「我们明天可以再见面吗?」她决定先把他的明天定下来,这样晚上她才可以无後顾之忧的好好睡一觉。
明天是假期的最後一天了,後天一太早她就要搭机返美,她希望可以再跟他携手同游水都,将点点滴滴的回忆记在脑海……还有,明天一定要带相机,替他拍几张照,证明他们曾有的浪漫给她那些都是好奇宝宝的堂姊妹们看。
崔腾棋露出一惯温和微笑。「当然可以。」因为他也想见她。
宗飞静在心中又满足又遗憾的叹息了一声,因为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相处的这么愉快过,她不会忘记他的。
她漾出一抹懒洋洋的甜笑看著他。「那我们明天就在这间馆子见面,我会带著书和一枝玫瑰,你也要带可以吗?」
她心之向往「电子情书」里男女主角见面的模式,虽然他们已经见过了,可是她要的只是那种感觉罢了。
他兴味盎然的盯著她。「书和玫瑰?」
说她二十二岁还真令人难以相信,她还拥有如此丰富的少女情怀,不过他并不介意配合她,反倒觉得她很可爱。
「对!」她不放心的再度叮咛他,一定要带喔!不要忘了。」
第三章
一直到水都笼罩在美丽的夜色之中,愉快的一天即将要过去了。
用完餐的两人漫步回到崔腾棋的旅馆房间,因为宗飞静要回来拿她遗留在房里的具面和手套。
当然这只是个藉口,因为她觉得今天过得太快,她一点都还不想跟他分开。
可是她可不能太过份,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再不回去,她大哥可能真的会去报警。
「那个……」她留恋的望著崔腾棋,灵透的美眸闪著光芒,大大的眼瞳里反射著他的影像。「你别忘了明天的约会。」
宗飞静的步履迟迟没有定出房间,刚刚在餐厅吃晚餐的时候,她多喝了几杯红酒,现在粉颊红扑扑的,加上他又靠自己这么近,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再不走,她的双眸肯定会出卖她。
她喜欢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喜欢他的所有,他堂堂的外貌、他出众的谈吐气度,一切的一切她都喜欢,尽管昨天才跟他认识,但那不重要。
时间的长短并不能决定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觉,爱情是超越时间的,不必刻意营造,感觉对了是挡也挡不祝「我不会忘记。」他的黑眸同样注视著她,房里只亮著一盏幽黄的壁灯,照映著她的娇媚而动人。
他的纪录保持是约会三天之後接吻,可是如果她再不走,他可能会打破自己的这项纪录,吻一个昨天才认识的女子。
精明、冷漠、妖艳、温柔的女人很多,但他却喜欢她的单纯可人,还有满脑子不切实际的浪漫想法。
她那清灵带水的美眸与他四目相对,他想吻她,一夜情会是所有浪漫故事的开端,她是个甜姊儿,也是个数他动心的小女人。
「那……就好。」她讷讷地说。
他的气息微微拂著她的额头,清爽的肥皂香味一再诱惑著她的感官,原来一个蕴含著成熟味道的男人是如此叫人心动,她真的快让自己给打败了,因为她的心跳正不断加速,像是在期待些什么。
可是他什么也没表示。
「再见。」她失望的要转身开门。
可是下一秒,她的身子已被他圈在两臂之中,倚在他结实壮硕的胸膛之前,她怦然心跳,又惊又喜。
原来她不是自作多情,原来他也喜欢她……「博莱儿小姐,詹姆士要吻你了,可以吗?」他男性的嗓音柔柔地在她耳畔响起,仿佛是一种催情剂。
他的大手扶住她的後颈,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吻住了她柔润的双唇,绵绵不绝地吸吮她柔软薄嫩的唇瓣,吻到了红酒香。
她有几分酒意,胸口好热好热,他的触碰使她的体温更是升高,当他不由分说掠夺了她馨软的唇办时,她悄悄的环住了他的腰,觉得自己内藏的奔放野性都跑出来了。
原本只是单纯的一吻,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唇与唇不断胶著撩动,情欲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就从门边吻到了床上。
她无力的扯著被子,在他灼灼黑眸的注视下,她的芳颊更绋,娇躯微微颤动,她忐忑不已,却又感到销魂无限。
「可以吗?」他轻捧起她的脸蛋,黑眸转为炽热。
他不再把她当成小女孩,在他怀里的她,现在是个百分之百的女人,一个让他冲动、想占有的娇柔女人。
她羞不可抑,又轻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首肯,一切的言语都变得多余了。他脱掉自己的衣物,古铜色的结实体魄令她目醉神迷,原来男色也能令女人如此心动,他的身材简直无懈可击。
「你——」她迷蒙的双眸倏然圆睁。
他的胸前,竟有道深深的疤,破坏了他贵族般优雅的外貌与举止,却更增添了几分男人的狂野粗犷。
他望著她敞於自己身下的雪肌玉肤,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高中时跟人干架留下的纪念。」
一度,他是空手道的狂热份子,母系那边,大舅是武道馆的馆主,每年寒暑假,他不愿留在家中与另结新欢的父亲大眼瞪小眼,总要求母亲将他送往武道馆发泄他过盛的精力。
於是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因为自恃武艺高强,也让他多了几分霸气,动不动就与人打架,并且绝不手软。
「一定很痛吧?」她叹息一声,替他感觉到痛,也更为他的男子气概折服。
她用指尖轻轻抚摸那道伤疤,如刀砍一般的痕迹,纪录著他的年少轻狂……他年少时是什么样子呢?她好想知道。
「不痛,可是——」他的视线往下栘,扫过她正在轻抚他的柔荑,黑眸里的炽热更为浓烈了。「很敏感。」
意会到他指的是什么,她的粉颊倏然透红。
可以说他是情场高手,也或者是情场浪子,他不喜欢和女人作金钱上的交易,与他上床的女人通常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单纯只是因为彼此的感觉与需要,不带一丝买卖色彩,当然,他也非常懂得如何让女人感到满足。
「你是——第一次?!」他的肌肉在瞬间紧绷。
「有什么不对吗?」她被他的表情吓到了,水眸愣愣地望著他,心里惴惴不安,因为他好严肃。
「没有不对,可是我们必须停止。」他苦笑一记。
她脸红似火却仍急切的抱住他结实的身躯,不愿他离开。「为什么不能?是我不足以吸引你吗?」
他摇头。「不,你深澡吸引著我,只是我不想你後悔。」
他再风流倜傥、游戏情场,也不可能去占有一个纯稚小女人的处子之身,虽然她也愿意,但他们毕竟才认识一天而已,他甚至连真实姓名也没告诉她。
她的娇颜渲染著霞红,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深邃迷人的黑眸,露出清艳的微笑。「詹姆士,我不会後侮的,我喜欢你!」
软甜又微带羞涩的告白令他胸口一阵火热,而刚才她激动的抱住了他也让他们原本的结合更加紧密,一切都已经脱轨,他得要违反自己的游戏规则了。
两人急喘的呼吸声飘荡在室内,直到情欲的余波渐渐平息,他抱起她,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抱进浴室,亲自为她冲澡。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你不要看我!」
宗飞静别扭的穿上衣裙,还来不及扣上扣子,就瞥见一旁那正闲适欣赏她更衣的暧昧眸光後,她尖叫一声,急忙拿起内裤穿上。
该死的!他居然在看她「那里」,嘴角还薄薄噙著笑意。
从浴室冲完澡出来,他就一直凝视著她穿衣服的每个动作,一想到刚刚火热的肌肤之亲,她就无可救药的脸红,怎么都板不起脸来。
崔腾棋爽朗地大笑起来。「都替你冲过澡了,为什么不能看?」
她坐在床上穿丝袜的模样好可爱,修长均称的双腿赤裸著,一脚套著丝袜,一脚正在穿,还没扣上扣子的娇躯隐约可见她饱满浑圆的雪丘,印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都是他在激情之下的杰作。
「你不要说了啦!」她又羞得满脸娇红。
云雨过後,她整个人佣佣倦倦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才会任由他替她冲澡。
她怀疑过了今晚,她会变成一个欲女,这太可怕了,她要好好控制自己对他的渴望才行。
想到这里,她加快了穿衣的速度,她再不回去不行了。
崔腾棋朝她定过去,握住她忙碌的小手,再次将她压倒在床上,不由分说的吻住了她嫣红诱人的香唇。
「不行、不行……」她轻声抵抗,慌得闪躲他的吻,再吻下去就要天亮了。
他丢给她一记魅惑的笑。「不行什么?只是吻吻你也不行吗?」
他改变主意了,他们之间不仅只是一夜情而已,他要把她带回去,有这可爱的小东西陪在身边一定很有趣。
「我送你回去。」他的大手搁在她的香肩上,随手拿起灰色大衣。
「哦!不用、不用!我们天亮再见面就行了。」她连忙拒绝他的好意。
万一被她大哥看到有陌生男人送她回去,她就死定了,随便在异国与一个认识一天的男人发生关系又彻夜不归,这可不是名门淑女该有的行为。
「为什么不要?」他轻抚著她柔缎般的长发,她的双颊还有著淡淡嫣红,那是欢爱过後的痕迹。
她的坚持毫无道理,他们才刚刚如此亲密的结合完,她却不愿意让他送她回去,没有女人会拒绝他这绅士级的体贴。
「这个……那个……」她含糊地带过,「反正我们天亮就可以见面了。」
让她先回去跟她大哥交代,再补补眠,她会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跟他见面,带著他们约定好的书和玫瑰。
他把她拉进怀里,再一次深深的吻住她,品尝她芳香的柔唇,双手在她纤细的腰上来回摩挲,她甜美得令他不想放她回去。
「你确定你要自己回去?」他的手掌缓缓上栘,隔著衣物覆住了她一只挺翘的雪峰静止不动,黑眸盯著她清澈却又略显苦恼的眸子。
她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
老天!不要再挑逗她了,她真的会不想走。
事实上,她现在困极了,头又有点晕,她何尝不想睡在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可是再不回去现身,她大哥会杀了她的。
「好了,不逗你了。」崔腾棋意味深长的一笑,双手离开了她的娇躯,却轻拍了她的粉臀一记,深蕴关心的说:「快回去吧,自己小心点。」
她松了口气,虽然希望他不要挑逗她,但他乍离的双手又让她微感失落,他的声音如此低沉温厚,她蓦然涌起一股冲动,想听这声音一辈子。
她好像……真的爱上他了!
因为这个想法,她的心卜通卜通的跳著。
她努力抚平快跳出喉咙的心,慌乱的闪避著他的目光脸蛋像苹果一样红,她垂下了眉眼,匆匆的丢下一句,「明天见,詹姆士,还有——我爱你!」
她不敢看他的反应,急忙打开门,用最快的脚步飞奔而去。
他凝视著她苗条的背影,直到她娇美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饭店走廊的尽头才关上门。
她的离开,使屋里恢复宁静,她香甜的气息彷佛还在屋里环绕,床上还留有欢爱後的气味,属於情人间特有的味道。
叩门声很快的响起,他的唇角泛起一抹由衷的笑容。
亲爱的傅莱儿改变主意了!
他愉快的打开门,讶异自己想见她的念头竟是那么强烈,难以想像她只是昨天他在圣马可广场上捡到的一名陌生女孩。
门一开,一名清丽绝伦的冰山美人出现在崔腾棋面前,他挑了挑眉,颇感意外。
「怎么找来了?」门外确实是个女人,却不是他想见的那个娇柔小女人。
崔赛茵的眉心在进到房里的同时微蹙了起来。「有女人来过吗?」
她闻到了一股属於女人的馨香气味,还有浓烈的欢爱气息。
她已经习惯他游戏情场的作为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感觉到嫉妒和心痛?
如果崔腾棋不是她的兄长,如果她没有受崔家的恩惠,那么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所不同?
不会的,如果她没有成为崔家的继女,她根本就不可能会认识高高在上的崔氏家族继承人,她甚至连碰他一根头发的机会都不会有,更遑论是和他平起乎坐、面对面的说话了。
崔赛茵收起满腹暗潮汹涌的思绪,平静的看著崔腾棋。「哥,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崔腾棋以挑眉代替询问。
兄妹两人的线视在空中交会,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室内静谧无声,仿佛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第四章
纽约曼哈顿
秋天的纽约弥漫著一股浓浓的诗情画意,随便一条街道都美得令人叹息,街上的行人都像从杂志定出来般的时髦亮丽。
这里是流行时尚的首善之都,结合了金融与商业,也是绝佳的购物天堂。
「天哪!好久没回来了,我真想一辈子住在这里下走。」宗飞静展臂旋转,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嘴角有著一抹清甜的笑意。
宗氏家族在她大哥宗飞煜终於步入礼堂之後,因为大家的新宠儿沙咏芃冗住不惯纽约的关系,所以逐渐将家族重心转移回亚洲。
蒙赫集团目前在香港、新加坡和东京都设有分公司,亚洲总部位於台北,大夥也理所当然的定居台北,长辈们住在阳明山的豪宅里,他们年轻一辈的则住在热闹的台北市都会区。
「你才不会想在这住一辈子,这里又没有你最新爱上的士林夜市炸鸡排,也没有我们都热爱的KTv。」沙咏芃冗很实在的提醒她。
回想起初嫁到纽约的那一年,虽然老公对她疼爱有加、长辈们都对她宠爱万分,可是无论如何就是水上不服的她,竟连续消瘦了好几公斤。
等大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居然为了她,将偌大的家族搬回台湾来定居,她真的很感动,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嫁错人,东方侠客果然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也对,在这里住一个礼拜还可以,住一个月的话,我铁定会闷疯。」宗飞静同意了大嫂的说法。
想当初她随家族一块儿回台湾时,自小在纽约上生土长的她,压根儿不认为自己会习惯。
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她非但很容易就习惯了台湾的生活,甚至还爱不释手,台北热闹的夜生活让爱玩的她如鱼得水,虽然死党好友都在美国,但有一干堂姊妹可以做伴,还有她可爱俏丽的大嫂当地陪,她根本不愁寂寞。
「我想回去,」沙咏芃冗叹了口气。「其实我已经开始想伦伦了。]宗耀伦——乳名伦伦,是目前宗氏家族唯一的第四代金孙。
伦伦已经两岁多了,正值可爱好玩的年纪,拥有一大票来头颇大的乾爸、乾妈,其中最显赫有名的乾爸是逸枫山庄的现任总裁宫另竣,乾妈是日本紫堂集团的千金紫堂冬。
伦伦目前是宗氏家族的开心果,每个人都宠他,十六名堂姑姑视他如命,任何人都舍不得动他一根寒毛,否则,斩首示众或别想在宗家得到好脸色就自行选择了。
「拜托,大嫂,我们也才来纽约五天而已。」宗飞静受不了的大喊。
她这位沙大嫂原本也是个梦幻兼诗情画意的美少女,可是自从不幸的嫁给她大哥当老婆之後,就满口相夫教子经,生了伦伦之後更严重,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难道女人结了婚之後就只能讲老公、小孩子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情愿自己老了以後可以像「麦迪逊之桥」的女主角一样,发生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然後她会选择抛家弃子,随迟来的真命天平远走天涯,哦,多浪漫……「可是我真的好想伦伦。」沙咏芃大大的美眸里有苦恼,也有母爱的光辉。
对沙咏芃冗来说生孩子和养孩子一点都难不倒她,也不像别人讲得那么可怕,她还打算今年再接再厉再孵个蛋出来自娱娱人,反正家里长辈们都疼爱,一堆人抢著替她带,她从来都没体会到育儿之苦。
「不要再想了。」宗飞静睨了她一眼。「反正伦伦又不会在几天之内一下子长大,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他还不是一样那么小,倒是东西提的好重,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她眼尖的发现一间名叫「雪默咖啡」的咖啡馆,就在人行道旁,前面还有一整排动人的梧桐林荫,不时飘落金黄树叶,十分美丽。
沙咏芃欣然同意了她的提议。「坐坐也好,我可以看看伦伦的照片,以解我的相思之苦。」
她这个妈可不是白当的,当然是随身携带了宝贝儿子的照片喽。
两人走进咖啡馆,点好了餐点,连忙搁下手中大包小包的战利品。
这回她们跟著宗飞煜来纽约谈案子,他每天忙於公事,她们两眷就天天逛街、购物、血拚,买得不亦乐乎。
「哇!俊男。」沙咏芃冗啜著香浓奶茶,滴溜溜的眼眸为之一亮,视线赞叹地跟著玻璃窗外的一名华裔俊男走。
宗飞静只看了一眼,没什么感觉。「还好而已嘛。」
只是轮廓深邃了点,那样也能算俊男哦?
她睨了她大嫂一眼,是不是女人嫁作人妇之後,对男人的格调就会开始降低?
