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把怪鹰带回潜艇后,心里仍然很不踏实。这只象化石一样的鹰为什么能够发出强烈的光呢? 它什么时候被放进地窖的? 强大的能源是从它身上发出的吗? 一系列的问题使他坐立不安。伊丽莎白和艇上其他的人也无法解答这些疑问。麦克认为,地窖岩壁上的图画也许能回答,不过,他当时没时间详细研究,现在也难以回忆周全。
艇上的人都了解麦克办什么事都非常认真,不弄个水落石出是不会安定的。大家都瞧着他,心里一样焦急。
珍妮突然灵机一动,试探着说:“麦克,这个海岛上有个博物馆,据说里边有许多世界古老文化历史的记载材料和一些复制品,新近发现的岛上文物也在那里,你去看看也许有点可取的材料。”
麦克听了认为这是个好办法,就非常感激地说;“谢谢你,珍妮。”
麦克的话使珍妮很不好意思,她赶忙说:“你太客气了,我正好在看导游手册,顺便提提。”
在一旁忙着给怪鹰照像、量尺寸、做各种检查的伊丽莎白,听到他们有趣的对话,笑了。她对麦克说:“我看珍妮的发现可能对你会有帮助,你就去一趟吧! 我们等你。”
“好,我就去。”麦克说着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蓝白横格外衣,就走向减压舱,不久,麦克就登上了海岛东边的海滩。他走到一家快餐店门前,向女服务员打听道:“请问,到博物馆怎么走? ”
女服务员看了看这位衣着奇特的人,用手指着西北方向说:“你沿着这个方向走,在绿荫大道北边有一座小花园,门口写着:‘海岛博物馆’,很好找。”
麦克礼貌地点点头说;“谢谢你。”
女服务员也点头致意,说:“不用客气。”
麦克果然很快找到了这所协物馆。他心情急迫地几大步就跨完门前的台阶,一下子冲进了大厅。门前六十多岁看门的老头,被这个飞进来的年轻人吓了一跳,两眼紧跟着他的身影。
麦克定进第一展览室,一下子就被“人类文字发展史”
这一栏目吸引住了。这里概括地介绍了对人类文明起很大作用的象形文字、象意文字和表声文字,用较大篇幅介绍了中国的甲骨文、埃及的圣书字和拉丁美洲的玛雅象形文字,并且还单独展出了一种新发现的古老文字。使麦克喜出望外的是,这种象图画一样的文字和他在海底地窖墙壁上看到的图画文字几乎完全一样,麦克站在这种古老文字面前,一动不动,认真地研究它的含意。
这时候,博物馆门口传来高跟皮鞋声,一个四十岁光景的男人,对姗姗来迟的一位小姐说:“走路轻一些,”同时用手指着麦克说:“维娜小姐,就是那位先生。”
“长得好帅,”这位维娜小姐看了看麦克,赞赏地说。
“现在不是叫你来选男人,而是做一笔特殊的生意!知道吗?”
原来,这个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一身米黄色西服的男人,是海岛警察署的官员,名叫史密夫。他是舒拔客厅里的常客。
现在,他受舒拔的委托,叫这位夜总会的职女维娜小姐来勾引麦克,想从麦克嘴里探知海底地窖的秘密。
史密夫担心维娜小姐一见到长得漂亮的男人,就神魂颠倒,忘乎所以,误了舒拔交给的任务,又盯了一句:“我说小姐,别忘了你的任务是必须打听到海底地窖的秘密!事情办成功了,有你的好处。”
“哼!”这位小姐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她心想,凭她的交际手腕,干这么点事,简直是太容易了。她一扔一扭地摆动着她那柔软的腰胶,向麦克走来。
“嗯,先生,”维娜娇声娇气地说:“这古老的文物,恐伯有几百年历史了吧?”
