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蕊儿讲述着自己的梦,马西亚克门特严肃地点着头。等她说完之后,他简捷地说道:“我知道,像这样的事情早晚是要发生的。”
“梦吗?”简蕊儿问道。
他抬起头来,凝神注视着简蕊儿的目光,随后,他轻声地笑了笑:“梦?是的,我想——尽管我现在还无法确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征兆。”
泰勒斯说话了:“这么说,你也认为这是一种征兆?”
“肯定,”他赞同地说。“一种征兆。还能是别的什么呢?”
“我们得做些什么,”简蕊儿说。“我们必须帮助他。”
“哦,是的,我同意,”马西亚克说道。“做什么——这是个问题。帮助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他回到圆屋顶下容易吗?”简蕊儿打断了他的话。
“不,不,孩子,”马西亚克安慰她。“我指的是我们对和平的承诺,我们对他的帮助是有限度的。”
‘你是帕雷塞伯特。你能够为他送去帮助。权力……““代理帕雷塞伯特,你知道的。”他边笑边摇着头。“我没有这样的权力,即使帕雷塞伯特本人也没有这样的权力。这个问题得拿到门特院的门特们面前进行讨论。”
简蕊儿从她坐的椅子上跳了起来:“这得用去很长的时间!我们必须立即行动!”
“我们当然要做我们能够做的事情。”马西亚克看起来深思熟虑的样子。“不要再同我谈这件事了。”他站起来,将简蕊儿的手握在他的两只手中。“我知道你关心旅行者,可你相信我也同样关心他们吗?”
奥克马斯最为适时的失败之后,迪尔泰兹毫无阻碍地实现了自己的计划。吉姆瑞格开始认为他在这个狡猾的尼克拉斯迪瑞身上发现了最完美的下属所具备的条件——他比愚钝而过分殷勤的海拉迪克要聪明,比优柔寡断的奥克马斯更强硬,比不易变通的马如可可更灵活。当然,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用处,但患了权力饥饿症的迪尔泰兹将成为吉姆瑞格手中一个绝好的工具。
迪尔泰兹对于大迪瑞最有吸引力的地方,还在于他似乎总能预先知道大迪瑞的想法和心情。就拿处置奥克马斯这件事来说吧,他选择了一个最为恰当的时机,要了那个已经不再有用的可怜虫的命——事先他并没有得到哪怕一点点的暗示——这就足矣,一个领袖还能需要什么呢?不过,迪尔泰兹的晋升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马如可可一直忙于平定叛乱,同时也在窥视着吉姆瑞格那声势浩大的重新定位运动——仍然在寻找着时机到吉姆瑞格的办公室为他做过的事得到他的一番赞扬。他注意到迪尔泰兹从一开始就运用了迂回战术来实现自己的野心,他的忠诚足以卖给开价最高的买主。因此,奥克马斯那流尽了鲜血,割掉了喉咙的尸体被人拖到凯伊那河去喂鱼就根本不足为奇了。
现在,马如可可走进了吉姆瑞格的住处,在门厅里,他停了一下,环视着吉姆瑞格那擦得锃亮的地板。吉姆瑞格的火炬灯——一种想象中的过去某个时代的笨拙样式——正在墙上的支架燃烧着——但它投下的阴影比光还要多。马如可可觉得,使这座豪华大厅更有活力的火苗跳动,就像是死去的大迪瑞灵魂在盆栽的绿色植物上摇曳,或者是盘旋在银色和黑色相间的鲍波挂饰上。
迪尔泰兹也在里面,而且就在大迪瑞的身边,他正指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让吉姆瑞格看,用嗡嗡的鼻音描述着未来的情景。马如可可的眉头皱了皱,看见了吉姆瑞格那心满意足、贪婪、自得而又高傲的表情,在对于即将到来的征服的憧憬中,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马如可可知道那是什么,费瑞亚。
马如可可听说过这一消息。诡计多端的尼克拉斯人找到了传说中的费瑞人城市。
在一片广袤无边的白色无人之地那边,有一个深水湖,在湖的旁边,就是他们古老的敌人的城市。
当然,这是无需证明的,根本就不需要。但迪尔泰兹却派他的考察队到伊波瑞的外面去搜寻,与此同时,尼克拉斯和塞克拉兹的巫师们也开始在阿奇乌斯搜寻。
眼前的这张地图就来自于阿奇乌斯——来自于以前所捕获到的费瑞手工艺品。塞克拉兹人已经宣布了这一发现。地图是真的,如果它的确是以前的。
马如可可抬起脚来,无声地穿过地板,直奔王座。从旁边的人身边走过的时候,他没有看任何人。这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他想。你们这些笨蛋!我可以在你们还没有来得及张开嘴巴尖叫的时候,就把你们仍然跳动着的心握在手中。
“马如可可,”吉姆瑞格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已经站到他面前的纪律防线司令。
迪尔泰兹的头没有从地图上抬起来。马如可可注意到了他的轻慢,他把这看作是他将来行动的一种参照。“我们就要有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了。”
“是吗,大迪瑞?”马如可可尽量使他的声调温和一些,但他自己也听出了语气中的平淡。
迪尔泰兹笑了笑,露出了一嘴的牙齿。他的头慢慢地抬了起来,说道:“费瑞,终究,是我们的。”
“真的吗?”
