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利站在我身边,凝视着这一片狼藉,不过他反应比我快,发现了我没注意到的东西——床上的纸张和书本:一本布拉姆·斯托克的《德拉库拉》,已经破旧不堪,一本法国南部中世纪的异教新史,一本关于欧洲吸血鬼传统的古书。
书本中间夹有纸张,是他亲手作的笔记,还有一堆散乱的明信片,有时一张明信片上说上四五件事情,都整整齐齐地标上了数字。
最令人吃惊的是,每封信的署名都是“海伦·罗西”,而且收信人都是我。
我心爱的女儿:
我该用什么语言来给你写信呢?这五年让我错过了很多,我很难相信,我今天才开始给你写信,就得停下笔来。
爱你的妈妈,
海伦·罗西
一九六二年五月
第二张是彩色的——“波波里花园Gardens of Boboli,位于意大利佛罗伦萨。——波波里”。
我心爱的女儿: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罗马尼亚语是我正在寻找的那个魔鬼的语言。不过对我来说,这一点也没有让我讨厌这种语言。
如果今天上午你坐在我腿上,看着窗外的花园,我会给你上第一课:“Ma numesc……”这也是你的母语埃我会告诉你她告诉过我的美好事物,村子上空的星星,“Ma numesc……”
如果能有一天把这些告诉你,我会感到无比的幸福。
爱你的妈妈,
海伦·罗西
一九六二年五月
我和巴利四目相望,他温柔地搂住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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