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动
王城大殿 披挂银色铠甲的我 半跪在红色绒毯上
两旁罗列着满朝文武 年轻皇帝的声音 从上方降临
“银骑士吉榭尔元帅,朕不察,竟将王姐依其婚约嫁出。
这次多亏了爱卿, 视破了南方属国的奸计
保护王姐不被对方侵害 而且还平定了南方属国中的反叛份子
爱卿的确功不可没 再加上你历年来所立下的汗马功劳
朕非常的感谢你 但朕却不知要如何奖赏你
爱卿若有任何要求 尽管开口 朕会尽力而为”
满朝文武在短暂的惊愕之後 随即骚动了起来
名为“羡慕”与“嫉妒”的分子 在此时的大殿上四处飘散着
也因此 我想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头盔下微扬的嘴角
除了我那唯一的夥伴之外
是的!! 最後的时刻接近了
是该解除伪装 结束这一切!
我……把这颗爆弹投下之後
那位高高在上的年轻皇帝 以及满朝文武百官的脸上
将会出现什麽样的表情变化呢?!
呵……
等到百官们的骚动趋於平息
是的,是时候了……
◆婚乱
东平历3年 贝之月
米德国王 欧恩 和授德尔国王 莱安定下了
当时年仅5岁的 米德公主 葛莱蒂丝 与
年方6岁 授德尔王子 雷尔夫的婚约
15年後 荷美历5年 薪之月
授德尔王国派使着前来求亲
荷美历6年 丝之月
公主出阁
也就是因为上述这些缘故 导致现在的我
必须得穿上这层层叠叠的婚纱
戴着这些叮叮当当的首饰
坐在颠簸的銮车上 朝授德尔国前进
这是一个很大的赌注
假如探子们带回来的情报是正确的
那麽 他们应该会在女萝森林中下手
车身剧烈振动 外头杀声四起
果然 他们开始攻击了
不一会 车外骚动逐渐平息
忽然 有人伸手揭开了车
第一幕开启了
季春的 阳 肆无忌惮的从来人身後涌入
“抱歉 葛莱蒂丝公主
请你屈驾到敝国的营地吧”
颇为年轻的声音
不过 我习惯於黑暗的眼睛
一时无法看清楚这声音的主人
“你……你是谁?!”
“我是雷尔夫”
果不其然
“雷尔夫?! 为什麽……?!”
没有回答 他放下车 走开了
之後 銮车开始移动
銮车摇摇晃晃走了一阵子之後 停了下来
应该是到授德尔国营区了
车……再度被揭开
“葛莱蒂丝公主 请下车吧”
这回我看清楚了这声音的主人 雷尔夫
长得比我高了一个头 银灰色的头发使他看起来有点老成
但是那张脸和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
看起来不像是会玩这种小把戏的人
是有人在背後煽动吗?!
不……在真象未明前 不能对自己的判断太过自信
我左手拉紧了身上的面纱与披风
右手拎着一个红漆木盒
尽量不被衣裙绊倒的爬了出来
走出銮车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下来
我跟着雷尔夫 以及叁.四个卫兵簇拥下
走进了营区内部 到达了一个房间
我走了进去 里面有一套桌椅和一张床
“葛莱蒂丝公主 在我们还没有和贵国达成协议之前
就请你在这里委屈一阵子……
对了 你拿的那个盒子里装了什麽东西?”
我走到床沿坐了下来 顺手把漆盒放在桌上
“这里面装的 都是沿续我微弱的生命
我国御医所配的药……”
雷尔夫打开漆盒看了一下 又把它合上
“我能请问你吗?! 殿下您用这麽特殊的手段请我到此
贵国到底是有何目的呢?!”
雷尔夫以背靠墙 双手交叉在胸前
“这是我自己一个人所决定的
我国常久以来就一直沦为贵国的附属
但是不管在任何一方面 我国都不至於输给贵国
难得有这个机会 我打算以你为人质
要求脱离贵国附属 以及割让贵国的女萝森林之领土给我国”
呼 太天真了 授德尔国的王子殿下
“这样吗……那你实在用错方法了
如果殿下是要要求脱离我国而独立
大可以先派出使者与敝国商谈
或是乾脆在父王死亡之时自行宣布独立
而不须用这种会招致两国战争的方法
如果殿下的目地是染指女萝森林的话
就算敝国陛下首肯 掌管军权的皇兄也不会答应的”
雷尔夫换了个姿势站着 但双手仍交叉在胸前
看来相当不服气
“这你怎麽能够这麽确定”
“姑且不论女萝森林里的那些可供食用的动物以及其毛皮
光是由木料 药草 羽毛等等 这些在战争上非常重要的物资来看
多半都是女萝森林出产的
你想皇兄会因为一个不知道什麽时候会死的妹妹
把这麽重要的战略物资的供应地给舍弃吗?!……”
“呃……”
“咳咳……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我实在不想看到我们两国因此发生战争…… 咳咳……”
我试着劝雷尔夫 希望这事件能就此打住
省得多打无谓的战役
“这种事情 不试试看怎麽知道!!”