「又来了。」沙咏芃冗摇摇头。「你那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语气,仿佛全世界的男人都无法与你在威尼斯遇到的那位庞德先生相比较。」
虽然事後当飞静对她吐露那段异国的邂逅时,她吓一跳,但都已经过了一年了,飞静却还没从那段短暂的插曲走出。
她个人觉得,缅怀那位詹姆士先生一年也够久了,都过了那么久了,人家记不记得那段短暂的邂逅还是个问题,宗家公主这样未免也太一相情愿,而且也太不给身边那些追求者面子了。
「你不会了解的,少妇。」宗飞静低幽地轻扬起长睫,不是当事者是无法理解之中的罗曼蒂克的。
她至今难忘在水都的那一夜,也难忘挺拔出众的詹姆士·崔。
记得那夜,她一回到饭店,等不及大哥对她的斥责,就再度昏倒了,原来感冒根本没痊愈的她又再度发烧了。
醒来後,早已经过了十八个小时了,她拔掉还未滴完的点滴,匆忙带著书和玫瑰赶到两人约定的餐厅,却已经不见詹姆士的身影了。
她不死心的找上他住的饭店,想对他解释她的无心失约,却青天霹雳的发现他已经退房了。
带著满腔的遗憾和失落,她被大哥和大嫂押上了飞机,因为当时的她倔强的不肯离开,坚持要在威尼斯多停留一段时间,却没有将原因告诉他们。
终究她还是回来台湾了,种种对詹姆士的思念和抱歉,只能深埋在心底。
她多么希望有机会可以再见到他,她想告诉他,她不是故意要失约的。
她真的好想他,无法忘记他,甚至,那个月她的经期晚来了,她还傻气的希望可以怀他的孩子,好为彼此的邂逅留下一个回忆……不过,她大嫂很实在的用现实的残酷打击她的美梦。
如今,种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都随著时间而淡去,她不再盼望两人会有奇迹般的偶遇,只希望在詹姆士的心中不要忘了她,不要忘了曾有一个名叫傅莱儿的女孩与他在威尼斯邂逅就够了。
「我是不会了解,因为那太梦幻了。」沙咏芃冗看了神情惆怅的小姑一眼。「才见过一次面,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再相见,就一直记挂在心头。」她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你再这样下去,只会为了一株不知道品种的树而错过身边一大片美好的森林。」
其实她心里是非常羡慕飞静在威尼斯的这段邂逅的,同时也佩服她的勇气,居然敢对一名陌生男子献身……哎,不要说别人了,自己和飞静也半斤八两啦。
想当初她还不是喝了酒就糊里糊涂的对伦伦他爸献身,才会有今天幸福美满的生活。
当然喽,这是她与飞静之间的秘密,她们都有共识,不能让她老公也就飞静的大哥知道,否则她们两个女人都别想再有下一次的旅行了。
「我看不出我身边有什么美好的森林。」宗飞静微扬柳眉,佣懒地搅动眼前刚送上来的咖啡。
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些有钱却不成材的蟑螂老鼠和毛头小于,她对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
沙咏芃冗老实的说出了心中的看法。「那是因为你的眼睛已经被水都的雾气蒙蔽了一年了。」
明明是正值青春豆蔻的曼龄女郎,身边围绕的追求者不在少数,却一直没有固定的男朋友,这也显示了宗大小姐对水都庞德还没真正死心,心里还有著期待。
「走吧,我们不是还要买几件大衣吗?早点买完早点回去,否则大哥又要念个不停了。」
宗飞静把咖啡一口暍完,不想再提起那个无解的话题,反正即使是大嫂也无法了解她对詹姆士的感觉。
那是一种奇异的怦然心动,只要看著他的眼睛,就像会触电,他的吻,会让她的心著火,很难忘记与他接吻的感觉,那感觉浓郁像是上好的醇酒,至今仍在她脑海中清晰如昨。
「也好,晚上还要参加道格先生的宴会,可得早点回去作准备。」沙咏芃冗也赞成小姑的提议。
虽然贵为蒙赫集团的总裁夫人,但她实在学不会打扮,参加宴会通常要上美容沙龙请造型师帮忙,那得要耗费一点时间,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妥当。
两人走出咖啡店,转而来到隔壁大道的购物名店街。
今天她们两人都身著深紫色大衣、黑底印花短裙加及膝马靴,甚至还留著长度相仿的长发,乍看之下还真像双胞胎姊妹花。
精品店前,沙咏芃冗的手机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表情瞬间变得甜蜜,她对宗飞静嫣然一笑。「我接个电话,你大哥打来的。」
宗飞静耸耸肩。「那你慢慢讲,我先进去看看。」
大嫂和大哥这对恩爱夫妻,都结婚那么久了,一讲起电话还是情话绵绵无绝期,内容顶级恶心,她才不要留在那里听他们情话加废话哩。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香槟金的豪华轿车行驶在林立著时尚风格名店的约纽大道上,静谧舒适的车厢里,除了前座穿著笔挺制服的驾驶司机外,後座则坐著一对俊男美女。
[今年上半年度崔皇集团的获利已达总投资额的三分之一,股价持续上涨,集团在纽西兰的造镇计画获得当地政府的肯定,预计将有利於我们在纽澳的多项重大投资发展。」
「另外,我们的对手蒙赫集团频频与童氏集团接触,据传闻指出,蒙赫的总裁宗飞煜将亲自与童总裁接洽,这对我们将是一大威胁,希望您可以拨出时间好好和您的未婚妻童小姐『谈一谈』,以免被对手捷足先登……」
说话的是一名黑发及腰的美艳女子,她是崔皇集团的总执行长,也就是素有冰山美人之称的崔赛茵。
这一年来,可以算是她的丰收年,自从继兄崔腾棋归队後,她与他并肩作战,联手将崔皇集团推向商场上的最高峰,缔造无数佳绩,也改写了崔皇的历史。
大家都说,她的能力一流,相貌也无懈可击的美丽动人。
大家都说,崔皇集团的现任总裁崔腾棋将与未婚妻童上蝶解除婚约,而她也将和未婚夫严雅骏解除婚约。
大家都说,她即将入主崔氏家族,成为崔家的新任女主人。
大家都说,她与崔腾棋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间再也难寻的绝配。
流言传来传去,大家都说……
可是……看了身著笔挺铁灰色系西装的崔腾棋一眼,崔赛茵在心中悄然长叹一声。
她的心知肚明,尽管三百六十五个日子出双入对,崔腾棋对她,仍是兄长对妹妹,亲情有余,爱情不足,一丝多余的火花也没有。
从她幼时随同母亲踏入崔家开始,他就一直以兄长的姿态对她,呵护有加、关怀备至,从未曾变过。
他没有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而对她有所偏见,甚至对她的母亲也极为尊重,但她却不认为自己因此可以进入他的心。
她常问自己,在崔腾棋心中,她究竟是什么角色?
他真的当她是妹妹吗?不曾因为她母亲介入他父母的感情而怨怼她们这对外来的母女?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许多年,因此越是待在他身边,她的神态越是冰冷、越是刻意公事公办,就怕自己不小心泄漏了丝毫对他深浓的情感。
她甚至在半年前与大姑姑为她指定的人选订了婚,将自己逼进死胡同里,不再对他心存绮念。
她是如此辛苦的伪装她自己,那么他又如何呢?
「顺便提醒您,下个月五号是二姑姑的生日,二姑姑的朋友多半活跃在香江的社交圈,我已在香港半岛酒店订了一席为二姑姑举行盛大的生日宴……」
「停车。」崔腾棋打断了她的连续报告,他墨眉俱扬,视线停驻在车窗外,精品店的门口有两名女子在交谈,其中一个面孔令他的心沸扬了起来。
「为什么要停车?」崔赛茵蹙起修剪得细弯漂亮的柳眉,拥有特殊迷离气质的她,每一个表情都像美神维娜斯……做成的冰雕。
司机遵照指示停车,崔腾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迅速打开车门,长腿一跨出车外就奔往前进。
崔赛茵的眉心蹙得更紧,因为他急於奔向之处,正站著一名身材窃窕的年轻女子。
一年的收心,难道詹姆士·崔又要重出江湖了?
过去,在他还没接掌崔皇集团之时,总以游戏人间的态度来面对生活,经常招惹许多美丽女子的芳心,这是她每次在世界各地奉命寻到他时,亲眼所目睹的「盛况」。
可是自从他回到崔皇之後,她已经许久没见到他身边有围绕任何陌生的女子了,而唯一在他身边的异性,不是她便是他的未婚妻童上蝶。
那名年轻的紫衣女子是谁?能够令他失去理智、拔足狂奔的女子究竟是谁?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崔腾棋目不斜视,矫健的长腿不断加速,他早已无视於身边的景物,精锐中饱含著焦急的黑眸只盯著那抹令他难忘倩影。
紫衣女子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精品店门口,她侧著身子,巧笑倩兮地讲著手机,嘴角绽放著甜蜜笑意。
「傅莱儿!」崔腾棋蓦然抓住女子拿手机的皓腕,却在见到她秀丽的面孔时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他紧锁著墨眉,深不可测的黑眸紧紧盯著女子,许久才吐出了一口长气。
他刚刚在车上明明就看见她了!
他不可能看错,那一直深烙在他脑海之中的娇颜,即使已是一年前的邂逅,即使只有短暂的一天一夜,他也未曾忘记过她每一个清丽的笑容和娇甜神态,还有她绝美无瑕的胴体和在他身下柔软的迷人浅吟……长发、深紫色大衣、黑底印花短裙和马靴……他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可是为什么却不是她?
「你干什么?!」沙咏芃冗瞪视著眼前无礼冒犯的男子,可是瞬间又为对方出色俊挺的容貌而怔愣住,菱唇微张成0型。
好帅的男人……飞静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应该不会比詹姆士·崔还逊色吧?
崔腾棋松开了手。「抱歉,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沙咏芃冗神态自若的看著他。
以纯欣赏的角度来说,他还真是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不仅身材挺拔,发黑浓密,更是令人一看就知道体魄结实又俐落的男人,甚至连声音都如此性感低柔而有磁性……对!她应该赶快进去店里把飞静叫出来看才对,搞不好浪漫的邂逅也会发生在秋天的纽约市,这样也挺罗曼蒂克的……轿车缓缓驶近,崔赛茵降下车窗,美丽的面孔没有一丝温度,她冷睨著崔腾棋。
「总裁,开会的时间要到了,我们还要到餐厅用餐,请您上车。」
说话的同时,崔赛茵的视线充满敌意地扫向沙咏芃冗,将对方俏丽可人的模样尽收眼底後,给了个不及格的分数。
算得上秀丽的清妍脸孔,梆眉大眼,漂亮是漂亮,但干练不足且柔美有余,不足以担任崔氏家族的女主人。
「她是什么人?」
崔腾棋一上车,崔赛茵便以一种听似轻描淡写,实则追根究底的语调问。
崔腾棋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和颜悦色地回答,「陌生人。」
刚刚出现的清丽面孔是他的幻觉吗?他仿佛看到傅莱儿笑靥可人的模样。
是因为一直记挂,所以才产生的幻觉吗?
他始终没有忘记一年前在水都的邂逅。
与他在圣马可广场偶过的迷人女孩,他们的舞没跳成,但同游了一天。
在威尼斯迷人的夜,他违反了自己的原则,占有了她的处子之身,他有多舍不得让她走,但她还是坚持要先回去,订下了隔日之约——一个两方都要带著玫瑰及书的约定。
那晚茵茵带来了一个噩耗,他的父亲崔远大因突发性的脑血管栓塞而过世,要他立即回来接管崔皇集团。
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失约了。
他没有带著书和玫瑰赴傅莱儿的约会,失了约的他一直若有所憾。
她说她是一名千金小姐的助理,事後他曾命贴身助理马洛斯清查当月所有住宿威尼斯各大小旅馆的名单,就是没有傅莱儿这个名字。
如果能够再次见到她,他绝下会再错过她。
「只是陌生人而已吗?」崔赛茵怀疑地睨著兄长。
那样冲动的下车狂奔,根本就不是堂堂崔皇集团总裁该有的行为出现,却只是为了一个陌生人?
她真的很怀疑。
「不是说开会的时间要到了吗?」崔腾棋视她研判的锐利眸光於无睹。「把会议资料拿给我,我想再看一遍。」
摆明了不想跟她多谈呵……俐落递出资料的同时,崔赛茵的心里却漫开一股不是滋味的酸涩。
无论她多努力,她总是无法进入他的心,兄与妹的巨大藩离,始终也跨越不了。
她该死心,早该死心了。
第五章
宗飞静走进著名的旋转书店,门口架著漂亮的签名板,她大笔一挥,潇洒留下自己的一惯化名——傅莱儿。
昨晚去道格先生举办的宴会觉得无聊至极,虽然有醇酒佳肴,还集合了约纽所有金融界的菁英,她还是兴致缺缺,整晚都很失礼的在看手表,希望可以早点结束宴会回去睡觉。
道格先生热中地希望她能在他的宴会里找到真命天子,可是除了谈金融、股票、基金、期货这些无聊的话题,这些人们口中的青年才俊生命中仿佛没有其他的乐趣。
她不能想像自己和他们约会是什么情形,难道要去证券行看股市交易情况吗?
「哈罗,美丽的小姐,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一名金发俊男热诚地邀请她。
宗飞静停下了翻阅书本的动作,抬头对金发男士礼貌地笑了笑,但还是摇头拒绝了他的美意。
不知道是不是年长了一岁,她对浪漫的要求也退步了,她不再期盼和陌生人的邂逅,反而期盼能遇到故人,尤其是她深深挂念的那位水都故人……哦!不能再想了。
大嫂老是说她中詹姆士的毒太深,不然怎么会对一个只认识了二十四小时的男人念念不忘?
这个时代的纯情生物已经绝迹了,随便上网就可以认识一大票男人,她要跟的上时代才对。
最後,她选了几本厚厚的食谱和园艺类书籍,准备送给闲来无事的少奶奶沙咏芃冗,至於她自己,则无可救药的买了一本威尼斯嘉年华游记,打算找间咖啡店,打发下午的时间,以及……重温旧梦。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旋转书店前站著两名男子,一名高大挺拔,魁梧的身材鹤立鸡群:一名劲瘦颐长,飘逸的中长发显得俊美无比。
「马洛斯,要签名吗?」崔腾棋在签名板上戏谵地签下「詹姆士·崔」,好整以暇的问身边的年轻男子。
「不要。」马洛斯唇角抿得死紧,他蹙著眉心,略显心急的看看腕表。
还有二十分就要进公司了,有十名集团大老正等著开会,可是他的大老板却还在这里悠哉地逛书店。
看来他最好把皮勒紧一点,他的眼前仿佛已经看到崔赛茵冷凝著眸子在瞪他了。
「真的不要?」崔腾棋的黑眸带笑,从马洛斯忍耐的俊容兜了一圈回到签名板上,继续他未完成的签名。
他当然知道马洛斯在意的是什么,反正绝不是他这个老板来不来得及参加会议的问题,而是某个人的脸色。
马洛斯是俊美的中英混血,有著贵族般的优雅,他的父亲是英国农庄的大地主,所以身为独生子的他,拥有大片领上的继承权,身价惊人。
至於他为什么情愿留在崔皇集团,甚至担任小小的总裁贴身助理职务,至今仍是个谜。
「总裁,时间已经……」
马洛斯的话语未完,在瞥见崔腾棋脸色骤变後,停顿了下来。
而崔腾棋则是全身一震,他那双锐如鹰隼的黑眸怱地一眯,瞪视著签名板上的某个点。
博莱儿!
签名板上的签名……这不是个普通常见的中文姓名,他有理由相信这个傅莱儿和他认识的那个傅莱儿是同一个人。
他整个人振奋起来,迅速冲进书店,失却平时高高在上的沉稳,一反常态,像无头苍蝇般的在书店里乱闯乱撞。
「总裁!」马洛斯抓狂地喊,他被他无厘头的举动弄傻了。
这是在干什么?他可是堂堂崔皇集团的总裁,这样未免太不成体统了吧?
崔腾棋不理马洛斯的叫喊,继续他疯狂的寻人。
发现店里没有他要找的人,他快步返身踅出书店,高大的身躯在书店门口杵立,黑眸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梭巡,心思起伏不定。
原来他昨天并没有看错,傅莱儿真的出现在纽约了……只是人海茫茫,他要上哪里去找她?
他的心又烦恼又喜悦,这简直是个天大的难题啊!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宗飞静失笑地走回旋转书店,她居然糊涂到把买好的书放在柜台没有带走,在咖啡厅都点了咖啡才发现无书可读,只好再跑一趟。
她决定在自己名字旁边画只乌龟,以表示自己摆乌龙。
但,瞬间,她的视线被定了住,瞳孔强烈放大,胸口像旋转马达怦怦直跳。
詹姆士·崔?!
再看一眼……没错,是詹姆士·崔!她几乎是屏息的瞪著那个签名,是他吗?是她的那个詹姆士·崔吗?
她急忙冲进书店,慌张又心急的到处找人。
她探近每张男性面孔,不期然地,当她六神无主地拍打到一名穿西装的男子肩膀时,乍时她看到一张热情的笑脸。
「哈罗,小姐,要找我喝咖啡吗?」
宗飞静蓦然一惊。
竟然是刚刚那个与她搭讪的金发男子,如此这般的热情,她敢打赌他是个义大利人,当然,现在的她无暇问他这个问题。
「不……你继续,你忙你的。」
她语无伦次的说完,眸光依然在慌乱中寻找著记忆中的挺拔身影。
不死心的找了又找。
她失望地走出书店,一阵凉风扫过,人行道上的黄叶纷纷飘落。
她紧紧咬著下唇,清丽的脸庞埋上一股悒郁,她的眸子,流露出忧郁难平的神色。
为什么这么不凑巧?只差一点点的时间,她竟然就错过了令她魂牵梦萦的人。
她也不明白自己对詹姆士为什么一直念念难忘,莫非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即使事隔了一年,她仍然那么在乎他?
她真的好想知道,詹姆士,你究竟在哪里?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崔赛茵瞪著长桌上精致的食物,在第一时间不满地挑起细长柳眉。
这是曼哈顿最著名的餐厅,菜单可以事先预约,每天只招待十组客人,每组客人都有一间别致风雅的包厢,价格当然也是昂贵不已,除了金字塔级的顶尖人物之外,寻常人等是很难轻易入位的。
今天由崔氏作东,要招待的贵宾是崔家未来的女主人,而她——崔赛茵,这个代理女主人必须做到尽善尽美,不容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就会流言四起,说她容不下崔家未来的女主人。
她的个性是不能忍受那些蜚短流长的,因此她对今天的餐会要求相当高,几乎已经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我不是说过,香煎龙虾要微焦吗?崔先生喜欢微焦的龙虾,还有,这个沙拉怎么回事?童小姐是个舞者,随时要保持轻盈的体态,她只吃义式酸酱沙拉,我不是吩咐的很清楚吗?为什么还出错?」
马洛斯一语不发的保持沉默。
「马洛斯,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是不是我的指令下的不够清楚?」崔赛茵优雅纤细,但却俏脸严厉,咄咄逼人的指责,绝不口软。
而马洛斯却仍旧保持缄默。
「妹妹,你一定要这样数落我的爱将吗?」崔腾棋自在地拉开座椅,在服务人员一脸惶恐服务不周的表情中坐下,转而非常和颜悦色地询问他的继妹。
崔赛茵傲然的抬高细致的下巴。「他们准备的东西不符合我的标准,我当然要问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倒觉得挺不错的。」崔腾棋泰然自若地叉起一块龙虾肉入口,细细品尝後微笑的赞赏。「味道刚刚好。」
「总裁,您的客人还没到。」崔赛茵没好气的提醒他不该先开动,他总是这样,永远维护马洛斯。
真搞不懂马洛斯到底是谁的同学?
