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运喜
《今古传奇·故事版》2004年第08期
一、坎坷打工路
夏小娟从穷山沟来到都市打工，一连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能适应下来，最后落脚鸿雁商场，做了售货员。日子本来过得很平静，但最近，小娟发现副总经理、也就是总经理丈夫林涛，总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让她心里很不安。
这天，小娟得知继母患了肾病，急需钱医治，她该借的地方都借了，但一分钱也没借到。万般无奈，竟鬼使神差地走进了林涛的办公室。林涛还没等小娟说完，就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钞票，放在小娟面前：“这是一万块，拿去吧。”
“林总，我只想预支两个月的工资。”
“这是我个人的钱，不用还，算是一点小意思。”
小娟怔了一下，看看林涛那暧昧的笑，摇摇头，转身走了。她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小意思”的重量压人呢。谁知几天后，小娟接到弟弟小伟的电话，说是家中收到一万块钱，是一个叫林涛的人寄来的。小伟说：“姐能找到这么好的男朋友真幸运，家中正急着用钱呢。”
小娟不好再拒绝这笔钱，便找到林涛表示感谢，说以后会还给他。林涛说：“不用还的，我只想你知道，我喜欢你。老实说，我的婚姻很不幸，当初我是穷光蛋，为了混出个人样来，只好接受我那口子的追求，那时她有钱啊。”
“林总，爱不爱她，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偷偷摸摸卷进去！假如你是单身汉，我也许会考虑。”小娟这么说，实际是一种托词。
不料林涛竟追根问底：“万一我那位发生什么意外，突然间死去，你会不会嫁给我？”
“大白天说梦话，有那种可能吗？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我一定会追到你的！”林涛固执地说。
半个月后，突然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林涛老婆遭遇车祸，死了！夏小娟听后很吃惊，十分关注处理结果。后来，她听说事故调查组将其定性为意外车祸死亡，心想，也许真是意外呢。
二、想说爱你不容易
林涛老婆死后，林涛哭得凄凄惨惨，旁观者无不为之动容。接下来，林涛作为死者遗产的惟一继承人，顺理成章地登上了总经理宝座。
对夏小娟，林涛似乎并不急于公开追求，只是常找一些借口接近她。
夏小伟初中毕业后在社会上混了一段时间，这会儿给姐姐打电话，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帮他找份工作。小娟无奈，只好去求林涛。林涛爽朗一笑，说：“就让小伟顶你的岗吧，你今后留在办公室做秘书。对了，你母亲身体不好，索性把她接来同你一块儿住吧。”
“林总，我真不知道怎样谢你！”小娟突然觉得她在林涛心目中的分量不轻。
“别说感谢的话，也许这是天意，我欠你的。”
小娟低头不语，脸儿红红的。
半年后，小娟答应了林涛的求婚。婚后，小娟便升为商场副总经理。她很勤快，总想多做点事儿。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只能做些具体的琐事，涉及到财务、人事等方面的决策，要由林涛说了算。小伟不想站柜台，吵着要进财务室，小娟几次向林涛提起这件事，林涛推说小伟处事嫩，便“卡壳”了。
光阴匆匆，一晃就是三年。夫妻俩虽说从未吵闹过，但小娟发现，林涛对她已不像从前那么亲热。更令小娟不安的是，常有一些嗲声嗲气的女人往家里打电话，林涛也总是很晚回家，有时整夜不见影儿。小娟隐约感到自己是一本过时的挂历，不定哪天就会被人替换掉。奇怪的是，最近，秘书刘强在她面前不时露出爱慕之意，她对这个“小白脸”却不敢深交，虽然她很想找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但毕竟名声要紧。
三、长胳膊拉不住短命鬼
这天夜里，不知林涛又“流浪”到哪儿去了。小娟正想上床歇息，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问小娟是不是真心爱老公。小娟听后一怔，反问道：“你是谁？我爱不爱老公，关你什么事？”
对方“咯咯”一笑，回答说：“我发现林涛对你不忠，我可以帮你修理他！”