“不,有几千年的历史了。”麦克看了这位小姐一眼,不为所动,继续进行思考。
“是吗? 那上面的符号代表什么?”维娜没话找话。
“那是文字,比象形文字还要旱一点。”
“是古埃及文字吗? ”
“不,是马利安文字,它比古埃及文化还要早很多,是很难得的历史材料。”
“那太好了,我看过它的照片,而且……”这位小姐还想说付么,但被麦克打断了。
“我看不可能有照片,因为在照相机发明以前,它就已经陆沉了。”
维娜发觉自己露了马脚,赶忙说:“哦,我是指油画的照片。先生,你知道这段文字是什么意思吗? ““是对它们那个时候的神的歌颂。”歌颂了什么,麦克没有说。他决定马上回去告诉玛莉博士。
“咬,真是太有意思了!怎么,你要走啦? ”维娜一看支克要走,有点急了,“是的,我要回去啦。”麦克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维娜赶忙跟着麦克。
一直在旁边监视的史密夫,看到维娜已经紧紧地盯上了麦克,赶忙走进电话间给舒拔打电话。
麦克急于马上回到“海鲸号”潜艇,一会儿功夫,就大步走出了博物馆。穿着高跟鞋的维娜,咯咯咯地紧跟着麦克往外走。麦克越走越快,这位维娜小姐只好一路小跑地在后面追,好不容易才追上。她哨吁吁地说:“我说先生,你说的那个已经陆沉了的地方的故事非常吸引人,你能再给我讲—讲吗? ”
“哦,你对这故事很感兴趣? ”麦克一边走一边问。
“对,我非常希经你详细地讲给我听听,好吗? ”她没等支克回答,就赶紧接着说:“哦,对啦,我就住在前边不远的地方,到我那儿坐坐好吗? ”她心想,不管在那儿,只要能坐下来就什么都好办。再说,老是这样跑着追他,也实在受不了啦。
“我怕打扰了你,”麦克稍停了一下脚步说。
“没关系,没关系!”维娜小姐心想:有希望了!马上接着说:“我那里没有别人,就我一个人,我们可以……”
“静静地谈谈,是吗? ”麦克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替她说道。
“对,对!咱们俩静静地谈谈。“维娜小姐没想到麦克回答得这么痛快,高兴地点头说。
“这可能是件有意思的事,可是我现在很忙,改天再说吧。”麦克出乎意外地结束了这场谈话,大步流星地向海滩走去。
满心欢喜的维娜小姐,突然象个木头人似地,呆住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麦克已经走得很远了。腰酸腿疼、又气又恼的维娜,一屁股坐在路旁的长椅子上。
那位一直跟在厄峦盯梢的史密大警官,发觉事情不妙,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怎么啦,小姐?你怎么把他放走啦? ”
憋了一肚子气的继娜小姐,双手一叉腰,斜眼冲着史密夫说:“他不上钩,我有什么办法? 你没看见我为了追上他,腿肚子都快抽筋了吗? ”她一边喊着,一边伸出了右腿让史密夫看,她的高跟鞋尖,差一点踢到史密夫的大肚子上。
“你……”史密夫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你什么? 你去跟舒拔说,让他另请高明吧!”这位维娜小姐一拍大腿,站起来一拐一拐地走了。
史密夫朝海滨浴场方向看了看,发现麦克已经走下海滩。
他马上跑到路旁一间公用电活小屋子里,给舒拔打电话。
“啊,我的警官大人,我正等着你的打消息呢。”舒拔在他的办公室里,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轻松愉快地说。
“不,舒拔博士,您别生气……”
“什么? ”舒拔一听,就觉得事情不妙,大声喊道:“你把麦克放走了? ”
“您别生气,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麦克留住,可是那个维娜小姐把麦克气跑了。”史密夫拼命开脱自己的责任,并添油加醋地说:“我已经狠狠地惩罚了那个维娜小姐。”
“好啦,好啦,过一会儿我再跟你算帐!你快说,现在麦克在哪儿? ”
“他正在海滩上往东走……”
舒拔没等史密夫再往下说,“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上了。
他急不可待地把管家陶沙叫来,大声说:“快,快按第二套方案进行!”