她与马洛斯在英国同学了四年,莫名其妙的,当她正式进入崔皇集团之後,发现马洛斯竟已被她继父崔远大雇用,主要是工作是跟在她兄长身旁,随时回报他的行踪。
没想到,他们两人反而培养出深厚的情谊,马洛斯虽然仍旧向她继父报告继兄的行踪,给的却已经是「官方报告」了。
崔家人永远搞不清楚崔腾棋身在何方,总要她私下雇用好几十名私家侦探才找得到人。
「我们等的客人未来也是自己人,不是吗?反正你们一直这么认定,我也只好认同。」崔腾棋拿起香槟杯啜饮,勾勒起唇边的笑意,猝不及防地倾身看著崔赛茵,好脾气地说,「我们不如来算算身为总执行长的你一年前对我的『善意欺骗』,这样似乎比较生动有趣。」
那张贴近的俊脸使得崔赛茵俏脸一红,她蹙眉别过头去,板起面孔,僵硬地反驳,「不要老翻旧帐好吗?总裁,我也只是听命行事。」
她知道一年前她在烕尼斯对他编造继父死於脑血管栓塞是太过份了一点,可是对於「一皮天下无难事」的崔家少主而言,除了这套杀手鐧外,别无他法。
崔腾棋继续盯著她,冷不防的又送给了她一个温和的微笑。「听谁的令啊?是老家伙要你传达他的死讯吗?崔赛茵?」
如果不是她带来的噩耗太过震撼,他绝不会轻易跟她回来,也不会错过与傅莱儿的约定。
崔赛茵被他盯得面色有些难堪的泛红,每当他叫起她的全名时,总会令她毛骨耸然。
她不是第一次用手段将他骗回来,但他偏偏特别在意一年前她编的谎,一有机会便要讥讽她一番,简直像个找不到对象报仇的小孩子一样,完全失却他平时的泱泱风范。
「崔先生,童小姐到了。」餐厅的公关经理亲自来通报,显示来客的身份尊贵。
「抱歉,我迟到了。」童上蝶踏著轻盈的步伐进入包厢,娇丽的秀颜带著歉然之意。
童上蝶人如其名,温婉翩翩,犹如一只彩蝶般的惹人怜爱。
她秀丽优雅,有著舞者高跳的身段和穠纤合度的匀称三围,骨架细瘦苗条,只消一袭雪纺洋装便会令她清丽动人,是个标准的衣架子。
「小蝶。」崔腾棋起身为她拉开座椅。
双方的母亲是手帕至交,他们两人青梅竹马、情同兄妹,目前他专心在崔皇的事业开发,她则醉心於芭蕾舞蹈的巡回表演。
对於这桩自小就订定下的八股婚事,两人都有「能拖就拖、得过且过」的默契。
童上蝶非柔美,高雅的气质也符合崔家对女主人的要求,但她却没有足以吸引他的特质。
「怎么啦?茵茵好像在生气。」童上蝶看著崔赛茵嫣然一笑,美眸又转到马洛斯俊美的脸孔上,「马洛斯也在生气吗?腾棋,为什么大家都板著脸?」
崔腾棋微微一笑。「因为你迟到了,他们都在生气,罚你三杯。」
童上蝶的条件样样俱全,是名门淑媛中的极品,难得的是她极好相处,丝毫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但却非常单纯,她的世界一如白纸,都是好人没有坏人。
「不行、不行!」童上蝶笑著否决。「昨天雅骏陪我参加舞团的聚餐,也灌我喝了好几杯酒,害我回家很不舒服,今天我不能再暍了。」
崔赛茵冷淡的挑起细眉,眸光瞟向听到自己未婚妻这番话还能无动於衷兼不以为意的崔大总裁。
严雅骏是她的未婚夫,也是严氏企业的二少东,现在严氏海外部的副总经理,他们订婚不过半年,是她大姑姑崔如金一手促成的企业联烟,泰半是为了巩固双方集团所下的苦心,而童上蝶也是在订婚宴当天才认识温文且风趣幽默的他。
她一直认为自己受崔家的恩惠长大,崔家要她嫁什么人,她就嫁什么人,况且这桩婚事没有任何让她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严氏是雄霸一方的企业体,未来她是养尊处优的严家二少奶奶,这是最好的安排,同时也可以了断她对崔腾棋不应该有的情怀。
一桩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她并不介意未婚夫老是陪著童上蝶当跑腿,她担心的是崔家与童家的关系。
她大哥平时对未婚妻毫不用心,都丢给她的未婚夫去招呼,长久下来,难保不会让严家有机可趁。
尽管她并不乐见崔腾棋和童上蝶在一起,但她必须提醒他,该是他和未婚妻好好培养感情的时候了。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你是说,崔皇集团正无所不用其极的和道格先生接触,就为了破坏蒙赫集团和道格家族向来合作良好的关系?而且,他们派出的人马是个女的?」
沙咏芃冗看著宗飞煜,非常偏袒丈夫地流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
这里是宗家位於纽约市中心的豪华寓所,平时有一名管家、一名园丁和两名佣人驻守,里里外外窗明几净、一尘不染,随时等候主人的大驾光临。
「嗯。」宗飞煜点点头,啜了口咖啡,回答娇妻的问题,「所以,我们暂时还得留在纽约。」
他是宗氏第三代唯一的男丁,肩负众人的期望,接管蒙赫集团已经数年,道格家族是蒙赫集团海外最大的合作厂商,向来合作无间,可是这两年却突然冒出个崔皇集团来竞争,让他甚感困扰。
所谓「盗亦有道」,崔皇集团的崔赛茵却毫不将这条戒律放在眼里。
据闻,她是崔皇集团的总执行长,作风极为铁腕,她吹毛求疵的程度曾一度令大批老员工不爽而集体走人,也就是说,那女子的工作绩效很好,但风评很差。
「你要对付她?」沙咏芃冗有点兴奋。
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她喜欢运筹帷幄的宗飞煜,他指挥若定的样子如此迷人,常让她崇拜不已。
「对付?哇,好大的阵仗哦!」宗飞静穷极无聊的插嘴。
她坐在餐桌边品尝著管家拿手的松饼,对於商场上的事,她一窍不通,也没兴趣,不过能挑起她大哥的斗志,看来那个女人下简单。
宗飞煜勾勒起唇角。「谈不上对付,只是各凭本事吧。」东方侠客自有手段,绝不容许坐以待毙。
崔赛茵的手段卑劣,已经违反了商业道德,令他极不苟同,因此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老公,我支持你。」沙咏芃冗笑盈盈的看著丈夫,明眸里流露出对丈夫未曾变过的爱慕。
基本上,除了想念宝贝儿子外,她并不反对留在这个时髦的城市陪伴老公,平时宗飞煜忙於工作的时候,还有飞静陪她,一点也不愁寂寞。
她已经和初嫁到纽约时的她不同了,这两年来常陪著她老公到处出差,现在比较能适应国外的生活了。
宗飞静看著那对羡煞人的恩爱夫妻。「大嫂,你乾脆到公司上班,当大哥的秘书,这样就可以夫唱妇随了,多好。」
当然,她并不是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就一定要对对方的事业有所贡献,相反的,那完全不符合她所追求,由始至今没改变过的浪漫情怀。
她认为如果感觉对了,那么一切就对了,即使对方是市井小民也好、贩夫走卒也罢,只要相爱,两个人就可以克服一切的难关。
但是如果一段姻婚,虽有牢靠的面包做为後盾,却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那才叫危险的婚姻关系。
因此她极为称许宗家人对於大哥和平凡大嫂的结合连一句反对之词都没有,才会有现在如此幸福的一对。
或许有人会认为这种想法太过天真,因为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也不无道理。
可是爱情……爱情才是最重要的,没有爱情,不论金银财富多的数不完,两人之间若是缺少了爱情元素,就不可能天长地久的。
「我才不要。」沙咏芃冗笑著拒绝。「这样就一点距离的美感都没有了,我情愿跟你逛逛街、喝喝咖啡比较自在。」
两个人黏得太紧是会窒息的,喏,就像她的好姊妹紫堂冬和官另竣一样。
自从他们两人结婚之後,宫另竣的秘书刘菩洁伤心黯然的辞了职,目前总裁秘书一职就由商学院毕业的紫堂冬担任。
两人时有摩擦,也会意见下合,幸而有爱能弥补一切,小俩口的感情反而越吵越好,合力将逸枫山庄经营的有声有色。
而她,自认能力不像小冬那么优秀,才不想膛蒙赫集团的浑水,还是安份在家里当伦伦的妈比较适合她。
「说的也是。」宗飞静螓首微点了点头,双腿在桌沿闲适地晃呀晃的。
她的死党里不乏结了婚就跑到老公公司上班盯著老公的人,结果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常看多了那些事,她对婚姻没有太多的把握,也认为还很爱玩的自己目前并不适合婚姻,但是,还年轻的她,恋爱却下可以下谈呵。
多在纽约留些日子也好,她还可以有多一点的时间去找她的詹姆上。
自从两天前在旋转书店看到那个签名之後,她就终日魂不守舍,天天住书店跑,希望可以遇到再去书店光顾的詹姆士·崔。
可是跑了两天,她的失望到达了顶点,机缘一去不复返,天下真的没有那么巧的事。
她暗自发了个无聊的誓,如果真能再让她遇见詹姆士·崔,她就……就直接告诉他,她爱他!
这么直接肯定会吓坏他,却是她的真心话。
第六章
位於纽约市中心的帝国大厦,因电影「西雅图夜未眠」而闻名。
宗飞静趁著她大哥和沙咏芃冗去烛光晚餐时,独自来此感受它的浪漫,反正跟他们去吃饭只是自讨没趣罢了,因为他们总是亲密得令人嫉妒,看久了是会眼红的。
夜幕低垂,她搭乘高速电梯直上顶楼。
站在可以鸟瞰曼哈顿夜景的户外了望台,她深吸了一口气,脑袋开始编织各式各样绮丽的情节,藉以满足自己幻想的欲望。
或许是夜色太过迷人,不知不觉时间飞逝,直到肚子发出难耐的咕噜长鸣,她才惊觉自己饿坏了。
手表显示著十一点整,她决定下去觅食。
再罗曼蒂克也要顾到肚皮的感受,如果有那种吞一颗就可以抵挡三天饥饿的仙丹就好了,或者有像小龙女在绝情谷吃的那种蜂蜜也可以,反正怎么样都远比她为了吃而放弃夜景来的诗情画意。
叮咚!
电梯门开,她走进去,螓首低敛、长睫半垂,盘算著要吃什么,完全没注意从电梯走出来,与她错身过的高大男人。
电梯门没有预期的阖上,因为有人用手撑住了门框,不让它动弹。
「傅莱儿。」
谁在叫她?
她立即抬起头来,她在纽约熟人很多,同学朋友一大票,有人认识她也不奇怪,可是他们应该都不会来这老掉牙的地方,酒吧才是年轻人的天堂碍…一抬头,她即刻怔愣住了。
两人的视线瞬间交集,一双狂炽的黑瞳正直勾勾的瞅著她,高大的身躯挡在电梯口,形成巨大的阴影。
她的表情震愕,脑中一阵晕眩,美眸甚至不敢眨动。
这是真的吗?她竟见到一张几乎不可能会再见到的脸孔,她她她……她要不要直接对他说,她爱他?
「傅莱儿,真的是你!」满足的沉叹,崔腾棋温厚的嗓音有著意外之喜,他的眼瞳泛起浓浓笑意。
「詹姆士……」她半张著嘴,傻傻的,失了淑女仪态地冲进他怀里。「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看到她又叫又跳的兴奋模样,他扬起一抹笑,随即拥著她定进电梯,让电梯顺利下降。
他只是来碰碰运气,因为她曾提过喜欢「西雅图夜未眠」里所设计男女主角在帝国大厦错过又相遇的桥段,没想到真让他遇见她了。
她痴痴呆呆的看著他,他的脸庞依旧英挺逼人,她舍不得栘开视线,心跳强烈悸颤。
他目光炯炯的凝望著她嫣红的脸蛋,性感的薄唇缓缓落下,吻住了她柔嫩微张的粉唇。
她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重逢的初吻并没有延续太久,他放开了她,她烫红的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耳根,无法抑止自己猛然的心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娇喘的问他,一切仿佛还在是梦中。
此时,她饥肠辘辘的肚子居然杀风景的发出一阵长鸣,害她无地自容。
浪漫的重逢都被那声肚鸣破坏了啦,早知道她就吃饱才来。
闻声,崔腾棋的唇边有忍俊不住的愉快笑意。「你饿了?」
她垮下小脸,铁证如山,也只好点头承认。
「去吃东西。」他带著笑意看她,并不介意她肚皮的不合作。
在电梯抵达一楼後,他厚实温暖的大手牵起她未戴手套的冰凉小手,稳健地走出帝国大厦。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崔腾棋在纽约落脚的总统套房内有各式各样顶级齐全的设备,他打电话请客房服务送来丰盛的食物,然後坐在宗飞静的对面看著她吃。
「叫这么多东西,你也不帮忙吃。」她瞪著满满一桌的点心,他叫的餐点足以让一头牛撑死。
他的脸上满是笑意。「你好像又瘦了点,把你养胖。」
她是他见过吃相最吸引人的女生,茵茵用餐的时候总是一丝不拘,小蝶又过度优雅淑女,只有她,随兴得很,看她吃东西是种享受。
她挑挑秀眉。「你真的记得我是胖还是瘦?」
毕竟已经事隔一年了,她真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食欲,她已开始品尝美味的食物了。
「从未忘记。」他起身,以轻松优雅的姿态踅往浴室。「我进去冲澡,希望我出来的时候,这些食物都已进了你的胃。」
她瞠目结舌的看著他走进浴室,脸庞不由得燥热起来,一年前那个缠绵旖旎的夜晚,顿时又通通回到她的脑海中。
他现在去冲澡是什么意思?
她连忙甩甩头,命令自己不要乱想,洗澡只不过是想把一天的疲惫冲去罢了,她自己每天也会洗澡,应该是没有什么意思。
於是她继续埋头苦吃,直到感觉饱了,这才起身东走走、西看看,浴室持续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她继续放心地乱看。
房间豪华,但他的私人用品却不多,办公桌上有一台笔记型电脑,还有一些文件夹,衣架挂著一套质料上乘的名贵西服,还有一只未打开的行李箱。
他说过他是古董商,想必是到纽约来谈生意的。
一个古董商的生活这么富足吗?足以让他住这么豪华的房间?向来衣食不缺的她,对於这点倒是毫无概念。
她跳上那看起来极舒适的床,无聊的想试试著床的弹性,就在同时,浴室门唰地开了。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崔腾棋围著浴巾走出来,他赤裸著结实古铜色的上身,房里有舒服适中的空调,他迷人的肌里像蕴了一层淡淡的光,牢牢吸引著她贪婪的目光。
她脸红心跳、呼吸微促,想解释自己没由来的举动。「我我我……」
他没说话,瞬间已上了床,他的气息、他的眼神都让她身不由己地处在极度灼热的状态下。
老天,他的样子好性感!
当他胸前那道深深的疤贴近她的脸庞,她竟不由自主的想吻上它,那一夜炽热的情欲又翻涌至她的脑海,她得承认她也从未忘记过。
他不断向她靠近,直到右手扣上她的腰侧使她动弹不得,左手穿过她柔柔的发丝扣住她的後脑勺,性感有型的唇,倾刻吻住了她微张的唇办,深深吸吮。
她瘫软在他怀中,无力的吐出一声低嘎娇弱的叹息,这才知道自己对他有多么渴望。
她的衣物在他手中尽褪,他遮蔽的浴巾也在耳鬓厮磨问掉落了,他们滚倒在雪白的大床上,燃起久别重逢的渴望……他们拥抱了许久,藉以平息彼此的心跳和喘息。
「还好吗?」他将她拥进怀里,亲密的抵著她的鼻唇,看著她脸蛋上激情过後的迷人酡红,没有忘记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他的眼神微幽而温柔,轻轻抚摸她柔顺的长发。
她羞涩的闭起眼眸,没想到他却吻了她的眼皮,接著,他那令人神魂颠倒的好听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傅莱儿。」他必须让她明白这一点。「一年前在威尼斯,紧急的突发状况让我对你失约,我一直对你感到很抱歉。」
她霍地睁开眼睛。「你也没去?」
真是的,害她整整内疚了一年,原来他也失约了。
「也?」他挑起俊眉,瞅著她,等她答案。
「对啊,那天我一回饭店就又发烧了,昏睡了好久,醒过来跑去找你,你已经退房了,然後我也离开了威尼斯。」
他展露笑容。「这么说,我们扯平了?」
她也挑起眉。
虽是这么说没错,但她又有些不平衡,她可是回味那一夜回味了一年,他呢?
四目胶著问,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连忙翻找出来接听。
「大小姐,都一点了,你又跑到哪里去了?你大哥在找人哪。」沙咏芃冗微带紧张的声音从彼端传来。
她一呆。「哦……我……我马上回去。」
该死!她又忘了时间,每次和他在一起,她就会抛弃所有的顾虑。
「不要太晚哦!不然我们会担心你。」沙咏芃冗以长嫂如母的语气叮咛著。
挂掉了电话,手机随即被崔腾棋从她手中抽走。
「是你的雇主?」崔腾棋研究著手中漂亮的珍珠白手机。
「雇主?」她想不起来有这号人物,她可从来不曾上过班。
他的拇指滑上她的嫩唇,微感莞尔。「那位千金小姐。」难不成她忘了自己受雇於谁?
「哦——」她恍然大悟的想起自己编的谎言,连忙点头。「对!她叫我回去,我也该回去了。」
她翻身而起,轻巧地欲溜下床,重逢是很美好,但也不可以被冲昏下头,该回家的时候还是要回家,若不听话惹到了宗大总裁,难保不会被他打包用专机丢回台湾。
「不要回去。」他淡淡地扬唇,轻而易举地将她扣在身下,他的角度正好抵住她大半个丰润的雪丘,体内瞬间起了骚动。
她抑下极速的心跳,只是随便的一个凝视,就足以撩动她心中的火苗,她真是没用,他的吸引力比她想像中还强大,威力简直横扫千军。
「不行、不行,我不行不回去……」她无力的说著拒绝的话。
根本无从抵抗他慵懒闲适的姿态,难怪人家说男人就是要有点坏坏的,才有女人要爱。
话虽如此,可是她大哥坚决反对女孩家未出嫁前在外面过夜,她可不想被他念到耳朵长茧。
她那个大哥,自从结了婚之後就变得古板了,好烦哦。
「那么,明天再回去。」他像个孩子般的耍赖,与她讨价还价。
她挣扎著。「那——让我打个电话。」
房间里弥漫著两人情欲过後的欢爱气味,他的诱惑力实在太强大了,让她无法离开他厚实温暖的怀抱。
「明天打。」他轻轻吻了她的唇,接著舌尖长驱直入,滑溜地勾缠住她的粉色小舌,以舌温存地描绘她小巧美丽的唇型。
他挑逗的举动使她心跳加快,直喘著气。「让我回去,我明天再来见你。」
「你保证?」
他松开了唇,用双肘撑起自己,目光落在她圆润的胸前。
她无力低吟了一声,看来她要能回去还早得很呢!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一夜酣熟的甜梦,醒来之後是绝对的脑袋清楚。
宗飞静注视著身边熟睡的男人,他的眉眼好看得不可思议,就是这张脸孔害她昨夜没有走成,甚至还鸵鸟地关上了手机。
男色……真是万恶的深渊埃
一见锺情的邂逅,再度重逢的浪漫,她与詹姆士之间会有未来吗?
虽然他只是名古董商,但她的父母倒挺开通的,不至于像她大哥的死党——东哲大哥的家族那般拘泥於门当户对,她与詹姆士应该不会受到什么阻扰才对。
只是,才见面两次就考虑到终身大事的问题,这样会不会吓坏了他?
不可讳言的,她喜欢他,一年来也想念著他,但这都只是她单方面的心情,或者他只打算和她来段韵事而已,萤幕上的詹姆士和庞德女郎不也从来都没有结局的吗?
「唉……」她浅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难道詹姆士就不能为一名他极端心仪的庞德女郎停驻他风流的脚步吗?