“那麽……殿下真得打算与敝国为敌罗……”
“我早有此觉悟”
“可是您有没有考虑到 一但发生战争 贵国和敝国
都势必会有很大的损失……咳咳……
难道您就因为这个不可能成功的策略
要将两国无辜的人民都卷入战乱吗!?……咳咳……”
“住口! 你没有资格说这些事!!”
真是沉不住气的人
“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罢了……咳咳……
不要只沉醉在自己的想法里……那是很危险的……
看清楚事实吧……咳咳……”
雷尔夫脸色胀红 大声吼叫
“罗唆!!你现在不过是个人质!不要多话!!”
唉……这家伙是讲不会听了
“咳咳咳咳咳咳……”
我将脸放在膝盖上不停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喂!你没事吧?!”
“抱歉 我的宿疾又覆发了……
能否请你倒杯水给我……咳咳……”
听到我这麽说 他走出门口 吩咐守卫倒水过来
雷尔夫把水杯递给我 我站起来把桌上的漆盒打开
把药包堆中的两个药罐中其中的一瓶药打开 倒出了两颗药丸
转过身 背对着他 仰头把药吞下去
把喝剩的水放在桌子上 我又坐回了床上
刚好看到雷尔夫转身离去的背影
我坐在床沿 开始思考逃脱的方法
最麻烦的 应该是房门前驻守的两个警卫吧……
如果只有一个人 那会好办的多……
突然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一位穿军服的男子
长相蛮普通 可是……
不知道为何 那位男子给我的感觉
好像是一只坐镇网中等待猎物中网的蜘蛛
他走到我面前 脸上挂着不能够称上“好意”的微笑
“不愧是米德公主 葛莱蒂丝
真够冷静的女人
你把咱们的雷尔夫殿下气得七窍生烟呐!”
“你是谁?!”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真差
“我是雷尔夫的参谋……马卡斯”
“参谋……那麽提议绑架我 以勒索我国的人是你罗?!”
“没错!!就是我!”
“为什麽你要耸恿雷尔夫作这种蠢事?!
这只会让两国引起无谓的争战罢了!!”
原来如此 我知道你们在搞什麽鬼了
“就是要让你们两国打起来呀 这样我国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表面上啦~~我是雷尔夫的参谋
事实上呢 我是察柏国的人呐
所以 葛莱蒂丝公主 为了我国的昌隆
只好请你先到天国去走一遭啦!”
马卡斯手腕一抖
一把匕首就像银蛇一样窜向我的左胸
我反射性的朝右侧一闪 手掌却压到了衣角
在衣物的牵制之下 失去了平衡 身体撞到了桌子 震翻了药箱
药箱 药瓶 药包 四处散落
结果 我就跟散落的药包一起跌落到床下
“反应不错嘛! 葛莱蒂丝公主~~
不过结果也只不过是将死亡的地点向下移了点……”
“咳咳……卫士们到底在作什麽?!”
此时 我把手伸至背後 摸索着跟我一起跌下来的药包
“他们啊~~被我支使走了 没有一时半刻是不会回来的……”
“噢……是这样啊! 谢啦!”