“当然,”吉姆瑞格解释道。“我们必须立即派出一支探险队——只要我们把武器准备好了。”
“你是说那些老式武器是在阿奇乌斯发现的?”马如可可说。
“是的,那又怎么样呢!”迪尔泰兹鬼似的牙齿不见了。
“我想这对于你的那些智者们来说,是一个寡淡无味的问题,迪尔泰兹。”
尼克拉斯人的鼻子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我是一个迪瑞。我的官阶比你要高,你应该把我当成你的上司。”
现在该轮到马如可可露出自己的牙齿了,他被戳到了疼处。“就按你说的办吧。”
他平静地说。
吉姆瑞格装做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争执,说:“好了,伟大的马如可可,你要告诉我们些什么吗?这些老式武器有什么问题吗?”
“它们是危险的,也不稳定,它们不能再用了。”
“哦,巫师们说可以用,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那么,他们不是瞎子,就是无知。”
“你知道什么?”迪尔泰兹打断了他的话。“你连一知半解都没有。”
“也许我们的领袖不会轻易就相信这些。”马如可可的头转向吉姆瑞格。
“危险的武器。”大迪瑞纠正着,不过,他还是觉得马如可可的话让他感到不太舒服。“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你胜利的消息了,司令。我一直希望你有更多新的成果。”
“这正是我到这里来的原因,大迪瑞——经过两天的激烈战斗后,我要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我们已经控制了进老区的入口以及他们的安全和供给路线。狄哈根人被迫撤退了、”
“可是他们还没有被消灭。”迪尔泰兹嘲讽地说。
“还没有,”马如可可回答说。“但用不了太长时间了。”
“是的,是的,当然。”吉姆瑞格打了一个哈欠。“与此同时,你必须增加审讯的次数。塞克拉兹人和尼克拉斯人也休想再得到赦免。我有理由相信叛逆已经渗透到了我们自己的哈格之中。这样的局面必须结束。我们一定要消灭一切对立面。”
他看了迪尔泰兹一眼,马如可可看见他们两人之间使了一个眼色。“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马如可可,我们现在正在计划进攻费瑞亚。”
迪尔泰兹又一次露出了古怪的笑脸,随后又盯着他的地图看起来。马如可可心中恨恨地给他行了一个礼,便转过身去,很快地离开了这间房子。
“他恨我,”马如可可走后,迪尔泰兹嘀咕着。“我相信他并不希望我成功。”
吉姆瑞格的鼻子哼了一声。“马如可可痛恨任何一个人,也不赞成任何一件事——这是我最近发现他的一个很不让人喜欢的特点。”他盯着马如可可刚才站过的地方,用手中的剑尖点着自己的牙齿。“他这么晚了还到这里来,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你不觉得吗?”
迪尔泰兹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我们谈到什么地方了?”吉姆瑞格问道。
“费瑞亚,”尼克拉斯人回答说。他指了指地图说,“我们将计划把它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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