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9期
二语习得与元认知理论关系研究回顾与展望
作者：杜爱红
目前，西方二语习得研究者对外语学习中意识的作用也存在比较大的分歧，大致可以分为两派。克拉申（Ｋｒａｓｈｅｎ）（1982）完全否定意识在语言习得中所起的作用。他认为有意识的学习和习得是两种完全独立的过程，有意识学习到的东西不能变成习得的东西。另一派则强调意识在语言习得中所起的作用，他们认为，有意识的学习和习得是互相补充的，在意识状况下学习到的东西能够变成习得的东西。元认知这一概念是美国心理学家佛莱维尔于20世纪70年代提出的。所谓元认知，佛莱维尔在最初使用这个概念时作过两次界定：1976年，他认为元认知是指“个人关于自己的认知过程及结果或其他相关事情的知识”；同时，他又认为，元认知也指“为完成某一具体目标或任务，依据认知的对象对认知过程进行主动的监测以及连续的调节和协调”。1981年，佛莱维尔对元认知概念更加简练地表述为：反映或调节认知活动的任一方面的知识或者认知活动。这一概念提出以后，引起了世界各国的高度重视。尤其是近十几年来，许多学者，如Ｋｌｕｗｅ，Ｂｒｏｗｎ，Ｎｅｌｓｏｎ，Ｎａｒｅｎｓ，Ｓｃｈｒａｗ等围绕元认知展开了大量的研究，使其逐渐成为当前心理学，尤其是教育心理学研究的一大热点。
元认知在二语习得中的研究大致可以分为三大类：对元认知在外语学习中的作用研究；对元认知策略的界定和对具体元认知策略类别的探讨；对佛莱维尔元认知理论框架的验证性研究。许多二语习得研究者从宏观层面上讨论了元认知知识在外语学习方面的重要性。他们认为，元认知知识像学习策略一样，应该是影响外语学习的重要变量之一。佛里斯特·布莱斯利（Ｆｏｒｒｅｓｔ－Ｐｒｅｓｓｌｅｙ）和沃勒（Ｗａｌｌｅｒ）也曾论述道，“通过使用元认知知识，我们可以选择最有效的策略或方法来解决我们面临的问题……无论进行什么认知活动，我们都会对自己的心理活动进行监控和调节。当我们发现目标没有实现时，就会运用策略知识来努力实现目标”。韦德恩（Ｗｅｎｄｅｎ）认为，二语学习者的元认知知识有助于我们了解学习者对学习过程的看法。相当一部分研究探讨元认知知识在加强学习者自主学习能力方面的重要作用。韦德恩指出，教学中强调元认知知识，可以帮助学生掌握一种更具反思性和更加自主的二语学习方法。另一些研究者则探究元认知在具体语言技能教学方面的作用。还有的研究者认为，元认知调查方法的使用，也可以加强学生的元认知意识，并提高他们的语言水平。努南（Ｎｕｎａｎ）认为，“学习者，尤其是那些水平比较高的学习者，可以通过填写问卷反思他们的学习态度、学习信念和学习策略的偏好等”。元认知策略可以帮助学生更加清楚地了解学习过程，加强他们的元认知知识结构，发展他们的元认知知识，有助于他们取得更好的学习成绩。韦德恩曾指出，“学习者如果忽视自己的心理活动过程，对自己的智力潜力没有意识的话，就可能缺乏学习动力和自信心，缺乏学习责任感，他们就不会积极地学习。所以，缺乏元认知知识，是影响学习自主性的重要因素之一”。
通过对这些研究的概述发现：元认知对认知行为具有计划、监测和评估的功能；研究者开始将学习者个体差异的研究成果引入元认知研究，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元认知理论；研究者从语言学习的总体情况、具体语言技能等学习角度分析元认知在外语学习中的特点和作用。但是，佛莱维尔元认知理论框架的合理性并没有得到充分验证，其中元认知体验方面的研究仍属空白。
二、二语习得与元认知理论国内研究状况
目前，国内研究者把元认知概念界定为是“个体对当前认知活动的认知调节”。这是目前关于元认知概念的一种新的解释，也是一种广为接受和引用的新观点。他们认为元认知又称“认知的认知”，是指以认知策略为基础，人类以自身的认知系统为认知对象，对主体的认知过程的自我意识和自我调节。元认知理论结构框架主要有三个要素：一是元认知知识，即个体关于自己或他人的认识活动、过程、结果以及与之相关的知识。它主要包括元认知在主体方面的知识，有关认知在材料、认知任务方面的知识，有关学习策略及使用方面的知识。二是元认知体验，即伴随着认知活动而产生的认知体验或情感体验。这种体验包括三个阶段：初期阶段，主要关于任务体验；中期阶段，主要关于当前学习进展的体验；后期阶段，主要关于任务完成过程中的收获体验。三是元认知监控，是主体在认知活动进行的过程中，对自己的认知活动积极进行监控，并相应地对其进行调节，以达到预定的目标，概括起来包括三大方面：计划、监控和调节。从目前元认知在二语学习中的研究来看，二语习得研究者对元认知理论的研究重点是验证佛莱维尔的元认知理论框架的合理性。虽然学界在元认知策略的总体作用方面基本达成共识，但对元认知策略的具体类别、元认知特点，尤其是元认知体验在外语学习中的特点方面的研究，仍处于很不成熟的阶段。由于元认知理论的主要构成要素比较抽象，难以对其准确测定等因素，导致对元认知理论构成框架研究还不完善。