语音未落 我把手中的药粉朝他的眼睛撒了过去
被药粉蒙了眼的马卡斯 左手捂着脸
右手拿着匕首朝空中乱挥
“呜啊!你这臭婊……唔……”
这种人如果不把他打昏的话 他是不会安静的
很快的 我把马卡斯身上的军服脱下
换上我身上的嫁裳 虽然衣服套在他身上很奇怪
但也顾不得那麽多了
我穿上他的军服 然後捡起了一包黄色药包
把黄色药包中的药粉 倒进我刚才没喝完的水里
然後把药水灌进马卡斯的嘴里
这样一来 没有叁天叁夜 他是醒不过来了
然後把他搬到床上 戴上面纱 用绵被盖着
不管是谁看到 都会认为葛莱蒂丝公主正在休息
接着 我把其中一个药罐里的药丸全部倒进药箱
然後把全部白色药包中的火药 全部倒进那个罐子
再把两个罐子塞入怀中 将箱子盖好
走出了房间
避开了其他人的注意 好不容易走出了营房
终於看到久违的天空 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
月黑风高 真是一个适合遁藏的天气
走到了马厩 竟然只有一个人在看守着
真不知道要说是我的幸运 还是对方的不幸
很轻易的把马厩的看守者打昏 拖到阴暗的角落
进入马厩 用刚才从马卡斯那儿拿来的匕首
把每条系马的 绳割开
好马儿 烧死你们就太可惜了
将药瓶里的油 洒在饲料乾草上
将油拖出一条引线之後
利用外头照明用的火把点燃……
等等…… 深呼吸一口气……
“失火了!失火了!!赶快来救火啊!!”
风势助长火势 马厩一下子就陷入了火海
惊慌的马儿们四处乱窜 士兵们为了救火而四处奔走
整个营区乱成一团 我趁这一片混乱之中
又到几个位於上风处的营房点燃火苗
而在火预计可以蔓延到的区段 撒上了火药
火势果然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 此时的我已经跑到营区门口的守卫那
“喂!!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往这里走……!”
“没……没有啊?!”
“可恶!刚才我还在追那个可疑人物的!!
你们确定没有人跑出去?!”
“这……”
两个营区守卫脸上稍有迟疑之色
“算了!算了!!让我出去找一下!!
对了!!如果有什麽可疑人物出来的话 你们一定要好好盘查啊!!”
“是!!”
就这样 我顺利的从授德尔的营区脱离
接着 该去和我的第一骑兵队会合了
◆副官
当女萝森林战役完结之後
被俘的授德尔王子雷尔夫
被带到米德国位於女萝森林北方的军营
将他软禁在营区的一间屋子里
经过了五天
米德元帅吉榭尔才去拜会雷尔夫
门一打开 吉榭尔突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狠狠的朝他射来
吉榭尔行了一个军礼
吉榭尔:“您好 雷尔夫 王子殿下
我是米德的军人 我叫吉榭尔……”
原本坐在桌边的雷尔夫听到这句话 突然用力站了起来
雷尔夫:“这声音……原来如此……那个葛莱蒂丝是你假扮的?!”
吉榭尔:“是的.为了敝国公主的安全 在下不得不如此”
雷尔夫:“那你来作什麽?!”
吉榭尔:“有些事情 必须要和王子殿下谈谈……”
雷尔夫:“哼!要谈的话 也该早点来
都这麽久了 你现在还想谈什麽?!”
吉榭尔:“关於这一点 让您久等 实在是很抱歉
因为最近有很多事要处理 尤其是关於贵国的事
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希望您能见谅”
雷尔夫表情非常激动 双拳紧握 用压抑住的怒吼:
“我国……你们把我的国家怎麽样了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擅自行动 跟我父王完全没有关系
你们要是敢动父王一根汗毛 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但是 吉榭尔还是保持着他一贯冷静的语气回答
“啊啊……我作了什麽……
我还想请问你相同的问题呢……
当我带着十名护卫到贵国 想跟令尊报告事件经过
结果 当我们才到达城门口
就看到令尊 带着老迈的身子站在城门口
身後罗列着贵国的官员 用如此重礼来迎接我们
当我下马走到令尊面前 正想下跪问候时
没想到 令尊就在我的面前跪下
泪水流下了那满是皱纹的脸
令尊说 不管要付出任何代价
只希望能保全住你的性命…….
我想问问 你到底是作了什麽
为什麽让一个元老耆宿
必须要向一个毛头小子下跪啊?!”
霎时 屋内一片死寂
只见雷尔夫的脸上挂着泪水 跌坐在椅子上
“父……父王……您何必……”
就这样 屋内的时间动结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 雷尔夫抬起头来
发现 吉榭尔还站在门边 身体倚靠着门
雷尔夫:“你……怎麽还在……”
吉榭尔把身体站直
吉榭尔:“我们的事情不是还没说完吗?!
请问我可以继续吗?!”
雷尔夫:“你说吧……”
吉榭尔:“总而言之 令尊和我商议之後
我答应令尊会送您平安的回授德尔国
所以请您准备一下
明天我们会护送您回去的
就这样.”
