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帝国效力的土肥原当然也不会闲着,他于1932年1月调任哈尔滨特务机关长,负责镇压东北抗日武装,为日军占领北满做准备。4月,晋升为陆军少将,调任驻广岛步兵第九旅团旅团长。8月,再次出任奉天特务机关长,活动于沈阳、天津、北平等地,操纵日本浪人和中国土匪在河北省北部“非武装区”制造事端,向中国军队挑衅,从事侵略华北的活动。
当时,在华北掌握兵权的,主要有北平的宋哲元、山西的阎锡山、济南的韩复榘和保定的商震。控制这四人,使之相互合作,形成一个与蒋氏政权抗衡的“自治政权”是土肥原的目标所在。
虽然在此之前,日本天津驻屯军司令多田骏已进行过这种尝试,约请这四人共商“华北自治”的问题。但这四人表面上虽说对建立一个中立政权表示赞同,表白自己并不排日,可以与日本竭力扶植的“满洲国”合作,至于新政权,只要其他三人赞成的话,自己一定充分合作。但他们心里自然清楚,日本的企图是要通过分步肢解来达到最终霸占中国的目的,所谓的“华北自治”只不过是“满洲国”在华北地区的翻版。他们不是傻瓜,肯定不会被日本人当作棋子指来挥去的,“合作”只是不得罪日本人的幌子而已。
老奸巨猾的土肥原不得不想方设法打破这四人的观望态度,让他们拿出实际行动。他首先着手邀请宋哲元和商震在北平聚会,刺探宋、商双方能否协手建设新政权事宜。经过会谈,双方态度均十分暧昧,拒绝做出任何明确的承诺。紧接着,土肥原又约请宋哲元和韩复榘直接会面,结果同样是不了了之。
同时,尽管当时的蒋介石政府正忙于“剿共”,但他也深知华北五省的重要地位。蒋介石一方面亲自飞抵太原说服阎锡山,以经济扶持为诱饵将其稳住;另一方面派参谋次长熊斌北上对宋哲元和韩复榘进行威逼利诱,劝其不要为了局部自治而反对中央政府;同时南京政府的各军政要人也纷纷致电极力劝阻华北“四巨头”与关东军合作。在此期间,蒋介石还以军事演习为由,集中几个师的兵力在陇海线上对华北形成威慑之势,蒋介石以恩威并施的手段镇住了华北四雄。
眼看联合四雄自治华北不成,土肥原又于1935年6月在察哈尔省策划了“张北事件”——四名日本特务潜入察哈尔省境内进行偷绘军事地图的间谍活动,被中国军队扣留。土肥原贤二以此事件为借口,向国民党政府提出了一系列无理要求,先是向中方提出强烈抗议,要求赔礼道歉,后又要求国民政府派代表前往北平进行谈判,在谈判中,土肥原故意夸大事实、百般刁难,不仅将责任都归在中国军队头上,而且最终迫使国民党政府签订了《秦德纯土肥原协定》,规定成立察东非武装区,中国军队从该地区撤出,惩办中国有关人员,尊重日本在察哈尔省的“正当行为”。
虽然土肥原想借此对宋哲元施压,但离完成“华北自治”第一步的任务还相差甚远,冀东蓟密行政公署的督察专员殷汝耕于是被他相中,作为下一步计划的棋子。
殷汝耕早年曾留学日本,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妻子是日本人,他是一个典型的亲日派。
回国后,他追随亲日派献媚于日本侵略者,一副卖国求荣的奴才相。他曾经力劝何应钦放弃与日本对抗,主张全面与日本合作。
殷汝耕(中)勾结土肥原炮制“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在冀东具备一定实力,又渴望效忠日本主子的殷汝耕与土肥原自然是相见恨晚,一拍即合。
于是,1935年11月24日,殷汝耕在通州发布了“冀东防共自治政府”成立宣言,拉起了反蒋反共联日的大旗。
殷汝耕的宣言发布后,全国一片哗然。中华民族群情激愤,声讨殷汝耕卖国求荣罪行的声浪一时间遍及大江南北。蒋介石的国民党政权于11月26日做出决议,宣布殷汝耕为卖国贼予以逮捕,同时派何应钦等人与日方交涉,处理华北问题。土肥原利用这个机会一方面对何应钦软硬兼施;另一方面暗地里策动一些地痞、无赖们搞所谓的“自治请愿”活动。同时,他还威胁何应钦如若不答应要求,其生命安全将难以保证,吓得何应钦带着土肥原给他的草案连忙逃回南京向蒋氏汇报。
此时的蒋介石,一心主张“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共政策,尽管他不愿整个华北被日本控制,但“权衡利弊”后,他认为如与日本发生正面冲突,势必影响“剿共”之大局。于是,蒋介石于12月12日被迫决定撤销行政院驻北平政务委员会和北平军分会,另设“冀察政务委员会”,辖区范围为河北、察哈尔两省和平津两市,任命宋哲元为“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兼绥靖主任及河北省主席。
事实上,这个“冀察政务委员会”在建制上仍隶属南京国民政府,是一个半独立性的畸形政权。土肥原出任“冀察政务委员会”顾问,一手把持了政治、经济大权,与此同时,他还安插了一些汉奸充当委员。
随着政务委员会的建立,土肥原觉得控制华北的目标就要唾手可得了,但不久之后他便察觉到,宋哲元虽然在表面上有所妥协,但在涉及领土、主权等原则问题上却始终不做丝毫让步。土肥原费尽心机建立起的所谓“华北自治”,实际上并未取得日本军部所预期的效果,日本军队最后还是蓄意策划了七七事变,并以此为借口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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