“你……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不是玩笑是玩命！如果你不爱林涛，明天上午八点半以前，请将你办公室的窗帘拉开！”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小娟心口“怦怦”直跳，再也难以入睡。这个电话很奇怪，小娟横竖想不透对方的动机是什么。半夜时分，林涛醉醺醺回来了。小娟本想把这件事告诉他，但猛然看到他脸上一处鲜红的唇印，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第二天上午八点，小娟准时来到办公室，她是这个房间惟一的主人。她坐在那里，两眼注视着天蓝色的窗帘发呆。这时，刘强进来，看了小娟一眼，说：“夏总，你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
“没什么，胃不太舒服。”她勉强笑了笑。
“窗帘该拉开了，透透阳光，心里会开朗些。”刘强边说边去拉窗帘。
“别……别……”她的声音微弱无力，似乎只有自己才听得见。
刘强轻快地拉开窗帘，一缕阳光射进来，小娟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想上前拉上窗帘，但转念一想，自己并未做错什么，听天由命吧，也许非福非祸，只是玩笑。
夏小娟对刘强说：“你出去吧，有事叫你。”
刘强刚走，林涛进来了，他告诉小娟要外出办事，估计下午回来。有事就打他的手机。
“是不是去和哪个女客户谈生意？”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过去你从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今天怎么了？眼神怪怪的！”
“没什么，但愿是我多虑了。”小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努力堆出一副笑脸，向老公点了点头。
“发神经！”林涛瞪了小娟一眼，转身出去了。
小娟回到老板桌前，双手托腮对着窗口发怔，不由得想起昨夜那个神秘电话。那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为敲诈作铺垫？还是商场对手的伎俩？或者是其他什么企图？小娟越想越觉得可怕。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电话铃响起，是林涛打来的，询问这里的情况。小娟告诉他，这里一切正常，林涛说了句“那好，那好”，就挂断了。
十二点的时候，小娟拨打林涛的手机，想将那个神秘电话告诉他，让他小心点儿。奇怪的是，林涛的手机已关机。小娟本来就心神不定，现在更加疑神疑鬼，她知道，林涛白天从不关机，莫非……小娟心头一颤，不敢想下去。
下午三点，几名警察来到商场，把小娟接上警车，要她去辨认尸体。小娟又惊又悲，当即哭起来。警察劝小娟节哀，并向她说了死者丧命的一些情况。
警车直接开到一家医院的太平间门口，小娟下车来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前，仔细察看过尸体的体形、头部、服装和左膝部特有的黑痣，确定死者就是林涛，不由得捶胸顿足，号啕大哭。
接着，警察把小娟带到公安局，指着审讯室里的一位白衣少女说：“她是惟一的目击者和报警者，你认识她吗？”
小娟上下打量着一脸泪痕的少女：樱桃口，大眼睛，身材高挑，皮肤白嫩，约莫十八九岁，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小娟上前问道：“你是谁？我老公究竟怎么死的？”
白衣少女用手理了理秀发，回答说：“我叫白豆豆，是蓝梦酒吧的服务员，与林总是一般的熟人关系。今天上午九点钟，林总约我到城北一座小山上去玩，我们把车停在山脚下，登上一个悬崖看风景，那时大约十一点半。崖边有一朵很美的鲜花，他说要摘下来戴在我头上，我要他别摘，他不听，谁知那会儿他脚下一滑，就掉下悬崖了。当时我吓得又哭又叫，几分钟后才想起报警。林总常去蓝梦酒吧，我们刚认识不久，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绝对清白，我没理由将他推下悬崖。”说到这里，白豆豆又“呜呜”地哭起来。
几天后，白豆豆被释放了。经体检，白豆豆仍是处女身，况且没查出她与林涛有特殊关系，不存在作案动机，警方初步认定林涛是失足落崖的。林涛的尸体火化后，小娟为他举办了隆重的丧事，殡葬那天她哭得呼天抢地。
四、树欲静而风不止
林涛死后，鸿雁商场没有造成权力真空，夏小娟自然而然地接任了总经理一职，成为林涛家产的惟一继承人。直到这时，她才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打工妹。