三、两者关系研究中有待完善的地方
就佛莱维尔提出的元认知理论框架而言，虽然二语习得研究中引用比较多，但对其理论框架中元认知策略方面的研究比较多，而对元认知体验的研究，几乎是空白。有的研究者认为，元认知由元认知知识和元认知策略构成，元认知知识指学习者有关学习过程的信息，而元认知策略指学习者对学习进行计划、监控和评估的三种策略。而且，元认知知识和元认知策略这两个概念是相似的并可以互相替换。在佛莱维尔元认知理论框架中，元认知策略知识属于元认知知识的一种，而布朗（Ｂｒｏｗｎ）将它们视为相似并可以替换的概念。这一观点容易混淆元认知主要要素之间的区别，不利于我们对元认知的正确理解。另一些研究完全忽略了认知活动中无意识成分的存在，过高地估计意识活动以及元认知研究的调查结果。目前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开始研究元认知策略在外语学习中的作用，但是学生元认知知识的培养及元认知体验在外语教学中的作用方面研究很少，因此今后有待于加强元认知理论在外语学习中的作用研究。由于二语学习者对目的语输入内容的选择、提取以及输出过程会或多或少地、有意识地使用策略，因此在研究中很难设计严密完善的研究调查方案。
四、二语习得与元认知理论关系研究展望
经过多年的研究，二语习得及元认知理论已经得到充分的发展，元认知在二语习得中所起的作用越来越大。元认知有助于学习者反思他们的学习过程，加强元认知知识培训有助于发展他们新的元认知知识，并且可以帮助他们在学习中发挥更大的自主性。让学生理解和自觉运用元认知策略可以帮助学生提高自主学习能力。对于学习过程的自我监控和调节，可以帮助学生更好地反思自己的学习过程和学习效果，加强他们的元认知知识结构，发展元认知知识，有助于他们提高学习效果。但是，这两种理论的研究有待于进一步发展，今后的研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
第一，我们应该更充分地利用和整合相关研究成果，进一步发展元认知理论。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西方学者已经注意借鉴现有二语习得研究成果来丰富元认知理论研究。但在我国，由于元认知理论的主要构成要素比较抽象，难以对其准确测定等因素导致对元认知理论构成框架研究还不完善，对元认知体验的研究几乎是空白。所以，我们应加强研究，利用已有二语习得研究成果，进一步丰富和发展元认知理论研究。
第二，需要加强探索元认知知识、元认知体验及其策略在外语学习中的作用。韦得恩认为，“元认知主体知识”可以包括有关学习者年龄、性格等学习者个体差异方面的研究。此外，外语学习策略与外语学习元认知策略之间也确实存在许多相通之处。二语习得研究中，有关成功外语学习者所使用的策略特点、策略研究的意义以及策略教学有效性的探讨，对元认知理论在外语学习中的研究都应该有重要的启示。
第三，为了研究的严密性及准确性，研究工具需要进一步改善。无论是认知心理学家，还是第二语言研究学者，在元认知理论研究方面虽然有许多重大突破，但研究的结论仍然存在诸多分歧，甚至冲突。究其原因，一方面，元认知概念本身具有抽象性和复杂性，另一方面，许多因素都可能干扰元认知评定的效度和信度。我国研究者汪玲、方平和郭德俊指出，“元认知的评定是当前元认知研究中最薄弱的领域，而它又是元认知研究极为关键的领域，因此，为了促进元认知研究的进展，应发展新的、更可信、更有效的评定方法”。研究者与教师的双重身份有利于得到被试更好的合作与支持，可以加强调查的信度和效度。在研究总体设计方面，通过采用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纵向研究与横向研究相结合的研究方法。正如陈向明所言，“量化的有关数据可以代表概率抽样的总体；个案用来描述、说明或解释上面的数据所标示的情况。将有关量的研究方法和质的研究方法相结合的一种更理想的方式是：量的方法和质的方法有自己独立的地位和作用，它们相互补充，互相对话，从不同的角度和层面对研究的问题进行探讨”。用应用语言学研究中比较常用的调查工具，为了使它们能够提供更加相关、更加有效的数据和信息，需要不断改进和完善这些调查工具。
（参考文献本刊略）（责任编辑 张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