雷尔夫:“等一下,你们向我父王勒索了什麽!?
不然怎麽可能会不对我这主谋问罪的事!!”
吉榭尔:“……如果真的要说有什麽的话……
也只有请令尊箴口默言
以及 继续保持两国之良好关系罢了……”
雷尔夫相当讶异
“怎麽可能……那你如何向贵国交代……?!”
吉榭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
在事前 我和我国元帅艾格伯特讨论过了
他也认为在目前和察柏国交战的期间
没有必要放弃友国而多制造一个敌人
导致腹背受敌的状况
而且令尊在先皇过世之际
也给予我国相当大的帮助
就算是报恩吧……”
雷尔夫:“可是这种说法 你们国内会接受吗?!”
吉榭尔:“这您可以不必担心…….
我所提出的报告书 上面会记载马卡斯才是罪魁祸首
而您 最多只是要负监督不周的责任而已”
雷尔夫:“这样对马卡斯而言 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吉榭尔:“关於这件事…….本来不想告诉殿下的
我们调查过了 马卡斯是察柏国所派来的间谍
他的目的就是要煽动我们两国交战
好让察柏国渔翁得利
所以说他是罪魁祸首 这一点也没错!”
雷尔夫:“……
你一定认为我是不知分寸的笨蛋吧……”
吉榭尔:“不…… 我很羡慕殿下
因为 率直.多情 这些特性
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拥有的……
……如果您没有其他事的话 在下就告退了……”
雷尔夫:“等一下,
我作了这种蠢事……
我……实在没有脸回去见父王……
就算是当个小兵也好 你能不能让我在这里留下来……”
吉榭尔:“让授德尔的王子殿下 当米德国的小兵……
这不太好吧……
这样吧! 明天我还是请您先回授德尔国一趟
如果5天後 您的意愿还是没有改变的话
请您再回到这 我会斗胆请您担任我的副官
不过 接下来就要和我国元帅爱格伯特会合
要跟察柏国正式对决了……
您考虑考虑吧……”
雷尔夫:“我决定的事情是绝不会改变的!”
吉榭尔:“不管怎样 殿下 晚安
请好好休息 在下告退了……”
◆冰释
银骑士 吉榭尔结束了女萝森林的任务之後
带着 授德尔国的 王子 雷尔夫
直奔到正与察柏国交战的北方要塞
与米德国的 王子 艾格伯特会合
将要到北方要塞之际
雷尔夫不太高兴的表示
不是很情愿的为米德国而战的立场
吉榭尔:“我能了解你的心情
但是 我现在是米德国的军人
当然要为米德国而战
你不可能要帮我 而不帮米德国的!”
雷尔夫点点头 表示了解的意思
银骑士 吉榭尔与艾格伯特 王子合流之後
正式掀起了米德国与察柏国的大战
惨烈的战事 持续了半年
米德国由於有授德尔国的的後援
再加上有 吉榭尔与艾格伯特优秀的军事手腕
及合作无间的搭配
使得这段期间的米德国之战史
只有胜利而没有败绩
授德尔国的 王子 雷尔夫
也在这段期间 以他优秀的武艺
创下了不少的功劳
但是雷尔夫对艾格伯特 一直都非常的冷淡
一日 夜晚
艾格伯特召唤正在休息的雷尔夫到他的帅帐
告知其父 身染重病的消息
艾格伯特:“目前察柏国在我们一连串的攻击之下
他们已经没有再攻过来的能力了
所以 你安心的回去探望令尊吧
等到令尊情况稳定的时候再回来好了
此外 请代我国向令尊问安”
於是 隔日清早
雷尔夫就快马奔回授德尔国
15日後 雷尔夫回到米德国的北方要塞
才刚下马 就立刻要求求见艾格伯特
他走到艾格伯特的帅帐旁
隐约听到艾格伯特跟吉榭尔讨论某些事宜
“……那我在这里等你……”
“……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
帐外的雷尔夫大声的表明身份:
“我是雷尔夫 请求见艾格伯特元帅”
帐内:“请进”
雷尔夫拨开帐 进到了帐内
雷尔夫:“很抱歉 打扰两位的讨论……”
艾格伯特:“没关系 我们的讨论也告一般落了
好久不见了 雷尔夫
请问你有什麽事要说的吗?!”
雷尔夫:“是的……不过可不可以请吉榭尔元帅回避一下?”