小娟开始对业务能力强的刘强有好感，碰到难题就找他商议，出外洽谈生意也常把他带在身边。时间长了，两个人自然也明白了各自的心思。刘强也多次坦然地向小娟表达爱意，小娟说：“我是结过婚的女人，又比你大两岁，你要想准喽，免得将来后悔。”刘强说他从内心里喜欢她，绝不因为她是“款姐”。
小娟知道自己独当一面还真的有些力不从心，的确需要刘强做后盾，于是向继母和小伟征求意见。母亲赞成这桩婚事，小伟却有不同看法：“我觉得刘强这个人太聪明，就怕靠不住。当然，姐姐这么年轻，再婚也在情理之中，感情上的事我不会干涉，只是提醒一句。”
对小伟的提醒，小娟只是淡然一笑。世上难觅十全十美的男人，她不想找个最好的，只想找个合适的，自己作为再婚女人，能找个像刘强这样善解人意的帅小伙，也知足了。一年后，小娟和刘强举办了婚礼，刘强坐上了“副总”的位子。小娟让刘强放开手脚干。
小娟从打工妹一步步坐稳总经理的位子，一切如梦如幻而又非梦非幻。她一方面为自己的机遇而庆幸，一方面又感到莫名的不安和自责，心中总有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晚上常做恶梦，惊醒后就难以入眠。她常梦见的人有三个：一个是林涛前妻，一个是林涛，一个是白豆豆。林涛前妻也许真的死于正常车祸，但林涛摔下悬崖就很值得怀疑。白豆豆的口音与那夜打电话的女人很相似，说不定是她……层层迷雾压在心头，她不敢告诉任何人。
这天，小娟突然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是夏总吗？我想同你谈谈。”
“你是谁？”
“真是贵人多忘事，坐上第一把交椅，竟把老朋友忘了。”
“你是……白豆豆？”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我。今晚九点钟，咱俩选个僻静处聊聊，好吗？”
小娟心头一颤，没有马上回答，夜间独自约会，恐怕凶多吉少。小娟迟疑片刻，回答说：“没什么好谈的，我不想见你！”
“那天你要不拉开窗帘，也许就没有今天的电话。不要太绝情，还是见一面的好，躲得了今天躲不过明天。”
小娟心里一惊，她皱起眉头想了想，说：“好吧，下午两点钟，我在人民公园门口等你。”
小娟放下电话，发现刘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不由得一怔，抱怨道：“别像幽灵似的，以后进门要先打招呼。”
刘强一脸疑惑，问她刚才同谁通话。小娟笑着把话题岔开了……
五、短兵相接
下午两点，夏小娟和白豆豆准时见面了。白豆豆仍旧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脚穿白色高跟鞋，挎着白色坤包，粉颈上系着白金项链，左手戴着白金戒指，瀑布般的秀发上斜插着一朵白玫瑰。小娟打量了她一眼，说：“白小姐肌肤雪白，打扮也雪白，看来对白色是情有独钟啊。”
白豆豆回答说：“我喜欢一尘不染的服饰，更喜欢守身如玉。夏总芳龄比我大不了多少，已出嫁了两次，可我现在仍是处女身。在许多男人面前保持着清白和尊严，自得其乐，也叫孤芳自赏吧。”
小娟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买了两张门票，两人走进公园。她们边走边谈，来到一片僻静的竹林处停住脚步。白豆豆感叹道：“咱俩年龄相仿，论容貌，我比你漂亮；论能力，我比你棒；你来自偏僻的穷山沟，我却是在这座城市长大的；你现在混成了大商场的老总，而我仍是小小的打工妹。世界太不公平了，我什么都比你强，为什么你却这么幸运？”
“不同的机遇和性格，决定着不同的命运。有些女人还没我这个能耐，却混得远比我好；有些女人自身条件比你好，却混得比你差。高深莫测的叫天意，无可奈何的叫认命。唉，不提也罢，直说吧，你约我有什么事？”
“蓝梦酒吧不易混，我想结束打工生涯，请你帮我50万元。当然，这不是个小数目，但对一个商场老总来说，算不得什么。”
“许多打工妹比你更可怜，我凭什么要帮你？”
“想逼我把话挑明吗？”
“你我之间本无暗事，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我从林涛口中得知你当时不过是挂名的副总，没什么实权，况且他也不再喜欢你。林涛想打我的坏主意，我讨厌这种人，征得你的同意，想帮你修理他一下，但到那个地方后，我来不及向我的哥们儿发出信号。谁知苍天有眼，他竟在摘花时失足摔下悬崖。尽管我手上没有血腥味，但他毕竟是在与我约会时丧命的，换而言之，是我把你推上总经理宝座的。”
“白小姐，我虽然不喜欢林涛，但绝不会去害他。当时我答应你什么了？什么也没答应！那天上班后拉开窗帘，属于正常举动，每天我都那么做，与你的电话无关。况且，当时是刘强拉开窗帘的，与我毫不相干，更谈不上什么同意！说真的，我一直把那次的电话当做玩笑，当做恶作剧。”