他能理解女人有时候会有股无可救药从一而终的想法吗?这想法很八股,也很不洒脱,更加不配当个前卫的现代女性,但她现在真的有。
她只想属於睡在她身畔的这名男子,只想被他的双手给爱抚,只想被他的热情给占有,只想被他的嘴唇给封缄……「为什么叹气?」崔腾棋睁开眼,暖唇落在她漂亮的额心上,给她一个温存的起床吻。
「我……饿。」没预期他会睁眼,她连忙随口胡謌一个理由。
总不能告诉他,她正在严肃的考虑他们的未来吧?他可能会吓得眺起来,然後把她赶出去,连夜退房闪人,从此无影无踪。
他挑起眉。「饿得叹气?」好个牵强的理由。
她轻咳了两声。「嗯……我不太能忍饿。」
看他的样子,好像不大相信她掰的理由。
没关系,反正连她自己也不信。
他的嘴角乍现一抹邪恶的笑意。「我也是,不太能忍饿。」
他翻身压上了她娇柔的胴体。
他喜欢看她瘫软无力的娇弱模样,浅细的吟哦娇喘让他很有满足感,他一点都不想让她离开他身边,但他必须用一点时间处理他与小蝶目前还存在的婚约关系,这样对这两个女人才公平。
当然,这样势必对小蝶的名誉有所影响,但幸而从头到尾他们两人都很清楚,彼此除了兄妹之情外,没有半点引发男女之爱的热情。
如果能和平分手,对他们两人都是件好事,只是气恼的恐怕会是周围那些急欲想看他们结婚的人吧。
毕竟崔家与童家都对他们这对外貌与家世都极为登对的金童玉女寄子厚望,一但他们解除婚约了,肯定大家都会很扼腕。
「喂……」一根小小嫩白的纤指伸过来,轻轻戳了戳他的臂膀。
他看著激情过後的她,满脸的羞软酡红。「怎么了?小东西。」
她皱紧了眉头。「我这次是真的饿了。」
她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他大笑几声,拨了客房服务。
她身上有股好闻的女性馨香,纯净自然,令他忍不住在服务生还没来敲门之前不安份地吻着她,直到房里的电话杀风景的响起。
崔腾棋接起电话,头颅还在温柔乡里倘佯。
「总裁,我已经在楼下等您了。」马洛斯的声音传来,带著惯有的少年老成和严谨,以及……微微久候不至的忍耐。
「我知道。」他搁下话筒,知道自己非起来不可了。
他今天有个非常重要的会议要开,如果他不出现,每个人都会抓狂,但首先抓狂的会是楼下那位马先生。
她扬起眉梢。「你有事?」
隐约听到,他像是跟人有约。
他点点头,撑起双肘看著她,宠爱地说:「待会服务生会送餐点过来,你把东西吃完,然後好好睡一觉,等我回来,我们需要谈一谈。」
「既然你有事,那我也要走了。」她直觉反应的起身。
一夜未归,她等著回去被她大哥剥皮,大嫂是昨晚最後一个与她通电话的人,搞不好会因此而遭池鱼之殃。
但他却迅速将她压回床上,力道温柔但确定。「你不能走,至少在我回来之前不行。」
「为什么?」她扬起长睫,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写著不解。
「我不希望再次失去你的踪影。」他深深的看著她,坦白自己的心意。
他的黑瞳又开始令她心律不整了,她垂下眼睑,心口暖洋洋的。「不会有那样的事,因为……我也想再见到你。」
原来她不是一相情愿,他对她也有相同的感觉。
他们对彼此的吸引力是相对等的吧?否则她也不会在与他重逢的那一刹那,那么自然的投入他怀中,而他也把她接个满怀。
「我不想冒险。」他伸手徐徐抚著她耳後的细发,黑眸专注於她清丽的脸蛋上,他可以失去任何一笔生意,但不能再次失去她的踪影。
她扬起眼直视他的眼眸,彼此的眸光在空中纠缠,她看得出他是真的在乎她,真的希望她留下。
「答应我,你会在这里休息,然後等我回来。」他再度寻求她的保证。
「别把气氛搞得那么痴情,这样我会感动哦!」她圈住了他的颈项,淘气的对他眨眨眼。「你快去吧,我答应等你回来。」
反正早回去也是一刀、晚回去也是一刀,不差这几个小时。
他因她的承诺而露出笑容,然後起身,在她面前换上笔挺的西装。
她几乎看傻了眼,他著装的姿态是那么自然,彷佛他们已经相识了许久,像一对同居中的爱侣。
「我要走了,记得等我。」她的承诺使他神清气爽,迫不及待想早点开完会回来见她。
「等等!」她跳下床,用白色被单包裹住自己,送他到房门口,踮著脚,给他一个吻。
「你这样子让我又不想走了。」他抱著她拥吻,长指在她踝露的香肩上游移,低首深深吸吮她的唇办。
「别闹了,先生。」她笑著挣脱他的怀抱,把他推向门外,对他抛出飞吻。「快去快回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吧,这次我真的要走了。」他温存的吻了她的额际,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感到依依难舍的情怀。
她慵懒的娇笑。「好。」
然後,用她自己没有察觉的迷恋视线目送他离开房间。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在他走後,房间显得冷清而空虚。
叩门声传来,她穿上浴袍,翩然跑去开门。
期待已久的客房服务终於来了,这么气派的套房,想必餐点一定不差,她可以大饱口福了。
等吃完东西,再打个电话给大嫂,然後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或许醒来就可以见到他了……「谢谢——」雀跃的声音在看见门口的女子之後戛然停止。
「你是谁?」女子冰冷的美眸简直没有一丝温度。
她扬了扬眉梢。「那你又是谁?」说话这么没有礼貌。
崔赛茵揽起了眉心,原本以为兄长还没出门打算来下最後通牒,没想到却让她遇见入侵者,冷然又睥睨地扫视面前的俏丽女郎。[这里是崔腾棋先生的房间,我在问你话,请你马上回答我,否则我就要请饭店警卫来处理你了。」
「慢著。」看她好像是认真的,宗飞静连忙喊住凶婆娘。「我是詹姆士·崔的朋友,是他请我来这里的,你不必请警卫来处理我。」
她不是怕这个美丽的凶女人,而是担心上了警察局,万一惊动到宗大总裁她就完了。
「什么样的朋友?」崔赛茵捺著性于问。
宗飞静戏谵地往自己的浴袍一看,漾出一个很甜美的笑容。「小姐,你看不出来吗?」
既然这么没有礼貌,那就气死她好了。
果然,她看见女子的脸色阴晴不定,像是在压抑极度不悦的情绪。
「我不管你是在哪里认识他的,崔先生是崔皇集团的总裁,你配不上他,也没有资格留在这里,请你马上离开。」崔赛茵冷冷的下逐客令。
对於驱赶想入主崔家的野女人,她自有一套冷酷的作法。
想气死别人的小女人终於笑不出来了,笑容从她俏丽的脸庞消失。「你说他是——崔皇集团的总裁?」
崔赛茵轻扫怔仲的发问者一眼。「别想攀龙附凤,崔先生已经有未婚妻了,他跟你只是玩玩而已,聪明的话就赶快走。」
「未婚妻……」她的心被刺了一下,好痛。
好老套的剧情哦,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发展,跟她心目中的罗曼史实在相差太多了。
太可恶了……枉费她为了重逢堆砌了一整年的思念,那些充斥於她心中的情怀,现在都白白浪费了。
「崔先生的未婚妻是童氏集团的掌上明珠童上蝶小姐,现在你该知难而退了吧!」崔赛茵的声音冷冷的,甚至带著轻鄙的傲然与冷漠。
宗飞静深吸了口气,这女人很会利用言语杀人,已经把她杀死了,现在又在她的尸首上插把刀。
「我知道了,我马上走。」留下来给人污辱不是她宗大小姐的作风。
再见了,不属於她的詹姆士·崔,虽然有点惆怅,但是她终於可以抛却心中对他的感觉,不会再想他,也不可以再想他了。
第七章
三个月後——
早餐桌上洋溢著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的咖啡香和烤吐司香味,自制的蓝莓酱带著浓浓果香,涂一层厚厚果酱在烤好的香酥全麦吐司上,吮指滋味,回味无穷。
「飞静,你已经吃第三份烤吐司了。」沙咏芃冗怀里抱著早起的伦伦,对宗飞静的吃功叹为观止。
真没看过哪个妙龄女郎每餐都吃的像她那么丰盛却依然拥有二十三寸的小蛮腰,宗家的大门都快被追求者给踏破了,小姐她还是心无所属,任那些狂蜂浪蝶绕著她打转。
「这个真的很好吃,伦伦想不想吃啊?」宗飞静笑语嫣然地把猛点头的可爱小侄子给抱过手,姑侄两人很开心的合吃一片果酱吐司。
「老公,还要咖啡吗?」沙咏芃冗询问坐在长桌首位的宗飞煜,那位大家长正搓著婚後益加俊帅的下巴,饶富兴味地盯著日报的经济头版看。
「加到满。」宗飞煜扬起墨眉,嘴角勾著淡笑弧度。「有个消息需要用咖啡来振奋精神。」
「什么消息?」沙咏芃冗很感兴趣的问,她手也没停著,把咖啡壶里的咖啡全数倒入丈夫杯里,将空的咖啡壶递给一旁的管家,吩咐管家再煮:亚。
宗飞煜大大的啜了口咖啡说道:「崔皇集团的崔总裁在纽约完成一笔钜额交易,即将回到台湾的总管理处来亲自坐镇,首要目标是太阳集团。」
「太阳集团?」沙咏芃冗秀眉一挑,脸容微怔。「那不是我们公司合作最久的科技集团吗?」
「所以我说需要用咖啡来振奋精神埃」宗飞煜微微一笑。「对手来了,我们蒙赫集团也不可轻怱,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备战。」
「崔皇集团好像一直绕著蒙赫集团打转。」沙咏芃冗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当她在和宗飞煜谈恋爱时,就已久闻崔皇集团的大名了。
「两大集团一直是对手。」宗飞煜不以为意的解释,「只不过前几年崔皇集团的主事者一直是我个人极难以欣赏的崔赛茵小姐,使我懒得理会,现在集团总裁易主,崔棋腾是个可敬的对手,我很期待两大集团的再度交手。]哐啷一声,宗飞静手中装有柳橙汁的玻璃杯掉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
「怎么啦?」沙咏芃冗连忙把伦伦抱回怀里,幸好小家伙胆大包天,并没有吓到,小胖手里还牢牢的握著半片上司往小嘴里咬。
「没什么,一时失手。」她用笑容掩饰心底突如其来的震荡,女佣随即俐落的过来清理善後。
「昨晚又夜归了吗,宗小姐?」宗飞煜慢条斯理的看著妹妹。「瞧你一脸睡眠不足,还失手打破玻璃杯,夜店女王的封号真是当之无愧。」
这小丫头近三、四个月益发爱玩,经常随那些赶时髦的堂姊妹流连台北各大有名的夜店,虽然已经正式在蒙赫集团的企划部上班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真正收心。
「我有睡眠不足的样子吗?」宗飞静摸摸自己光洁的肌肤。「状况很好啊,大概是年轻吧,不必睡太多,倒是大哥你已经步入中年了,没事就不要应酬喝酒,早点回来陪大嫂和伦伦才是真的,报纸借我看一下,谢谢!」
她很顺手的把报纸栘到自己面前,旁边那一家三口已经因为小伦伦吵著要下去玩而转移阵地到客厅里去了,正好让她清静清静,奸好看报。
她先是慢慢的啜了一口开水,美眸再缓缓的、缓缓的栘到报纸版面上,可是同时间,她却闭上了眼睛。
她在心中从三十倒数到一,然後以极慢的动作睁开眼皮,一张金童玉女的彩色合照霎时映人她眼帘。
崔腾棋——
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那位曾经在她心中驻足的庞德先生——她举杯对著彩照轻轻一晃,你好吗,詹姆士·崔?
她还以为在纽约不告而别後,两人的世界就再无交集了,没想到他不但也来到了台湾,还即将与蒙赫集团对立。
世界真是小,不是吗?
她的眸光依旧停留在照片上,但是移到了那名挽著他手臂的美丽女子身上。
他的未婚妻真美,长发飘逸、纤雅端庄,细致秀丽的五宫和英俊挺拔的他十分相配。
真希望他有未婚妻这件事是假的,一如当初她骗逸枫山庄的柜台小姐她是她大哥宗飞煜的未婚妻而接间伤了大嫂的心一样,她也希望崔腾棋有未婚妻的事是捏造出来的。
但老天似乎总不从人愿,他有未婚妻的事不但不假,报上还说两人的喜事将近,未婚妻童上蝶是极出色的舞者,来到台湾参加公演全为了与情郎朝夕相处。
看来他们的感情很好,夫唱妇随,男的来台湾工作,女的也立即追来,这样一对天成佳偶想必是人人看好,谁也无法分开他们的。
所以喽,她不该再对一个不可能属於她的男人魂牵梦萦了,虽然这张合照仍让她看得很刺眼,但她也该对他死心,把恼人的他赶出心湖了。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近来社交圈相当时兴的社交方式——私人招待所。
宗飞静脸上戴著精巧的面具,盛装来到天母这间精致又气派的私人招待所,派对的主人她并不认识,她是跟著别人一起来的。
「飞静,我们跳支舞。」同样戴著面具的关君佑,声音温柔多情,体格颐长精瘦,由於经常上健身房锻练的关系,胸膛还颇为结实。
「我真的不想再提醒你一次。」她遗憾地拍拍关君佑的肩膀,用无限包容的语气说,「关兄,这是面具舞会,虽然我们是一道来的,但你应该假装认不出我才对。」
关君佑是医学中心的牙医主任,家里三代都是医界名人,父亲开了一问大型教学医院。
他在家里排行老三,家里两个哥哥都结婚了,自从在宗飞静堂姊的婚宴上见到她之後,对她的美貌惊为天人,目前追她追得很勤。
「可是,我想跟你跳支舞。」关君佑好脾气的回以一笑。
温文儒雅的他早已在心仪的佳人身上碰过多次软硬钉子,但他还是对自己有信心,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句话,只要持续下去,烈女怕缠郎,他一定可以感动她的。
「那也得等我先跟别人跳过舞再说,失陪了!]宗飞静说完连忙提起裙摆窜逃。
她不讨厌关君佑,但如果他再识相一点会更好,选择女人是男人的权利,同样的,女人也有权利选择男人不是吗?
目前她还没有想认定谁的感觉,等哪一天,缘份来了,感觉对了,或许她就会积极去找寻属於她的感情。
真命天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她不要别人帮她介绍,也不要那种近水楼台的日久生情,她还是向往浪漫的邂逅,纵然有可能会让她遍体遴伤,她也不在乎,没有悸动感觉的恋爱太可悲了,她不要那么公式化的爱情。
「小姐要香槟吗?」侍者的托盘里放著数杯待取的香槟,呈现著淡黄透绿的色泽。
「谢谢。」她取走其中一杯,樱桃般的小嘴微啜一口,品尝复郁的淡淡花香。
她倚在古典钢琴边,身上的马甲式白色洋装既带著性感又同时带著八O年代女强人的英姿,更衬托出她丰胸细腰的美好身材,无疑是今晚派对的焦点。
她的美眸溜转,物色著共舞的对象,因为她已经看到被她甩开的关君佑又寻过来了,幸好有人找他攀谈,才不至於那么快找到她这里来。
她得加快动作才行……
双目溜转问,她看到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西装笔挺的坐在沙发上,光是从占满单人沙发的体格就可知道他站起来之後会有多么的高大魁梧,他长腿交叠,姿态闲适,最重要的是,他脸上的面具让她的心瞬间怦然一跳。
金红双色面具!
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上,詹姆士就是戴著和那个一模一样的面具。
她压抑住怦然的心跳,她跟詹姆士没有缘份,却跟这个面具挺有缘的。
她以公主殿下的姿态,高贵优雅的对戴著金红面具的男子走过去。
她想跟他跳支舞,单纯的想回味在圣马可广场上的那一天。
她很明白自己一时冲动又追求浪漫的个性,如果不转移目标,她极有可能因为再度见到曾令她心动不已的男人而又再度动心。
她不想犯这个错,因为他已经有了论及婚嫁的美丽未婚妻了,找个比他出色的男伴会是最好的方法,这样就可以杜绝自己对他的绮念了。
「可以请你跳支舞吗,先生?」她用清亮的嗓子邀请。
「乐意之至。」
她瞪视著金红面具,面具底下传来的温厚磁柔嗓音让她感到一阵晕眩,跟詹姆士的声音……好像,这是日所有思、夜有所梦的错觉吗?
男子起身,跟她想像中的一样高大,她抬起螓首,两人之间的身高距离也跟她与詹姆士相近。
她昏头了吗?昨天报上说崔腾棋下个月才会回来台湾,就算对他的思念没断过,也不可以把每个男人都误认成他。
「我们跳舞吧。」
男子主动搂住她的腰身,两人滑进小型舞池,他的大手片刻不离她的蛮腰,跳到一半的时候,更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压著她的头贴在他的胸前,亲密相偎的随著缓慢的舞曲而移动。
灯光晕黄,她的脑袋也跟著迷蒙,他的怀抱、他的体温还有他身上好闻的乾爽气味都让她感到似曾相识。
「你是……」她把他推开了点,想弄清楚。
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他先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到楼上谈。」
他牵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带著她上楼。
派对仍热络的继续进行著,慵懒的音乐持续奏著令人放松的蓝调,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开。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你究竟是谁?」宗飞静拿掉自己的面具,屏气凝神的瞪著拉她上楼的陌生男子。
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对这里似乎很熟,上了二楼就直接将她带进这间古典味十足的书房。
她脑中突然浮起「乱世佳人」里郝思嘉和白瑞德谈话的场景,这里的书房还真像那个年代的布置,把浪漫的气氛搞得十足。
他缓缓把面具拿掉,饱满的天庭散发著成熟的男人味,使他看起来神采奕奕,格外迷人。
她鼓圆了水眸,眨了眨长睫,又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真的是他!
崔腾棋的眼底浮现笑意。
「我们又见面了!博莱儿小姐。」
她还在乍然重逢的震惊中,他却忽然把她拉进怀里,低头吮住她柔软的唇办,深深激吻。
三个月前,她的离去让他怅然无比,她像轻烟一样的消失无踪,没有留下只字片语,那天的缠绵像场梦一样,美好而不真实。
他,堂堂崔皇集团的总裁,甚至还怀疑那晚的重逢不过是他太想见她的幻影,他根本没有在帝国大厦遇见她,也没有把她带回饭店房间,更没有和她热烈做爱,一切都是他的幻觉罢了。
但这些都犹不足以说服自己忘了她,他还是想见她,只是苦於不知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寻觅她的芳踪,他连张她的照片都没有。
後来是马洛靳帮他找到他的庞德女郎。
上个礼拜马洛斯把她的照片和资料交到他手中,他立即决定回到崔皇集团的台湾总管理处来。
秘密飞回台湾已经三天了。
他打听出她经常和堂姊妹结伴出入派对,因此他到各大派对碰运气,没想到他的幸运之神会如此眷顾他,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就捕捉到会到处飞的她。
「你放开我!」宗飞静推开搂压著她的崔腾棋,气自己的力气没有他一半大。
他无礼又粗鲁的把她压在桧木大书桌上,一路从嘴唇吻到胸前,仿佛想把她的马甲给脱了,动作像是想要在这里要了她似的饥渴。
「你想我吗?」炯炯的黑眸盯视著她火红似霞的心型脸蛋,那深邃的眸光让她无法招架。
她口是心非的摇摇头,挪开会出卖她的眼眸。
「不想。」她何必想念一个欺骗她且又有未婚妻的男人?
他并不动怒,反而微微一笑,勾勒出的性感笑容就像电影里总是完美无缺的詹姆士庞德。
「但是我很想你。」他轻抚上她的脸颊,佣懒的眼眸温存的凝睇著她,手也没闲著,轻抚著她的雪肌玉肤,懒懒的撩拨。
她的心悸动不已,几乎想吻上他的唇,但她努力克制的压抑著自己,她绝不能碰他,不然她一定又会对他动心。
「那是你家的事。」他那种柔情似水的眼神看得她的意志力就快动摇了。「快放开我,我要回去。」
她决定要漠视他的吸引力,她要牢记他是有婚约的男人,她不能继续跟他纠缠下去了。
「你喝过这里供应的招牌香槟了?」他根本不理会她的要求,长指轻抚著她光洁细致的动人面颊。「我尝出来你唇齿里有莱姆酒和葡萄的香味,并且,我想再尝一遍。」
他又对她俯下身来,她感觉得到自己十分渴望他的吻,於是她使尽全力推开他,拔足奔出去。
不可以再跟他接吻了,他的吻会让人上瘾,那么她会想将他占为已有,她会不想放开他……「怎么了,飞静?」来寻人的关君佑一把拉住奔下楼的她。「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头发怎么这么乱?」
她娇喘未定,思潮起伏,她双眸像燃烧著火焰,抬头直勾勾的看著对她关怀溢於言表的关君佑,嘴唇嫣红肿胀,那是被楼上那个无赖吻出来的结果。
「关君佑,我接受你的追求!现在我是你的女朋友了,送我回家。」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花篮、花篮,到处都是花篮,从入口处排到了大门口,再从大门口排到公演厅的入场处,花团锦簇的,少说也有一、两百盆,其中大半是以崔皇集团崔腾棋的名义送的。
哼,那家伙,对未婚妻的出手还真大方,这么阔绰却连朵玫瑰也吝啬送给她。
宗飞静扬了扬眉梢,美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墙上的海报看。
海报里是绝美的天鹅公主,她双褪修长,皮肤白皙仿佛吹弹可破,细致秀丽的五官明眸皓齿,婉约柔美的气质表露无遗。
这个童上蝶的演出真的那么精采吗?