吉榭尔:“那……我就告辞了……
不过 雷尔夫 请你等一下到我的帅帐来一下吧”
吉榭尔收拾好地图及文件之後 就离开了
当吉榭尔离开帅帐之後
艾格伯特:“令尊的情况还好吧?”
雷尔夫:“是的 父王的病已经不碍事了
不过这不是我想说的事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艾格伯特王子 你手中有日之镜
也知道森月之盟的事吧!”
艾格伯特:“这……令尊告诉你了吗……?!”
雷尔夫:“是的 我到现在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请原谅过去我对你的无礼之处……”
艾格伯特:“这事没有什麽大不了的 请你不必放在心上”
雷尔夫:“……很抱歉 这似乎不是我该问的问题
不过 你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那麽 当察柏国用这件事攻击贵国的时候
你为什麽不加以反驳呢?!”
艾格伯特:“当年是和葛莱蒂丝在整理父王的遗物时
无意间发现这件事的 我们想
父王既然愿意用他的名誉来成全这件事
那麽 我们作子女的也只有遵从父王的意愿了……”
雷尔夫离开了艾格伯特的帅帐之後
转身走到吉榭尔的帅帐
雷尔夫进到吉榭尔的帅帐之後
看见吉榭尔埋首於文件山中
以罕有的努力 在处理着公务
甚至连雷尔夫走进来都没有发现到
雷尔夫:“吉榭尔元帅 你找我来有什麽事?!”
吉榭尔:“啊呀 是雷尔夫啊! 一阵子不见了
令尊的情况还好吧?”
雷尔夫:“是的 父王的病已经大致恢复了”
吉榭尔:“那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对了 叫你来没有别的事
呐 这把剑就送你吧!”
吉榭尔递给雷尔夫一把剑
这把剑的造型十分高雅
剑缘非常的锋利 可以知道这是出自名师的作品
剑柄上有一个 “G” 的字样
靠剑把的剑身上还有米德国的王徽
一看就知道是皇家之物
雷尔夫:“这把剑应该是米德国赏赐给元帅的吧?!
这麽重要的东西……要给我?!”
吉榭尔:“雷尔夫 剑如果不用的话就只是一根废铁
我已经有 岫云 了 这把剑根本就用不着
与其放置在架上展示 还不如让它发挥功用的好”
雷尔夫:“可是我也已经有了 依格萨鲁特 了……”
吉榭尔:“不过 依格萨鲁特是大剑系的吧
如果在需要以速度决胜负的情形下
那麽使用依格萨鲁特就稍嫌重了点
所以 这把剑 你就收下吧”
雷尔夫:“既然你这麽说的话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吉榭尔 走到桌边 从桌上拿了一封信函
那封信函的封口盖着米德国的王徽:
“还有 最近首都来函招我回去
好像是说陛下召见我
所以 我再5天就要回去首都
这就是我现在这麽努力的原因
我走了之後的事情 就要拜托你了……”
雷尔夫:“我会全力以赴的!!”
吉榭尔:“谢谢你”
雷尔夫拿着剑往帐外走了几步
站定 又回头
向埋在文件山里的元帅提出问题:
“元帅 如果当时我并不如你所料的反叛的话
那你要怎麽收拾残局啊?!”:
吉榭尔把埋在文件山里的头抬了起来
“如果真的这样 那我乾脆就嫁给你啦!
反正是玩如果游戏嘛!”
说完 又把头埋回文件山里
雷尔夫:“呃……”
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於把文件处理完毕的吉榭尔 走出帐外
仰望着天空 自言自语的说:
“……终於可以结束了……”
◆未终
“为什麽?! 元帅!”
回应之快 如同条件反射
年轻的帝王脸上写着愕然
殿上群臣面面相觑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为什麽?! 元帅!
你对朕如果有任何不满的话 你可以直说啊!”