“夏小娟，你别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我现在就去自首，一口咬定是受你的指使谋害了林涛。我完了，但我只是个打工妹，但你是腰缠万贯的老总，值得吗？好好想想吧，总经理若与打工妹同归于尽，划算吗？”
小娟听了这番话，真的有几分害怕。林涛死后，自己是最大受益者，万一白豆豆反咬一口，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50万元算个啥？索性给她算了。
小娟张了张嘴，刚要答应，但转念一想：花钱未必能摆平这件事，敬神有时会敬出鬼来，白豆豆若把这笔钱作为“雇凶杀人”的物证，得寸进尺，进一步敲竹杠，说不定还会要一百万，二百万……
于是，小娟牙关一咬，坚定地说：“你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当真打起官司，无论输赢你都要倒大霉，却未必能置我于牢狱。告诉你，要钱，我一分也不给！不过我也曾是打工妹，出于同情，你若提出别的请求，也许我会答应你。”
“夏小娟，你太狂妄了，会得到报应的！”白豆豆咬牙切齿，杏眼圆睁，“也罢，向你提最后一个要求，如果你再拒绝，别怪我出手狠毒，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总经理的位子让给你老公刘强吧。”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反正你们是夫妻，谁掌权都一样。这点要求不算难为你吧？”
六、逼出来的遗嘱
回到办公室，小娟疲惫地往沙发上一躺，蹙眉思索着这次约会。白豆豆的突然出现，无论如何不是好兆头。小娟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撂这个担子，但转念一想，刘强毕竟是丈夫，连丈夫都不信任，生活还有什么乐趣？于是，小娟还是将易位之事对刘强提了出来。刘强沉思良久，说：“你再考虑一下，如果决定我挑担子，重大问题还是得你拍板。”
小娟见刘强愿意出任老总，长吁了一口气，说晚些天召开全体职工大会，当众宣布这件事。
刘强离开后，小娟特意叫来小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小伟听后，情绪异常激动：“姐，你从16岁出外打工，一步步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不容易啊！放权容易收权难。你的婚事我不干涉，可这个位子绝对不能让，刘强这个人靠不住！”
“小伟，你别想那么多，刘强对我是有感情的，他当家同我当家一样，不会亏待你。”
“姐，你错了！前些天我去一家舞厅，意外发现刘强正与一个叫白豆豆的女人在一起搂着跳舞，当时我没惊动他。回来后也没告诉你，怕你气坏了身子。今天若不是提出让位的事，我也不会对你说这种伤心事。”
小娟立时皱眉，沉吟许久，说：“跳舞属于正常交际，你别总往坏处想，更不能向外人提起这件事。回去吧，暂时我不打算让位，这下放心了吧？”
入夜，小娟失眠了，越想越觉得“跳舞”不是孤立事件，刘强和白豆豆可能真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不然，白豆豆为什么要求刘强出任老总？刘强似乎也乐意接掌帅印，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对了，那天刘强亲手拉开窗帘，难道是一种巧合？林涛死了，我不是惟一的受益者，刘强也是直接受益者啊！刘强一旦大权在握，白豆豆得到的好处大概不止50万元。商场如战场，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二天，刘强试探性地提到说过的卸担子一事，说：“如果你真感到累，就休息吧。”不料，小娟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是不是等急了？对不起，我嗜权如命，要一直干到翘辫子的那一天！”
“你怎么啦？是你先找我商量的！是不是听谁说什么了？”
“别人说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不可理喻！”刘强转身走了。
三天后，白豆豆再次打来电话，问小娟考虑得怎么样。小娟说：“让白小姐失望了，我不打算让权。”
白豆豆显然很恼火，说了句“你会后悔的”，就挂了电话。
小娟想：对方不会善罢甘休，就算辞去老总职务，也难说没有血光之灾。树大招风，财大招祸，假如林涛和他前妻一贫如洗，照例会安然无恙地活着。对了，自己若让位或突然死去，刘强和白豆豆不就大功告成了，怎么办？
这天上午，小娟叫来刘强，取出自己刚写的一份遗嘱让他过目。刘强看后大惊，遗嘱写得清清楚楚，夏小娟若意外死亡，一切家产由夏小伟继承。刘强莫名其妙：“我倒不是觉得小伟继承有什么不妥，而是……你才二十几岁，无病无灾，好端端的立什么遗嘱？”