听说十场公演的预售票已经全数售完了,甚至还要追加演次,她是新任的媒体宠儿,有个封号就叫做「天鹅公主」,曝光率已经远胜於台北上流社会的各家名媛淑女了。
「怎么突然对芭蕾舞表演产生了兴趣?」关君佑笑著问她,眼眸充满宠爱的睇凝著她。
一月的天气还凉得很,她围著白色长围巾,V型低领的长袖及膝嫩柑橘色的洋装,露出些微乳沟和细细的碎钻项链,纤柔的女性娇躯散发了无邪的吸引力。
虽然和她相差了七岁,但他从来没把她当成小女孩看,在他心中,她是性感的小女人,无论是一举手一投足或眼波流转,总能轻易勾动他的感官。
她跟那些妖娆的女人或女强人都不一样,别有一股揉合了清纯与性感的女性魅力,让他无怨无悔的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他们正式开始交往已经三天,这是她先提出的要求,直到现在,他还是感觉像作梦一样。
「快开演了,我们进去吧。」她率先往公演厅走,把票递给工作人员。
她不会承认自己是来刺探敌情……或者说是刺探情敌也行啦,反正她不会承认的。
她只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有魅力可以让庞德先生为她而停驻,如此而已。
二十分钟後,观众陆续进场,灯光渐暗,吵杂声也不再扩延。
她看了看左右环境,几乎满席,偏偏她左边的座位空著。
开演了,灯光音效一亮,早就在舞台上就定位的舞群翩翩起舞,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的盯著舞台,她的左边,有人坐了下来。
她轻瞄了一眼左下方,看到裤角,是个男的,还有双擦得颇亮的皮鞋看起来不便宜……蓦然,有人握住了她的左手,她吓一跳,眸光往上一撇,杏眼倏然瞠大,看见了一张微微带笑的俊颜,还一派无事貌。
她的俏脸蓦然烧红,好像被逮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立即把颈项回正,目不斜视的瞪著前方,连动也不敢动。
天哪!怎么会是他?
好丢脸,居然被他发现她来偷看他的未婚妻……而他,这家伙在做什么?未婚妻在台上演出,他居然若无其事的一直揉捏著她的手,像是用手就想将她吞掉似的。
从头到尾,崔腾棋将她的手握得很紧,害她一直脸红心跳:心思飘怱,连天鹅公主跳出来了,她也没法专心看仔细。
她红著脸觉得不妥,连忙又攒著眉心臆测著,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在这里?
为什么他会刚好坐在她旁边……不不,这一定不是刚好,这是预谋!
可是,票是叫关君佑来买的啊,他怎么会有办法设计好这一切呢?实在太不对劲了,她得好好推究一番。
一团谜雾在她心中解不开,直到散场,崔腾棋的手才悄然松开。
他起身,高大的身影造成一团阴影镇压著仍坐著低首敛眉的她,然後随著退场的观众,不疾不徐的离开。
她深深呼吸再深深呼吸。
不能抬眼看他,绝不能抬眼看,让他走,她连一眼也不能看,不能让他发现她对他的留恋……「走吧。」关君佑浑然不察的站起来,他看著脸色有异的她,嘴角浮上温存笑意。「饿了吧?瞧你饿的脸色都变了,我们去吃消夜。」
有些作贼心虚的宗飞静沉重的垂下颈项。
「好。」有气无力的声音自她口中传出,完全不同於以往的轻快洒脱。
虽然松了口气,可是这下,她心中却又有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蹙著眉起身,感觉事情绝不会那么容易终了,一定还有事会发生……第八章她真的不知道场面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宗飞静数著围绕著小圆桌而坐的人,有她、关君佑、崔腾棋、童上蝶和一名叫严雅骏的体面男人。
总共五个风马牛不相干的人,点了五杯调酒和数种精致点心,坐在这问名为「夜星」的商务高级酒吧里,为童上蝶的公演庆功。
打探敌情,却变成为情敌庆功,饶是她再冰雪聪明也料想不到的意外结局。
表演散场之後,她与关君佑一出大厅就看到崔腾棋和他的未婚妻在交谈,童上蝶已经换了便服,手里捧著大东香水百合,娇颜笑的很开心,身旁边就站著那个叫严雅骏的男人,接著,惨事就发生了。
白目的关君佑乍见近日见报率居高不下且大名鼎鼎的崔大总裁,兴奋的上前自我介绍、交换名片。
一阵寒暄客套下来,崔腾棋俊容带笑地说:「相请不如偶遇,不介意的话,我做东,请各位一块到酒吧喝酒,顺道为小蝶庆功。」
「崔总裁有心,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关君佑开心的赞成,还把她推到崔腾棋面前,开怀又颇为得意的介绍,[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宗飞静小姐,是蒙赫集团宗家的千金,目前也在蒙赫集团工作,表现得很优异。」
[宗小姐是吗?」崔腾棋嘴角噙著笑意,兴味盎然地盯著她,湛湛黑眸闪著玩味和戏谵。
看到崔腾棋那调侃意味十足的眸光,她真恨不得用脚下的靴子狠狠蹬那位口无遮拦的关老兄一脚,让他闭上多事的大嘴巴。
於是就演变成此刻的场面。
五人围坐一桌,天南地北的聊著天,无心在此的她一心想回去,关君佑却一迳的状况外,还兴致勃勃和那位崔腾棋谈天说地,而他也好风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展现出毫无架子的企业家风范。
[这种酒虽然像汽水,但怎么说也有酒精浓度,你少暍一点。」严雅骏招来侍者,另外点了橘子汽水给童上蝶喝,至於她杯中剩余的酒,他已一口喝掉了。
童上蝶嫣然一笑,水眸柔柔地看著严雅骏。「我知道,你别担心,倒是你别喝多了,还要开车呢。」
「饿不饿?」严雅骏也柔情无限的瞅著童上蝶。
「我不饿。」童上蝶双瞳依然似水,关心地回问:「你呢?一整个晚上在後台为我忙这忙那的,你应该饿了吧……噢!」
童上蝶轻呼一声,她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弄湿了衣袖。
「有没有怎么样?」严雅骏脸色一变,焦急与关怀浮现在他俊雅的面孔上。
他连忙拉过童上蝶细白纤长的手,为她拭乾手背和衣袖的水渍,亲密和自然的态度就像恋人一般。
童上蝶温柔的瞅著他,水眸里的爱恋流转,浅显易见……哇哩咧,为什么会这样?
宗飞静奇也怪哉的看著严雅骏小心翼翼呵护著童上蝶的模样,好像他们才是一对。
而那个崔腾棋就更奇怪了,有人这么「关照」他的未婚妻,他都没感觉吗?依然继续和关君佑把酒言欢、笑谈古今,大方的置未婚妻於度外,真的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耶。
崔腾棋介绍严雅骏是他妹妹的未婚夫,可是这个严雅骏却从头到尾眼里只有童上蝶一个人,对她呵护备至、关怀有加,反倒他才是童上蝶的正牌未婚夫。
她从杂志里得知严家在美国、台湾都有事业,这位二少东回来台湾的分公司不奇怪,可是,怎么那么刚好,童上蝶在台湾公演,他人也回到台湾,不免令人产生诸多联想……她的视线从两人身上栘开,不意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崔腾棋正颔首专注的倾听著关君佑在医学院实习的趣事,但他那一双黝黑的眼眸上扬瞅睇著她,颇有深意的笑著。
突然接触到他的视线,她心弦一震,俏脸蓦地一阵燥热,灼烧了起来。
他干么这样看她?还假装有在听关君佑说话,他的心机还真重耶。
她轻微一咳,本能的清了清喉咙,故作镇定,并优雅的拿起酒杯,藉啜饮的动作掩饰内心的骚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入夜,来酒吧放松与寻欢的人越来越多,最後……她杏眼瞠瞪著身旁的男伴。
该死的关君佑,因为认识了崔腾棋这个大人物而开心的多喝了几杯,显然不胜酒力的他,脸红得像猴子,而且真是好极了,此刻他居然不管她的死活,趴在桌上醉得像摊烂泥。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雅骏就麻烦你送小蝶回去,司机送关医生回去,我来结帐。」
崔腾棋指挥若定的分派了一切,每个人也都遵照他的分配,严雅骏搂扶著薄有醉意的童上蝶离开,魁梧的司机把关君佑扛在肩上走了,独独留下宗飞静。
「司机麻烦也顺便送我回去!」宗飞静连忙拿起皮包起身要追随,却被崔腾棋硬生生拉住手,不让她动弹。
[你不能走。」他一手扣住她手腕,一手气定神闲的在侍者送来的信用卡单上龙飞凤舞的签下大名。
宗飞静扬了扬眉梢。「为什么?」
「因为我有东西要让你看。」他把签单和笔归还给侍者,握住她的手就定。
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被动的跟在崔腾棋身後。「什么东西?」
老天,这家伙怎么走路这么快?害她要用小跑步才追得上,偏偏她的手又让他给扣著,非得配合他宽阔的步伐不可,真是折腾人。
「不必心急,跟我来就知道了傅莱儿……」他蓦然住口,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蓄含著笑意。「或者我该叫你变身公主比较恰当?」
三个月前,马洛斯为了替他寻找失踪的傅莱儿,调出饭店的监视录影器,将她的影像翻拍成照片,开始了海底捞针的寻人任务。
最後,人是找到了,姓名却不一样,她叫宗飞静,是蒙赫集团总裁主席宗飞煜的妹妹,他委实诧异,却也同时决定了要回台湾。
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没有随侍在侧,又怎能掳获佳人的芳心呢?
「随便你怎么叫。」她轻哼了哼。
如果他打算一直拿这个调侃她,以为她会羞愧,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反正他这位庞德先生不也隐瞒了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大家扯平。
「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她忍不住又问。
上了电梯,她才知道原来这栋位於闹区的华丽大厦别有洞天,一楼到三楼是会员制的高级餐厅式酒吧,四楼以上是商务套房。
电梯停在十楼。
出了电梯门,他熟稔的朝右转,停在1013的房门口,并拿出磁卡开门。
她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有备而来,肯定不安好心,等看到了东西,她马上就走,绝不能在房里多停留一分一秒,否则她一定会做出让自己後侮的事来……「进来吧。」崔腾棋反身将门关上并落了锁。
「要给我看什么东西?]她张望著雅致的房间,清丽的眉目里有几分的做作与镇定。
[这个。」他揽住她的香肩,把她带到窗前,拉开些微窗帘。
高楼下是车水马龙的美丽夜景,霓虹闪耀的恍如银河系。
她攒起秀眉。「你要给我看的就是这个?」
她又被骗了。
「很美吧?」他绽开一记笑容,温存的瞅著她那张微恼的俏脸。
她点了点头,是很美,不过,她要走了。
「再见!」她掉头就要走,似乎毫不留恋,事实上是没把握自己能够定到门口而不生变。
「傅莱儿!」低醇磁柔的嗓音传来。
听见他这么叫她,她本能的顿住脚步,察觉到自己耳根子的烧烫,她阖上水眸再睁开,然後深呼吸一口气,平静的转过身去。
「为什么又那样叫我?」她挑挑秀眉,恍如云淡风轻:心湖未起任何波澜。
「我想重温美梦,威尼斯那晚的缠绵美梦。」他大步朝她定近,在她身前驻足,凝望著她的星瞳。「你不想吗?」
「我——」水都之夜的激情缠绵霎时涌上心头,她挣扎了半晌,内心情欲翻腾,最後终於老实承认了心里的渴望。「想。」
她还是喜欢他的,这份感觉没有变,再度见面,他依旧牢牢的吸引著她,她几乎已经忘记三个月前从他的套房离开时,种种要将他抛诸脑後的誓言。
「好极了。」他这趟没有白来,他的决定是对的。
「可是我要提醒你,詹姆士先生,你已经有未婚妻了,而我纵然再喜欢你,也不想膛这淌浑水。」她理智的说。
「我很明白。」他性感有型的唇,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今晚,让我们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他落下了唇,吻住她温软甜润的香唇,双手微增力道的将她拥在胸前,却又立即将她抱上床,轻解她的衣衫。
躺在他的身下,她双眸里有熠熠火光,长密的眼睫微微颤动著。「你说的哦,只是一个回忆而已。」
她再三声明,决定要在今晚划下两人之间的句点。
他笑了笑,手扣在她的腰侧轻抚。「总之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他正在解决与小蝶的婚约,预期双方家长与两大亲友团都不能接受,但他有自信会给他们一个圆满的交代。
「还有,你对自己的未婚妻一向采取放任的态度吗?」她在理智沦丧前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有何不妥?」他修长的手指挑开她的衣襟,望见一片诱人的性感春光,黑眸变得更为炙热了。
「大大不妥!」她正要告诉他,关於她的观察所得。
他的长指盖住她的唇,投给她一记暧昧而深情的眸光,粗嘎的声音从他动情的喉中逸出。「傅莱儿,现在下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崔赛茵冷眼凝望著兄长怡然悠闲的办公神态,山头的不悦感正逐渐加重。
他今天的心情显然很好,但她却恰恰相反,累积的情绪濒临崩溃,终於忍不住开口了。
「哥!你不可以再和宗飞静交往了。」
昨夜兄长的一夜未归,据她对马洛斯逼供的结果,得到了令她震惊的答案。
三个月前,她在纽约饭店赶走的那名女子竟是蒙赫集团总裁宗飞煜的妹妹,而一年三个月前,她在威尼斯寻到他时,正是他与宗飞静邂逅之初。
她怎么忍得下这样的结果?她可以接受他因商业利益而与一名女子共结连理,过著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但她万不能忍受他真心爱上了一个女人,还为了她到台湾来,这实在太不理智了!
崔腾棋运笔如飞地签属著公文,淡笑一记。「总执行长,你好像管的超出范围了,感情是私人生活,你无权干涉、」
崔赛茵拧著一张俏脸提醒道:「不要忘记,你跟童上蝶已经有婚约了。」
她很明了像童上蝶那样纤细毫无主见的女人不是崔腾棋会倾心的类型,因此她很放心,没有人可以刮分他的爱。
他可以有妻子,一个为崔家传宗接代的工具,一个名正言顺可以让其他女人不再觊觎崔腾棋的工具,而她依旧可以继续扮演崔腾棋身边最重要女人的角色,她要一直守护著他,她会将他与童上蝶所生之子视如己出。
付出了多年心血,她才是崔家真正的女主人。
「那么你呢?妹妹?」抬起蓄著笑意的黑眸,崔腾棋先是在贴身助理马洛斯俊美的脸孔上兜了一圈,接著气定神闲的瞅著她。「何时打算与你的未婚夫严雅骏先生步入礼堂呢?让他整天跟我的未婚妻腻在一起不好吧?」
这个傻丫头真是傻,他身为兄长的有责任让她早点醒过来,不要再误「人」误己了,而那个「人」,正好也站在旁边。
「没事提他做什么?」崔赛茵嘴角抽动了一下,两簇火苗在她眼中跳动,只因他提起了她最不想提到的人。
她从来没有关心过严雅骏的任何事,她只担心他过份和童上蝶亲近会鸠占雀巢,侵犯了崔家与童家的友好关系,除此之外,她对严雅骏没有其他感觉,也没有想占有他的欲望。
「当然是因为我关心你的婚事。」崔腾棋捕捉到马洛斯阴晴不定的脸色,他慵懒的靠在牛皮椅背,笑看著她。「大姑希望你在年前结婚,这应该没有问题吧?严家对你们的婚事也很期待。」
「再说吧!」崔赛茵烦躁的踅身要走,却因为神思不定而踢到了桌脚,她疼得拧起了柳眉,连声诅咒。
马洛斯连忙将她扶住,关怀之情溢於言表。「你还好吗?」
「没事。」她不领情的甩开马洛斯的搀扶,却感到一阵胃酸冒了出来,她难受的深蹙起眉心。
因为得知宗飞静之事,她闷得连早餐也没吃,现在胃在跟她抗议了,这是她的老毛病,只要一餐没吃就会这样。
马洛斯把佳人扶到沙发上坐下,立即从自己的西装暗袋里翻出胃药,倒了开水给她。「喏,胃乳片,咬啐吞下,我去买东西给你吃。」
她闷不吭声的吃了药,接过马洛斯递上的面纸拭了唇角,一切的流程显得那么自然而熟稔,代表这样的事不只发生过一、两次而已。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崔腾棋起身,走过两人身旁时,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崔赛茵的肩膀。
「妹妹,为了不得罪你,马洛斯都不惜出卖为兄我,抖出我大半情事了,你认为这位大英帝国的大地主之子,甘心情愿留在崔皇是为了什么呢?」
提点结束,他长腿恰然地迈出总裁办公室,留下里头那两个因他的话而相互怔忡,接著对看一眼便迅即别开头的别扭男女。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午休时间,宗飞静苦恼的啃咬著三明治,旁边是一杯消脂解腻的绿茶。
她的面前有本杂志,大肆报导崔皇集团的总裁主席崔腾棋事实上已经秘密抵台的消息,还拍到他刻意不住崔家别墅而下榻的商务别馆,不巧正是她昨夜留宿的那问。
清晨五点,她从他身边溜走,留下她皮包里仅有的一万元现钞,她的意思是银货两讫,他们一夜缠绵的激情行为是交易,无关感情,彼此都不需要背负道义上的责任。
不知道此举有没有惹恼他?会不会伤到他的男性尊严?
以交易的角度来说,她留下钱,那么她就是……嫖客,而他就是被她嫖的……应该说是牛郎吗?
哦!天啊!真是难听的名词。
她懊恼的咬著难以下咽的三明治,手机的和旋铃声蓦然响起。
「嗨,飞静,我们晚上可以见面吗?我很想你。」关君佑愉快的声音传来。
她咬著牙。
很好,她的现任男朋友打电话来了,而她感到很惭愧,昨夜和崔腾棋鬼混了一夜的她有什么资格当人家的女朋友?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晚上我们见面。」她不能再继续跟他交往了,对人家没意思,继续这样欺骗人家的感情是不对的。
「昨晚你怎么回家的?」关君佑兴味盎然的追问,「是崔先生送你回家的吗?」
提到他的名字使她蓦然心跳加速,她清了清喉咙。「是……埃」
应该说,是她送崔先生回家的。
「我昨天醉得很厉害吗?」关君佑自顾自的玩味。「我有没有很失态?崔先生没有见怪吧?」
宗飞静频揉著太阳穴,感到头大。「晚上再谈吧。」
关君佑的每一个问题都让她感到心烦意乱,这只不解风情的大笨牛,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女朋友的心系在别人身上,还沾沾自喜,以识得崔皇集团崔总裁为荣。
「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累,你昨晚也喝醉了吗?」关君佑总算感觉到女友的不对劲了,他关心地问。
他的询问害她又是一阵脸红心跳,昨夜幕幕激情一一涌进脑海,俏睑浮现不自在的表情。
「没有。」她睁眼说瞎话的否认了。「我很忙,挂电话喽!」
不能再想了,再想会脑充血!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蒙赫集团的会议室里,主席宗飞煜正在宣布年度计画,底下一片鸦雀无声,主管们全体专心聆听,只有一个人例外。
宗飞静耳朵听著兄长的声音:心里却在想著别的事。
昨晚和关君佑在饭店酒吧见面时,目睹了奇怪的事。
她看到严雅骏和童上蝶单独会见,两人坐在角落僻静的座位里小酌谈心,他们互动频繁而亲密,但看起来都很苦恼。
他们为什么私下见面呢?他们在烦些什么?这样的深夜会面,他们两人的未婚妻和未婚夫……也就是那对崔氏兄妹知道吗?
