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尽力追上查德——我绕了一圈宿舍,又跑到通往操场中心那条小路上,甚至搜查了一遍停车场,也没看见他的人影。
最后我回到寝室,看见卓尔和安波都醒了正等着我。
“你去哪了?”安波问。
“说来话长,”我说,向着电话机挪过去。我拿起它,拨了查德的号码,但是立刻听见电话留言。“查德,是我,如果回来请给我打电话。我需要和你谈谈。求你…”我挂上电话,摇摇头不再多说,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查德正赶过来,”卓尔说。
“你说什么?”
“我给他打电话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那,哪也找不到你,我想你可能和他偷偷溜出去了。所以给他打电话确认一下。”
“我没去见查德,”我说。
“我知道,”卓尔说。“所以他很奇怪。你不可能半夜出去,斯特西。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
“真没劲,”安波说,伸开她盘着的腿。
“所以查德就过来了,”卓尔说。“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好了,现在他不会过来了,”我说,然后重重地倒在床上。
“为什么?什么意思?”
我告诉她和安波发生了什么——我是怎样又做了个噩梦,所以刺激我和雅格布见面;我怎样发现了那个活扣;查德怎样看见我和雅格布一起坐在板凳上,他很嫉妒。
安波跳了起来,从我手里抢走那个活扣。她把一条腿伸进圈里,然后向上拽,看起来像是绳子做成的比基尼。“也许你和那个男法师正计划着什么古怪的事情。”
“那是个奇异的活扣,安波,”我喊道。
“我听过比这更离奇的迷信故事,”她说。
“那么查德究竟看见了什么?”卓尔问。
“他只看见我们在谈话,”我说。
“哦,好了,”安波说。“你说慌的时候我是能分辨出来的,斯特西——你的嘴唇都在起皱。肯定要比这更多!请讲主要的。”
“什么?”我说,向其它地方看去。“好——他可能会认为我们要接吻。”
“你亲了那个男法师?”安波说。“请讲细节。”
“我没亲任何人,”我说,“我们能不能回到我的生命正处在危险之中?”
“是不是味道出奇的好?”安波坚持着。
我倒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脸。如果不是周日的话,我想今天我真应该到离学校远些的地方度假。我简直渴望的要死。
“那么,”安波努力调整自己,“雅格布做了关于你的噩梦,梦见你要窒息而死——一双手卡着你的脖子,拇指陷进你的喉咙,切断所有空气,送你到完全大赦的地方去。”
“谢谢你完整的摘要说明,”我说。
“那么,显然这就是为什么有人留下一个活扣给你,”她说。“为了噎你。”
我抬头看着她。她现在已经把那个活扣顶在脑袋上,两个把手垂在肩膀上像两个辫子。“那不是玩具,”我说。
“事实上,”她说。“它是。”
卓尔瞪了安波一眼然后把眼光聚集在我身上。“为什么是个跳绳?”她问。
“我不知道,”我说,坐了起来。“但是在我的噩梦里,毛拉在跳绳。”
“所以这是条线索,”卓尔说。“是关于即将发生的事情。”
“任何一个,”安波说,“或者是什么人能够看见你的梦,所以知道在你的梦里毛拉在跳绳。可能是个男法师。”她的眉毛上下动着。
“你不认为那样太明显了么?”我问,“为什么有人告诉我他能看见我的梦,然后留下其中一个关键的道具?简直是天大的礼物。”
“选词不错,”安波说。
“我在噩梦里看见了那条纸蛇,”我说。
“它说什么了么?”卓尔问。
“最后一次一条纸蛇和你说话是什么时间?”安波问。
“不对,”卓尔转着眼球说。“我是说,你打开它了么?里面有什么话么?”
我摇头。“我太急于找毛拉。但是那有很多纸折的蛇——像个搜藏库。”
“那么你要告诉我的是,”安波开始说,“那个心理追踪者在业余时间折了很多各种颜色的折纸?”
“我不知道。”
“这太不和逻辑了。”
“但是它真的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卓尔说。“至少我们可以从怀疑的人里删除一些。我是说,我们认识多少个会折纸的艺术家。”
“如果他是个密室折纸艺术家呢?”安波问。她把她历史性的嘲弄折进纸飞机向卓尔的头顶飞去。
“我还看见了那个字母m,”我说。“毛拉在地上用红色的蜡笔画的。她习惯于一次又一次的那样做——用彩色蜡笔在甬道上画画,等待蜡油在阳光中熔化,变得模糊一片。”
“好像她想告诉你什么,”卓尔说。
“但是什么呢?”我问。
“我想我们该给校警打电话,”卓尔说。
“你在开玩笑么?”我屏住呼吸。“你脑子里有没有概念他们有多讨厌我?”你知道今年我给他们打过多少次电话么?从钉在我们房门上那个愚蠢的恐吓字条,到那些假电话,到英语课上有人把画着刀子的信放在我书桌上?”
“还有不要忘了有人把番茄汁弄得像血一样写你的名字,”安波说。
“还有信里说的那些葬礼用品也把你编入里面。”卓尔说。
“完全正确,”我说。“一个跳绳做的活扣只能使校警在我的单子下面再加一条。这个单子应该被命名为‘斯特西去年就应该转学的一百零二条理由。’”我把电话用脚踢过来,又拨了一遍查德的号码,但是他还是没有回答。
“他可能真的很不安,”卓尔说。
“我知道,”我说。
“没关系那个笨人是治不好了,”安波噘起嘴说。
“我不知道,”卓尔说。“如果一个你在乎的人那样背叛你的话真的很令人伤心。”
“我没有背叛他。”
卓尔走到冰箱前拿出一块巧克力,咬了一口,向别处看去。我想她一定是在想别的什么。也许她是对的。我是说,我到底在骗谁呢?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首先我背叛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现在我背叛了男友。而我现在真正应该关心的是我的生命正处在危险之中,距离死亡我只有不到一星期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