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贞夫对为人之道颇为谙熟,不仅能言善辩,而且不拘小节,性格开朗,在中下级军官中颇有威信,被称为“大胡子龙王”。在这些少壮派军官的支持下,荒木贞夫在统治高层开始崭露头角。1931年10月,桥木欣五郎与当时的日本驻华武官长勇以及日本法西斯理论鼓吹者大川周明等人勾结,准备发动“十月事变”,以武力推翻现行政府,组织新政府,甚至拟定新政府由荒木贞夫来担任“总理兼陆军大臣”,即首相兼陆相。
然而,此次政变由于事先走漏了风声,而以失败告终。但荒木贞夫这个当时在熊本担任第六师团师团长的默默无闻的人,从此却大受注目,因为他在说服桥本、长勇等人时发挥了“重要作用”,获得陆军上层的赏识,同时,在对政变主谋的处理上,他坚持主张从轻发落,因而又进一步赢得了青年军官的好感,获得了上下层的双重支持。1931年12月13日,荒木贞夫受到军部的推荐而一举在犬养毅内阁中升任陆相要职。
担任陆相的荒木贞夫极力推动日军不断扩大对华侵略范围。九一八事变时,他叫嚣要退出国联,而“一?二八”事变爆发后,更是屡次促成对华增兵,不断使战争升级
荒木贞夫担任陆相时期,正是日本制定对外扩张侵略政策的关键时期,而他则不遗余力地推动日军不断扩大对华侵略范围,在日本侵略军的罪恶历史上,荒木贞夫无疑是罪魁祸首之一。早在九一八事变发生之前,荒木贞夫还没当上陆相的时候,他就已经从外务省听闻关东军准备在“满洲”地区挑起军事进攻的消息。荒木贞夫内心当然非常支持用武力霸占“满蒙”这块资源丰富的土地,但他考虑到如果贸然行动的话,可能会像上次的张作霖事件一样,受到国际社会的攻击,而最终使日本在国际上陷于孤立的境地。因而他支持参谋本部“隐忍一年”再图“满蒙问题的最后解决”的策略,希望参谋本部第一部长建川美次前往中国东北安抚蠢蠢欲动的关东军。但事实上建川美次却“玩忽职守”地让关东军乘机在9月18日提前发动了事变。
荒木贞夫的反对实质上只是出于侵略策略方面的考虑,这从他后来当上陆相后的反应上表现得很明显。事变发生后不久,1931年底,荒木贞夫升任内阁陆相。他一上台,就立即召集了参谋本部和陆军省的高级军官们商讨制定了进一步侵占中国东北的新计划。1932年初,东三省除哈尔滨外,几乎沦入日本关东军之手。1932年1月4日,荒木贞夫电召一手制造九一八事变的板垣征四郎回国述职。1月6日,荒木贞夫听取了板垣的汇报后,态度暧昧地说:“新内阁刚刚成立,政府的大政方针尚未确立,但其基本方针应该是尊重现地形势的。”随后,荒木贞夫要求陆军省、海军省、外务省根据所汇报的情况及关东军的建议,联合起草了《满洲问题处理方针纲要》,确立了在“满蒙”建立傀儡政权的方针。在这一纲要指导下,板垣等开始放开手脚炮制“满洲国”。
1932年1月4日,中日双方接受国联调停,在现地停战。1月21日,国联成立了以李顿勋爵为首的调查团赴中国东北调查事件真相。
荒木贞夫表面上赞同国联前往调查,实际上,他根本不会接受国联否定日本侵略利益的调查结果的。他一面急令陆军省少佐田中新一赶赴长春,传达自己的机密指示,要求关东军在2月中旬国联调查团赴“满”之前,务必发表新“满洲国”建“国”宣言,造成独立的既成事实。另一方面,他开始宣扬以侵略“满洲”为开端的军部大陆政策。
1月30日,荒木贞夫在枢密院的质询会上,回答顾问官石井菊次郎关于“满洲事变的目的、目标及其范围”是什么的问题时,他毫不犹豫,直截了当地说:“目的是维持满洲治安,目标是张学良,范围是张学良统治下的东四省。”
“东四省是指哪些地方?”石井顾问官不明白“东四省”的意义而继续问道。
“奉天、黑龙江、吉林、热河。”
“热河怎么也包括在内?不是东三省的问题吗?”
荒木贞夫想也没想,就说,“那是过去。张学良亲自说过,包括热河在内,是东四省。”
“如果是以张学良为目标,他要是到了北平,我们也要进军北平吗?”顾问官担心地问。
“张学良把热河作为策划反日的地区。正因热河处于张学良统治之下,我们也就不得不进行彻底整顿。他去北平,若扰乱‘满洲’治安,我们如不进军北平,就难保‘满洲’治安,国防的基础也无法建立。”在顾问官的追问之下,荒木贞夫一步步讲出了军部的野心。
听到此,顾问官明白了这种昭然野心,一句点出关键:“那不是扩大事态吗?陆军一再声称不扩大事态,事实上不是正在扩大吗?”
荒木贞夫想到不能将这种侵略目的太猖狂地表达出来,以免遭到一些政党阁员的反对,因而想到了一个简便的说服办法,他打了一个比喻,说:“在这里,我想拿大福饼(日本传统的一种以豆沙为馅的年糕)为例来说明这个问题。大福饼的体积是固定的。如果把它向上捏,它就会变得很长;如果把它压扁,它就会变得很大。但是,它的本质并没有变。具体到用兵上来说,是用一个师团在小范围内战斗一年好呢,还是扩大战区用一小时就解决战斗好呢?我认为用兵贵在神速。眨眼之间,战事已经结束,这样害处少影响也小。从这个意义出发,我认为时间应压缩到最小限度。至于战区的大小,当然小些为好,如果不可能,那就放开一些,速战速决为好。我对扩大不扩大问题,就是这样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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