「所以,接下来,蒙赫集团将密切与崔皇集团合作,这个部份将由企划部宗飞静小姐全权负责。」
主席位上的宗飞煜一宣布完,主管们一致将目光放在被点到名的宗家公主身上。
宗飞静蓦然从神游太虚里清醒,她杏眼瞠视著兄长,惊愕这天上掉下来的差事。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蒙赫集团与崔皇集团向来是死对头,两大集团水火不容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化千戈为玉帛啊,这其中一定有鬼。
[宗小姐,今天中午请你接待崔皇的负责人,交流两大集团合作的意见,明天向我汇报。」
她依旧在愕然之中,想向她大哥问个清楚,他却率先撂下话,早她一步在幕僚和秘书的伴随中离席了。
「真是羡慕你。」年过三十五仍未婚的贸易副理陈苗菁羡慕地说:「听说崔皇集团的总裁不仅潇洒倜傥,甚至长得比明星还帅气,而且是崔皇唯一的继承人,身价不凡、尔雅出众,是每个女人都想钓的金龟婿。」
宗飞静扬扬眉梢,以不急切的声调缓缓反驳道:「你讲得都对,但你漏掉了一点,就是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风情万种的陈苗菁笑睨她一眼。「只要还没有结婚,随时都可以解除婚约埃」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直到人已坐在餐厅之中,她的心头还吊诡的挂著陈苗菁讲的那句话。
可以解除婚约……
她皱皱挺直的俏鼻,听她讲得那么容易,那是小门小户人家才可以做的事,像崔家和童家那样的大门大户人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解除婚约来丢脸呢?
再说,童上蝶美若天仙,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又什么理由解除婚约?
就在她想东想西之际,崔腾棋走进了餐厅。
高大的身影和俊挺出色的五宫使他备受注目,这里是黄金商业地段,这家又是会商率最频繁的高级西餐厅,已经有很多来洽商的人认出他来了。
他的神态依旧自在从容,一点都不以受嘱目为意的潇洒落坐。
[请坐,崔总裁。」宗飞静清了清喉咙,故意用端庄有礼的姿态起身相迎,却在见到他的同时,感受到内心的激荡。
他们之间已经因那夜的激情而划下句点了吗?现在扪心自问,那倒是未必呵。
「你好吗,傅莱儿?」崔腾棋似笑非笑的瞅睇著她的清丽娇容,要不是有一桌之隔,他真想把她拥进怀里,好好的吻她。
听到他又这么叫她,她就有不好的预感。「我叫宗飞静。」她扬了扬眉梢纠正。[请崔总裁不要再叫错了。」
他好整以暇的逸出一抹笑。「现在叫什么都无妨,反正以後你只会变成崔夫人。」
那日清晨她悄然离去,他虽然阖闭著眼,但清楚的知道她的一切举动。
她前脚一离开,他就立刻打电话让住在隔壁房间的马洛斯暗中护送她,让她平安到家,自然也看到了她留下的那一万块现钞。
她的作法让他甚感莞尔,从来没被女人用金钱打发过的他,觉得这样的经验非常新鲜。
「你说什么?」她心口一热,险险将心脏跳出来。
「晚上有空吗?」他轻描淡写的把一张支票推到她面前。[这是一百万美金的支票,晚上八点,我在前天我们耳鬓厮磨的那问饭店房间等你,1013号房,不见不散。」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身子本能的往前一倾,嘴角扬起、杏眸圆睁,瞪著一百万美金的支票。
他还真是凯,一百万美金耶,天文数字……但是,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崔腾棋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突然凑近她酡红的俏脸,直视著她圆亮的澄澈明眸,压低声音,磁柔地说:「书与玫瑰的约会我们都错过了,桃色交易也是一种浪漫,前夜我是你的男奴,今夜希望你是我的女奴。」
马洛斯为他电访过宗飞静从中学到大学的五十位同窗好友,发现她从中学时代就酷爱浪漫,性情悠闲,平日以嬉戏为人间目标。
因为家族富裕的关系,大学毕业後就立志当个无业游民,闲散地悠游於各大城市之间,等待浪漫的邂逅,誓言追求人生的罗曼史,而她的罗曼史要比电影更浪漫,她的浪漫邂逅也要比小说更超脱现实,这样才够梦幻。
「女奴……」她有点愕然,脑中自动浮现出自己浑身赤裸被捆绑著身子,而他手拿皮鞭绕著她打转的不良画面。
「嘿,小脑袋瓜里可不要想歪了。」他笑著扶正她美丽的头颅,也不管周围有多少好奇的目光在注视他们,大胆的偷了她香唇一记吻。
她表情震愕,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
她连忙把头缩回正常的距离,没理由啊,明明隔著一张桌子,他怎么吻得到她?
「咳!」她清了清喉咙,粉嫩的脸颊因为刚才那一吻而染成一片霞红,她不是害羞,而是……心动。
她好没用,居然又对他心动了!
她就知道前天夜里不是他们的句点,而是另一个无可救药的起点,尤其在陈苗菁那样语带暧昧的提点了她之後,她就开始心猿意马了。
终究庞德女郎还是逃不过007撒下的情网,早在交换假姓名、身份共游威尼斯运河的那天,她就该知道自己已经遇到了真命天子,她的心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了。
「喉咙痒吗?」他把水杯递到她的面前。「喝口水会好一点。」
她摇摇头,拒绝他喝水的提议。
在心中坦白了自己对他的心意,她反而不怕面对他了,她直勾勾的凝视著他,好奇的问:「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蒙赫集团合作?你有什么目的?」
她不相信两大集团合作是单纯的,更奇怪的是,向来明察秋毫又精锐的大哥,竟然也对此事没意见,还派遣她来打头阵,想必这之中另有内情,她得要小心才是。
崔腾棋缓缓的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什么人都可能变成朋友,也都可能变成敌人,崔皇集团与棋鼓相当的蒙赫集团合作,一点也不奇怪。」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他已经知会过她大哥了,她是他跑不掉的囊中物,他非常甘愿为她负责到底。
两大集团成为姻亲之後,互相合作是必然的,现在只不过提早让事情发生而已,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找机会见她。
宗飞静眨了眨长睫毛,对於他这等笼统敷衍又老套的回答,她可不大满意。
「那么,你究竟为什么要跟蒙赫集团合作?」她不死心的又问。
俊美顽长的马洛斯拿著银色手机走进来,用著不高不低的声音,附耳在崔腾棋头侧道:「童小姐的来电。」
这样的音量是崔腾棋事先吩咐的,当然,童上蝶也是他事先约好通话时间,请她在分秒不差的时候拨电话来,马洛斯深深觉得自己的老板真是够阴险的了。
宗飞静扬扬眉梢,很识相的停了谈话。
「抱歉,我接通私人电话。」崔腾棋歉然一笑,接过手机。「小蝶吗?是我……要约我见面?什么时候……」
宗飞静百无聊的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把玩著玻璃杯。
要不要告诉他,她昨晚所见之事?这样会不会像在挑拨离间?
他跟未婚妻的感情实在扑朔迷离,令她难以捉摸,而他未婚妻和那个严雅骏的关系也让她一头雾水。
事态很严重,她不说没事,搞不好她一说出来,事情会很大条,中国人对妇德总是要求的很高,她怕自己会害到童上蝶。
[今天晚上不行,我有要事,跟很重要的人见面,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暧昧的瞅睇著宗飞静甜润的脸庞,那意有所指的语气,害她差点不淑女的喷出口中的水。
「好……到时候见面再谈。」他的神情非常温和,像个关心妹妹的兄长。「吃过饭了吗?你太瘦了,记得要吃饭……嗯,好,挂电话吧,见面那天,我会去接你。」
结束通话,他把手机交给在一旁等候的马洛斯,马洛斯俊美的脸孔毫无表情,再度步出餐厅等候他们结束餐会。
宗飞静的眼睛兜在侍者送上来的菜单上,眼角轻睨,嘴里有意无意的轻哼著,「你对未婚妻很温柔体贴嘛。」
还不忘叮嘱佳人吃饭,真是体贴的好未婚夫。
他们要见面吗?他会亲自去接童上蝶,然後呢?也到1013号房约会,共度销魂的夜晚吗?
「你在吃醋吗,傅莱儿?」他嘴角含笑,深邃黑眸湛湛的望著她。
他喜欢她这般娇俏清丽的模样,他很期待夜晚的见面,他会有办法让她准时赴约的。
她秀颊烧红著,娇斥道:「你无聊。』
其实他说对了,她确实是在吃醋,想到他与童上蝶不知道何时会约会,她竟坏心眼的兴起想破坏的念头,她真是疯了她,又不是在演电视剧,她干么想这些有的没有的啊?
「别忘了我们今晚的桃色约会。」他再度提醒她。
她噘著唇,娇容垮下来。「我不会去的。」她把百万支票推还给他。
去的是恶心恐怖的毛毛虫,她又不是性饥渴,也不是穷光蛋,才不会为了一百万美金出卖自己的灵肉。
他笑意深长,语气笃定。
「你会来的。」
第九章
一个晚上,宗飞静不停的挣扎,也不停的为自己找事做。
清扫房间、整理衣橱,甚至还无聊到把浴室刷得乾乾净净,最後为自己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吹乾长发之後,一看时钟,她就觉得泄气。
天杀的,怎么才九点而已?!而此刻她精神还好得很,一点睡意都没有。
更糟的是,家里静悄悄的,明天是周休二日,她大哥一家三口已经出发到逸枫山庄去探访官另竣和紫堂冬了,因为伦伦的乾爸乾妈想死他了,所以独留她一个人在家。
真的很无聊,非常的无聊,让自己陷在如此的无聊境地实在不像她的作风,约她那些堂姊妹出来玩好了。
周五之夜可以疯的地方有很多,她知道一问很有老上海风格的酒吧,懒洋洋的JmN乐,颓废怀旧的雅痞味,还有一百五十种的葡萄酒单,一个晚上就可以享受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的怀旧气氛,保证值回票价。
她拿起手机翻阅电话簿,准备向洋洋洒洒的名单出击,而此时手机正好传来简讯铃声。
如果是关君佑约她出去,她就顺道邀他一起去,介绍他跟她那些美丽窈窕的堂姊妹们认识,看看可否促成另一对佳偶。
她已经对关君佑提出分手了,而他也很有风度的接受了她「个性不合」的说法,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就纯粹只是好朋友。
她开启阅读简讯的功能,传讯的人不是关君佑,而是令她傻眼的一行字。
詹姆士崔高烧不退、命在旦夕,速来1013号房见他最後一面!
这是真的吗?她实在很怀疑。
可是一想到那种令全球人心惶惶的怪病,首要症状就是高烧,她忽然不敢将此讯息视为玩笑了。
她的心,剧烈的怦然跳动,感觉很下安。
她飞快换上外出服、穿上大衣,又飞快开车,一路闯红灯又横冲直撞来到商务饭店,将车直接交给泊车小弟後,她心急的奔进电梯。
一、二、三、四、五……她焦灼的眸光随著标示楼层的亮灯而移动,今天电梯的速度似乎特别缓慢。
当!
十楼到了,她火速奔出电梯,气喘吁吁的来到指定地点。
1013号房,厚实的古典门扉上贴著一张宇条。
人生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会吃到哪一种口味。
她扬扬眉梢,不错嘛,庞德变阿甘了。
命在旦夕的人还有心情搞这一套,她倒要看看他垂危的模样是不是还那么帅。
她推开没上锁的房门,鼻问立即嗅闻到一阵花香。
花香浓郁的刺鼻,她感到头昏昏脑钝钝,正想夺门而出时,她却昏倒了。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同样的,她是闻到清新花香而醒来,就像中毒後的解药,那清新的花香让她幽然转醒。
睁开双眼,她感到震愕莫名。
这间房间……这间房间不是当初在圣马可广场昏倒後,她醒来所见到的房间吗?
她现在人在哪里?在威尼斯吗?
她倏然弹坐而起,看到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站在窗边,他戴著金红双色面具,高大魁梧,像天神一般的朝她走近。
[宗飞静小姐,请容小生重新自我介缙。」他在床边止住步履,而她的表情满是疑惑。「我叫崔腾棋,有一个自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请你相信我和她只有兄妹之情,目前正排除万难协调解除婚约中,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她依旧疑惑的看著他,半晌,菱唇进出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让我昏倒的?」
崔腾棋拿掉面具,黑眸里有深藏的笑意。「我有念力。」
她没好气的瞪著他。「我不相信。」
拿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谎言来骗她,她会相信才有鬼,但她不是鬼,她是恶心恐怖的毛毛虫,因为她说不来结果又来了。
「我也不相信。」他徐徐的笑了,好整以暇的坐上床沿,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是马洛斯找来的精油大师的杰作,可以让她短暂昏眩後立即醒来。
其实她昏过去也不过……嗯,两分钟吧,他只是把她从1013号房抱到布置好的1011号房而已。
她斜睨著他。「你说你高烧不退、命在旦夕?」
他的样子分明就像可以单手扛起一头牛外加一手提起三大篮西瓜,天庭饱满、脸颊红润,健康得很。
他轻轻拥住她,俊挺的面孔埋在她柔软的乌丝里。
她的发好香,颈子也好香,有种少女特有的馨稚气息。「你要是不来,我真会命在旦夕。」
「那么发高烧呢?」她再问,试图对他依近的阳刚身躯不假以辞色,可是她失败了,因为这样亲密的相拥著,她心头的小鹿开始乱撞。
他把她的小手牵到自己胸膛,那里温温热热的,心脏有力的跳动著。「我这里发高烧了,是因你而狂热。」
「好恶心……」可是笑意却漾上了她的眉眼。
她完了,她心动了,因为他的甜言蜜语而骚动著心湖,他宽阔厚实的怀抱舒服的让她不想离开。
「全都是肺腑之言。」他的大手不客气的伸进了她的衣裙下摆,将她压躺在床上。
他倾首吻向她诱人的双唇,在唇舌狂热的翻搅与吸吮之中得到了她的回应,不再像前几次他吻她时的被动。
一反常态,她风情万种的将纤纤玉手搁在他的後颈,热吻问,她柔嫩的丁香小舌也模仿学他,在他口中搅弄吸吮,十指在他浓密的发中撩动,喉间发出气音般的轻吟,身子隔著两人的衣物,与他又磨又蹭的摩擦在一起,酥麻的感觉强烈的传达到他的下腹。
他放开了她的唇,粗喘的凝视著她那娇艳欲滴的红润脸庞:心跳乱得不像话。[你是故意的吗?」
她刚刚的表现已经让他冲动了起来,感觉到自己完全抵挡不住她些微的诱惑,生理反应正逐渐坚硬、蓄势待发。
她娇喘著,却又柔柔的瞅睨著他,柔得像快掐出水来。
「只有你可以故意挑逗我吗?」她轻声的问,挑衅里又带著臣服於他身下的柔媚撒娇。
没有男人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那样深情款款的凝视,他急切的剥光她的衣物,也迅速的脱完自己的。
两具赤裸裸的身躯开始互相探索,她眼中水波盈盈,娇佣的看著他的每一个动作,他从她可爱纤细的脚趾开始吻起,直到两人热情的结合。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大型会议室里,崔皇集团的企划部长很专业的在进行简报,简报内容以崔皇、蒙赫两大集团未来合作的企划案为方针,多方面评估可行性。
宗飞静以蒙赫集团企划部专员的身份参与崔皇集团的合作会议,这是她首次来到崔腾棋工作的地方。
这里的气派和蒙赫集团没两样,仿佛都以震慑人心为第一要务,力求考究,展现大集团的辉宏气度。
她很专心的聆听崔皇企划部长的报告,却不免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撞见崔腾棋的深情凝望而分心。
老天!他再这样盯著她不放,不必等会议结束,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他们的关系匪浅了。
他一定要这样一直看她吗?会议室里人很多耶!
数一数,不包括她在内,总共有二十三颗人头,其中还有一位她曾有一见面之缘但又对她很不客气的崔赛茵小姐。
崔赛茵冷然的眸光仿佛像寒冬冰雪,冷得足以冻伤人,对於事隔三个月之後再见到她这个不速之客,她显然是极不乐意且又非常感冒的。
她知道崔赛茵不喜欢她,她无所谓,反正她又不是要跟她长相厮守在一起,倒是她很意外,原来这位崔小姐就是一直以来她大哥口中「不择手段」的崔皇总执行长,真看不出这位冰山美人在运筹帷幄时那么阴狠……也难怪严雅骏会老是跟童上蝶在一起。
两个都是美女,但崔赛茵的美和童上蝶的美是截然不同的,如果她是严雅骏,也不会喜欢冷冷的崔赛茵,还是娇弱温柔的童上蝶比较可爱。
当然,这些都不关她的事。
会议终於结束了,崔皇的主管们鱼贯的离开会议室,已经中午了,想必冗长的会议让每个人都精疲力尽也饿坏了。
宗飞静起身收拾著自己的文件,她知道附近有问专卖义大利面的餐厅,口味很道地,餐後再喝杯浓浓的Espyess。更好,她已等不及要去吃饭喽。
「我们一起吃饭。」
灼热的男子气息缭绕在她颈後,磁柔的嗓音扬起,她的心怦然一跳,崔腾棋不知何时已来到她的身後,而且连双掌都扶上了她的腰侧。
她的心湖泛起一阵强烈的骚动,只是轻轻的肢体触碰就足以撩起她的感觉,他的指掌隔著衣料传递著他的体温,让她感到销魂。
周六和周日,他们厮磨了两天。
周六早晨,他们在饭店的按摩浴缸里享受花办晨浴,他用紫色浴巾为她擦拭身体,让她穿上宽松舒服的丝绸睡袍,然後请服务人员送来早餐,极为宠溺的亲自喂她吃早餐。
一整天,他们都在饭店房间度过,却还是嫌时间过得飞快,几度缠绵就已经天黑了。
夜晚,他们也不离开房间,直接叫了西餐,在房里拉开窗帘,对著落地窗外的满天星子吃起浪漫的烛光晚餐。
酒足饭饱後,她依偎在他胸膛上跳舞,直到困顿地打呵欠,他才万般不舍地抱她上床入睡。
礼拜天,他带她到一个不知名的无人海边,那里有一幢白色小屋,周围种满紫色薰衣草,远远望去,就连海水也仿佛透著淡淡的一抹紫。
他们在海边小屋消磨了一整天,让她甚感意外的是,大总裁他亲手煮菜给她吃,还拿出神秘的银紫戒指向她求婚……「傅莱儿,你考虑好了吗?愿不愿嫁给我?」
崔腾棋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打断了她甜蜜回忆的思潮,她的身子随即落入他的怀中,被他紧紧的拥祝她抬起晶亮的黑瞳瞅著他带笑的俊颜,他正用眼神在勾引她,引她对爱情投降。
昨天在海边小屋里,他承诺婚後每年会拨出五个月的时间陪她尽情浪漫,他们可以飞到任何她喜欢的地方去度假,但其余时间也请她稍尽总裁夫人之职,陪他应酬应酬,有她的陪伴,他才愿意忍受漫长且枯躁无味的商场生活。
她之於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为什么他不选择优雅柔美又温驯的童上蝶,而选择了总是有一大堆天马行空怪想法的她呢?