“这些日子以来 陛下对臣可说是非常厚爱
臣并没有任何不满的地方”
“那麽你为何要舍弃这个国家 舍弃朕
元帅也应该知道现在我国与察柏国还在对峙当中
免元帅之职 无异是自毁长城
这件事 朕不会答应的”
抱歉 陛下 我心意已决
“承蒙陛下错爱
臣理应为陛下驱驰尽忠
但是 臣镇日在烽火杀戮中
看到 听到的尽是 边界百姓的哀鸿遍野
流血倒地死去的兵士
荒野曝晒的白骨
夜半战场的鬼哭
这一切的一切
已经使臣没有在战场上奔驰的霸气
有的只是对战争的疑虑及不满
臣明白 战争在目前尚不可避免
但是 臣的精神状态也将滨临崩溃
臣更确知
如果让没有战意的司令官领军
无异是将军士们送入死地
因此 臣希望陛下能够让其他有能者接替臣的位置
还请陛下叁思……”
语毕 王城大殿一片寂静
我知道 现在在场的臣子们 各有各的想法
惊讶 疑惑 婉惜 愤慨 或者是……窃喜
但都碍於在帝王之前 而不敢显露出来
金制的沙漏中 流下白银的沙
不知滑落了多少之後
皇帝路斯恩 开口
“吉榭尔元帅
朕……真的留不住你吗?!”
“很抱歉辜负陛下的期望……”
从上方 传出一声叹息
“如果 朕答应元帅所请
那麽……元帅今後有何打算”
这个问题 我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回答
“臣暂时想到世界各地游走 看看各国的风土民情
若是在哪里觉得累了 有可以住下来的感觉
那麽 臣就打算在那儿终老一生……”
四周的大臣们 已经不太顾忌的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是这样的吗…….
吉榭尔元帅 这算朕请求你
朕给予你3年的时间
这3年内 你要去哪里或是作什麽
朕都不会干涉
可是 3年之後请你再回到米德国来
这是朕所能允许的最大限度
如此 元帅可以接受吗?!”
3年麽……
也该够了 呵 可能还有剩呢
“陛下一言九鼎
臣谢陛下恩准”
我站起来
转身
走出大殿
米德国王城的南方 约一刻钟马程的地方
一个人与一匹马正在大树下 似乎正在等待着什麽人
那个人好像注意到什麽而站起身来
他看到王城的方向 有一个骑马的人影朝这里奔驰
“喂……在这边!在这边!!”
一边挥手一边呼喊着
来人也注意到他了 将马的速度减缓
下马 走到他的面前
“怎麽这麽慢啊?! 我还以为你迷路了……”
在树下的人如此抱怨着
“你以为是谁害的啊?!
因为你的出走
害我又要作一次人事变动 忙得不可开交
还是偷溜出来 才能过来送你
你应该要感谢我才是!!”
米德王子 艾格伯特 没好气的说
“那真是抱歉了 皇兄
不过路斯恩还好吧?!”
“是有点沮丧啦…….
不过我还是比较担心当他知道真相之後
不知道会有什麽反应?!
你呀……老是把麻烦事推给我!!”
葛莱蒂丝笑着说
“唉……谁叫你是我哥哥呢?!
本来我是想说 一取得外放的承诺
当场就在大殿现出真面目的…….”
“幸好你没这麽做
姑且先不论路斯恩的反应
光是大臣们就可能会有一半以上气绝昏倒……”
艾格伯特 相当认真的的表情
葛莱蒂丝笑了出来
“哈哈……我开始後悔我没这样作了……”
“别闹了 葛莱蒂丝
不过你在朝中所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抱歉呐……当初不应该把你拉到战场的……”
艾格伯特 相当自责的说
“嗯……是有蛮难过啦……
毕竟谁都不想看到 横遍野的场面……
有的时候也会有矛盾 悲哀与无奈的心情
不过也没我说的这麽严重啦!!”
“那……”
“不说的这麽严重的话
身为皇帝的路斯恩 怎麽可能这麽轻易的放走吉榭尔呢?!
要是我站在相同立场
我也不会放啊!!”
“原来如此
不过你真的要四处流浪吗……?!
这是很危险的……”
“皇兄 这不叫流浪 这是旅行
而且吉榭尔都能在战场上活存了
葛莱蒂丝没有理由不可以在世界旅行
请不用太担心 皇兄……”
艾格伯特叹了一口气
“唉……
当年要不是因为父王对我们的教育都完全一样的话
现在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双手交叉在胸前的长兄 在对他过世多年的父亲发牢骚
葛莱蒂丝微笑 摊了摊手
“没办法啊 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扶佐路斯恩
而且我认为 剑技 马术 战略论 史学 帝王学……等等
学习起来比起礼仪 刺绣 烹饪 舞蹈……要有趣的多
最重要的一点是 我不必困死在宫墙之内……
皇兄 你的工作不也因我少了不少吗?!”
“话是这麽说没错……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旅行
谁知道会有什麽事发生……”
“放心啦 皇兄!!