“是!”陶沙飞快地跑出屋去。
麦克顺着海滩,大步流星地向东面走着。因为那见暗礁较多,很少有人在那里游泳。为了不惹人注意,麦克打算从那里返回“海鲸号”潜艇。
海风从海面吹来,凉爽宜人。麦克迎着海风,心情愉快,步履轻松。刚才在博物馆里,他基本上搞清了那段古老的马利安图画文字的含意。但是海底地窖的那些文字是不是和博物馆里的马利安文字完全一样呢? 麦克觉得必须再到海底地窖去一次,才能把这个问题弄清楚。
正当麦克一边走,一边想的时候,突然从海面传来高呼“救命”的叫声。
麦克连忙向发出喊叫声的地方望去。靠近海滩的海面上,一只小橡皮艇上空无一人,橡皮艇旁边的海水里,一个女人正在水里挣扎。
“快救命呀! 我不会游泳呀! ……”
麦克毫不迟疑,飞快跑向海边,一个纵身,跳进水里。他将这个看上去顶多二十一、二岁的姑娘托出水面,游向海岸。
上岸以后,麦克抱起这个姑娘,向离海滩最近的一个餐厅走去。餐厅女服务员看见麦克抱着一个落水姑娘走来,马上主动拉开玻璃门,并带着麦克进入一间约十七、八平方米的服务员休息宝。麦克将这个姑娘放在长沙发上,对女服务员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聪明的女服务员点了点头,迅速端了一杯热咖啡来。
这个落水姑娘慢慢清醒过来了。她发现自己全身湿淋淋的躺在长沙发上,旁边还站着一个全身也是湿淋淋的男人,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快谢谢这位先生吧!是他把你从海里救起来的。”女服务员见姑娘醒了,指着麦克对姑娘说。
姑娘一面坐了起来,一面非常感微地刘麦克笑了笑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没什么,”麦克最怕别人赞扬他,连忙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麦克越这么说,姑娘越觉得过意不去。她感动地说:“象你这样的好人,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
麦克怕她再说下去,这忙打断姑娘的话,间道:“你还记得你是怎样落到水里的吗? ”
“我记得我的橡皮艇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身子往右边一歪,结果帽子掉到水里。我赶忙用手去抓帽子,可能是用力过猛,一下子就落到海里了。多亏你……”
“为了一顶帽子,太不值得啦。”麦克打断她的话说。
“你不知道,那顶帽子好看极了。它是我爸爸托人从最大的游乐场——迪斯尼世界买来的。”
“再好看,也不能拿叔去换啊? 你这个是有点傻吗? ”麦克怎么想就怎么说。
“是的。”姑娘一点也没有生气。“从其他人的眼光来看,我可能是有点傻。我这个人好象和人家很难相处,你说是吗?”
“不,你很迷人。”
“你要让我哭,是吗? ”姑娘的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两个眼珠一动不动地停在眼睛的中间。
“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最怕哭啦!一哭,眼睛就会肿起来,就特别难看。你不笑话我吗? ”
“我从来不取笑人家。”麦克认真地说。
姑娘激动地一把拉住麦克的手,突然,她发现麦克的手上有蹼!
“你真可怜! ”
麦克的头稍微往右一歪,一声不响地看着姑娘,不明白她话的意思。
“我们两个人都有点怪,是不是? ”姑娘象发现了什么似地说。
麦克对这个直率的姑娘产生了好感,朝她笑了笑。
她决定邀请支充到家里去作客,让她爸爸看看她的救命恩人。她大胆地说:“我带你去见我爸爸,好吗? ”
“我可能没有时问。”麦克说。
“我爸爸一定会感谢你,真的。”
“可是我有许多工作要做,没有时间。”
“那就跟我爸爸见一面,让池看看我的救命恩人是什么样了。见完面就走定,好吗?”
为了不使姑娘伤心,麦克同意跟她爸爸见一面就走。姑娘高兴地站起来,拉着麦克的手就往外走。
一路上,麦克和姑娘边走边淡。支克知道了姑娘的名字叫茱丽,她爸爸也是搞海洋科学研究的。茱丽从麦克那里,听到了一些有趣的海洋神话故事。
连则带跳的茱丽,在一座小花园面前停了下来。“这就是我的家,”她说。
正在客厅里收拾屋子的白德,看见蹦进来的某丽,正要叫“小姐,你回来啦。”突然发现了某丽后边的麦克。他赶忙一声不响地转过身去,背对着麦克,心想,舒拔博士真不愧是智多星,麦克的到来,说明舒拔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原来,舒拔见维娜小咀勾引麦克失败,就利用茱丽总喜欢一个人乘橡皮艇游玩的机会,在麦克返回潜艇经过沿海一带时,让一个工作人员穿上潜水衣,在水下故意将茱丽的橡皮艇弄翻,制造落水事件。舒拔估计麦克一定会闻声抢救茱丽,而茱丽肯定会将麦克请到家里来,然后再通过茱丽从麦克处了解海底地窖的秘密。……
事情果然不出舒拔所料,茱丽已将麦克带来了。当然这起精心策划的密谋,茱丽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茱丽上楼后不到五分钟,楼梯上传来了舒拔的卢音:“啊!麦克,很高兴又见到你!”舒拔一边下楼一边说:“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呀? 真是巧啊!”
