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3期
批语句式对学生作文内容修改的影响
作者：李艳蕊
一､相关研究及结果
国内外二语和外语教学及研究工作者对外语写作教学中教师批语的效果进行过不少实证研究和分析讨论。在L2研究中，大部分集中在语言错误方面的评语，而对内容方面评语的研究相当少。Beach(1979)主张老师应该针对内容的组织､细节的数量，而不仅仅对语法､词汇形式提出反馈意见。Zamel(1985)调查了老师对学生作文内容提出的反馈批语，发现ESL老师和L1非常相似，老师反馈意见含糊不清､甚至互相矛盾。她还发现学生容易改正形式方面的错误而忽略内容方面的错误。姚小文(2002)指出:“教师通常是用程式化的方法指出作文中的表面错误，写下简短批语，打出作文分数或等级，有时甚至只是泛泛而谈，写些诸如‘观点正确､结构严谨､层次清楚或语言流畅’等没有针对性的空话､套话。”
在调查老师批语对学生作文修改影响的一项研究中，Ferris(1997)研究了1600多条页边空白处的批语和作文末的评语。研究结果显示，学生认真参考老师的意见，按照疑问句或者陈述句评语所做的修改，大部分改率为55~62%､没改率为26%。老师采用祈使句评语很少，但是一旦采用，学生会认真参考这类批语，尤其是参考页边空白处的祈使句评语，大部分改率为72%。由此可见，此类批语效果显著。这就提出了一个令人思考的问题，祈使句评语是否比疑问句或陈述句评语对学生作文修改的影响更大?批语句式对学生作文内容的修改有明显的影响吗?哪类批语句式能够引导学生进行实质有效的修改?
二､研究对象
本研究是在某学校75人中进行的，要求他们写一篇命题作文，要写三稿。通过课内自由讨论，学生组织整理材料，写第一稿并自改;同学互评，学生修改，写第二稿并交老师批阅;学生修改，写第三稿交老师写评语并打分。为了收集研究数据，收集了二稿和三稿。二稿上面有老师在作文边上的空白处的反馈意见，三稿是学生根据教师提供的反馈信息所写的修订稿。共收集了来自75位学生的71对文稿，4位学生二稿丢失。
三､数据分析
首先，将学生的二稿平均分成三组，分别采用不同句式写评语:陈述句､祈使句和疑问句。对每篇作文提出一或二条反馈意见。第一组采用祈使句批语，第二组采用疑问句，第三组采用陈述句。为获得客观真实的数据，限定老师所使用的批语句子。要求参加本项研究的学生使用问题+办法模式写作。老师反馈意见的作用是:启发学生解释､描述和增加细节，阐述产生问题的各种原因及解决问题的具体办法。
其次，把71对文稿复印一份给另一位有丰富经验的写作教师，由笔者和这位教师分别评阅每对作文。在本研究中，两位老师仅评价学生根据教师提供的反馈信息(提供､ 描述和增加)，作文内容修改的变化程度。将作文在内容组织､ 细节数量上的变化程度分成三等: 没改､小部分改和大部分改。分类原理源于‘Rating Scale for Revisions’developed by Ferris.然后，两位老师共同核对评价结果是否一致，判定学生的修改是否提高了作文的质量。
表1内的统计显示，参考祈使句批语，大部分改(改对)率为46.2%，没改率为7 .7%;而陈述和疑问句批语的没改率分别为27.8%和27.5%。疑问句批语的小部分改(改对)率为45%。
利用Cramer’s V，对表1进行卡方检验，分析修改变化程度和批语式句式的相关性。结果显示批语句式和修改效果有关系 (x2=20.43，df=10，p＜0.05) ，二个变量(批语句式和修改效果)之间的关系存在较强的正相关(Cramer’s V=29.80%)。然后，进行残差分析。为了增加交叉表的可信度，删除了三种数据:小部分(改错)､大部分改(改错)和二稿丢失，因为所占比例太小，无法分析。
正交表(表2)中，卡方检验显示修改变化程度的分布和三种批语句式之间的相关性有统计学意义。(x2=13.13，df=4，p＜0.05).
注:括弧之外数字表示观测频率。括弧内数字表示期望频率;且p<0.05，p<0.01.
残差分析结果显示在“没改”中，祈使句批语效果显著，因为“没改”数字很小(祈使句的绝对值是2.628，大于 2.58，p＜0.01.)。在“大部分改”中，祈使和疑问句具有统计学意义(祈使句的绝对值是2.260，疑问句是2.565，大于 1.96，p＜0.05.)。由此可见，当老师采用祈使句反馈意见，学生的修改变化程度最大且效果好。而用疑问句反馈意见，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效果。总之，这些结果表明，批语的句式对学生的修改有明显的影响，祈使句批语能鼓励学生进行彻底的､有效的修改。
本研究的目的是调查老师的批语句式对学生作文内容修改的影响。我们分析了页边空白处带批语的二稿和学生参考教师提供的反馈信息所改写的三稿。结果显示，学生修改的好坏程度和变化大小与老师的批语句式相关。而且，祈使批语比疑问或陈述批语对修改的变化程度有更大影响。
一般认为疑问句批语能激励学生思考，但是，学生却认为教师的疑问句批语给他们(Ferris 1995)带来困惑。批语不清楚或不具体是批语本身的一个普遍问题(Zamel 1985)。我们做了 What do you think of the teacher’s comments on content?的问卷调查。
表3数据显示，和疑问或陈述相比，学生更赞成教师使用祈使批语。此外， 对学生进行了随机性采访，让学生对老师的批语句式发表看法。 在这一项调查中， 二位学生反对老师采用疑问批语，认为疑问批语不清楚或不具体，不知道该如何修改。5名同学反对老师采用陈述批语，认为陈述批语没有为修改提供指导意见，他们不知道该改什么､怎么改。 七位学生非常赞成祈使句批语，认为祈使句批语直接､明确､具体，易于参考批语进行修改。十位学生说，祈使句批语能引起他们注意老师反馈意见并参考批语修改作文。 从这些数据和评价不难看出，直接的､明确的､具体的祈使批语比疑问或陈述批语对学生更有指导意义，使学生的修改更有效。修改变化的程度与批语句式相关。
第二个研究问题是:哪种批语能够指导学生进行彻底､有效修改?基于作文在内容组织､细节数量上的变化程度是小部分还是大部分， 变或没变，将三稿中的115个改写句子分成三等:没改､小部分改和大部分改。祈使句批语产生“大部分改”效果; 相反， 疑问句批语“大部分改”的比率低，更倾向产生“小部分改”效果。祈使句批语明确地要求学生做什么，对学生提出了明确建议。学生认真采纳建议，遵照建议去做，因此，产生“大部分改”效果。而疑问句有助于使学生仔细思考某一问题，却无助于改变他们的最初想法或思想。这表明疑问句批语更有助于“部分或小部分” 改写，而不是“大部分”改写。
从这一小规模实验得出如下结论能对英语写作教学提供启示。 第一，虽然老师一般不用祈使批语， 但是，该类批语比疑问或陈述批语对学生修改作文内容影响更大。老师的祈使批语能给学生直接､明确的指导，能引起学生对老师的反馈意见的注意，参考老师意见修改作文。教师一定要认真做好页边空白处的批语。第二，祈使式批语产生“大部分”改写效果，而疑问句批语倾向产生“部分或小部分”改写效果。因此，老师应该慎重选择批语句式并尽量使用祈使句批语。本实验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责任编辑 关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