她知道自己就算穿上优雅的套装也不会像总裁夫人,她喜欢过无拘无束的生活,也非常爱到处游玩,除了她过人的家世,她个人对他的事业是毫无帮助的,对於生意一窍不通的她,不会是个贤内助。
他真的考虑好要娶她了吗?作出这样重大的决定,事关终身聿福,她可真怕他会後悔哪。
[还没考虑好吗?」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诱人的红唇上,低声性感地说:「那么先接吻好了……」
她瞪大杏眼,还来不及反应,他随即俯首攫住了她软甜的香唇。
一阵强烈的吸吮透过两人交缠的舌尖传达到她的感官细胞,引起阵阵酥麻的电流,她瘫软在他的怀抱中,双手紧紧回搂著他的腰身。
两人的唇舌辗转交缠搅弄,她沉醉在他的热吻之中,直到听见一阵清咳才连忙推开他。
老天!会议室里居然还有人在,那个叫马洛斯的混血年轻人还没走,她脸上燥热,生平没这么羞窘过。
「我先出去了。」她仓卒收好文件要走,想到外面去找个洞躲起来,因为实在太丢人了。
崔腾棋的嘴角蓦地扬起。
「傅莱儿,在接待室等我,我们一起吃饭。」他恰恰好在她身影离开前把话抛进她耳中,相信她已经听到了。
宗飞静走後,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两个男人,一个一派悠闲,自在的等候发问,一个神情严肃,紧蹙著眉心。
「总裁,您还没有解决与童小姐的婚约。」马洛斯很克制自己的遗词用句,点到为止,没有喻炬。
「我知道。」崔腾棋勾起性感的唇,露出玩味的笑意。「倒是你,好兄弟,你什么时候才要对我那迟钝的妹妹表白?」
马洛斯俊美的面孔蓦地涨红了。「您在胡说什么?」
崔腾棋意味深长的看著他心中属意的准妹夫人眩[茵茵过不久就要结婚了,你再不表白,一迳扮演你守护神的角色,难道要等她成了严家的人,才来後悔吗?」
马洛斯脸部表情一绷,拧著眉沉默下语。
他和崔赛茵是在英国相识,同学四年:心仪於她出众又清冷的气质。
他偷偷暗恋了她四年,一年比一年爱的深,一年比一年更加不可自拔,最後甚至还放弃了家业,甘心远走他乡,只为了守护她的身影而进入了崔皇集团。
他一直默默的在她身边守候,知道她的所有需求,自然也心知肚明她爱的人是谁,他认为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除了等待和守护,他什么也不能做。
「茵茵不爱严雅骏,她需要的人是你,只是她一直没发现自己的心意。」崔腾棋扬起了笑。「冰山美人需要你用热情去融化,加油了,兄弟,全看你的了。」
「不可能的……」马洛斯霎时陷进两难的挣扎里。「她从来没有注意过我,她的心里不可能有我……」
单恋的苦涩他早巳尝尽,从来没有奢望过他深爱的女人会有回头发现他存在的一天。
崔赛茵,一个令他啃心噬骨、每夜独尝痛苦的名字……他真的,渴望获得她的青睐。
说曹操、曹操到,崔赛茵忽然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
她的出现让两个男人同时闭口不再谈论刚刚的话题,很有默契的把眼光转向满脸凝云的她。
「我刚刚听姑姑们说,你要和童上蝶解除婚约?」崔赛茵的眸光直直定在兄长脸上,她的心正隐隐的抽痛著。[这是真的吗?」
下午要召开股东大会,拥有股权的姑姑们全到齐了,这会儿正在另一问会议室里喝茶聊天,还带来平地一声响雷。
他要与童上蝶解除婚约,这无疑是个令她震惊的大消息。
他为什么要解除婚约?是因为那个宗飞静吗?
适才在会议进行中,他们频频交流的亲昵眼波已经令她很不舒服了,她说服自己不用当一回事,没想到她还是被迫要面对现实。
而她那些姑姑们全都令她非常失望,她们似乎不在乎她继兄娶的新娘是谁,童家千金与宗家千金,她们都一样满意,只务求把事情处理的圆满,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就好。
这算什么?为什么崔氏要和宗氏变成亲家?
在他未回来前,她一手主导崔皇集团,和宗飞煜结下不少商场的梁子,这下子仇家变亲家,却没有人想过她的感觉,她说什么都不能平衡。
「真的。」崔腾棋聪明的准备离开,他深知妹妹的性情,她下达目的绝不罢休是远近驰名的,他的傅莱儿还在等他共进乍餐哩,没有时间在这里多做停留。
「我不赞成!」崔赛茵强烈的抗议全表现在脸上,不服气的粉拳紧握,黝黑的眼瞳只差没进出火光和羽箭来。
「马洛斯,这位小姐不能一餐不吃,待会好好陪她吃顿饭,让她消消火。」
崔腾棋四两拨千金的把烫手山芋丢给那个非常甘愿承受的俊美年轻人,自己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哥!」崔赛茵怒火陡扬,她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理的,崔氏的女主人只能是童上蝶,绝不能是宗飞静!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欧式自助百汇餐厅里,沙咏芃眼也不眨的瞪视著她的小姑,她知道她素来就不忌口,天生的好食欲,身材又要命的曼妙,可是她从来也没有像今天吃的那么多埃「飞静,你……是不是有了?」沙咏芃冗以一个过来人的敏锐感觉到,她那胃口大开的模样仿佛是她自己怀孕过了孕吐期的架式,吃的很爽快。
「有什么?」宗飞静还没意会过来,只专心的对付面前的一大叠蛋糕还有一大叠沙拉。
「有那个蔼—」沙咏芃冗比了个大肚子的形状,菱唇跳出两个惊天动地的字。「怀孕!」
被疑似怀孕的人儿住口不吃了,她思忖了会儿,索性拉起嫂嫂的手,结帐走出了餐厅。
「去哪里?」沙咏芃冗被她拖著走,後者已经拦了计程车,她只能被动的跟著宗飞静上车。
宗飞静对司机吩咐了一问大型综合医院的名字,然後对嫂子扬扬秀眉。「去证实一下埃」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因为体质的关系,她的经期向来不准,一、两个月没来不算什么,半年没来也是常有的事,这次已超过三个月没来了,她也没放在心上,这会被大嫂这么一提醒,她忽然觉得事态严重。
如果她真的怀孕而没发现,任凭崔腾棋去娶童上蝶,那么她的孩子不就变成可怜的私生子了吗?
她严肃的摇摇头。
不行、不行,她的孩子绝不能落得如此惨切的下场,她这个做妈的得给孩子一个交代才可以。
「我只是怀疑而已……」沙咏芃苋小心翼翼的措词。「你最近有交往要好的男性朋友吗?如果有了的话,是不是那个关医生的?」
宗飞静平静的看著嫂子,不改顽皮,故意用遗憾的语气说:「其实,我跟关君佑已经分手了。」
「那孩子是谁的?」沙咏芃冗惊跳起来,看来事情大条了。
如果孩子的爸爸是关君佑,人家起码是个医生,一切好商量,如果孩子的爸爸来路不明,那不就好复杂了。
「可能——应该是——」她思索著要怎么讲才不会吓到大嫂,想想也没别的讲法,索性实话实说。「詹姆士·崔的。」
正确的说法,她只有过那么一个男人,如果有了孩子,铁定是他的,他赖不掉的。
「什么?!」沙咏芃冗的震撼更大,她瞪著她平坦的小腹,吞了口口水。
詹姆士·崔……据她所知,他与小姑一年三个月前在威尼斩相遇,如果小姑怀孕,直到现在还没临盆,那孩子岂不是怪胎?
宗飞静对自己的大嫂微微一笑,很知道天兵型的大嫂在想些什么,她安抚地拍拍沙咏芃冗的手背,红唇微弯,绽开一记连女人也会著迷的淡笑。
「三个月前,我在纽约又和詹姆士重逢了,我们度过了很浪漫的一个夜晚。」她在沙咏芃冗目瞪口呆中道出另一件更大的秘密。「上个礼拜我再度遇见他,而且,他就是崔皇集团的总裁,鼎鼎大名的崔腾棋是也。」
这下子,直到了医院挂好号,沙咏芃冗都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接著妇产科面无表情的女医师又带给她另一波惊吓。
检查的结果——
[宗小姐怀孕三个月,一切正常,记得要定期回来做产检就可以了。」
闻言,沙咏芃冗错愕的说不出话来,而当事人则一直挂著喜孜孜的微笑,享受著即将为人母的喜悦。
虽然她从没打算这么早就当母亲,但幸好一切来得及,没有让孩子在她的糊涂下变成私生子,真是感谢上帝!
姑嫂两人步出医院,由於刚才没吃饱,她们在附近找了问餐坊,继续未完的晚餐,也继续她们女人的私密谈话。
「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难道你都不会感觉恶心难受吗?」沙咏芃冗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了,问了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宗飞静嫣然一笑:心情还是很好。「如果我有感觉,我早就来检查了。」她看著菜单,盘算著要吃什么比较营养。
想到宝宝是在浪漫的纽约中奖的,她就很快乐,宝宝是她和詹姆士久别重逢下的激情结晶,一定非常的优秀。
沙咏芃冗流露出钦羡的表情来。「你还真走运耶!我好羡慕你。」
想到自己怀孕初期被马不停蹄的孕吐整得七荤八素,她就觉得飞静很好命,她是天生的公主,连怀孕的过程也注定一帆风顺。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沙咏芃冗想到飞静是公婆的宝贝独生女,想必那个让宗家公主怀孕的男人不会太容易过宗家这一大关。
准妈妈宗飞静乐观的回答,「吃饱一点埃」
沙咏芃冗翻了个白眼。「我是说你的孩子。」
「哦!」宗飞静笑了笑,对沙咏芃冗抛了个得意的媚眼。「当然是要召告天下,然後举行婚礼!」
她理所当然的说著,忽然心生一计。
詹姆士说过,他有五名巴望著他传宗接代的姑姑和一名抱孙急切的父亲,这些人她都未曾谋面,也不知道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份量如何,能够和他们原本的乖巧媳妇人选童上蝶相媲美吗?
孩子未来的姑姑——那位对她充满敌意的崔赛茵小姐肯定是不会投她一票的,甚至还极有可能会讲她的坏话,为了孩子和她将来的福利著想,她最好先下手为强。
「你在想什么?」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沙咏芃冗已经很了解小姑那漂亮的黑瞳在滴溜溜转时,一定有阴谋。
这位宗家小公主据闻在学生时代是个风云人物,她十分会闯祸,却总能让一大堆心甘情愿的替死鬼为她收拾善後,天生浪漫但诡计多端的她,往往能化险为夷,潇洒置身事外,让别人去头疼。
「没什么。」宗飞静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只是想先通知孩子的爷爷和姑婆们而已。」
第十章
上午九点,崔皇集团总裁秘书室的传真机,陆续涌入许多传真。
总裁还没进公司,秘书惊慌失措的将此事报告给总执行长知晓,并将传真一一汇整放在总裁的办公桌上。
崔赛茵接到通知後前来,寒著脸将大叠传真二看完之後,倩容阴晴不定,绝丽的脸孔更加冰冷,她紧紧掐握著十指,毫不在乎指问的痛意,因为那不会比她的心更痛。
究、竟、是、怎、么、回、事?!
再也没有比这些传真上写的事更离谱了,她不打算相信也不相信,因为那是万不可能发生的事。
九点半,崔赛茵一看到崔腾棋踏进总裁办公室,就立刻起身迎向他,把大叠传真递到他面前,困难的开口询问。
[告诉我,传真上写的事是真的吗?」她抬眸凝瞅著他,这么多年来从没感到如此力不从心。
他终於还是爱上了一名女子,这是她所唯一不能承受的痛,不管她怎么防范,会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
她多么期望他的妻子是个跟他没有感情基础的女人,这一直是她所希望的。
就算今生她都不能成为他的妻子,她也不要他把爱情倾注在别的女人身上,现在这个希望落空了,她该怎么办。
「你的脸色很难看。」崔腾棋把传真接过手,眸里还是蓄著笑意。「我先看看再回答你。」
他这个妹妹内敛得很压抑,虽然她在集团内表现的很杰出,也甚得他五名姑姑的欢心,但他还是希望她早日卸下战袍,到英国大地主的农庄去做女主人,体会一下什么叫心平气和的宁静之美。
他的视线栘转到大叠传真上,越看,眉宇扬的越高。
传真都是崔家的亲朋好友传来恭喜他即将当爸爸、恭喜崔家有後了,其中有他父亲崔远大感谢祖宗保佑之词,有还他继母谦卑的祝贺,少不得有他五名姑姑的耳提面命,要他好好照顾准妈妈,不得让母亲与胎儿少半根寒毛,否则就OOXX等等等的警告之语,透露了她们对崔氏第四代金孙有多大的期待。
「是不是真的?」崔赛茵因他的笑意越来越深而感到不安,忐忑不安的心早已凌驾了理智,她感觉自己就快崩溃了。
「再等一下。」崔腾棋黑眸一敛,思忖了一会儿,随即拨了唯一可疑人物的手机号码,传来关机中的讯息。
这下他可确定了,拥有詹姆士之名的他,当然要有些属於情报员的敏锐喽。
他把传真全塞还进崔赛茵怀里,俊挺的五官均扬著喜色。[茵茵,今天的会议由你全权主持,我不进公司了。」
交代完毕,他步履不停的步出总裁办公室。
「你还没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崔赛茵追出去,顾不得她总执行长高高在上的形象,执意要问出个答案来。
「我要做爸爸了!」
潇洒中带著气定神闲的声音在电梯门完全阖上前传进崔赛茵的耳中,她紧捏著手中那一叠传真纸,首度不争气的流下了泪来。
她的梦,碎了。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宁谧的海边只有潮水卷起海浪的潮声,美丽的白色小屋传来悠扬的琴声,宽阔的步伐逐渐接近小屋,接著动手扭开门把。
室内没有任何的改变,桌上多了个鹅黄色的瓷花瓶,上面插了几枝薰衣草。
敞开的白色窗户旁有架白色钢琴,钢琴前坐著一位美丽佳人,她纤细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流畅的飞舞著,长发飘飘,像极了一幅图画。
崔腾棋靠在门边聆听了美妙的琴声好一会儿,这才朝佳人走过去。
他不知道未来老婆还有此等才艺,以後工作烦心的时候,可以让她弹首曲子来忘忧解劳,再说弹琴也是很好的胎教,让宝宝早一步聆听这个世界的声音。
琴椅上的佳人也看到他来了,她风情万种地睨了他一眼,十指依旧飞舞,奏出美丽的乐章。
「弹的不错。」他走向钢琴,把宗飞静从琴椅上抱起来,十指离开了黑白琴键。
奇怪的是,琴声却依然继续在小屋里流泄著。
「假的。」她的菱唇冒出笑容,调皮的对他眨了眨顽皮的俏眸,慧黠的眼瞳暗示地瞟了瞟钢琴下的小型Cd音响,逼真又悠美的钢琴协奏曲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你——」崔腾棋莞尔的笑了,忍不住俯首狠吻了她的粉颊一记,把她住房里抱。
她顺势勾著他的颈项,扬起眉梢。「喂,才中午而已,我还不想睡。」
但如果是进去亲热,那就另当别论,她是很乐意配合的。
「乖乖睡吧,我五名姑姑都吩咐我,要让你好好睡、好好养胎,起码要你睡足八个小时才准起床。」
崔腾棋用长腿踢开了房门,把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自己也上了床陪她。
她赖在他怀里,漾出一抹娇嗔的甜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等你?」
她未来老公果然是个又聪明又优秀的男人,太笨她是不嫁的。
他轻点了她的鼻尖一下,怀里尽是她馨甜的气息。「我是詹姆士·崔,出色的情报员没有找不到的人。」
她抬头迎望他,眸波漾著情意。「我以为詹姆士先生的强项应该是接吻才对,毕竟他在电影里和每位庞德女郎都有火辣辣的热吻……」
她的神态娇佣无比,双手有意无意的把玩捏揉著他的衣襟,盈盈水眸边说边睨望他,实在是溺死人的销魂蚀骨。
那样饱藏著暧昧神态的娇柔姿态任谁都无法坐怀不乱,他忍不住堵住了她的柔唇,舌尖探进了她的贝齿里,她的唇里有淡淡的甜味,这位小姐刚刚吃过糖果了是吗?
「唔……」她轻吟了一声,满足的闭上了眼眸,沉醉在他熟练的热吻里。
她极喜爱他的吻,就像是上了瘾般,每一次被他吻过,她满脑子就充满了他,期待下次能够再见到他……两人浓情蜜意的吻著,唇齿下住的纠缠,热吻结束後,宗飞静软软的任崔腾棋搂著,不想离开他阳刚的怀抱。
两人并躺在床上,他搂著她圆润的香肩,让她的头舒服的靠在他肩上。
「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崔腾棋这才进入正题,大掌轻柔的抚上她平坦的小腹。
她得意地绽出瑰丽的笑靥。[这是阴谋。」
而且显然非常成功,早上她发给崔家五位姑姑一人一张告知她有喜的传真,当然没漏掉宝宝未来的爷爷奶奶,想必那几位望孙心切的长辈一定会将喜讯扩传出去,她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他啼笑皆非的问:「什么阴谋?」
她窝进他怀里撒娇,小手开始无意识的解他衬衫的钮扣。「要你非娶我不可的阴谋。」
她才不要变成没人理会的弃妇呢,只有她和宝宝两个人生活会很可怜的,那样的悲剧不适合她这个悠闲的好命公主演,她演来也下会像。
他失声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我本来就非你不娶,真不知道你聪明的脑袋瓜子在想什么?看来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他把她娇软的身子抱得紧紧的,长腿一跨,压住了她修长白皙的腿。
接著动手拂开她颊畔的一缯细发,在她贝壳般的小巧耳朵里外吮吻厮磨,双手也渐渐从腰际轻抚到了她隆挺诱人的胸部,呼吸逐渐急促。
他渐浓的爱抚让她发出低低的娇喘,她在他唇上呵气,纤手贴在他古铜色的裸胸上,软绵绵的轻哼著,「先生,你现在研究的地方好像不是我的脑袋瓜子哦?」
「我先研究其他的部份!」
他急切的剥下她的衣衫,正当她香艳玲珑的娇躯全裸的暴露在他眼前,而他也欲奋勇上马时——她醉人的美眸直盯著他,小手却捉住了他正在解开裤头的双手,蕴含著无限风情的唇角徐徐绽出一抹气定神闲的笑容。
「你的未婚妻童上蝶小姐呢?」裸身的宗飞静微微笑问。
问完,红唇好整以暇地倾前,兜出粉色小舌在他肌肉结实的胸前绕吻,最後这位不知收敛的色女郎还乾脆含吻住他的乳头,轻轻吻咬。
「老天!」他感觉微微刺痛却又快乐兴奋著,享受著极致的骚动,这对已经性冲动的男人来说,不啻是一大折磨。
「快点回答我啊!」她分心说话,红唇又继续她挑逗的动作,从左边换到右边,感觉到他肌里的紧绷。
「都已经跟谈好了。」他忍受著欲望无法宣泄的痛苦回答她,只想马上占有她。
他已和小蝶谈过了,她的想法与他如出一辙,两个人和平的解除了婚约,就只剩下他们崔家的冰雪公主还没开窍。
「那么,我现在怀了你的宝宝,你要对我更好。」她放掉了他的手,小手转而忙碌的替他服务——解开裤头。
「求之不得!」他原就打算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宠爱她了,即使老了也要牵著她的手,继续寻找老人家的浪漫。
「我要到一个满是薰衣草的地方度蜜月。」她的脑中已逐渐出现美丽的薰衣草田,如果能有他的陪伴,那就更完美了。
「没问题!」他再下一帖保证了。
现在花草当道,很多地方都有大片薰衣草,这小妮子的愿望实在太容易达成了,倒是即将为他育孕下一代的她得辛苦了,他会加倍更疼爱她的。
[还有……」她转了转黑瞳,带笑的眼眸瞅著他。「我突然好想吃正宗的澳门蛋塔,宝宝也想吃……」
享受当孕妇的特权真好,当初看到大嫂怀孕时,她大哥的百般呵护,她就羡慕在心底,现在身历其境,感觉更棒了。
「我马上派人去买!」他拿起手机,传了个短讯给马洛斯,等他们欢爱完毕,热腾腾的蛋塔就会送到,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她放开一脸满足的笑意,主动仰起身子吻他。「谢谢你,詹姆士!我爱你!」
她爱这样宠她的他,想想过去当单身贵族的日子虽好,但也比不上有个爱她的男人在身旁的感觉。
彻夜游玩虽然美妙,但拥有她深爱且可以倚靠的避风港,对於她这个爱享乐的小女人来说更为重要。
他带著笑意看她。「都要求完了吗?」
她点点头,深深的望著他,以为她的恶狼情人就要扑羊了,刚刚替他解裤子时,她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坚挺。
「那么换我说了。」他揉揉她的头发,然後轻顺她柔软的乌丝。「我过几天要回纽约一趟,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乖乖地等我回来知道吗?」
「知道。」她柔声回答。「保证你再看到我时,不会少一根寒毛。」
她会让自己穿好、吃好、睡好,脸色红润的等他回来。
然後他们就开始准备婚礼,她要当个美美的新娘,绝对不要在大腹便便後才走进礼堂,这样就一点也不浪漫了。
「如果再上演一次失踪记,我绝不会去找你。」他用浓烈坚决的目光瞅著她,撂下狠话。
如果她再次不见,他……当然会去找,只不过找到了要狠狠打她一顿屁股,补偿他寻人过程死去的无数细胞。
「哦?」她扬扬眉梢。「你这是威胁吗?」
「是!」他的语气很坚定,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只因为他绝不能再承受她的无故消失了,当然,还有早上传真进来的那摊亲朋好友也不能承受。
她用迷蒙的眸子看了他半晌,忽然伸手勾缠住他的颈子,将他的头拉下,在攫掠他的唇之前轻轻呵道:「遵命!」
他的黑眸跳跃著动情的火焰,两人的十指下自觉的交缠了住,白色小屋传出轻吟浅喃,那是属於有情人之间的爱情呢语,连吹进来的风,仿佛都会微笑。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宗飞静坐在客厅里惬意且毫无顾忌的吃,原本她就不忌口,现在怀孕了,更没有理由不吃,她吃的很多,也什么都吃,补自己,也补肚里的宝宝。
因为即将嫁作人妇且又身怀六甲,她这个对事业本来就毫无企图心的女人,就名正言顺的辞掉工作在家休息啦。
因此现在拥有大把时间可以跟大嫂逛街,买些漂亮精致的玩意儿回来摆设,这算她的败家专长。
清闲的礼拜天早晨,管家在电铃响後来通报,「小姐,有您的访客,是一位姓崔的小姐。」
「崔?」她扬起眉梢,搁下手中的零食。[请她进来。」
是崔赛茵吗?