小娟解释说：“林涛前妻是短命老总，他自己也是短命老总，天晓得我这个老总是不是短命的？我这么年轻，当然不希望遗嘱中的事情变为现实，但也不得不防呀。刘强，请理解我的安排，在遗嘱上签个字。”
刘强见小娟态度坚决，只好顺着她，在遗嘱上签下“同意”二字。接下来，小娟马不停蹄地到司法公证处办理了相关法律手续。
随后，小娟索性让小伟当上了副总经理，在职权上与刘强平分秋色。
七、掀起你的盖头来
不久，小娟的继母突发脑溢血去世，姐弟俩都很伤心，哭得死去活来。
办完丧事，小娟更加关心小伟。她知道小伟早有了女朋友，多次让小伟把她领来见见面，小伟总是遮遮掩掩。直到最近，小伟才对小娟说：“姐，我和女朋友登过记，这个月底，想把婚事办了。”
“她是谁？能不能领来让我看看？”小娟微笑着说：“你早就见过她了。瞧，这上面有她的照片。”小伟边说边把鲜红的结婚证递给小娟。
小娟一看照片，立时惊得目瞪口呆，她万万想不到，弟媳竟然是白豆豆！
小伟在一旁解释说：“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你说过，不干涉我的婚姻。”
小娟似乎一下明白了什么，感叹道：“小伟不小，你长大了！想不到你和白豆豆串通一气，先干掉林涛，又挑拨我和刘强的关系，耍手腕使我立下遗嘱，下一步说不定……你是我弟弟，让我说什么好呢？我不喜欢有心计、耍手腕的女人。”
“姐，你不要总疑神疑鬼。在林涛身上，我和白豆豆的确耍了点小计谋，但我敢保证，林涛绝对是失足摔下悬崖的，白豆豆是无辜的。再说，白豆豆对我一往情深，一切都是按照我的吩咐去办的。你要恨，就恨我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小娟这个当姐的不便再对白豆豆说三道四，只好一切随缘，要小伟好自为之。
半个月后，小伟和白豆豆举办了隆重的结婚仪式。大喜的日子，小伟不由得多喝了几杯，进洞房时，已有几分醉态。小娟担心小伟喝坏了身子，悄悄来到洞房的窗台前，想嘱咐白豆豆几句。不想，房内传来小伟醉醺醺的声音：“我们赢了，再登一步，我就是老总了。”白豆豆说：“娟姐是个好人。没有娟姐就没有你的今天，你应当知足！”“不，我不会罢手！我和她同父异母，始终对她敬而远之，更不甘受制于人，我要成为出人头地的老总！豆豆，再帮我一把吧！”“不！先前你说林涛胡作非为，娟姐受气，要我帮娟姐一把，我昧着良心依了你。后来你说刘强有野心，娟姐会财大招祸，须立下遗嘱使你成为财产的继承人她才安全，我又帮了你。娟姐如此大度，如此顾及骨肉情，而你却好自私，好阴险，好可怕……”
小娟听到这里，不禁大吃一惊，自己如此疼爱的弟弟，竟变得这样阴险可怕。一夜未眠的她回味着自己的打工经历，不禁感慨万千，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处才是自己的归宿？天亮后，小娟将一个重要决定告诉了刘强：“我过厌了老总的生活，想到乡下过一段宁静的日子，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小伟主持，继母一直待我不薄，还救过我一命，我能回报她的可能只有成全小伟了。乡下很清苦，也很单调，你是愿意留下来，还是随我走？”“你打算在乡下住多长时间？”“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几年，也许是一辈子。我想，你跟着我吃苦受累的，没什么幸福可言！”“小娟，我是喜欢你才与你结合的，无论你是老总还是乞丐，我都会陪伴你！”刘强语气很坚决。小娟听后，不由得偎依在刘强的胸脯上，动情地说：“打工认识你，是我最大的收获。”她知道，自己曾一度对刘强产生过误解，当初刘强愿意出任老总，完全是出于对她的照顾和责任，并不是为了权欲。
几天后，小娟让小伟接任老总，她和刘强从都市消失了。不料第二天，白豆豆也不辞而别，给小伟留下了一封信：
小伟，我的确爱你，爱得很深很痴，以致自己做了些什么事都不知道。但我现在明白了，你好残忍，连娟姐都不肯放过，跟你这样一个人生活，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我走了，劝你把娟姐接回来，不然，你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那一刻，小伟突然觉得心中被掏空一般难受，第一次感受到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孤独与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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