如果有什麽万一的话
我还有岫云在呀!! 对不对
放心啦……!”
葛莱蒂丝安慰着显然担心过度的兄长
“这个世界又不是只靠一把剑就可以走天下……
说到剑……
等等……你把葛莱蒂丝放到哪里去了?
怎麽没看到你带着……”
“我在这里啊……”
“不要装蒜
你明知道我不是问你本人!
我是指当我们出生时 父王特地为我们每个人所打造的剑!
你把它拿到哪去了?”
“我把它送给雷尔夫了”
“耶……为什麽要送给雷尔夫……
难道……?!”
艾格伯特显得有点惊讶
“喂 喂……!皇兄 你想到哪去啦!
我是想说反正人是不可能的
但 总不能让父王失信於天下吧……
所以就把剑送他了……”
葛莱蒂丝辩解着
“哦……真的是这样吗……?!”
“皇兄……你再说下去的话
那我可要生气啦……!”
葛莱蒂丝翻身上马 作势欲走
“好啦 好啦……是我错了……
呐!这个拿去!!”
艾格伯特拿出一个丝织的小钱袋抛给葛莱蒂丝
袋子里装满了金币
“这东西是重了点 但是还蛮好用的……”
“谢谢你 皇兄。
不过 这麽多钱……
你……该不会挪用公款吧……”
葛莱蒂丝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钱袋
“这是你的薪水跟退职金!
不要随便怀疑别人的操守!”
艾格伯特发火了 无意识握着剑的手在颤抖
“开玩笑的啦 不要生气
那……皇兄 我走罗……!”
葛莱蒂丝拉扯马 马儿开始走动
“自己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
绝对要回来啊!!”
“好的!
皇兄 你自己也要保重!”
葛莱蒂丝策马 走向她自己选择的路
艾格伯特则为了他的责任 选择了留下
几天後 艾格伯特回到北方要塞
回到帅帐没多久 马上就接到雷尔夫求见的讯息
独自进到帅帐的雷尔夫 看见艾格伯特双手抱着头靠在桌面上
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但是可以知道艾格伯特现在的心情非常的糟
就雷尔夫到北方要塞以来 从来不曾看过艾格伯特有过这种状态
即使是 战况陷入最胶着状态 亦然
在这种情况下 雷尔夫不知道他是否应该再继续留下
正在犹豫时
艾格伯特开口说话了
“你找我有什麽事……?”
跟哀鸣没有两样的声音
“不……没有什麽大不了的……
不过……元帅 请问……
发生了什麽事吗?!”
雷尔夫 小心翼翼的提出问题
“没事! 你来找我是因为吉榭尔的事吧?!
雷尔夫 关於吉榭尔出走的事
你有什麽意见吗?!”
声音虽没有精神 但是比刚才要好太多了
“我想知道 为何吉榭尔元帅要出走……?
吉榭尔元帅不像是对国家不忠
会见风转舵的小人
而且 米德国对吉榭尔元帅相当优厚
只要元帅开口
不管是 名誉 权力 地位 财富
都唾手可得……
那麽……元帅为了什麽要出走呢……?!”
“名誉 权力 地位 财富……麽……”
艾格伯特冷笑
“这些东西在 死亡 面前
只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东西
如果这些东西能拉回葛……吉榭尔的话
再多的金钱再高的地位 我都愿意给……”
“死亡 ……!!!
元帅他怎麽了!?!”
如同被雷击中头顶般 雷尔夫相当的惊讶
“吉榭尔 他得了一种病……
我们已经把全国顶尖的医师请来治疗
可是 每个医师能给我们的
只有摇头和安慰……
那些无能的家伙!!”
艾格伯特的双拳用力的敲击着无辜的桌子
发出了巨大而沉重的声响
“怎麽会这样……”
雷尔夫哑然 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帐内的气氛十分凝重 压得让人无法喘息
“那……那你为什麽不让吉榭尔好好休养
还要引荐他入伍
跑到战场来 不是只会让病况更加严重吗?!”
雷尔夫提高了音量
“他认为 如果什麽都没有留下
就这样离开的话 等於在人间白活了
我 不过他 所以……
他大概知道自己时日已经不多了
所以才会离开……”
雷尔夫伸手摸索着可能是上司遗物的剑
一句话都不说
狮艾格伯特的视线跟着雷尔夫的动作
瞥见了他佩在腰际的葛莱蒂丝
“啊……!