想来那位对她很有敌意的小姐,因为快当姑姑了而不得不来与她多亲近亲近。
大概是詹姆士叫她来的吧,要他不在台湾的这段期间,叫他妹妹多照颤她这个未来的崔家女主人和她肚子里的崔家继承人。
化敌为友、化千戈为玉帛、化大事为小事、化小事为无事……太好了,两个女人的友谊即将展开。
她喜欢这样的剧情,很适合她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个性……哈哈哈,淡泊名利是因为她家本来就有钱,与世无争是因为她手段不够狠,争不过人家才只好不争的……崔赛茵高傲的走进宗家富丽堂皇的客厅,首先就看到美丽的大理石桌面有一整排的零食,她蹙起了细弯的柳眉。
这样的女人就是崔家未来的女王人吗?
简直太不像话了,又不是小孩子,居然吃那么多零食来填饱肚子,这样她肚里的孩子会健康吗?
[请坐,崔小姐。」宗飞静唇角微微带笑,姿态端庄高雅,加上她今天穿的是裙装,真是别有一份雅致之美,如果把桌上的零食都换成水果就更好了。
「不必了,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说完我就走。」崔赛茵冷冷的说。
[请讲。」宗飞静继续扮演做作与优雅的千金大小姐,因为她这位未来的小姑可是个很要求完美的人哩。
「这里有一份报告。」崔赛茵把手中的牛皮纸袋放在桌面。「报告里是证明童上蝶也怀有三个月身孕的检查结果,她是我大哥的正牌未婚妻,现在怀孕了,我们崔家理所当然要娶她进门,希望你尽快主动退出这场荒谬的游戏,还我们一个宁静,这样我们都会很感谢你的,再见。」
她很高兴早上童上蝶主动来找她,虽然由她的未婚夫严雅骏陪同著来很奇怪,但她并不放在心上,最主要的是她刚刚交出去的那份报告,那是她胜利的筹码,她继续为崔家鞠躬尽瘁的原动力。
说完,崔赛茵没给任何发问的机会,如同来时般的高傲姿态,转身就走。
客厅恢复了安静,站在楼梯上的沙咏芃冗全听进了耳里,她瞅著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的小姑,她阿Q的捏捏自己,只希望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场梦。
可是,她会痛哪!
「飞静……」她连忙奔下楼想安慰几句,一个孕妇受这样大的打击对胎儿会有不好的影响。
宗飞静皱著眉头思索。
为什么剧情这么老套?
难道,她不想演悲剧也不成吗?本来她还觉得非常幸福,准备和崔家的女人好好和平共处,可是现在这一切终成泡影。
她看了一眼依旧显得平坦的小腹,宝宝未来的姑姑真的很杀风景耶!
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崔腾棋提著简单的行李步出机场大门,他此行低调,回到纽约处理完公事後立即飞回台湾,知道他行踪的没别人,只有马洛斯。
「哥!」
一部法拉利跑车滑至他身边,崔赛茵在驾驶座里微笑,使她原本清丽的眉眼更透出一股冷艳绝丽的味道。
「怎么是你来接我?」崔腾棋微扬起眉,想来马洛斯又不敌美色的攻势出卖他这个正牌主子了。
「先上车再说吧,後面要塞车了。」崔赛茵微笑著催促,她心情很好,因为得知了那个讨厌的丫头已经离开台湾了。
崔腾棋上了车,他这个妹妹平时很少笑,连她自己订婚那天她连笑都不笑,而此时她会如此反常的笑一定有哪里不对?
记得上次看见她的笑容,好像是在……他思索了一下。
好像是他在威尼斯被她骗回崔皇集团掌舵的那天,她露出一记由衷宽慰的笑容,那朵笑容让马洛斯当场倒抽了一口气,更加为她神魂颠倒。
可怜的马洛斯,爱上一朵带剌玫瑰是很辛苦的事,只有祝福他了。
「我最忠实的马洛斯先生呢?」他调侃地问。
崔赛茵的美眸一黯。「难道你只想见马洛斯吗?」
今天她想跟他共进晚餐,连餐厅都已经订好了,今晚是属於他们兄妹两人的烛光晚餐,她不愿有外人打扰。
「当然不是。」他徐徐微笑。「送我到宗宅吧。」
他只想见他的傅莱儿,那只爱到处嬉游的鸟,他可要顾紧一点,不能再让她给飞了。
分开的这几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昨天和早上打给她的电话都无人接听,他有点担心,幸好今天他就能回来了,可以将她带在身边悉心照料。
「不必去了。」她平静的看了兄长一眼,车速很快,方向盘大幅度一转,弯上交流道。「那丫头已经走了。」
「什么意思?」他就知道崔赛茵会笑绝对有问题,现在只希望她制造出来的问题不大,尚在他可以解决的范围就好了。
[童上蝶怀孕了,你必须娶她。」崔赛茵淡淡扫了兄长一眼,美丽的唇角不由得露出浅薄的笑意。
「哦?」崔腾棋挑起了眉。
难怪那天两人见面谈解除婚约时,童上蝶欲语还羞,流露出娇羞的神态,只说会尽快请他喝喜酒,原来是这么回事。
崔赛茵以为他的沉默不语是烦恼。「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替你处理好了,你只要照常和童上蝶举行婚礼就行了。」
「茵茵。」崔腾棋顿了下,决定直截了当地说:「小蝶怀的是严雅骏的孩子,她忘了对你说清楚。」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虽然脑子瞬间嗡嗡嗡地作响,但她紧抿著唇,还是用自制力继续开车。
原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严雅骏陪同童上蝶约她见面,两人看起来如此的局促而不安,他们语焉不详,最後只把报告交给她,要她自己看就狼狈的落荒而逃了。
可笑,她真可笑,原来是她误会了这一切,因为不好开口说明,所以将检查报告直接交给她,她却误以为童上蝶怀的是崔家的孩子……这么说来,宗飞静还是会成为崔家的女主人喽?
向来坚强的她,泪水再度迷蒙了双眼。
「傻丫头,不要哭了。」崔腾棋轻拍她的肩膀,非常明白她是在为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而哀伤,并非伤怀未婚夫让别的女子有孕。
这丫头总是这么的傻,她认为自己的母亲对不起他,所以尽了全力在对崔家付出,也因此眼里只有他这个名义上的兄长,对於身边真心守护她的男人,她却视而不见,固执的只对他一个人付出。
「大哥希望你不要再错过真爱了,马洛斯才是可以带给你幸福的人。」他安慰著她,虽然知道这样的安慰无济於事。
她一再摇头,泪水迷蒙了她的视线,好苦,她觉得泪水好苦……xxsy xxsy xxsy xxsyxxsy xxsy xxsy xxsy威尼斯二月嘉年华会圣马可广场上有两名盛装的女子结伴而行,两个人都戴著面具,装扮和广场上其他狂欢的游客没有什么不同,只有心境上大大的不同。
「不知小伦伦今天有没有乖乖的吃饭?」沙咏芃冗挂心地说,大概是因为老公不在身边伴游的关系,重游旧地并没有为她带来开心的感觉。
而飞静深受崔赛茵的刺激,她这个做大嫂的,很有义气且自告奋勇说要陪她来散心。
没想到这位公主选的散心地点竟然是威尼斯,害她只好暂别亲爱的老公和心爱的小伦伦,舍命陪小姑。
「好无聊……」宗飞静坐在露天咖啡座里,百般无聊的看著过往人群,每个人都兴高采烈来参加威尼斯一年一度的盛会,只有她和嫂子两人无精打采。
按照各大剧情走向的参考,她失踪了。
虽然地点很浪漫,可是她却毫无浪漫的心情,她把这些症状都归咎於她怀孕的关系,因为荷尔蒙分泌不正常,因此她的心情起起落落,总是想叹气。
「我们去看电影好了。」因为她喊无聊,沙咏芃冗就趁势提议。
幸好她前天做了一件事,想来离她解脱苦难的日子不远了,她快可以回家见老公和儿子了。
「好埃」宗飞静无可不可地答,与其一直戴著面具坐在广场上,还不如到电影院里去坐,搞不好电影太无趣,她还可以好好睡一觉。
姑嫂两人起身,在熙来攘往的人群里穿梭,安步当车地往电影院的方向走。
宗飞静小心闪躲蜂拥於大街小巷的人潮,虽然她的肚子一点都下明显,但她还是小心点好,虽然宝宝的爸爸不会来找她了,她还是有保护宝宝的义务。
那位詹姆士先生说过,如果她再上演一次失踪记,他绝不再找她……她答应过不失踪的,她却食言了。
难怪她现在有点肥,来到威尼斯後大吃大喝的结果,是重了两公斤。
对於怀孕中的她来说,能增加体重算是可喜可贺的事,只是一想到自己已经是没人要的弃妇,她就免不了的自怨自艾,再也潇洒下起来。
为什么世事总是不如人意?
「飞静,你去买票。」电影院到了,沙咏芃冗把购票的责任往身旁那位愁苦的准妈妈身上推。
「好。」宗飞静拿出皮包。
奇怪的是,付了钱,窗口却丢出来一只漂亮夺目的银紫戒指。
她瞪大了杏眼,目不转睛的瞅著那只熟悉的戒环。
她不是已经绝望的把戒指扔在海边的小屋里了吗?怎么会飞越千里出现在这里?
「咦?是戒指耶!」沙咏芃冗笑逐颜开,她的一片苦心总算没有白费,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想必待会儿就用不著她这只电灯泡,她要回旅馆收拾行李喽。
後头还有许多人在排队要买票,宗飞静拿起戒指离开购票窗口,虽然一头雾水,却感到这个情节似曾相识,有点像……蓦然,一个磁柔的男性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007第二十一集——追妻天涯,不知道小姐喜欢这样诚恳的剧情吗?」
她抬起眼眸,看到那个说不会来找她的詹姆士先生笑盈盈的站在她面前,穿上冬天咖啡色大衣的他,别有一番成熟的魅力。
「呃——」她的喉咙像被卡住,大嫂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旁边围观了一堆笑咪咪在看热闹的外国人。
好丢脸……她快步走离,崔腾棋大步追上她。
「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他不顾她意愿的搂住她的肩膀,幸好是旅游旺季,到处都是游客,她想走快也快不了。
她板起脸火爆的挣扎,想展现自己难得表现的魄力。「除非你要说,童上蝶怀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想听。」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他索性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坚实的双臂犹如钢铁般的箍住她,任她再怎么挣扎,也只是像地鼠游戏一样把上半身缩来缩去而已,跑也跑不了。
「真的吗?」她的目光落在他英挺的面孔上,察觉到想念他的情绪竟远远超过自己的想像,她的心一揪,忍不住的问:「那童上蝶怀的孩子是谁的?」
这几天除了想他,还是想他。
没有他陪伴在身边,做什么都没有意思,这是她过去没有过的感觉,如今她可深刻体会到了。
崔腾棋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的回答,「是严雅骏的。」
当他正在为她的下落不明而烦恼时,沙咏芃冗的一通电话解救了他,这是他们邂逅的地方,她会选这里来散心,表示她心里从没有真正的放弃他。
她瞪大了眼,语气跟著兴奋起来。「我就知道!我早就觉得他们两个怪怪的,原来……原来是真的!这个消息太劲爆了!」
她的表现让他不由得无奈的一笑。「小姐,你就只关心别人的事吗?」
他可是对她牵肠挂肚,一得知她的下落就立即飞来。
没想到他比个马路消息还不值钱,这位女王角一点也没体恤他策划这出「追妻天涯」的用心良苦,一迳沉浸在别人的喜讯里,真令他这个大男人感到不是滋味。
「我当然也关心我们的事。」她早就放弃挣扎了,双手勾住他的颈项,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神采飞扬的美眸里,盈盈流转著慧黠的笑意。「老公,我们不要回去,直接飞到巴黎先预支蜜月好不好?」
尾声
两年後——
又到了威尼斯一年一度的热闹嘉年华会,热闹缤纷的景象一如往年,比较怪异的是,有位盛装的少妇怀抱著一名小婴儿,嘴里念念有词的疾步穿过圣马可广场往餐馆的方向而去。
「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爸了,还搞浪漫这一套,真是的……」
少妇的手提袋里露出一枝玫瑰和一本书,即使已为人母,她的皮肤依旧光滑柔细,五官有著只需淡扫娥眉就有的秀丽,美得不可方物。
「好累!」宗飞静看了一眼怀中俊秀的小宝宝,大叹母亲难为。「儿子啊,你怎么会这么重呢?巴掌大的小脸庞和长长的眼睫毛,与你硕大的青蛙体形真是不配哪!」
她的儿子年纪虽小,却已经有个对象了。
她未来的媳妇不是别人,正是童上蝶与严雅骏生的漂亮女儿。
粉雕玉琢般的女娃儿遗传了童上蝶细致的五官,五名姑姑们都很满意这门亲事,她们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等著替崔家的小孙子办婚事……是有点言之过早啦,不过既然老人家闲闲没别的嗜好,就随便她们去想了。
六点整,她总算来到某人指定的餐馆,时间刚刚好,没有迟到。
「小姐请坐。」服务生替她拉开座椅。
她把宝宝放进婴儿专用椅中,自己也跟著坐了下来,吁了口气之後,接著拿出玫瑰与书放在桌上。
天色渐渐暗了,霓虹灯亮起,为水都蒙上一股迷人的浪漫色彩。
「怎么还不来呢?」她看了眼手表,等得有点心急。
那位先生该不会又放她鸽子吧?
说实在的,和崔腾棋结婚两年,她都已经放弃追逐浪漫的情节了,反倒是他,还不停在生活中为她制造浪漫的小情趣,三不五时就让她好感动、好窝心。
喏,像这次他们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他坚持要带著宝宝到威尼斯来过,还和她分住不同的旅馆。
今天早上她收到一张饭店服务生送来的卡片,宝宝的爸约她共进晚餐,还规定她要带著玫瑰和书,而这间餐馆就是当年他们约好要见面,却双双都失约没到的那间。
「小姐,我为您送来香槟。」服务生推著餐车而来,把浸在冰筒里的香槟摆上桌。
宝宝安静的吃著婴儿饼乾,她无聊的以手撑著下巴,美眸凝望著迷离又浪漫的昏黄夜色,直到看见她要等的人。
高大的男人踏著夜色而来,他西装笔挺、英俊潇洒,手里同样拿著一支玫瑰花和一本书。
崔腾棋露出一个笑容,大步朝他的东方庞德女郎走去,接续他们未完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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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裴心采与裴心亮这对孪生姊妹重新洗牌後,精采俏皮的浪漫爱情,请看——简璎花园系列195变身公主之一 《山城公主》简璎花园系列235变身公主之二《古都公主》想知道娇贵热情的千金大小姐紫堂冬和善良美丽却一无所有的沙咏芃,因交换身份而追到的幸福,请看——简璎花园系列260变身公主之三《真假公主·上》简璎花园系列261变身公主之三《真假公主·下》命名传记简璎「变身公主」系列结束了,虽然中间经过《真假公主》写稿期硬碟当掉的超级大磨难,总算也苦尽甘来,将五位公主的故事完整呈现了。
这是第二本很难将书名定位的书,第一本是在璀璨时的作品《不追你也难》,犹记当时写稿期间不停想书名、不停更改,连外出都一直在想,最後才决定了书名。
这次也是一样,为书名苦恼了许久,直到写第八章时才决定,与简小璎向来先有书名再有剧情的原则大大背道而驰。
一开始,书名定为「悠闲公主」,因为感觉女主角宗飞静的个性很悠闲,整天到处的玩,适合她追求浪漫的个性。
可是後来又觉得不太妥,《山城公主》顾名思义是山城尼泊尔来的女主角,《古都公王》也顾名思义是古都京都来的女主角,《真假公主》就更容易了,书名就是剧情大纲,包含了两位女主角,一真一假的故事,这三本书都很容易了解。
比较之下,「悠闲公主」找不出定义。
因此一直在想书名,想破了头,我亲爱的妹妹简小薰看我很苦恼,因此闲闲没事正在卷来卷去严重拖稿的她,就加入了一起想书名的行列。
「那你这本书在写什么?女主角的个性怎么样?』简小薰以她花园新锐作家的敏感度,很专业的发问。
「还不是爱情故事。」简小璎耸耸肩答,「女主角很喜欢追求浪漫,我本来想叫『浪漫公主』的,又觉得很奇怪。」
「那叫『恋爱公主』怎么样?」简小薰建议。
「也不错。」简小璎想了想。「可是也是怪怪的,好像不太像书名,那你觉得『浪爱公主』如何?结合了浪漫跟恋爱。」
简小薰一脸暧昧。「呦~听起来很色,还不如叫『漫游公主』。」
「好像线上游戏的名字哦!」简小璎反对。[『悠游公主』还比较好听。」
简小薰哈哈大笑。「攸攸公主哦?我还足爽公主哩!」
两姊妹放声大笑起来。
然後想书名的活动开始走样了。
「乾脆叫『公主公主』好了!」简小薰灵机一动。
简小璎对於妹妹想的怪书名也正经八百的附和。「那就要加惊叹号比较对,『公主!公主!』。」
简小薰又开始天马行空的乱想。「你这下是最後一本公主吗?也可以叫『最後公主』啊!」
「那我不会叫『第四公主』埃」想想不妥。「可是万一後面我还想写怎么办?我里面还有一个女主角可以写。」
「到时叫『再来公主』就好了埃」简小薰乐观的说。
因为有可能再写一本这个题材,於是我们开始乱七八糟的抢著讲。
又见公主、正宗公主、正港公主、尾声公主、我是公主……最後连「王子公主」这种书名都出笼了。
还好书名总算定案,书也顺利完成,倒是第八章居然耗费掉一个礼拜的时间来写,让我很困惑,差点难以结局。
下次要写一个眼熟的系列,因为夏天到了,很热,夏日炎炎正好眠,所以总是会想睡,不知道会不会孵化出来,所以不敢打包票会如期出书,正在努力中……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