茱丽的爸爸就是舒拔!这是麦克没有料到的。麦克一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茱丽来到麦克身边,对麦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站在你面前的舒拔,就是我的爸爸。
舒拔看了看挨得很近的麦克和朵丽,得意而又狡猾地拉长了声音说:“啊!你们两个真是天生的一对!……”
麦克非常镇静地看了舒拔一眼,不慌不忙地说“我该走了!”
麦克说完,转身走出了舒拔的客厅。
白德真想跑到麦克的前面,把麦克截住,可是他又不敢。一年前,麦克将舒拔的四个保镖打得落花流水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然而使白德十分惊奇的是,舒拔竟然若无其事似地放麦克走了。
白德那里知道,舒拔另有他自己的如意算盘,他的策略是:放长线钓大鱼。
麦克走了以后,茱丽走到她爸爸身边,严肃地对他说:“爸爸,我喜欢他,我不许你叫人伤害他!”
“亲爱的,我怎么会叫人伤害他呢? 我会待他象我的儿子一样。”舒拔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想了想说:“不过,我想要他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茱丽问。
“你还是去问他吧,他会告诉你的。孩子,你要知道,海底地窖里的那件东西是我的。”
“海底地窖的东西是你的? ”
“当然啦。”舒拔用左手食指点了一下茱丽的前额说:“过些天也可以说是属于你的,你不愿帮助我得到这些东西吗?”
“不,”茱丽回答得很坚决。
“茱丽,你要知道,做女儿的欠她父亲的东西太多了!”
舒拔严厉但语气比较温和地说。
茱丽噘着嘴,没有吭声。
“你应该听话!”舒拔很不高兴地提高了嗓门。
“我看应该先讲你欠我的东西!”茱丽不高兴地顶了句。
“好啦,好啦,年纪也不小了,还这么孩子气。你也该懂得金钱的价值。你可知道,你上个月花的电话费是多少吗? ”
舒拔提起上个月的电话费,气得茱丽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她上个月为了打听爸爸托人在迪斯尼世界买的帽子是否式样最新,私自给佛罗里达州打了三次长途电话,这笔费用差不多相当于她一年的零用钱。舒拔扬言要她自己出这笔钱,她无论如何也支付不起的。她低着头叹了一口气说:“那你要我怎么样呢? ”
“这就对啦,你想想,爸爸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呀? ”舒拔得意地挤了挤眼说。“其实,我完全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来丽奇怪地问。
“是啊,象麦克这样—位英俊的青年,你不会不喜欢的。
我想,他也不会不喜欢你。下一步你就看着办吧。不过你必须想办法让他告诉你,他在海底地窖看到了些什么? ”
“我知道。”
“什么,你知道? 你是在说着玩吧? ”舒拔不相信地说。
“我是知道,麦克他告诉我啦。”
“啊,那简直太好啦!”舒拔欣喜若狂,一把搂住纤瘦的女儿。“我早就知道,你是爸爸最忠实的女儿,快告诉我,海底地窖都有些什么?”
“不,爸爸,我不知道!”茱丽担心舒拔要害麦克,她对自己刚才说漏了嘴,非常后悔。
舒拔见女儿突然改口,心里感到十分气恼,不过他尽力不露声色。他松开接着荣丽的手,转了一下眼珠说:“哦,我的亲爱的,你也许不愿在外边说。那好,咱们到屋里去说吧。”
舒拔不管三七二十一,用他那钳子般的手,抓住苯丽的胳膊,使劲把茱丽拉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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