那把剑是吉榭尔给你的吧……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你要好好爱惜它……”
叁年之中 一些似是而非 奇怪的传言四处流窜着
例如:
“吉榭尔被察柏国用高薪收买 现在在察柏国当军事参谋”
“吉榭尔行刺察柏国国王不成 已经被察柏国诛杀”
“吉榭尔自组军队 准备推翻米德皇室”
“吉榭尔……”
虽然 大臣们也有上表请求调查此事
但是 都被皇帝一句
“朕相信吉榭尔元帅不会作这种蠢事”
给冷冷的打了回票
可是 叁年的期限都过了……
吉榭尔还是没有回来
谣言更是肆无忌惮的延烧起来
但是米德皇室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对不起……我真的得走了……
已经超出约定的时间太多了
再不回去
我的兄弟会非常担心
奥斯本就交给你了……
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啊……”
“可是……你的身体……
不要勉强比较好吧……”
“抱歉……
我答应哥哥一定要回去的……”
数日後的夜晚 皇城的亲卫队在巡逻时
发现了一个人倒在宫墙外
在巡逻的亲卫队长仔细一看
发现那个人虽然面孔消瘦 脸色苍白
但的的确确是久未谋面的葛莱蒂丝公主
亲卫队员慌张的把公主扶进了宫中
然後 火速禀报了皇帝
“葛莱蒂丝 皇姐 你醒醒啊~~!”
“这里是……”
葛莱蒂丝尚未完全清醒过来
映在她眼睛的是两张焦急的脸
“啊……皇兄 陛下……
好久不见了……
你们都好吗?!”
“皇姐 皇姐…………
这些日子你都到哪里去了溴
虽然皇兄叫我不要找你……
可是 我好担心……!!”
路斯恩趴在葛莱蒂丝的身上 当场哭了出来
“对不起……陛下……
让你担心了……
没事的!我只是出去走走罢了……
不要哭了喔……”
葛莱蒂丝拨了拨路斯恩的头发
而艾格伯特站在床边一言不发
等到路斯恩稍微稳定之後
艾格伯特催促路斯恩准备上朝事宜
虽然路斯恩并不想离开 葛莱蒂丝去上朝
可是迫於艾格伯特的坚持与葛莱蒂丝的劝说
不得已而离开
“皇兄 我昏睡多久了……”
“大概叁天了吧……”
“对不起……我没有遵守约定
还让你赶回来……”
葛莱蒂丝以抱歉的语气说
“这都没关系
回来就好
这些日子 你过的都好吗?!”
“嗯……虽然有点辛苦
但我觉得很幸福
我不後悔走这一趟!!”
葛莱蒂丝的音调虽然弱 但是语气却很明快
“这样就好……”
看着已经消瘦的不成人形的葛莱蒂丝
完全看不出来出发之前的模样
艾格伯特不由得觉得一阵心痛
“啊! 皇兄! 您怎麽在掉眼泪啊……!”
“乱讲……! 这是口水!”
“是……吗?!”
躺在床上的葛莱蒂丝笑开了
“对了!有件事忘了跟皇兄说……
你不会生气吧……!”
“你又作了什麽……葛莱蒂丝……”
艾格伯特双手交叉於胸前 呈备战状态
“那个……我把岫云交给了一个叫奥斯本的人……”
“你是要我把那个人找出来吗?!”
“不是啦! 只是想告诉你
以後如果有看到有人拿着岫云的话
不要太惊讶 就好……”
“那你为什麽要把从不离身的岫云给他?!”
“嘿嘿……这是秘密……”
艾格伯特虽然不知道葛莱蒂丝的壶芦里在卖什麽药
但是也不能逼问病人 就把这个疑问放在心里
话锋一转 葛莱蒂丝说
“真的是对不起呐 皇兄
在以前就一直因为我任性的要求
让皇兄多了很多困扰……
我不知道要怎麽说才好……”
艾格伯特眼睛一红 眼泪又快掉了下来
“葛莱蒂丝……
不要想那麽多
你好好养病就是了……”
在七日後 米德第一公主 葛莱蒂丝 因病薨
最後的遗言是 “抱歉 我不能再为你们作什麽了……”
在正史上 这个早逝的公主
比起同时期的 少年帝王 路斯恩
或是 帝国双璧的 艾格伯特与 吉榭尔
是一个非常平凡而不会让史学家头痛的人
历史是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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